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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都市言情 -> 禁欲守门人为我破戒-> 第141章:灵魂黑夜 - 崩溃与残片 第141章:灵魂黑夜 - 崩溃与残片
- 指尖划过皮肤时,钟晚第一次觉得自己像具没有生气的木偶。
不是痛,是彻底的麻木。指尖从锁骨滑到胸口,那里本该藏着日夜发烫的尘念,此刻却空得能听见回声,连呼吸都带着空洞的回响。她猛地坐起身,安全屋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暖黄的光却照不透眼底的死寂——窗外的车鸣、邻居的咳嗽、甚至远处工地的轰鸣,全都成了模糊的噪音,听不到半分情绪的波动。
【我的感知……没了。】
这个认知像冰锥扎进太阳穴,钟晚踉跄着爬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疯了似的翻找房间。衣柜里只有几件陌生的衣服,书架上全是伪装的散文,茶几上的玻璃杯蒙着层薄灰——没有张深的气息,没有归尘阁的檀香,甚至没有一点证明他存在过的痕迹。
“张深!”她对着空荡的客厅嘶吼,声音破得像砂纸磨过,“你出来!别躲了!”
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的回声。钟晚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狠狠砸向墙壁,布料撕裂的声响刺耳,却驱不散胸腔里的恐慌。她突然想起归尘阁最后那幕:白光吞噬视线前,他举着手想碰她,指尖悬在半空,眼神里的决绝与眷恋像两把刀,反复切割她的神经。
“骗子……”她蹲下身,抱住膝盖,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地板上,“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你说过没有连累这回事……”
之前能清晰捕捉他人心绪的天赋,此刻成了死寂的荒原。她听不见张深是否在附近,感受不到他的痛苦或安稳,甚至连自己的情绪都变得模糊——是愤怒?是恐惧?还是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
混乱中,她的手碰到了床头柜的抽屉。拉开时,一张牛皮纸信封掉了出来,上面印着极小的静心符纹,是张深的手笔。钟晚的心脏骤然缩紧,指尖颤抖着拆开,熟悉的清隽字迹映入眼帘,却比往日潦草许多,墨痕深浅不一,好几处都洇开了,像是书写时手在不停发抖。
“晚晚亲启:
剥离尘念非我所愿,心魔已控半道,再留你在侧,恐遭不测。尘念暂封于玉佩,我会寻处藏匿,玄清短时间找不到你。
铜钱含我一缕灵力,可挡三次阴煞,贴身戴好,莫摘。
等我找办法。
等我找办法。
若三月未归,去梧桐巷找林老,他会告知你身世,护你周全。
张深 绝笔”
“绝笔”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麻。钟晚死死攥着信纸,指节泛白,直到纸张被眼泪泡得发皱,才猛地将它摔在地上,踩着高跟鞋冲向阳台。拉开窗帘的瞬间,刺眼的阳光让她眯起眼,楼下报刊亭的大红标题撞进视线——
“钟晚疑似彻底消失,星途娱乐股价回暖”
“李董慈善晚宴风光无限,携新欢高调亮相”
报纸上的李董笑得志得意满,腕间戴着块眼熟的玉镯,正是玄清弟子常戴的款式。钟晚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胸腔里的绝望突然被尖锐的恨意刺破——张深为了护她跌落境界,她被像垃圾一样丢在这空房子里,而那些作恶的人,却依旧风光无限。
【凭什么?】
她转身冲回房间,在床底摸到个积灰的盒子,里面是张深之前给她的普通玉佩,说是能安神,后来被玄清的阴煞侵蚀,早就失效了。玉佩冰凉的触感贴着掌心,没有灵力波动,却莫名让她想起归尘阁的夜晚——他坐在书桌前教她画符,指尖的血滴进朱砂里,轻声说“情绪不是心魔,是未被驯服的力量”;他守在她房外念静心咒,声音混着茶香,驱散她所有的恐慌。
“你说情绪是力量……”钟晚对着玉佩喃喃自语,眼泪砸在玉面上,“可你把我的‘力量’抽走了,把我丢在这里……”
玉佩依旧冰凉,却仿佛带着一丝极淡的安定感,像他曾经落在她头顶的手。钟晚突然想起他信里的话:“等我找办法”,不是“别等我”,不是“忘了我”,是“等我”。他不是抛弃她,是在拼尽一切给她留生路,而她现在像个废物一样哭,根本对不起他的牺牲。
楼下传来报刊亭老板的吆喝声,夹杂着买报人的议论:“听说星途那李董不干净,之前有个艺人被他逼得退圈……”“嘘,小声点,人家现在后台硬得很……”
钟晚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
李董和玄清勾结,张深的失踪说不定和他们有关;她的感知虽然没了,但张深教她认的符纹、辨的气息还在;林老的地址在手里,身世的真相还没查清……她不能就这么垮掉。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信纸,小心翼翼地抚平褶皱,塞进贴身的口袋里,又将失效的玉佩串进红绳,和碎铜钱一起戴在颈间。冰凉的玉石贴着胸口的空洞,竟奇异地压下了些许慌乱。
钟晚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脸色惨白、眼睛红肿的自己,突然抬手抹掉眼泪。指尖划过镜中自己的脸颊,声音沙哑却坚定:“张深,你最好活着。你要是敢死,我就算掀了这娱乐圈,扒了玄清的皮,也得把你的魂给揪回来。”
她拉开衣柜,挑了件最不起眼的黑色风衣,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路过书桌时,她抓起那两张报纸,盯着李董的照片,眼底最后一丝迷茫被冰冷的决绝取代。
【李董,苏婉儿,玄清……】钟晚在心里默念这些名字,指尖攥紧报纸,【你们欠张深的,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推开安全屋大门的瞬间,冷风灌进衣领,带着深秋的寒意。巷口的落叶被风吹得打转,远处的车水马龙依旧喧嚣,可钟晚的脚步却异常坚定。她不知道张深在哪里,不知道前路有多少危险,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可她知道,她不能再等了,不能再哭了。
灵魂的黑夜或许漫长,但只要还有一丝不甘的火星,就总能烧出一条生路。
钟晚走到报刊亭前,买了份城市地图,指尖在“梧桐巷”的位置画了个圈。刚要转身,颈间的碎铜钱突然微微发烫——不是阴煞预警,是一丝极淡的、熟悉的清冽气息,像张深的灵力,一闪而逝。
她猛地抬头看向远方,心脏狂跳。
是他吗?他还活着?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是条匿名短信,只有短短五个字:“李董,码头见。”
钟晚的瞳孔骤然收缩。码头?是之前陈经纪提过的,李董和玄清交接“货”的地方?
她攥紧手机,地图被指甲掐出几道印子。冷风卷着落叶吹过,她的眼神越来越亮,像黑夜里燃起的第一簇火。
不管这短信是谁发的,不管是不是陷阱,她都必须去。因为这或许是找到张深,揪出幕后黑手的唯一机会。
钟晚拦了辆出租车,报出码头的地址。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安全屋的影子越来越远,而她知道,属于她的反击,从这一刻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