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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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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朝暄,安慰人有你这样的?”真是水平一般。

    谒。

    什么意思?顾朝暄揣度他心理。

    随之,她亲他。

    是很轻的一个吻,落得小心,却带着一点不合时宜的大胆。

    她又亲了一下,再一下。

    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认真完成某种哄人仪式。

    还算开窍了,秦湛予想着。

    他抬手扣住她的后颈,轻而易举地夺回主导。

    他很会亲人。

    每一次呼吸的停顿、每一次角度的更换,都是熟练到可怕的掌控。

    “顾朝暄,”他从唇间退开半寸,气息还在她唇上打着旋,“你真是笨呐,亲人都不会。”

    她被他这句“笨”激得发热,抬手在他胸口轻轻一捶,分寸拿得很准,像猫掌心落在鼓面上,闷闷一声。

    他失笑,顺势按住她的手腕,又低头去亲。

    先是温温的触着,随后带着笑意往里带。

    她仰着脸,被他绕着亲得没了章法,偏还倔强地回过去,一下一下、笨拙但认真。

    亲到一半,不知是谁先笑出声。

    笑意从唇缝里溢出来,又被对方截住,变成更轻的吻。

    她的鼻尖不小心蹭到他的,下意识“哎”了一声,两人同时停了半拍,对视,又一起弯了眼。

    笑声没收住,贴得更近时,笑意和气息一起在唇舌间打转,把先前的焦虑与烦躁,一点一点吹散。

    后面秦湛予先忍不住,把她整个人抱起,轻而稳地放在书桌边缘。

    木质桌面在她大腿下凉凉的,光影在她腰侧起伏。

    她的手被他捉过去,停在他腰侧的金属扣上。

    凉意从指尖窜上来,她缩了缩手指,耳尖红得厉害。

    他的嗓音从喉间滚出来:“……帮我解开。”

    顾朝暄惊吓:“……这……这里是书房。”

    “书房怎么了?”他理直气壮。

    大白天的,还在书房,怎么想怎么奇怪。

    可秦湛予已经箭在弦上,他强势得很说:“……顾小姐你晚上就要看不到我了,你就忍心让当事人独自承受‘长期分隔之精神损害’吗?你没感受到,我现在需要一份救济申请吗?”

    “………”

    顾朝暄的手颤得厉害,他却不催。

    扣眼被她一点点剥开,金属扣合松开的轻响在耳畔碎落。

    秦湛予抬手在她背后安抚地摸了摸,随即侧身拉开抽屉,取出那只薄薄的白色盒子。

    撕膜的“嗤啦”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楚。

    他说:“慢一点。”

    她红着脸呼吸乱了几拍,按他指示去做。

    动作不算熟练,但还算认真。

    他俯身看着,指背轻轻托住她的手,稳住她不住发抖的力道。

    于秦湛予而言,顾朝暄是章法之外的唯一例外。

    他的人生一向按规矩排版,时间如页码、情绪如脚注,所有风险都被归类、折叠、存档。

    唯独她似一行手写批注,越是不合格式,越让整本书鲜活起来。

    彼时男人衣装整齐。

    急切的贴靠让布面有了像被风打翻的牛乳之意。

    光影里显得格外旖旎。

    顾朝暄面红耳赤。

    白天的光是冷静的证人,窗帘没有完全合上,薄白从缝隙间泻下,把他们之间每一次靠近、每一处缱绻都照得清清楚楚,连细小的呼吸起伏都无处遁形。

    书桌的木纹被掌心一点点捂热,纸页被轻微的碰触带起细碎的颤动;他低头,她仰视,彼此的影子在墙上叠作一处。

    白昼没有夜里那样宽容,它把他眉眼里从克制到失守的变化一丝不漏地呈现出来,也把她耳尖的红、颈侧忽明忽暗的脉动一并收存。

    她不敢看,又忍不住看……看他额角的薄汗、衣襟被扯出皱褶的线迹、唇边压下又忍不住溢出的笑意。

    ……

    按不住劲。

    秦湛予抱着她从书桌边起身,步子带风,转到单人皮椅那儿一坐。

    ……

    顾朝暄正对着他。

    他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扣住她后背。

    顾朝暄手臂勾住他的颈侧,肩头很快又出了汗。

    声线被白昼磨得绵软,尾音一丝一丝散开。

    她低下头,不经意间,察觉他的视线落在他们之间——

    ……

    “不许看!”

    “眼睛是我的。”

    “混蛋!”

    “叫我什么?”

    “……”

    “嗯?”

    她瑟瑟,弱弱开口:“……秦湛予。”

    不见棺材不落泪。

    顾朝暄猝不及防,狠骂他:“秦湛予你混蛋!”

    秦湛予嘴有弧度。

    手臂一收将她稳住,腰腹一紧,把她带离又按回。

    顾朝暄呼吸被揉乱。

    指尖抓得他后颈发麻。

    “顾朝暄,你刚才不是这么叫我的。”

    她装作听不懂,目光往旁边躲,睫羽垂下来,要把自己藏进影子里。

    他偏不许她逃,指腹贴着她侧颈一路上行,收回到她的后颈处,拎回视线,又在她唇角落下一记吻,像逗弄,也像责罚。

    “顾朝暄。”他叫她的名字,语气很慢,“别装傻。”

    她咬了咬唇,呼吸还没稳住,被他逼得没了退路,只好极轻地、带着点气音地唤:“……秦十一。”

    秦湛予被安抚了,也像被点燃,低低应了一声:“嗯。”

    她被这声“嗯”震得心口一紧,指尖收拢在他肩头。

    又小声补了一句:“十一。”

    他失笑,额头抵住她,鼻息相闻。

    她的声音一遍比一遍更软。

    如同从胸腔最深处掏出来的秘密,落在他耳畔就不再回头。

    ……

    秦湛予是下午六点走的。

    走之前他给她做了一碗面,她软得没什么力气,他就端着碗耐心喂她,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面见了底,他把碗搁进水槽冲干净,顺手把炉台也擦了。

    她没去机场送他。

    电梯门合上时,她靠在门框上道一声一路平安算作道别。

    屋子重新静下来,她脚步发飘,拐进他的卧室。

    床单还是早上晒过阳光的味道,枕头边侧摆着他昨晚翻到一半的书,袖口整齐叠着的白衬衫搭在椅背上,衣料上那点冷清的杉木香理直气壮地占据着空气。

    她整个人往床上一倒,被子很轻,她却把它往自己身上狠狠一扯。

    枕头有他留下的温度和轮廓,她面颊蹭了蹭,睫毛在布面上刮过,困意似潮水一样把她没过。

    迷糊里,手机在床头轻轻震了一下。

    过安检了。

    她眯着眼回去一个“好,到了说一声”,又觉得太像范本,手指停了停,补了一个小小的点头表情。

    屏幕一灭,卧室重新只剩空调的低鸣和她平稳的呼吸。

    日子很快回到原位。

    早上按点到高翻院,练口译,记术语,午后改两份商务合同,晚一点顺路去超市买零食水果。

    何潇潇和楚悦隔三差五把她从家里“拎”出去。

    她知道她们是怕自己一个人待久了心里发空,也不拆穿。

    这天风陡然凉下来,电话那头姥爷随口提了一句:“屋里太静,想养只鸟唱唱。”

    她一口答应,下午就拐去花鸟市场。

    市场的热闹有它自己的频率。

    竹笼被一排排吊起,在顶灯下投出圆圆的影子;画眉、百灵、虎皮、玄凤的叫声层层叠起来,忽远忽近。

    摊主用簸箕筛小米,黄澄澄的谷子在竹篾上跳成一地细响;一只肥猫趴在笼架下,尾尖不耐烦地抖了抖。

    她沿着过道慢慢走,先看笼,再看鸟。

    竹篾的密度、门扣的松紧、底托好不好抽出清理,她都按顺序检查。

    卖笼子的老匠人戴着老花镜,手里绕着细竹条,铜环在指尖叮的一声……她站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问了价格,也问了保养的法子。

    挑鸟时,她没有选鸣声最响的,也没要羽色最艳的。

    她想起姥爷午后喜欢打盹,屋里光线柔一些,便选了一只性子稳的小文鸟,羽色清浅,眼神干净。

    摊主用软布把小笼包好,又给她配了食罐、浴砂、钙石和一只小铃。

    她把文鸟和日常用的小件收好,又想替姥爷挑一对更顺手的食罐。

    老匠人从柜子里捧出一方木盘,盘上放着一对小口青花罐,胎薄釉温,罐口嵌着白铜小环,火痕隐隐。

    她正弯腰细看,旁边也伸来一只手。

    那是一只保养得当的手,指节修长,素净的玉戒搭在无名指上。

    她抬眼时,先闻到一缕极淡的木质香,像新打磨过的檀木,又像雨后杉树皮下的清气。

    来人不急,站姿优稳,嗓音低而清,“这对留得住水,不渗色。”

    字音带着微微的京味,克制从容。

    摊主一看人,笑得更殷勤,“哎呦,秦女士,今儿又给老先生添器物?这对儿是好东西,老窑口儿,成色匀。”

    “麻烦你先让我瞧瞧。”她点头,礼貌却不需要解释什么,气度天然地占据了中心。

    身后不远处,一位身着深色西装的年轻人背手而立,像是随行助理;更远些的巷口,停着一辆黑色车,司机下半身隐在阴影里,偶尔抬腕看表。

    顾朝暄察觉到“只有这一对”的意味,指尖轻轻顿了顿。

    她又把罐底翻过来看,底足干净,款识不张扬,确实难得。

    想到姥爷午后喝茶、听鸟,那两枚小罐会在窗台上安静地发光,她心里起了取舍。

    对面的女士纹丝未动,眼里却有一种让人辨认不出的平静,仿若多年打磨出的体面与距离。

    那种“在场”感很强,却从不喧哗。

    她不问价,只看东西,看得极懂。

    摊主在两人之间打量了下,正要说“先来后到”,女士已把目光撤回,淡淡地看向顾朝暄,像是随口,又像是给出选择,“小姑娘先来的吧?”

    顾朝暄与她对视一秒,忽然想到姥姥曾说“好的东西得看缘分”。

    她笑了笑,把木盘往前推了一寸,“您更懂,拿去配老先生用更合适。”

    语气真诚,不是客套。

    “多谢。”女士点头,连道谢都讲究极简。

    助理上前接了木盘,她却没立刻转身,目光落到顾朝暄帆布袋露出的笼沿与那只小文鸟上。

    “文鸟性子稳,老人喜欢清净,这个挑得好。”

    摊主赶忙补一句,“这姑娘挑东西心细,问得也周全。”

    女士嗯了一声,像是认可,又像是结束。她把发丝往耳后轻轻拢了拢,她吩咐助理:“结账,顺便把白铜挂钩也配全。”

    “好。”助理低声应着,转身去付钱。

    摊主忙不迭把另一对普通款的食罐也拣好,生怕怠慢了。

    ……

    八月底的风已经变了天。

    白日里还有热意,日头一沉,空气就忽然清下去,胡同街边梧桐叶的边缘被风一层层掀起。

    学姐的邮件发来是在八月三十一号的上午。

    学姐这次写得比上回短很多,像是怕她累,也像是怕把她逼得太紧。

    NOelle,不用急着回答来与不来。我在这边,会一直等你。

    先不谈“搬家”的大决定。

    要不要从一件小事开始?

    我们这周要做一个“竞业限制+保密条款”的演示样机,需要把十份真实合同匿名化后,抽要件、写规则、跑一轮错误提示。

    你若愿意,先远程和我把这十份跑完。

    就当帮我一个忙,也是给你自己一个“热身”。

    报酬按欧洲自由职业计时给,合同我用中文和法文各发一版。

    我会一直等你,NOelle。等你决定何时上路,也等你哪怕只迈出半步。

    ——CéCile

    邮件末尾附了两个链接:一个是“远程协作协议(草)”,一个是“条款标注指引_v0.3”。她还贴了三张屏幕截图:标注界面、逻辑树、以及风险提示的红色扇形图……

    顾朝暄在屏幕前停了很久,最后回复了OK。

    ……

    那天下午她给自己煮了点茶,随手开了客厅的电视,新闻频道的跑马灯在屏幕底端滚动。

    原本是金融盘面的例行播报,忽然插入一条“即时连线”——

    【本台记者前方发回:江渚市综合保税区某仓储点傍晚发生安全事故,现场出现大范围明火,已扑灭。市里成立联合工作组同步进场核查。此前,中央督察调研组正在该片区开展项目资金流和招投标合规性检查。事故中有多人重度受伤,目前皆在江渚市第一人民医院救治。具体情况以后续通报为准。】

    镜头一晃,灰尘未散,警戒线拉开,救护车的蓝灯在暮色里一闪一灭。

    担架从侧门抬出来,白布之上露出一截熨得笔挺的深色袖口,袖口处压着红蓝两色的工作牌,冷光一掠而过,竟莫名熟悉。

    画面又切到港口外,雨痕未干,路边散落着碎裂的手机屏,一半黑、一半亮,反射着天色。

    顾朝暄手里的茶没放稳,瓷杯沿在茶几上蹭出一声细响。

    她下意识去摸手机,点开对话框,毫无预兆地发了个“你在哪”。

    她又打电话,嘟了一声,直接跳成了“对方已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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