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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玄幻魔法 -> 擎神之全能女帝-> 第四十六章 守心宁儿 第四十六章 守心宁儿
- 重新站起来？
这个词，对他而言，已经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情。
他以为他会带着悔恨、恐惧和怨毒，像野狗一样死在这条巷子里，成为腐烂的垃圾。他甚至已经接受了这个结局。
可现在，这个将他打入地狱的、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存在，却问他……想不想站起来？
无数念头在巴图脑中翻滚：是新的折磨？是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契机？
他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小乞丐，孩子脏兮兮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他想起白日里，当他挡在孩子身前时，那早已麻木的血液里，似乎重新流淌过一丝被称为“守护”的东西。他想起自己曾经的野心、狂妄，以及那些建立在欺凌弱小、掠夺他人之上的“强大”。
“我……”巴图的声音干涩嘶哑，如同破旧的风箱，“我……还能站起来吗？我这副样子……筋脉尽碎，丹田濒毁，比废物还不如……”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沾满污垢的双手，声音里充满了自嘲和绝望。
“筋脉可以续，丹田可以修。”洛绝尘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但有些东西，比筋骨丹田更难重塑。”
他向前走了一步，月光将他玄黑面具的轮廓勾勒得更深，那双琉璃般的眸子在夜色中仿佛能洞穿人心：
“告诉我，你为什么护着那孩子？”
巴图愣住了。为什么？他自己也没细想过。
或许是因为那孩子在他最绝望时递来的半块面包？
或许是因为看到孩子被欺负，就像看到了曾经那个弱小无助的自己？
或许……只是厌倦了当一个纯粹的恶人，想在彻底烂掉前，抓住一点像人的感觉？
“我……不知道。”巴图茫然地摇头，独眼中充满了困惑，“就觉得……不能看着。”
“心有微光，便非绝路。”洛绝尘淡淡道，“你过去的路，走错了。
为恶者，终为恶噬。
但若你心中还剩一丝向善的可能，愿意为守护而非掠夺去挥拳，你的力量，或许还有价值。”
他掌心一翻，一枚龙眼大小、散发着温和乳白色光晕和浓郁生命气息的丹药出现在手中。
丹药表面隐隐有复杂的淡金色丹纹流转，药香沁人心脾，正是疗伤圣药——玉髓续脉丹！其品级，远超寻常疗伤丹药，价值连城。
“此丹可续接你碎裂的经脉，温养你濒毁的丹田，为你打下修复根基的第一步。”洛绝尘将丹药递到巴图面前，“但服下此丹，意味着你与过去彻底告别。你将欠我一条命，你的未来，将与‘疾风’、与守护相连。你若再行恶事，或存异心，我会亲手取回你的一切，包括这条命。”
“选择权在你。是继续在这里腐烂，等待未知的死亡？还是吞下它，抓住一个可能……重新做人的机会？”
巴图死死盯着那枚散发着诱人光泽和希望的丹药，呼吸变得无比粗重。他能感觉到那丹药中蕴含的磅礴生机，那是他活下去、甚至恢复力量的唯一希望！
他颤抖地伸出手，指尖快要触碰到丹药时，却又猛地缩回。
他看向熟睡的小乞丐，又看向自己肮脏不堪的身体，最后，目光落在洛绝尘那双清澈却深不见底的眼眸上。
那双眼睛里，没有怜悯，没有施舍，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和……一丝极淡的、对“可能性”的期待？
“我……”
巴图闭上独眼，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当他再睁开眼时，眼中最后一丝浑浊和犹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豁出去的决绝，“我……想站起来！不是为了报仇，也不是为了恢复以前的‘威风’……”
他顿了顿，声音低哑却异常清晰：“我想……像个真正的人一样站起来！我欠这孩子一条命（指白天的面包和挡刀），也欠……欠那些被我伤害过的人……这辈子是还不清了。
但至少……至少以后，我的拳头，可以用来保护点什么，而不是只会掠夺和破坏！”
他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了那枚玉髓续脉丹，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也抓住了与过去决裂的勇气。
“好。”洛绝尘微微颔首，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服下它，我会为你护法。过程会很痛苦，比你受的伤更痛，因为这是破而后立。扛过去，你便有机会获得新生。扛不过去……灰飞烟灭。”
“我扛！”巴图毫不犹豫，将丹药塞入口中，仰头吞下！
丹药入腹，瞬间化作一股温和却浩瀚的热流，涌向四肢百骸！
但紧接着，剧痛袭来！
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他破碎的经脉和丹田中刮过、重塑！
旧的、坏死的组织被强行剥离、清除，新的、充满生机的组织在药力催动下艰难再生！
“呃啊啊——！”巴图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浑身痉挛，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湿透了破衣。但他死死咬紧牙关，没有昏过去，独眼死死瞪着前方，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过往都瞪碎。
洛绝尘抬手，一道精纯平和的灵力注入巴图体内，引导着狂暴的药力，护住他的心脉和识海，并加速修复过程。
巷子外，月光静谧。
巷子里，一场无声的蜕变正在进行。
小乞丐被惊醒，看到巴图痛苦的样子，吓得想哭，却被洛绝尘一个眼神安抚住，只能紧张地攥着小拳头。
不知过了多久，巴图身上的痉挛渐渐平息，粗重的呼吸也变得均匀。
他身上那令人绝望的死气消散了大半，虽然依旧虚弱，但原本濒临崩溃的生机已经稳固下来，甚至开始缓慢复苏。
破碎的经脉在药力下初步续接，黯淡的丹田也有了一丝微弱的活力。
他缓缓睁开眼，独眼中不再是麻木或疯狂，而是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以及一丝新生的、微弱的清明。
“多谢……大人再造之恩。”巴图挣扎着想爬起来行礼，却力不从心。
洛绝尘收回手，淡淡道：“不必。记住你说过的话。从今日起，你不再是‘独眼狼’巴图。你叫什么名字？”
巴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化为坚定：“过去的名字，随过去死了。大人赐我新生，请大人赐名。”
洛绝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边紧张的小乞丐，略一沉吟：“你因守护之心而存，便叫‘守心’吧。此子与你相依，便叫‘宁儿’。”
巴图——如今是守心，重重叩首：“守心，谢大人赐名！”
小乞丐宁儿也懵懂地学着样子，奶声奶气道：“宁儿谢谢大人！”
洛绝尘留下一些基础的食物、清水和疗伤药，吩咐守心安心在此养伤，待伤势稳定后，可去疾风队驻地寻杨锋，自有安排。随即，他的身影便悄然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守心看着洛绝尘消失的方向，又看看身边依偎过来的宁儿，独眼中泛起点点水光，却被他强行忍住。他紧紧握住了宁儿的小手，仿佛握住了新生后的第一份责任与温暖。
与此同时，吉尔摩格深处，某片被扭曲力场和厚重迷雾永久笼罩的黑暗地下空间。
这里并非黑风峡谷那个被洛绝尘摧毁的祭坛，而是另一个更加庞大、更加隐秘的“养分”采集与转化节点。
空间中央，并非单一的邪神像，而是由九根漆黑骨柱支撑起的、覆盖了整个穹顶的诡异法阵。
法阵缓缓旋转，源源不断地从虚空中抽取着某种污秽的能量，同时，地面数十个类似黑风峡谷祭坛的“子节点”符文微微闪烁，代表着它们正在不同区域“工作”，采集着生灵的灵力、生命力乃至灵魂碎片，化为精纯的“养分”，通过空间脉络输送到此地主阵。
数名身着绣有扭曲暗影纹路黑袍的“影殿”执事，正沉默地巡视着法阵，记录着能量流动的数据。
他们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气息阴冷而晦涩。
突然，一名负责监控“子节点”状态的执事身形微微一顿，兜帽下似乎皱了皱眉。他面前悬浮的一个复杂光幕上，代表着“黑风峡谷-3号子节点”的符文标记，其光芒正在急速黯淡，很快便彻底熄灭，变成了毫无生气的灰色。
“嗯？黑风峡谷的3号节点……能量供给中断了？”那名执事低声自语，语气带着一丝疑惑，但并未显得惊慌。
旁边另一名执事闻言，随意地瞥了一眼光幕，声音嘶哑：“可能是那头看守的银鳞独角兽懈怠了，或者子节点阵法运行太久，出现了自然损耗。那边本就偏僻，采集效率也一直不高，暂时中断影响不大。”
先前那名执事点了点头，确实，相比起其他几十个正在稳定输送“养分”的子节点（其中几个核心节点的光芒异常明亮，输送量远超平常），黑风峡谷这个节点的中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们影殿在吉尔摩格乃至整个须弥大陆布置的“养分”采集点成百上千，偶尔有一两个因各种原因失效，再正常不过。
只要主阵的“养分”总量仍在稳步增长，能满足“那位大人”复苏或降临的需求，他们便不会轻易出动力量去调查每一个细小节点的异常——那会暴露更多。
“标记下来，等下次例行维护时，派人去看看。”为首的执事淡淡吩咐了一句，便将注意力重新投向了那些光芒最盛、输送量最大的几个核心节点，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与期待，“‘圣临’之日越来越近，我们不能有丝毫松懈。
这些‘养分’，将是吾主降临此界的基石！”
“是！”众执事齐声应诺。
他们并未将黑风峡谷节点的中断放在心上，更不会想到，那个节点的毁灭并非意外，而是被一个他们尚未真正重视、却身负混沌灵根的神秘少年，以“掠夺者”而非“祭品”的姿态，彻底吞噬、破坏了。
真正的威胁，往往在疏忽中悄然滋长。
数日后，清晨。
洛绝尘决定出发前往下一个目标——焚心岩山脉，搜寻“千年地心玉髓”（S级），并进一步向吉尔摩格核心区域边缘的恶猿谷（SSS级）靠近。
出发前，杨锋前来汇报，说有个自称“守心”的独眼大汉，带着一个叫宁儿的孩子，前来投靠，说是大人安排的。杨锋见其伤势未愈但气息沉稳，眼神也与传言中那个凶狠的“独眼狼”截然不同，便依言将其暂时安排在驻地做些力所能及的杂务，并请药师为其调理。
洛绝尘微微颔首，没有多言。
队伍在驻地前集结。
除了洛绝尘、刘三思、霁泠崖，杨锋这次挑选了老猫和另外两名新晋的核心队员（服用了破境丹晋升的）同行，队伍精简但战力更强。
就在他们即将出发时，一道瘦削却挺直的身影，拉着一个怯生生的小男孩，从驻地角落快步走来，正是守心和宁儿。
守心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服，脸上的污垢也清洗干净，虽然依旧伤痕累累，独眼也显得凶悍，但眼神却异常平和坚定。他走到洛绝尘面前，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大人，守心请求随行！我熟悉焚心岩一带外围地形，也曾……曾为掠夺资源多次出入其中，或许能派上用场。宁儿可留在驻地，由其他兄弟照看。”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恳切：“我知道我现在还是个累赘，但请大人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实际行动证明，守心所言非虚，这条命，愿为大人、为疾风所用！”
洛绝尘看着跪在地上的守心，玄黑面具下的目光深邃。
他能感觉到，守心的伤势在玉髓续脉丹和这几日的调养下，恢复得比预期要快，其心性也确实发生了根本转变。焚心岩地形复杂，有一个熟悉路径的向导，确实能省去不少麻烦。
“可。”洛绝尘最终点了点头，“你跟着。宁儿留下，杨锋会安排好。”
守心大喜，重重叩首：“谢大人！”
宁儿虽然有些不舍，但很懂事地拉着杨锋的衣角，小声道：“守心叔叔要小心，宁儿等你回来。”
守心揉了揉宁儿的脑袋，眼中满是温柔：“嗯，叔叔一定回来。”
就这样，队伍增加了一人。洛绝尘带着刘三思、霁泠崖、杨锋、老猫、两名新核心，以及改过自新的守心，一行八人，再次踏上了征程，朝着西北方向，那片炽热与危险并存的焚心岩山脉进发。
洛绝尘走在队伍最前，玄黑面具下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穿透了重重山峦，看到了那片猿啼震天的恶猿谷，以及更深处，那场约定中的“孤峰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