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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化身名妓我怕谁(流云应笑我)-> 小兔子的回忆(白衣飘飘的男子) 小兔子的回忆(白衣飘飘的男子)
- 化身名妓我怕谁(流云应笑我)无弹窗 这一生,我爱过两个男子,却只有一段感情。
因为那第一段情,不但他不知道,连我自己,都是后知后觉。
第一次见到他,我还是个小乞丐,裹着一身破布。
他一身白衣胜雪,出现在我面前。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手拿一把折扇,墨黑的长发不束不绑,在身后静静地垂着。神色憔悴,眼底是一片青黑,好像许多天没有睡过的样子。
他在我面前蹲下来,一双忧郁的眼睛笑着,不知是在对我说话,还是在对他自己说话:“人……怎么可以……活的那么卑微呐?”
我看着他,他是那么雪白雪白的一个人,与泥水中挣扎的我不一样。他是多么神奇的一个人啊!他可以眼睛忧郁,唇角却带笑。如果换了别人,一定要被他骗了,要以为他快乐。可我不是别人,所以我知道,他不快乐。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头发那么干净,脸庞那么白净,他有什么可忧郁的呢?“卑微”?我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夸奖我的词汇。我猜,他是在说我穷。可是他好像觉得我和他一样。他也穷吗?
他的衣服,怕是够我吃上半个月的白馒头吧?他那把折扇,恐怕也够我一件新衣服了!
当时的我,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世上,有一种贫穷,与钱无关。没有自由,没有亲人,没有爱。这样讲,我倒是比他富有。我有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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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他的外衣脱下来,批在了我的身上。批的时候,那光洁的手指,擦过我的脸颊。从小到大第一次,在不是被殴打的情况下,和别人有身体接触。尽管,只是一根手指。但还是让我觉得暖起来。比那件衣服带给我的暖,还要多一些。
我忽然开始后悔,早上路过村口那眼老井的时候,没有稍微洗一下脸。不然,他起码可以知道,我是个女孩儿。可是脸上还挂着昨天和小狗子他们抢东西吃,被推倒在地沾上的泥浆。他一定以为我是一个野小子。毕竟,我身上那些打架的痕迹,不像是女孩子会有的。
小狗子说过,即使是乞丐,女孩子一般也是不凶狠的。她们会讨好男孩子,求他们给点吃的。甚至有的会陪大一点的男孩子到一个黑屋子里去。我知道他们去做什么,我早就知道了。九岁那年,就有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对我做过同样的事。很疼。
疼我可以不在乎,可是他骂我,他说“小贱人,这么小,连反抗都没有,就顺了爷!”我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里面有问题,他拿着刀逼着我,却不希望我顺从。不知道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
于是,我可能是想认真看看他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后来把他的头劈开了,用他的刀,在他穿裤子的时候。后来我就不能在固定的地方要饭了,我要到处跑,要躲着很多人。乞丐是有势力范围的,尽管我觉得连完整的衣服都没有的乞丐,说“这是我的地儿!”会很好笑。每次笑完都不可避免和人打一架。然后经常饿肚子。
但是我不后悔,不后悔把那个少爷的脑袋劈开。因为劈开他的头之后,我对他说:“老贱人,这么老,连反抗都没有,就被爷劈了!”后来想到,我不是“爷”,可是我又不想说“娘”,做老贱人的娘,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小狗子很想和我做那件事儿,他对我说过很多次。可是我不想。其实我是不讨厌他的,但是我讨厌那件事儿。我会想起那个少爷脑浆崩裂的样子。我怕自己忍不住会把小狗子的脑袋也给劈了。我说过我不讨厌他,所以我不想劈他。
于是我知道,我这辈子可能没办法做那事儿了。听那些女孩子说,挺有趣的。真不幸,我想我注定会变成一个没有趣儿的人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白衣的少年,他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的时候,隔着干涸的泥浆,我却突然觉得,我愿意和他做那件事儿。不,应该说我盼着。
但是脏兮兮的我,他应该没有什么兴趣吧?于是,我裹紧了他的衣服,闻着他的味道,没有看他一眼。身子却热了。
原来我还是一个有趣的人,至少,在这个人面前。我想,我应该去洗个澡。
于是,我就真的去洗了澡。洗完了之后,我拿着他的衣服,跑到典当行,师傅告诉了我一个我从来没有听过的价钱。我想我当时一定是傻了,我从来不知道一件衣服可以够我带着所有认识的,不打我的小乞丐们一起去城里最好的酒楼吃一年。
后来,我很诧异我当初竟然没有犹豫。当掌柜的说还可以再加钱的时候,我连价格都没听,抱着那件雪白的衣服跑了。
我想,这么雪白的东西,怎么可以用钱来污染呢?尽管银子也是雪白雪白的,可是不会有这件衣服白。
回到平时住的破庙,我换上了那件衣服。到水塘旁边照一照,我真的成了个小子。尽管不是野的。衣服有点长,我偷了剪子和针线,改了它。其实我不常偷东西的。但是这次我等不及了。
剪下来的白色布条,我不舍得丢掉,于是缝在一起,缝成一条长长的带子,揣在怀里。于是怀里每天都是温的。
然后,我就天天盼着见到他。这回我不脏了。我希望他能再摸一下我的脸颊。不知道干净的我,他会不会有兴趣。我可以不用他给我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