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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网游动漫 -> 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第一千九百二十三章 :秘辛 第一千九百二十三章 :秘辛
- 楚子航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须处理的,因为这关乎到立场问题,也关乎到他的底线以及原则的问题。
站在梧桐小院的那扇门前,他用胸前挂着的钥匙打开门推了进去,可里面迎来的不是记忆中的那一间阳光温暖的小屋,而是一片冰天雪地的冻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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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的寒风从门后吹向楚子航,给他的头发与睫毛覆上了浅浅的冰霜,那股沁人心脾的寒冷似乎数万根针一样在皮肤表面穿刺,从血液一直深入到骨骼里。
可这并不是阻止楚子航向前迈步的真正原因,他站在门口望着那无垠的白色冻土,仿佛感受到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着门内与门外的世界,那是一种感觉,就像是蛛网,肉眼见不到,但敏感的皮肤却能告诉你那层屏障的存在。
即使被拒绝着,楚子航依旧踏入了门后,因为他来是要去见想见的人,在没有见到对方之前他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鞋底踏进积雪的感觉是松软的,寒冷自下而上从脚底涌上全身,当楚子航踩进雪原的时候他背后的门就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这也意味着他再无退路。
他开始行走在雪原上就像是一个朝圣者,因为只有朝圣者才会衣不蔽体地令自己身处最极端苛刻的环境之中,用自然来惩戒那些需要被洗涤的污浊灵魂。
即使是在精神的世界里,那极低温依旧会让人行动不便,所以他不得不利用血统精炼技术来提升自己的新陈代谢,加高自己的体温,仿佛在胸膛内点燃了一个不会熄灭的火炉,用血统来作为柴薪,让他成为雪原上跋涉的一轮随时都可能被淹没覆盖的太阳。
楚子航不知道自己在雪地里行走了多久,可能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是一天,他并不急躁,因为他知道时间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多少意义,在这里度过一万年,或许外面的世界也不过是昙花一瞬。
可能这是这里主人对自己的考验,又或者一种戏谑的凝视,对方知道自己为何而来,所以不介意给他一个下马威,朝圣的人如果手握屠刀,那么他所朝拜的神灵一定会勃然大怒,降下天灾来以示恐吓。
雪原上的楚子航停下脚步,因为在前面他见到了一只庞然大物,那是拥有着白色皮毛的陆地王者,一只成年的北极熊,后腿直立起来的身高可达3米,在冰面上的最快奔跑速度达60千米/小时,他是北极科考员的噩梦,即使是雪地车若是来不及提速也能被他快速追上然后拍翻在地上。
可这样的大家伙却并没有选择攻击楚子航,因为他的腹下带着孩子,两三只年幼的北极熊,躲在他们母亲的庇护下扛着风雪进行着一场迁徙。
北极熊从楚子航的旁侧不远处蹒跚走过,在错身时他看了一眼这个人类,随后又挪开了头颅低头继续前行。楚子航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北极熊来时的方向,那里有着连绵的冰山与黑色的海雾耸立,仿佛是一面没有尽头的墙壁。
楚子航循着北极熊来时的路走到了那巨大的冰山之下,仰头去眺望时见到了最高峰处有一个渺小到几乎融在海雾中的影子正屹立在那里,便知道那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于是顺着那曲折的山路与厚实的积雪徒步而上。
当攀到山顶的时候,楚子航看见了远处悬崖边上站着的她,没有那身柔和的呢子毛衣,也没有金冠帝女的红裙拖尾。
这时的她是耶梦加得,大地与山之王,身上未着片缕尽数被漆黑的龙鳞所包裹,黑色的骨质物从脊椎一路覆盖下身宛如一张金属的长裙落下,裸露出的皮肤尽是灰白,黑如结晶的异质双角之下淡漠又姣好的面容上片缕龙鳞覆在璀璨的黄金瞳侧。
楚子航来到她的身后,一个不近又不远的地方,在他准备做些什么,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看见耶梦加得抬起了右手,漆黑的利爪指向前面的方向说,
“人类的古代文献中记载着一条传言,认为北极圈内有一片未知的陆地,远古的智慧种族希柏里尔人曾在那片土地上缔造远超当下的超级文明,又以冰铸的长城将文明所封锁,世人称之为伊甸园、神国、神殿。在那里有着美丽的女武神与温暖的麦酒,进入神国的人能得到新世纪诞生时的第一张门票。”
楚子航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向前看,没有见到伊甸园,也没有见到神国,有的只是一片冰川,大片厚实的浮冰就像是陆地一样互相拼凑在那广袤的白色大陆上,裂隙之下是动辄上千米的北冰洋,他们脚下的冰山就像是长城一样向着远方蔓延,在目光的尽头又以一个弧度向着浓浓的黑色海雾深去,将前方的一切所包围。
失落的古代文明,未知的大陆,这些听起来都很像天方夜谭,北冰洋里连个小岛都没有。哪里像是耶梦加得所说的神国,伊甸园?
耶梦加得似乎明白楚子航的所想,于是她抬起了手,拍了拍。
整个浩瀚的冰原震动起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席卷了白色的沙漠,无数万年的冰川开始龟裂,海底涌起滔天的巨浪将海面的冰层顶碎,波涛那样缓缓地起伏,下面涌起的却不是黑色的潮水,那些冰层的裂缝中喷涌而出的是血红的赤潮,在一望无际的雪白之中显得那么刺眼,宛如地球的伤口流出的血液。
“湮灭的希柏里尔,被遗忘的北极之土,通往神国的门现在就在你的面前。”耶梦加得放下手,湿婆业舞便停止在大地上翻涌,一切又归于平静,可楚子航所见的一切却才刚刚开始。
那些冰川被赤潮染红,裂开的冰层挪移开后露出了那血红的海面,以楚子航的目力,他真的见到了神的国度。
神的国度隐藏在海底,伊甸园之中有着崇山峻岭,鲜花野植。
楚子航真的见到了山峰,而那山峰却被埋藏在血海深处,地震带来的气流涌动使得冰山之上也能闻到那股动植物腐烂的味道,在血海之中,一个难以言喻的阴影伫立在深处,那并非海床,而是一个休眠在海底的巨大生物的雏形,真正的海底还远在千米之下。
这个生物巨大的令人难以置信,可以想象出水的一刻,大海会裂开,血色的海潮会摧毁几十海里范围内的所有冰川。没有父母,天生海养,北冰洋是孕育他的子宫,所有的基因所有的有机物都是他的食物。
卡塞尔学院的记载中只有一条龙是那样的,他陨落在一座高山上,双翼垂下来直到山脚。
“这里是一个孵化场。”楚子航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看向那以冰山为界隔离出的血红的大地低声惊叹道。
“历史的大约束器,无法逃避的命运,诸王的受难日,绝望之主从深渊中复活,这些都是关于他的传说。”耶梦加得说,“他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尼伯龙根之中,等待着审判日的降临,每个人头上悬着的宝剑将落下,无人能独善其身。”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楚子航问。
“要么杀死它,成为它,要么成为它的养料,成为审判日中无足轻重的其中一个被燃烧的灵魂。”耶梦加得说,“约束器事件无法回避,它终将归来,这个世界需要一个王座。”
“但我并不明白,这和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有什么关联?”楚子航说。
“世界的真相摆在你的面前,你所在乎的依旧是我对你所谓的‘朋友’痛下杀手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吗?”耶梦加得对楚子航的关注点嗤之以鼻。
楚子航没有回答他,沉默的敌意已经昭示了他的态度。
耶梦加得安静了许久,终于长长叹了口气,冷冷地说道,“我承认,对他出手有一部分自己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大局着想。”
楚子航还是沉默着,并没有对耶梦加得的说辞买账。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必要的牺牲都无法接受,又何谈之后的大计?”耶梦加得声音阴冷,黄金瞳中全是孤傲的暴戾。
楚子航依旧没有开口。
耶梦加得明显滞住了,背对着楚子航面无表情地盯着那血色波涛席卷的冰原,那是多么宏大的命运主题啊,四大君王们在那即将苏醒的伟大存在面前都不过是幼体,启示录级的灾难,约束器事件的到来,这样伟大的叙事都无法吸引这个蠢货的注意力吗?
“我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隐退到二线,融合失败的龙王之躯已经是负累了,我有我自己的考虑。”耶梦加得冷漠地解释。
可说完之后她的表情又出现不耐和烦躁了,似乎是对自己这种“解释”的行为感到愤怒和耻辱,什么时候她的一举一动需要被别人来左右想法?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的血裔!
又或者说,什么时候血裔能影响到宗主的决策,宗主的行为需要考虑到血裔的感受了?
“我没有资格替那些被你伤害的人原谅你。”楚子航轻声说道,他的黄金瞳直视着耶梦加得的背影,“你的所作所为会得到应有的报复,至时我会作为最近的见证者接受一切的偿还,即使契约将我们的所有相连。”
“.”耶梦加得冷脸以对。
被血裔警告和威胁,当君王当到她这个份上恐怕是头一遭了。
哦,倒也不一定。
耶梦加得忽然想起来隔壁的那对组合,尤弥尔和林年,以现在尤弥尔的状态,或许话语权还不如她寄生的那个素体吧?按照那个素体的性格来看,或许尤弥尔天天吃大瘪也说不一定。
想到这里,耶梦加得的心情忽然就好了一些,也懒得计较楚子航这种僭越的行为了——对方的愤怒其实也情有可原,她当时的确是奔着尝试杀了路明非去的,就如她所说的一样,审判日之时四顾皆敌,像是路明非那种诡异又麻烦的东西,如果能尽早扼杀在襁褓之中自然是极好的事情。
只是她没有料到那一发超级龙王狩会来得那么快,那么猛,再加上那天葛西工厂的地面下过雨有些滑,她根本没来得及躲就被一拳带走了。
按照她的计划,她的“退场”应该还在更加后面一些的时候,以一个名正言顺的方式,将那融合失败的龙王之躯的余温发挥到极致,最后再隐藏进楚子航这个“茧”之中伺机成为新的幕后黑手主导后面的局势。
可现在说什么也迟了,计划被打乱,又加上楚子航的质问以及现在两人之间必然产生的隔阂,她只能一退再退,等待下一次机会的到来。
“你会明白的。”耶梦加得注视着那血海的孵化场,冷冷地说道,“你会明白我的所作所为的深思远虑,所谓对最终王座的争夺都是处心积虑的环环相扣。你们现在所处的事关白王的局面,不过是对审判日的提前一次‘演习’罢了,真正的大人物们都在翘首以盼着这场闹剧的结局,并且记录着一切的变化!”
“白王的复苏只是一次演习?”楚子航终于被牵离了注意力。
“除了皇帝,没有人真正在意白王的遗产,对于祂来说,白王是一个捷径的跳板,但对那些幕后的存在来讲,白王的复苏只是审判日的缩影。如今舞台上的无论是国王亦或是弄臣不过都是早已经布置好的角色,剧本已经在过去写好,经过时间的排练,现在不过是正式的演出,可终究也只是一场演出。”耶梦加得淡淡地说道,“皇帝是最为激进的一个,祂本可以与那些幕后之人一般耐心等待那一日,可如今的祂却是没有资格再等下去了,以身入局是祂最后的机会,即使这会导致祂万劫不复。”
“说清楚一些。”楚子航皱起了眉头。
耶梦加得摇了摇头,她不可能将那些秘辛全盘托出,因为楚子航定然会如实交代给他的同伴们,这不是她想看到的,亦如尤弥尔以及诺顿,真正涉及审判日的秘辛,他们永远都对亲近之人闭口不谈,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事关这个世界最终真相的最大的秘密,棋盘上的棋子们唯独到了最后一刻才方可知晓自己的命运,在这之前,他们唯有尽力地舞蹈、演出下去,才能将他们带到那个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