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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 二打庄家!(求追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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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八〇年的夏天,苏州城热得像个蒸笼,纺织三巷的梧桐树上,知了声嘶力竭地叫着,柏油路面被晒得发软,走上去能留下浅浅的脚印。

    就在这个最热的七月,华十二坐上了回贵州的火车。

    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地行驶了三天两夜,穿过江南水乡,越过湘西群山,终于抵达了那个熟悉的小站。

    站台上,向鹏飞的父母向东和庄桦林早就等在那里了。

    向东穿着洗得发白的铁路制服,庄桦林则穿的短袖衬衫,两人额头上都是汗珠。

    见到儿子,庄桦林一把搂住,眼眶就红了:“高了,壮了!”

    向东搓着手笑,用力拍儿子肩膀:“你大舅打电话回来说考上一中了,好小子,真给咱家长脸!”

    家里的土坯房还是老样子,唯一值钱的是墙上那面‘先进工作者’镜子。

    为了庆祝华十二考进一中,庄桦林做了向鹏飞爱吃的酸汤鱼、辣子鸡,还有云贵川的特色——折耳根。

    华十二尝过折耳根之后,立刻决定这么‘好吃’的特色菜,一定要带回苏州跟庄图南他们尝尝,好东西就要学会分享。

    第二天,天还没亮,向东就起身要去巡道,华十二在家呆着没意思,起身要跟他一起去看看。

    贵州山区的铁路,蜿蜒在崇山峻岭之间,夏天的日头毒辣,铁轨被晒得烫手,空气里弥漫着碎石和枕木被烘烤后散发出的焦味。

    向东背着工具包,手里拿着检查锤,沿着铁轨一步步走着。

    每走一段,他就停下来,用锤子敲击钢轨,侧耳倾听声音。

    华十二提着一个背篓,跟在向东身后,负责捡拾火车道沿线上的垃圾。

    中午休息的时候,华十二以向鹏飞的身份问道:“爸,这活累吗?”

    向东抹了把汗,笑道:“累啥?习惯了,咱们这段路啊,是进出贵州的要道,可不能出一点差错,你爸我干了二十年巡道工,这段路上哪颗螺丝松了,哪块枕木朽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出来。”

    他说这话时,脸上有种朴素的自豪。

    可华十二看着他那双粗糙得裂开口子的手,看着他被晒得黝黑脱皮的脸,却知道这份工作,远没有他说起来时,表现的那般轻松。

    暑假结束,又到了返回苏州的时候,华十二打算开任意门回苏州,结果向东又找来了钱叔叔,带他一起回去。

    华十二这个郁闷啊,上火车就问:

    “钱叔,你不是在苏州客运站工作么,怎么没事儿老回贵州啊?过年回来正常,这暑假您也回来,不怕被单位批评啊?”

    钱叔叔不知道这货正在心里吐槽他,笑着说:

    “我之前是干售票员的,觉得没什么前途,就打算考驾驶证当司机,但是需要单位开介绍信,我这次回来就是弄点老家的腊肉和土特产什么的,回去好送礼打点关系,要是成了,就能比现在赚的多一些!”

    华十二知道钱叔是个热心肠,忽然觉得可以拿来当一下工具人,通过他来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条件,不过这件事不着急,等回头再说就可以。

    钱叔叔还是和上次一样,在火车上十分照顾他,然后等到了苏州,把他送回纺织三巷。

    回到纺织三巷时,正是中午,大人们都上班去了,家里只有庄图南、庄筱婷和林栋哲三个。

    “鹏飞哥回来了!”林栋哲第一个看见他,蹦跳着冲出来。

    庄筱婷跟在他后面,眼睛亮晶晶的:“鹏飞哥,这次给我们带好吃的了吗?”

    华十二笑得满含深意:

    “当然带了啊,除了上次的波波糖和黄糕粑,还有一个比这两种更好吃的呢,我们那有好多人都爱吃,正好到中午了,我给你们加道菜。

    说着就把折耳根取了出来,去厨房做了一个凉拌折耳根,贵州干辣椒搞里头,葱姜蒜酱油搞里头,出来的时候只看卖相,庄图南他们都流口水。

    可一靠近就闻到一股特殊鱼腥气,庄筱婷有些干呕:“鹏飞哥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难闻,能吃吗?”

    庄图南和林栋哲也闻了闻,都是同样的感受。

    华十二笑着说:

    “你们懂什么啊,这就跟臭豆腐一样,闻着臭吃着香,你们就吃吧,一口一个不吱声,香的都说不出话来。”

    三个孩子将信将疑,庄图南作为大哥,第一个鼓起勇气夹了一筷子,闭着眼睛塞进嘴里。

    下一瞬,他的表情凝固了。

    那种混合着鱼腥、泥土和某种草药味的冲击,直冲天灵盖。

    庄图南跑到泔水桶前面,‘哇’地一声吐了出来,然后拿起水杯拼命漱口。

    林栋哲见状,反而来了兴趣:“真有这么夸张?我尝尝!”

    他也夹了一大口,然后:“呕鹏飞哥你害我!”

    林栋哲趴在地上打滚:“我完了,我被下毒了”

    庄筱婷吓得小脸发白,赶紧去扶林栋哲:“栋哲哥你没事吧?”

    华十二踢了林栋哲一脚:“赶紧起来,别装了。”

    林栋哲爬起来,正要埋怨,却见华十二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折耳根,吃得津津有味,还点头评价:

    “嗯,就是这个味儿,正宗!”

    三个孩子都看傻了。

    “鹏飞哥,这这么难吃的东西,你真吃得下去?”庄筱婷难以置信。

    “那是他们不识货!”华十二又夹了一口:“来你尝尝,这东西清热解毒,对身体好,可好吃了!”

    庄图南刚要说话,就看林栋哲给他打眼色,立刻会意,当即一本正经道:“个人口味不同,可能我跟栋哲吃不惯这个味道!”

    庄筱婷也是信了这几人的鬼话,张开嘴让华十二喂了她一口,然后也跑到泔水桶那边吐去了。

    三个男孩子见状,哈哈大笑。

    正笑着,门外传来吴姗姗的声音:

    “鹏飞哥,你回来了?”

    显然是听到了华十二的笑容。

    华十二眼睛一亮,朝三个孩子使了个眼色,然后扬声应道:

    “姗姗啊,快进来,我做了我们贵州的特产,可好吃了!”

    庄图南三人瞪大眼睛,看着华十二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庄筱婷刚要开口提醒,林栋哲一把捂住她的嘴,然后对走进来的吴姗姗说:

    “是啊姗姗姐,可好吃了,我们都吃了,你快尝尝!”

    这货说谎都不带眨眼的,他们仨吐的还在泔水桶里呢。

    吴姗姗走进门,不疑有他,接过华十二递过来的筷子就尝了一口。

    然后,她也干呕出声。

    林栋哲这才哈哈大笑起来,庄图南和庄筱婷也憋不住笑了。

    吴姗姗反应过来,气得追着林栋哲打:“好你个林栋哲,敢骗我!”

    林栋哲还不服,边跑边叫:“是鹏飞哥骗你,你怎么不打他啊!”

    晚上,庄、林两家大人下班回来,听说华十二做了贵州特产,都很好奇。

    “折耳根?听说过,没吃过。”宋莹第一个表示要尝尝。

    黄玲也说:“鹏飞做的菜肯定好吃,上次那个黄糕粑就好吃得不得了。”

    庄超英对华十二的手艺十分信任:“那我也尝尝。”

    只有林武峰笑而不语,倒了杯水慢慢喝着,说:“你们先吃,我喝点水。”

    结果庄超英、黄玲、宋莹三人各尝了一口后,表情都僵住了。

    那种难以形容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三个人面面相觑,都是一副‘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吃这个’的表情。

    林栋哲在一旁笑得肚子都疼。

    华十二这才一脸无辜地解释:

    “折耳根这东西,在云贵川很多人爱吃,但外地人可能吃不习惯。它有清热解毒、消肿排脓的功效,其实对身体挺好的。”

    宋莹最先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林武峰:“林武峰!你肯定知道!要不你怎么不吃?”

    林武峰这才哈哈大笑:“这东西又叫鱼腥草,我老家那边也有,我第一次吃的时候啊,那味道,一辈子忘不了,所以没提醒你,让你们也尝一尝!”

    庄超英指着林武峰:“原来林栋哲这么淘气,也有你这个爹‘遗传’的功劳。”

    众人再次笑出声来。

    第二天,华十二去观前街的店里看了看。

    宋向阳把店铺打理得井井有条,账目清楚,货品齐全。

    “鹏飞哥,你回来了,正好咱们有几款电子表快要卖完了,一鸣也从杭城打电话回来催货,你赶紧通知鹏城厂里那边送货吧!”

    华十二点点头:“我回头就去打电话,你通知一鸣这几天回来取货吧!”

    李一鸣接到电话的当天就回来了,特意请华十二跟宋朝阳吃饭,说杭城销售的火爆程度比苏州还好呢,他还问华十二什么时候去魔都开店。

    华十二直接说道:

    “我考虑过了,魔都那边就先不开了,容易和魔都手表厂起冲突,回头去金陵开店吧,那边我也熟。”

    李一鸣说前两天有一款电子表卖脱销了,想联系华十二要货,联系不上,他有个想法,就是现在个体经营已经逐渐放开,他想在家里开个小卖铺,让家里人经营,然后申请一个公用电话,这样跟华十二联系起来比较方便。

    华十二说行,让李一鸣自己看着办。

    没多久,李一鸣家的小卖部就开了起来,申请的公用电话也到了位。

    九月,开学季。

    一中校园里,新生们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背着帆布书包,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他们将要度过中学时代的校园。

    华十二和吴姗姗分在了同一个班,两人又一次成了同学。

    开学第一天,吴姗姗背着书包跑出巷子,刚拐出街道,就看见华十二已经骑着自行车在路边等着了。

    晨光洒在他身上,给少年单薄的身形镀了层金边,他一只脚撑着地,另一只脚踩在踏板上,见她出来,咧嘴一笑:

    “上车。”

    吴姗姗脸一红,小跑过去,侧身坐上后座。

    华十二蹬动踏板,自行车轻快地向前滑去。清晨的风吹起吴姗姗的头发,也吹散了夏末最后一丝暑气。

    “鹏飞哥,谢谢你。”吴姗姗忽然说。

    “谢什么?”

    “所有。”吴姗姗的声音很轻,“要不是你,我可能真的上不了一中。”

    华十二笑了:“你都谢我多少遍了。”

    “谢多少次都不够。”吴姗姗认真地说:“因为这很可能是影响我一辈子的事情。”

    到了学校,班主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姓陈,教语文。

    排座位时,她拿着名单,一个个念名字。

    轮到华十二时,陈老师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

    “向鹏飞是吧?你升学考试的成绩是满分,作文写的很不错,希望你在一中继续努力,保持下去。”

    教室里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新生们都转过头来看这个考了满分的同学。

    华十二点点头:“我会的,陈老师。”

    他坐下时,看见吴姗姗在隔了两排的位置上,朝他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华十二以为,初中的生活应该会和小学一样,轻松而有趣,但第二周,问题就来了。

    那天放学后,他和吴姗姗刚走到车棚,就被教导主任叫住了。

    “向鹏飞,吴姗姗,你们来一下办公室。”

    办公室里,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教导主任,表情严肃地看着他们:

    “有同学反映,你们每天一起上学放学,骑同一辆自行车。”

    教导主任敲了敲桌子:“说说吧,怎么回事?是不是早恋?”

    华十二表现得特别天真无邪:“老师,早恋是啥”?

    方茴:he,tui!

    林嘉茉:就那次过年给你送饺子,完了咱俩干的事儿!

    华十二:我都忘了,你细嗦!

    教导主任被他问得一时语塞,气得拍桌子:“你别跟我装糊涂!”

    好在吴姗姗及时解释两人是邻居,家就在对门,她没自行车,才让华十二带她的,这事儿才没上升到找家长的程度。

    不过教导主任还是告诉华十二,不许骑车带着吴姗姗了,说影响不好。

    虽然教导主任这个理由有些搞笑,但在这个年代,男女同桌才刚开始不久,风气还不开放,所以不能接受也是正常。

    从办公室出来,吴姗姗的眼眶都红了。

    “对不起,鹏飞哥,连累你了。”

    “说什么呢。”华十二摆摆手,“没事,主任就是太较真了,明天咱们还一样。”

    吴姗姗却摇头:“不行,要是再被看见,真找家长就麻烦了。我走着上学就行。”

    放学的时候,华十二把自行车给吴姗姗骑,他让庄图南骑车带他回去,这样他跟吴姗姗还能一起上下学。

    于是乎,只有庄图南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庄图南:

    晚上临睡前,庄图南和华十二并排躺在床上,前者压低声音问:

    “鹏飞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吴姗姗?”

    华十二挑眉看他:“怎么着,你还想挖我墙角啊?”

    庄图南被噎得直咳嗽:“谁、谁挖你墙角了!我就是问问!”

    他说着反应过来,一脸暧昧的道:“原来你真喜欢吴姗姗啊,这个秘密我可以吃你一辈子,赶紧想想怎么贿赂我,否则我就告诉”

    华十二不等他说完,就开口道:“明天把你压岁钱拿出来请我吃包子,不然我就到处造谣,说你暗恋街口王寡妇”

    庄图南黑人问号脸:“不是.”

    “请不请?”

    “.,请!”庄图南是咬着牙说的这句话,他真想扇自己一巴掌,你说没事儿惹这孙子干什么,玩的叫一个脏!

    第二天华十二说不饿,没在家里吃早饭,然后等离开小巷之后,坐在庄图南自行车后座上,吃着前者买来的包子,哼着小调上的学,他心里美滋滋,前面庄图南哼哧吭哧,跟老黄牛似的往前骑,孩子心里这个憋屈啊。

    时间转眼进了冬月。

    苏州的冬天湿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

    梧桐树叶早就落光了,光秃秃的枝桠伸向灰蒙蒙的天空。

    华十二觉得骑车上学太受罪,就劝吴姗姗去坐公交车。

    “我没钱。”吴姗姗小声说:“还是骑车吧,就当锻炼身体了。”

    华十二拍胸脯:“你没有,鹏飞哥有啊!坐车钱我给你出。不过别告诉家里。”

    他本来以为这年头没有月票,结果一打听才知道,苏州公交公司从1960年就开始发行月票了。1980年,学生月票是两块四毛钱。

    华十二直接掏出五块钱,给自己和吴姗姗各办了一张,剩下两毛钱买了糖葫芦。

    “大冬天的,谁骑自行车上学啊,那不是二傻子么。”他理直气壮地说。

    庄图南:“.”

    有了月票,上学路上舒服多了,公交车晃晃悠悠地行驶在苏州的老街上,穿过小桥流水,路过白墙黑瓦。

    华十二和吴姗姗并排坐着,有时说说话,有时就安静地看着窗外。

    那种平静而温暖的感觉,让华十二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挺好。

    十二月中旬的一天,寒流来袭。

    苏州城一夜之间降了温,早晨起来,窗户都有了一层霜。

    华十二和吴姗姗照常坐公交上学,下午放学时,他告诉吴姗姗自己要去观前街一趟。

    华十二在观前街附近下了车,在这边溜达了一会儿,等到晚上宋向阳下班锁门,他才拿出钥匙,开门进去‘补货’,其实就是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批电子表,放在店里。

    等他忙完回家时,天已经全黑了。

    寒风呼啸,吹得路人脸颊生疼。

    路灯昏暗的光线下,能看到地面结的冰反射着微弱的光。

    一进家门,华十二就觉得气氛不对。

    黄玲在屋里焦急地踱步,庄筱婷也没心思做作业,脸上也挂着着急的神色,见他回来,两人都松了口气。

    “鹏飞,你可回来了!”

    黄玲急急地说:“你大舅今天出差去外地开会了,刚才你外婆打电话过来,说你二舅和二舅妈上夜班,你外公高血压犯了,让图南买降压药送去,这都一个多小时了,图南还没回来,外面这么黑,又这么冷,我都担心死了!”

    “您别急,我去看看。”

    华十二转身到院里推了自行车就往外走。

    “鹏飞,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黄玲要跟出来。

    “舅妈,你在家等着,万一图南回来了呢?我一个人去就行,骑车快。”

    华十二说着,已经推着自行车出了院门。

    从纺织三巷骑到庄家,远远地,他就看见庄家门外有个人影,推着自行车,一瘸一拐地走着,正是庄图南。

    “图南!”华十二喊了一声。

    庄图南样子很狼狈,裤子膝盖处破了个大洞,自行车把都歪了,估计是骑车摔倒才成了这副模样。

    “鹏飞?你怎么来了?”庄图南有些惊讶。

    “舅妈担心你,让我来看看。”华十二停下车,打量着他,“你这是怎么了?”

    庄图南苦笑:

    “别提了,我骑了四十分钟才买到药,往这边来的时候,天太黑,没注意到路上有冰,一个打滑就摔了,药倒是没摔坏,就是人有点惨。”

    华十二看着他冻得发紫的脸和手上的擦伤,忍不住吐槽:

    “买药这种事,庄振东和庄振北不能去吗?非得让你大晚上的跑?”

    庄图南摇摇头:“先进去吧,爷爷还等着药呢。”

    他顿了顿,又说:“你既然来了,也跟我进去看看吧。毕竟爷爷病了,你都到门口了不进去,不好。”

    华十二自从上次给了庄赶美一脚,就再没来过,但既然来了,他也不怕见面,当即说道:

    “行,进去。”

    两人锁好车,推门进了庄家。

    一进门,华十二的火气‘噌’地又上来了。

    客厅里,电视正开着,播放着相声节目,庄振东和庄振北两兄弟坐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笑得前仰后合。

    庄奶奶听见动静走出来,看见庄图南,第一句话不是关心,而是埋怨:

    “怎么买个药要这么久?你爷爷都快难受死了!”

    华十二没好气道:

    “你没看见图南都摔成这样了?外面天冷地滑的的,你放着两个孙子不用,非折腾图南,怎么,他不是亲生的?是不是我大舅是你抱养的啊?”

    庄奶奶刚才看见华十二就没好脸,此时更是被他噎得说不出话,脸一阵红一阵白。

    华十二不再理她,转身走向庄振东和庄振北。

    “你、你想干嘛?”庄振东有些心虚地问。

    “我特么好歹是你哥,来了也不打声招呼,看不起我啊!”

    华十二就是找个理由发飙,走过去,一脚一个,把两人踹到地上,然后上去噼里啪啦一顿打。

    “你们爷爷都高血压了,你们两个也不去买药,就特么会看电视笑!让你们再笑!”

    他下手有分寸,专挑肉厚的地方打,既疼又不会真的伤到。但那种疼痛,足够让两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哭爹喊娘了。

    “救命啊!奶奶救命啊!”庄振北哭喊着。

    庄奶奶这才反应过来,想要上前拉架,却被华十二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我有精神病,一犯病谁都打!”

    庄奶奶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了,急得直跺脚,就是没办法。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庄爷爷虚弱的声音:“别、别打了”

    然后是一声闷响,像是人摔倒在地的声音。

    屋里瞬间安静了。

    华十二停了手,庄图南第一个冲进里屋:“爷爷!”

    庄爷爷躺在地上,已经晕了过去,脸色苍白如纸。

    华十二看了一眼:“放心,人没死,送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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