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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玄幻魔法 -> 战锤:以涅槃之名-> 第910章:一见钟情(2/2) 第910章:一见钟情(2/2)
- 女神走下了她的王座。
终结与死亡随之而来。
——————
最先席卷而过的,是让每一名黑暗灵族头皮发麻的噩梦。
那是饥渴的尖啸。
宛如……黑暗王子亲临。
它无声无息,它无形无体:但它又让所有的不幸者们无处可逃,无路遁形。
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每一颗曾经经历过大陨落的心脏,无论是傲慢如此的贵族还是疯狂如斯的血伶人,他们那充满了恶毒的大脑此刻都被一种纯粹到极致的情绪所占据。
恐惧。
极端的恐惧。
面临死亡与未知时的颤抖。
宛如黑暗王子的第一声啼哭,银发女神的尖啸是不可阻挡的,如夺命的镰刀般飞快而又精准地犁过三十八万公里的土地,无形的波涛席卷过每一座尖塔,恶毒的低语充斥在每一条街道,不曾有鲜血流淌,也不曾有人头落地,但这地狱之歌所到之处,毁灭与死亡便接踵而至。
没有人能够逃过这一击,在月之女神的阴影下,无论何种种族,无论身份尊卑,死亡都如同午夜的湖面般平等:恶贯满盈的血伶人捂紧了喉咙,在自己引以为傲的收藏品面前痛苦的倒下,王座上的贵族上一刻还在高举酒杯,但下一刻,水晶落地前,苍白的手便已无力的垂落。
在弯曲阴影中行走的士兵和仆人毫无征兆的倒在地上,被他们用铁链拴起来的野兽与奴隶本在肆意咆哮,却也紧随其后,无声无息的停止了呼吸。
恶魔般的曼德拉与他们的掠夺者运输在半空中陨落,无人操作的机体撞穿了不可亵渎的高塔,却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
在竞技场中,傲慢的巫灵教派与他们练手的对象同时倒地,写满了不可思议之惊骇的面孔在被血污染的土地里埋葬,而当他们的灵魂被蛮横的拽出体内,于半空中哀嚎挣扎的时候,才会发现,昔日人声鼎沸的决斗场已如午夜的坟墓般幽静:数以万计、十万计的渴望残忍的灵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享尽了无数的残忍。
以希利安家族荣耀的尖塔为核心,三十八万公里的范围内,令所有古老遗民闻风丧胆的大陨落卷土重来,目之所及的每一名黑暗灵族被蛮横的勾出了他们的灵魂,投向无人知晓的深邃虚空,他们历经了改造的肉体失去了血色和活力,麻木地倒下,身旁则是他们的奴隶和士兵,那些即便不是黑暗灵族的人,也难逃如此浩劫。
毁灭不分彼此:至少发出这声尖叫的女神不屑于这么做。
她挥舞着无形的镰刀,仅用一击便收割走了数千亿的生命,自大陨落后数百年的纷争与内斗,黑暗灵族流下的所有鲜血都没有这一刻来的更多。
空虚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货真价实的毁灭:无穷无尽的风暴与烈焰在一声轻笑中化为浪潮,自苍穹而落,咆哮着将目之所及的一切化为灰烬,希利安家族的尖塔转眼之间便无影无踪,无价的英雄雕塑和高耸的权力王座被碾为齑粉,由弯曲的拱门和薄纱般的支墩互相连接的摘星楼,一座接一座的拜倒在深入网道的扭曲中。
风暴在咆哮,烈焰在升腾,永恒的终结与死亡紧紧追随着金色的脚步,如肿瘤细胞般粘附在了科摩罗的生命线上,黑暗灵族的罪孽与疯狂被撕成了碎片,取而代之的是比这一切更加可怖的红莲业火:它源自于超出于整个黑暗灵族的贪婪,将古老帝国的毁灭视为珍馐佳酿。
直到这一刻,科摩罗的居民们才终于意识到他们眼前发生了什么。
他们被入侵了。
他们被杀戮了。
他们被毁灭了。
……
多么美妙啊……多么强大啊!
当他拖着那条残废的腿,畏缩的从自己的安全屋中爬出来的时候,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维克特跪倒在地上,他仰望着面前的一切灾难与伤痕,在那双狭长的瞳孔中却是无穷无尽的狂喜和欣快。
杀戮、毁灭、彻底的破坏,毫无挽留的降下掠夺与死亡。
多么可敬啊,让人浑身颤抖。
慢慢的,维克特弯下了腰来,他的双肩和脊椎忍不住的颤抖,遍布疤痕的头颅深深埋在地面上,哭泣之声于其中飘荡:但这并不是恐惧和后悔,也不是在无尽的死亡面前宣泄自己的情绪。
恰恰相反,这是喜悦。
这是狂喜。
数之不尽的黑暗灵族死去了,他们的灵魂被活生生的抽了出来,银河中最残酷的暴行甚至超过了血伶人的想象,就这么彻头彻尾的摆在他的眼前:命运啊,诸神啊,他究竟受宠到何种程度?才有幸亲眼目睹到了全世界最美妙的无上荣光啊。
哪怕双眼于此刻失明,自此之后再也无法欣赏到任何美景,也足以无憾。
……不。
不!
还不能这么说!
还有一样!还有一位!哪怕是在他临死之前也必须去一睹其芳容的。
维克特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坚定。
他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在死寂与混乱的泥沼中摸索着前进,巨大的收割者战机直直掉落在他的身后,爆炸声四溢,燃烧的废铁在他的肩头上留下火苗,但维克特却毫不在意,他不在意脚下的血肉模糊,也不在意那遮蔽他的阴影是否摇摇欲坠,他如同被抽取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般麻木的前进,前进到那个让他梦寐以求的地方。
终于,他到了。
他可以抬头了。
于是,维克特仰起了流血的瞳孔,看向这为他带来无数痛苦与欣快的女神。
那银色的女神。
那无垠的人类。
那伟大的屠杀者,毁灭者。
啊,那双写满了蔑视与轻慢的瞳孔……
昔日的奴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太美了。
她太美了。
这无边的血狱,这酷虐的杀戮,这举手投足间剥离一切慈悲与痛苦的轻蔑。
银河中还会有更美的事物吗?
与其相比,哪怕是科摩罗,也不过是群没见过真正鲜血的孩子。
他想。
他要爱上她了。
从第一眼开始。
不,不是这个人,不是这尊神像。
他爱的是更深层的东西,他爱的是绝美容华下最纯粹的存在。
力量。
傲慢。
威严。
杀戮。
他爱它们,胜过世间的一切。
他爱她,爱上了她制造出有史以来最棒的杀戮与毁灭的一瞬间。
真是……真是……
已死的诸神在上。
他发誓。
终有一日,他也要拥有同一种的力量。
他也要如同他缪斯女神一样,高居于傲慢与杀戮的最顶端。
成为所有人的梦魇。
在无边无际的阴影中,维克特的手指深深地掐入了自己的面孔。
他仰望着天空,仰望着毁灭过后,真正的征服者们的降临。
只见银月的女神高举起一只手,无边汹涌的力量自此而起,其脚下早已摇摇欲坠的网道大门被蛮横的撕裂,化作了掺杂着黑色与金色的漩涡,爆炸开来,向着四面八方永无止境的延伸,不断的扩大,吞并,直到宛如星系般大小,直到就连科摩罗上空那些垂死的黑色太阳,在这漩涡的面前,也如同孩童般的稚嫩。
直到此时,真正的入侵者才在月之女神的谦卑中,傲然降临:只见一枚熊熊燃烧的恒星跨越了网道的维度,从不可能的方向蛮横的闯入了科摩罗的苍穹,它比所有的垂死的黑日都要更巨大,无边的金属纹路和不断冒出又消失的电子波流,也无不在彰显其绝非是自然形成的造物。
但真正恐怖的不是它,而是那个傲然屹立在【恒星】上的身影,他并不大,看起来也并不健壮,与恒星相比,这个影子小的根本不可能被常人看见:倘若不是他散发着比太阳更加刺眼的光辉,倘若不是仅仅在出现的那一瞬间里,千万的科摩罗居民就被光芒活生生的刺瞎了眼睛。
倘若不是在这光芒下,数以万计的人类战机蜂拥而出,如山峦般巨大的泰坦与骑士们跨过了纬度的距离,来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最伟大的战场上,来到了家族史书中注定将浓墨重彩的那一页:而在他们如山一般厚重高大的阴影中,数十万名血肉巨人高举着他们熊熊燃烧的烈焰之刃,麻木无情地踏入了银河中最残酷的杀戮场。
自其成立的数百万年来,网道幽都科摩罗第一次遭遇了真正的入侵。
侵略者渴望杀死它,毁灭它,终结它。
他们的目的是如此的昭然,根本不屑于有任何的隐瞒和退让,哪怕是最愚钝的乌古尔野兽也同样能明白:更何况是对自己的领地有病态的保卫意识的黑暗灵族。
科摩罗被激怒了。
成千上万的战机如受惊的蝙蝠般从它们的巢穴中倾巢而出,数以千百万计的恶棍从城市的每一个阴影里涌了出来,用嗜血和狂热的眼神打量着入侵者。
那是无数年来,第一个狂妄到敢于踏进这个绝望之地,敢于如此明目张胆的与灵族帝国真正的传承者为敌的蠢货。
此时此刻,没有多少人真正意识到了被毁灭的希利安街区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看到了一群狂妄无比的入侵者,看到了一群卑贱而原始的人类,看到那些连沧海一粟都算不上的军队:如此稀薄的力量,还渴望挑战古老帝国的遗魂?
无数的战舰升空而起,所有的贵族和祭司将他们血色瞳孔看向战争爆发的地方:尤其是那些希利安家族的成员,他们不可能对自家财富的毁灭无动于衷,成千上万的精锐士兵们冲上了收割者飞艇,他们的身后,是黑暗之城中更多的原住民,为了鲜血、暴力和折磨敌人时的享受,这些无可救药的野狗狂热的投入到战争中。
在全民投入的狂热中,没人注意到那个拖拽着一条腿的残疾身影,正一瘸一拐的躲进阴影里,背着人流涌动的方向,不惜一切地向着更远方逃窜。
真是一群蠢货。
看着那些眼中除了纯粹的杀戮和施虐外没有任何情感的同族,维克特的嘴角上闪过了一丝嘲动。
他扭过头,毫无眷恋的抛弃了自己出生的地方,和数百年来打拼的一切。
在刚才那次毁灭中,也许整个科摩罗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维克特就伫立在那场毁灭的最边缘,他是幸运的,他的位置停留在了三十八万公里的毁灭之外,不足几百米的地方,尽管仅仅一丝余波,就足以将他千辛万苦打造的一切化为飞灰,让他成为一条在地面上挣扎前进的野狗,但这并没有夺走他的生命,也没有夺走他的机会。
不仅如此,作为亲历者,阿斯杜巴尔还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科摩罗打不赢这场战争。
他们输定了!
而他才不会加入到这些以卵击石。
他要逃,他要离开。
他要去更安全的地方,耐心的等待。
科摩罗并不是一处适合人类的大军长期驻扎的地方,无论这些后生种族渴望在灵族帝国的遗址中寻找到什么,当他们愿望达成后,他们都肯定要离开。
那时候,才会是他的机会。
他会回来的:回来,然后继续成为这座城市真正的主人。
……
就这样。
在科摩罗战争开始的那一刻。
黑暗之城中最卑贱,最聪慧,同时也是最狡诈的那个灵魂,便毫无感情的为他数以千万计的同胞,下达了判决。
而他本人则是奔向远方。
当战火开始燃烧时,没人知道阿斯杜巴尔这个名字,到底去了哪里。
也没人会在意这个微不足道的问题。
——————
【除了我。】
蜘蛛女皇的眉头微微皱起。
她的本能让她觉察到:有一枚灵魂刚刚消失在了她的探查范围中。
那是一枚肮脏、破败、疯狂到几乎前所未有的黑色魂珠:也许只有当年那颗名为艾瑞巴斯的灵魂能够与其媲美。
但只可惜,在阿瓦隆之主不得不有所限制的第一击中,这枚让她稍微忌惮的灵魂却并没有被包含在内:他幸运地逃过了长达三十八万公里的毁灭,并在眨眼间,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果然。
罪大恶极之人也许会败坏。
但他们从不愚蠢。
【……】
罢了。
蜘蛛女皇收回了视线。
无论怎么说,也只是一个拥有着罪恶灵魂的黑暗灵族而已。
即便他的灵魂比他数以千万计的同胞要更加的深邃一些,但无关痛痒:如果他还敢再一次地出现在原体面前的话,顺手送其上路就可以了。
她已经有了轻视这些人的资格。
而且:她也有着更重要的任务。
【……】
摩根抬起头来,网道的盾构机投下了如恒星般宽阔的影子,足以将帝皇的整支网道远征军团包裹在其中:在这巨大的人造天体带来的不仅有心灵上的震撼,还是在军事角度上的制约。
一枚恒星,目标太大了。
想要保卫它,可不容易。
即便是摩根,也很难做到在倾尽全力的科摩罗大军面前,完美地保护好一颗比恒星更巨大的目标:黑暗灵族终究传承了古代灵族帝国最精华的一部分,他们的歇斯底里中蕴含着巨大的威胁和能量,只不过这一种族生来的怯懦和内斗天性,让他们几乎不可能将这份能量发挥出来。
至少在摩根的计划里:这场战争远不至于让黑暗灵族拼到这种地步。
但即便如此:想要在一场有限战争中保护网道盾构机也绝非简单的事情。
这个问题的困难程度已经大到了帝皇甚至不放心让摩根接手,而是选择亲自坐镇他最重视的护国神器:尽管这意味着将开采工作全权抛给机械神教,让整个科摩罗战争的流程大为延长。
但这又没办法:虽然网道盾构机当然可以变成更小的样子,但如果想让它将帝皇的大军直接传送到科摩罗,并在随后的日子里将物资、援军和【战利品】源源不断的进行双向运输的话,如此庞大的工程让其不得不维持住恒星般大小的体积,也注定将成为黑暗灵族集火的对象。
但至少现在,情况不会发生。
当身着闪耀金甲的禁军队列,态度谦卑地从她旁边列队而过的时候,蜘蛛女皇正心满意足地向她的父亲报喜。
【如您所见。】
【开场白已经成功了。】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三十八万公里的范围内,已不存在任何能够呼吸的生物。】
【让大军进驻吧。】
【抢占那些关键位置,修筑起永久性的堡垒和要塞,一旦前线的关键节点被全部掌握在我们的手中,机械神教的施工团队就可以正式开始部署了:三十八万公里的采样范围足够完成您的实验了,如果这里没有能够让您满意的结果的话,到时候,我们再向科摩罗的更核心处推进。】
【但现在……】
摩根抬起头来,轻蔑地端详着那些自天际而来的机群。
【请容许我先挂断。】
【军队才刚刚进场,在他们抵达预定的作战位置之前,我可能会有点儿忙。】
随后,原体抬起了一只手。
同时向着身后开口。
【巴亚尔。】
“我在,大人。”
忠心耿耿的冠军剑士出现了。
【去看看我们可爱的小寂静修女现在的状态如何,我好把握好量。】
打了个哈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睡的基因原体懒散地挥了挥手。
然后,她得到了沉默。
【巴亚尔。】
【巴亚尔?】
挑起眉头,摩根转过头来。
【你怎么了?】
“额……没什么,大人。”
破晓者军团的冠军剑士充满敬畏的仰望着她的原体,和她身前的天空:不仅仅是巴亚尔在这么做,任何视力稍好一些的年轻禁军还有阿斯塔特战士,都在用他们沉默的目光注视着阿瓦隆之主。
只因在面前的天空前,原本铺天盖地的异形机群已经烟消云散。
没有爆炸,没有尖啸。
原体只是挥了挥手,就像是在随意的抹去了餐桌上的一块污垢。
巴亚尔无比敬畏地仰望着这一切。
同时,他又万分无奈的向他的基因之母展露了自己身后的情况。
“大人。”
“其实早在您出手的那一刻。”
“奥菲莉亚小姐……就已经睡着了。”
【……】
摩根的眼皮跳了跳。
【好吧,至少我们没有过度。】
【真可惜,看来我们不得不在这个破地方多花点儿时间了。】
巴亚尔低下了头,但是一个问题却在他的大脑中久久不散。
“大人。”
【怎么了?】
“请恕我直言。”
“如此大规模的战争,是否能让您感觉到紧迫或者紧张呢?”
【……】
摩根沉默了一下。
【我不知道,巴亚尔。】
【我不知道。】
她看向远方,看向那些正在向她的方向涌来的舰队,和罪恶的异形灵魂。
摩根露出了微笑。
她伸出一根手指:一颗微小的黑洞在原体的指尖上慢慢地显露出形态,急不可耐的寻找着更多的灵魂和血肉。
然后,她打了个响指,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就凭空出现在一处行军的必经之地:感受到视野之外正有成千上万的异形杂碎因为她的举动而被搅碎了肉体与灵魂,在无尽的绝望中走向灭亡,阿瓦隆之主无不享受地眯起了自己的瞳孔。
【毕竟……】
心不在焉地将视野尽头的十几座高塔捏成了一朵麻花,摩根注视到第一名禁军卫士走入到自己的战斗位置中。
【我从来没在战斗中感受到过紧张。】
【或者说,至少在这些年里:我经历过的一切都远远称不上是战斗。】
【它们只是办公而已。】
【我已经很久没有对手了:银河中没有值得我真正出手的力量。】
“哪怕是……其他的原体大人?”
巴亚尔试探的发问。
“荷鲁斯,圣吉列斯,庄森,还有……”
【啊……他们的确算得上是对手。】
“您是指哪个人?”
【我?】
蜘蛛女皇笑了笑。
她心不在焉地伸出手,慢慢的抓住了远方一颗垂死的黑日,不由分说的束缚住它的躯体和灵魂,将其砸向地表。
【我是说:他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