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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石宗方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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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算疯子!

    这绰号,在这一带的街坊中可谓无人不知。

    有识之士称他“算术宗师”,但在市井百姓嘴里,他就是那个整日关着门,连过年都不出门拜年的“算疯子”。

    他每年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且多是去邻巷买些宣纸、墨块,很快就回。

    谁也没见过他这样,一大早骑马直奔城西的模样。

    “出了什么事?连他都急成这样?”有个挑柴的小伙子忍不住问旁人。

    无人能答。

    只是目送着那匹青骢踏过石板路,带起蹄下细碎的水珠,在晨光中如同一串短暂的珠链。

    石宗方的神色未有丝毫波动,青骢的速度被他控在极限之内——既要快马加鞭,又不让马力散乱。

    他腰背笔直,眼底却透着一股冷定的光,像是在心里一遍遍演算着什么。

    路过城隍庙时,庙前晨课的钟声正悠悠敲响,他连头都未抬一下。

    有人向他招呼,也只见他目不斜视而去,留下一串“哒哒哒”的马蹄声消失在拐角。

    青骢在他的催策下,穿过东城的狭巷,沿着主街一路向西,越过南市,再折入西廊大街。

    沿途的摊贩与行人,皆被那熟悉而稀罕的面孔惊得侧目。

    “算疯子出门了……”这样的低语一路相随,仿佛比马蹄声还快一步传遍街巷。

    而石宗方全然不顾,心神紧紧锁在一个方向——许府所在的城西。

    他心底那股被信中几个字激起的执念,此刻已转化为一种急迫,驱动着他催马前行。

    阳光越发明亮,照得青骢鬃毛生辉,照得他眼底那抹锐光更显清晰。

    不论前方等待的是什么,他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去面对,去验证。

    青石路尽头,许府高大的朱门已在晨雾之外隐隐可见。

    石宗方的手指在缰绳上微一收紧,马速再提一分,像是一笔将落未落的重墨,即将在那扇朱门前定格。

    许府的正厅内,光影静谧。

    晨光自雕花槅窗透入,落在铺着青纹锦面的长案上,把案上堆叠的卷册、竹尺与墨砚映得分外分明。

    几位受邀而来的客人正围坐左右。

    翰林院的编修身材颀长,鬓角微白,双手交叠在袖中,神情虽稳,但眼中隐约透着一股藏不住的好奇。

    国子监的博士年纪略长,鼻梁高耸,铜框眼镜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他偶尔抬手轻轻捋须,目光在案上的稿卷间游移。

    另外两位工部郎中,一位瘦削如竹,面色沉稳,手背布满细密的青筋;另一位肩宽背厚,皮肤被风日熏得暗沉,眉宇间透着一股久经工事的硬气。

    他们今日虽是奉请而来,却都带着一点心底的疑虑——不为别的,只因听闻许居正对那《术算纲要》的评价,实在惊人。

    消息最早是从朝中传出来的。

    虽然他们平日并不上朝,可朝堂上那些争论与少见的盛赞,很快便被传进了他们耳中。

    尤其是那句——“奇书,可开术算新天地”——更是叫他们忍不住在心底反复琢磨。

    “奇书”二字已是极高之誉,而“可开新天地”,更不是轻易能说出口的评语。

    他们都是浸淫数理多年的行家,深知术算之道何其艰难,能称得上“开新天地”的著述,至少在思路上要有前所未有的突破,在推演中要能开辟全新的法门。

    这等评价,放在任何一本新书上,都足以震动术算之林。

    然而,这卷纲要的来源,却让他们难以完全信服——

    那是当今天子所作。

    几人虽然没有与萧宁直接打过交道,但对他的名声并不陌生。

    早年间的传闻,几乎是洛陵城中茶肆酒楼的谈资:少年天子未登基前,身为王爷,常出入市井,不拘形迹,好马好酒,甚至一度被称作“第一纨绔”。

    这种过往传闻,再怎么说,都与“奇书”“术算”四字隔着十万八千里。

    更何况,历朝历代的帝王,多在经史策论、治国之术上用心,即便通些算法,也只是为政务所需,不会沉入精深到能“开新天地”的地步。

    因此,当许居正在朝堂上用“奇书”“新天地”来形容《术算纲要》时,这几位今日坐在许府的术算行家,都在心里升起了一个差不多的念头——

    ——这书真有那么好吗?

    若是出自翰林、出自工部精算司,他们愿意相信。

    可若真是天子亲作,那其中的分寸……未免让人怀疑是不是有许居正一番“托举”在内。

    毕竟,许居正是当朝清流之首,与陛下关系密切,在新政推行之际,推出一卷“奇书”,正是凝聚人心、彰显威望的好时机。

    他们虽不好在外人面前说这些疑虑,可在心底,却都或多或少有着这样的推测。

    不过,这推测并不妨碍他们心生好奇。

    若真如传闻中那般别开生面,他们愿意折服;若不过如此,他们也要看一看,这所谓的“新天地”,究竟新在何处。

    厅中气氛并不喧哗,几人各自端坐,偶尔以目光交换几句无声的揣测。

    就在这时,许居正从案后起身,神情如常,却带着一丝笃定的沉稳。

    他缓缓扫视了一圈众人,开口道:

    “福来送信去洛陵东城,还需些时辰才能回来。既然诸位难得齐聚,不必空坐着等,不如先看看这卷《术算纲要》。”

    他顿了顿,又道:

    “我让人抄录了几份,今日便在此分发。诸位看看,且自行评议。”

    说罢,他微微抬手,旁边的家童立刻捧着一叠薄薄的册子上前。

    那是用上好贡纸誊写的抄本,纸面泛着细腻的温润光泽,墨色沉稳而不晕,封面以小楷题着《术算纲要》四字,笔力遒劲。

    抄本数量不多,却足以让在座之人各取一卷。

    家童按着顺序,将册子递到每位客人手中。

    几人接过时,下意识地用指尖摩挲了一下纸面,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封面上的几个字上。

    “《术算纲要》……”国子监博士在心中默念,眼底闪过一丝审慎——他知道,这接下来的每一页,都足以让他们判断许居正的夸赞是否名副其实。

    翰林编修则是微微眯起眼,像是要在翻开之前,先将这封面上的笔意看个透。

    两位工部郎中也不动声色地互看了一眼——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一卷书里,若真有值得称道的地方,必然会在度量、比例、积算之类的篇章中显露无遗。

    厅中气息变得微妙起来。

    阳光照在几人手中的纲要抄本上,白纸黑字在光影之间显得分外清晰,却像是一扇尚未开启的门——门后,是托举出来的虚名,还是足以“开新天地”的真才,很快便会见分晓。

    厅中静了一瞬。

    阳光透过雕花槅窗的细缝,斜斜地洒在几案上的《术算纲要》抄本上,纸面泛着温润的光泽,墨迹沉稳,像是在等待下一刻被翻开。

    受邀而来的几位术算行家,手中都已攥着那份抄本,神情各异,却都有一股隐隐的凝重。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不似仆人日常走动那般从容,而是带着点急意,甚至夹着一丝尘气。

    “许大人——”声音在院口响起,带着微微的喘息。

    接着,脚步越过影壁,踏上青砖甬道,直奔厅前。

    福来匆匆踏进厅门时,额角还挂着细细的汗珠,呼吸略有些不匀。

    他一脚跨进门,就直直走到许居正面前,拱手作揖,声音里透着几分懊恼:

    “大人……没请来!”

    厅内微微一静。

    几位手持抄本的客人目光微抬,但神色并未露出惊讶。

    许居正看了他一眼,语气平平:“没请来?”

    福来低下头,像是自觉失职,压低了声:“是。小人去了石府,通了姓名,也捧上了大人的信。可那位石先生在屋里……就是不肯出来。门口的小童说,石先生正推算要紧之事,不便见客,让我先回。”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像是还想补一句辩解,最后只叹了口气:“大人,这一次,只怕是真的请不动。”

    许居正指尖轻轻敲了敲案面,没有立刻作声。

    屋内那几位客人,神色平淡得几乎与方才无异。

    他们对视一眼,眼神中没有半分意外——仿佛早已将这样的结果收入预料之中。

    翰林编修微微一笑,把手中抄本往前推了推,淡淡道:“许公,咱们且翻看便是。”

    国子监博士捋须点头:“是啊,石先生若真不肯来,强之无益。”

    白须的工部郎中也放下手边的竹尺,接着道:“老夫先前便说,这位石先生,闭门不出是常事。既然如此,何必耽搁工夫?咱们开始吧,不必请他了。”

    另一位工部郎中笑了一声:“许公方才分下的《术算纲要》,正是今日之要。石宗方若看不上官场俗务,任他去也,不碍咱们手里的事。”

    他们的语气平淡,从容之中带着几分笃定。

    像这种“请不来”的事,早在他们心中,是与“水向下流”一般自然的道理——无需惊讶,也无需感慨。

    许居正微微颔首,正要开口,就在此时——

    廊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比方才福来的还快,甚至带着一点慌乱。

    紧接着,一个年轻的仆人从外头疾步跑进来,几乎是跨过门槛就急急俯身行礼,声音还带着没来得及收住的气息:

    “大人——门外……石宗方求见!”

    厅堂里,那声“石宗方求见”落下的瞬间,仿佛空气都被定住了。

    阳光透过槅窗,静静落在几案上,照亮摊开的《术算纲要》抄本,可此刻再无人低头去看。

    翰林编修本是手执竹简,正要展开第一页,听得这话时,手中竹简微微一滞,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道推住,半晌没能翻下去。

    国子监博士原本斜倚着椅背,神情悠然,可那一刻,背脊猛地绷直,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甚至还下意识地去看身边的同僚,仿佛想从别人的眼里找到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白须工部郎中眉毛一抖,抬起的目光像是钉子一样钉在来报的仆人脸上,盯得那小厮有些发怵。

    “你……你说谁?”他的声音微哑,像是嗓子里生了锈,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名字。

    那仆人屏着气,恭恭敬敬地重复了一遍:“石宗方……就在门外。”

    短短七个字,却像在这厅中投下了一枚沉重的石子。

    先是片刻的死寂,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震荡感,从每个人心底慢慢升起。

    他们这些人,方才还在几乎一致地断言——请不来。

    那语气中的笃定,就像是说“冬天会下雪”那样毋庸置疑。

    可现在,这个固若金汤的预设,被一声“求见”击得粉碎。

    那位翰林编修忽地放下竹简,椅子在青砖地上发出一声轻响,他整个人竟缓缓站了起来,转过身,朝着厅门的方向望去。

    目光越过廊柱,落到那片被阳光笼罩的院落,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惊异——像是看见了一只从未见过的飞禽,竟然就这么停在了自家门槛上。

    另一位国子监博士嘴角微张,却迟迟没发出声音,心中甚至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同名同姓?

    可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洛陵城里,能配得上“石宗方”三字的,只有那位闭门算客。

    白须工部郎中手掌撑在案上,缓缓起身,胸口因呼吸急促而微微起伏。

    他的脑中浮现出过往数次请石宗方出山的情景——无一不是空手而归。

    那种总是被拒之门外的冷淡,早已让他认定此人是“院墙里的隐士”,外界再热闹,也扰不动他一丝。

    可如今,那个传说中宁肯让兵部军令在门外冻上十日、也不肯放下竹筹的术算狂人,竟亲自踏进了许府的门槛。

    这意味着什么?

    一旁年纪稍轻的工部郎中不由低声喃喃:“不会是假的吧……?”

    可这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虚飘飘的——院门就在外廊不远处,脚步声、衣袂声,顷刻便能传进来。

    若是假的,岂不顷刻便被拆穿?

    厅堂内的气息陡然变得紧张,几人下意识地交换眼神,像是每个人都在对方的眼里寻找解释,可无一例外,找到的都是同样的震动与茫然。

    他们早就习惯了石宗方的“不动如山”,习惯了他将术算之外的一切拒之门外。

    这种习惯一旦扎根,就如同顽石——没人会去怀疑顽石会忽然自己跳起来。

    可是,现在顽石不仅动了,还朝他们的方向一步步走来。

    翰林编修下意识地理了理衣襟,动作间还带着一种莫名的局促——他并非没见过高位之人,可这种多年传闻中的人物,骤然出现在眼前,那份心理冲击,和见皇帝也不同。

    国子监博士抬起手,像是要按住胸口那股突然而起的鼓动。

    他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许居正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所有人此刻心中共同的疑问。

    方才他们的言语中,其实对许居正的执拗多少带着几分善意的揶揄——那种“你啊,白费功夫”的笃定。

    可此刻,那份笃定反过来成了他们心底的惊愕来源。

    白须工部郎中眯起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暗暗盘算:

    能把石宗方从院子里请出来,这不只是情面的问题,怕是还得在术算上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那么……这个理由,会是什么?

    他的思绪翻涌着,可目光却紧紧盯着厅门的方向,像是在等一个能解答所有疑问的画面出现。

    那年轻的工部郎中则微微前倾了身体,脖颈下意识地伸长,像是想借此提前捕捉到外头的动静。

    可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竟有些迫不及待——而在方才,他还断言“请不来”。

    这份心理的落差,让他忍不住抿了抿嘴唇,心中有一种被轻轻击中的羞赧。

    翰林编修依旧站着,双手负在身后,眼神凝聚得仿佛要穿透廊下的空气去看那个人的身影。

    他的心头莫名有一种被挑战的感觉——不是来自石宗方,而是来自许居正。

    因为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许公的手段,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深。

    厅堂里的时间,似乎被这短短的几个呼吸拉得极长。

    连窗外的鸟鸣,都显得有些突兀。

    那报信的仆人仍旧垂着头,静静地等着许居正的吩咐。

    可在厅内几位术算行家的耳中,这短短的静止,却像是在等待某个要改变全局的瞬间到来。

    就这样,他们一个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或缓或急,却都不由自主地把视线投向厅外。

    有人已经走到廊下,试图越过门槛望向院门方向;

    有人微微侧身,竖起耳朵捕捉外头的脚步声;

    有人依旧站在原地,却已经屏住呼吸,像是怕错过了那人出现的第一眼。

    他们不敢相信,石宗方真的来了——可他们又清楚,这一刻,他真的就在外面。

    厅堂中的空气,依旧带着那一丝不真实的凝滞感。

    外廊那道身影虽还未真正走进来,可仅仅是“石宗方求见”这几个字,已经足够将所有人心中的认知翻了个底朝天。

    白须工部郎中率先回过神来,眼神像是要从许居正的脸上找出答案。

    他眯起眼,带着一种半探询半不敢置信的语气问道:

    “许公……石宗方,您……是怎么请来的?”

    这问题一出口,便像是给厅中其他几人打开了闸门。

    “是啊许公,石宗方这人,咱们都清楚,平日里……那叫一个闭门不出。”翰林编修紧接着说道,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好奇。

    “没错,他那院子,十年如一日,连街坊的酒席都不踏足一步。”国子监博士接茬道,语速比平日快了几分,“就算工部、兵部联名的请牒,他也能置之不理。如今……如今竟为许公而来?”

    年纪稍轻的工部郎中更是忍不住上前一步,眼里闪着一种近乎孩子般的渴望:“许公,可得告诉我们——这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是陛下的旨意?还是许公亲自登门?”

    几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许居正身上,那眼神中,除了好奇,还有一种被彻底颠覆了成见后的茫然。

    在他们看来,要把石宗方从院子里“拔”出来,难度堪比从悬崖上生生凿出一条平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这一切,刚刚就这样发生了,而且还发生在他们眼前。

    许居正却并没有立刻解答,反而先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他的神色很平静,像是在谈一件并不算稀奇的事。

    “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法子。”他语气缓慢,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笃定,“只是用了陛下《术算纲要》里的一个小点而已。”

    一句“一个小点”,像是一道无形的雷,劈进了在座几人的耳中。

    一瞬间,厅堂中鸦雀无声。

    翰林编修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个……小点?”

    国子监博士下意识地眨了眨眼,仿佛怀疑自己的耳膜在捉弄自己:“您是说,就纲要里的一个算术上的小点,就……就请动了他?”

    白须工部郎中嘴角微微抽了抽,像是在和自己的认知死磕:“许公,这可不是说笑?石宗方啊……一个小点?”

    年轻的工部郎中更是瞪大了眼,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不会吧……不会吧?!光是纲要里的一个小点,就能让他亲自出门?要不要这么夸张?!”

    他们的心里,此刻几乎是同时涌起同一个念头——这事太不合常理了!

    在他们的经验中,石宗方不是没有被世事触动过,可那必然是震撼到他学术根基的大事,比如某个极端复杂的比例被推翻,或者某种旧有的测量法被彻底革新。

    而即便如此,他也往往只是闭门自证,未必肯出门会人。

    可现在,许居正竟然说,只是术算纲要里的一个小点,就把他从院子里“勾”了出来?!

    这在他们脑子里简直比“陛下亲自推算圆周常数”还要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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