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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一箭双雕(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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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戴春风看过一封电报后就神色阴沉,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贾副官和龚处长不明所以,傻愣愣地杵在一旁,面面相觑。

    龚处长为人忠厚憨直,小心问道:

    “戴先生,出什么事了?”

    “你们也看看吧。”戴春风觑了二人一眼,指了指桌上的电报。

    说罢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橐橐橐踱起步来。

    “毛主任的电报.调查张义?”龚处长一目十行阅览着电报,蹙紧了眉头,小声说道,“我真不明白,毛主任为何对张处长成见如此之深,这也没查出什么问题啊!

    这次要不是张处长见微知著,勘破了日谍的阴谋,又不顾生命安危,救我几人于危难之中,我这把老骨头估计早就不在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张处长的救命之恩,我们永远记得,贾副官,你说呢?”

    “龚处长说得是。”贾副官随话搭话,一边接过电文细看,一边说道,“是啊,那晚要不是张处长,我估计也得死在那儿。”

    戴春风无言以对。两人说的都是实话,与张义并肩工作多年的情谊是真的,曾经对他的怀疑推断是真的,可那晚生死攸关的救命之恩也是真的。

    却说几天前戴春风来江山,之所以要带上张义,正是听取了代理主任秘书毛齐五的建议。

    用毛齐五的话说:“隐藏在局本部的内鬼一日不除,我就一日寝食难安。”

    见戴春风依旧犹豫不决,毛齐五继续恳切地说:

    “局座,这个红党谍报员堂而皇之地潜伏在我们身边,且愚弄了我们这么多年,我们连他的影子都摸不到,想想都不寒而栗,要是长此以往,让他在局本部发展出同伙,必将是另一个张慰林窝案,到时候老头子震怒,你我难辞其咎,只要您将张义调开,我保证查他一个水落石出,戴局长!这步棋虽险,但尚有一半成功的把握,不走这步棋,事情就会弄到一发不可收拾。”

    戴春风被这番说服了。为了将山城布置成反红防红的大本营,他几乎是动足了一切念头,使尽了浑身解数。

    但尽管如此,还是发生了红党打入军统核心--山城电讯总台的重大案件,而且是窝案,张慰林一人先后策反和发展了报务主任、报务员等五人加入红党,还成了党小组。如果给他时间,说不定会将军统电讯总台一网打尽。

    此案的发现,与31年中统发生的“龙潭三杰”案,被委员长视为果党两大特务组织的耻辱。

    为此,戴春风被常某人狠狠臭骂了一顿,让他在常某人面前很长时间抬不起头来。

    话说几天前,毛齐五提出了一个妙招,准备以“调虎离山”与“偷梁换柱”相结合的办法,一举解决内奸的问题。那么,调离了张义这只虎,要“偷”与“换”的自然是猴子和钱小三这一梁一柱,张义的得力干将、左膀右臂。

    经过几天的跟踪、盯梢,收获甚微,毛齐五再也按耐不住,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直接下令让督查室秘密逮捕了猴子和钱小三,展开审讯。

    面对审讯,猴子始终缄默不言。如此这般,连番询问,猴子依旧没有开口,即便用尽各种酷刑,依然如此。

    钱小三同样如此,刚开始即便用刑,他还本能地周旋着,可当督查室的人将他的姘头和孩子带进审讯室时,他彻底放弃了抵抗。

    可即便如此,钱小三招供出的东西和毛齐五希冀的大相庭径,因为钱小三压根就不知道张义究竟是不是红党,且没有任何证据和倾向表明张义是,虽然张义有时候的某些举动和行为令人费解,但这不能成为直接证据。

    对此,毛齐五除了愕然就是无奈。

    “毛齐五,毛善余,饭桶一个,废物点心!”戴春风越想越气,叉着腰破口大骂,当初说得言之凿凿、掷地有声,不管是怀疑还是推测,都说得有鼻子有眼,似乎只要认真查下去,马上就能事实充分,证据确凿。

    结果呢,锅灶不旺煮米饭--夹生了。

    他一边往窗口走,一边幽幽地说:

    “我该怎么说?我说,云义啊,你千万别生气,毛主任趁你不在,抓了你的人.”

    龚处长听出他的话是一贯的反讽风格,心下会意,与贾副官略一注目,说道:

    “戴先生,我认为这是好事,毕竟证明了张处长的清白。其实,我们应该欣慰,应该高兴,更应该感激他不是-——毕竟大伙都是在一起摸爬滚打的党国同志,手足兄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真到翻脸摊牌的那一天,该多尴尬啊!至于善后事宜,篓子是他毛齐五捅出来的,您佯装不知就是。”

    这个结果听上去既令人欣慰,又令人失望。欣慰张义不是,可挖空心思、绞尽脑汁,还是不能挖出潜伏在局本部的内鬼,又怎么能让人不失望呢。

    这时窗外一片寂静,临午的阳光透过窗棂,白光耀得人目眩神晕。

    忽然,几只乌鸦落在窗外的一棵杉木树上,发出几声刺耳的聒噪声,戴春风心里更觉得烦躁。

    “话是这么说,有些事心照不宣,可总得有个合理解释,至少能自圆其说吧!”戴春风又转回椅子上坐下,心事重重地说,“再这样下去,我的老脸都不管用了。”

    龚处长和贾副官都是久经风雨玲珑剔透之人,哪能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要是处理不好,万一张处长因此怀恨在心,有了离心离德、失控倾向,留给戴老板的不光是不舒服,而是非常严重的危机感。

    当然,为绝后患,戴老板完全可以找个理由,哪怕是莫须有的,将张义打发到那个偏远的外站或犄角旮旯待着去,可问题是张义刚立下大功,不升反降,何以羁縻人心?如此而论,戴春风的忧虑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原先戴春风自己不说,龚处长和贾副官也不便置喙。现在见戴老板有垂询下问的意思,刚才一直憋在心底的话也就有了一吐为快的机会。龚处长轻咳一声,首先说道:

    “毛齐五也是,捅出这么大的娄子,还真有点棘手。戴先生,要想尽快平息事态,必须得好好安抚张处长才是。”

    戴春风垂下眼睑思量了一会儿,抬头问:“怎么安抚?”

    “无外乎钱与权。”龚处长看了他一眼,却是话锋一转,“毛齐五这个人呢,是个有思想有抱负、能力水平俱佳的干将。更重要的事,他这个人政治品德、个人素养都不错,平时从不搞拉拉扯扯、吹吹拍拍那一套,埋首文牍,勤勉工作,任劳任怨,可缺点也很鲜明,他不懂军统事务,尤其是外勤业务,如果老板能找个人熟悉外勤业务的人辅佐他,相信对局里的工作大有益处”

    龚处长一向话少,今天却出人意料如此高谈阔论,还来个了先扬后抑,眼看他又要东扯葫芦西扯瓢,戴春风一挥手粗暴打断他的话,没好气地说:

    “你不就想说让张义去做副主任秘书吗?”

    受此抢白,龚处长也不气恼,他反正看管了戴老板的脸色,知道如何应对。当下闷声说:

    “我觉得张处长很合适。”

    有道是兔子逼急了也咬人。局本部各个处长各管着一摊子事,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好似波澜不惊,但实则暗流涌动。

    原先军统二把手--主任秘书是郑明远,但他知道戴春风为了把持军统局根本容不下自己,又不想干主任秘书这种跑腿的工作,一边到处声名自己不愿意干偷鸡摸狗的事情装裱门面,一边躲进了军令部二厅做自己的副厅长,对军统局来了个不闻不问。

    但他不干,有的是人干,且乐在其中。

    毛齐五这个代理主任秘书,新官上任三把火,为了揽权,首先改革的就是汇报制度。

    他将原先约定俗成的各个处长直接找戴老板汇报工作的制度变成了白纸黑字的规定,任凭再高级别的文件、再大牌的特务汇报工作,都要先经过他。

    对于他揽权的行为,各个处长和一批老牌特务自然十分不满,大家都习惯于独立特行,常常炫耀自己能当机立断,现在事事要请示汇报,行动受到限制,自然牢骚满腹。

    现在好不容易抓到毛齐五的痛脚,龚处长不介意给他补上一刀,以报压抑已久的愤懑。

    戴春风一眼就看穿了他心里的小九九,不过这正符合他的用人原则,让部下狗咬狗,自己则充当一个仲裁者。他皱了皱眉说:

    “提拔张义做副主任秘书,张严佛怎么办?”

    局本部是有副主任秘书的,正是张严佛。

    说到此人,就不得不提到另一人--邓文毅。

    此人是黄埔一期毕业生,25年由常某人保荐赴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留学。27年回国后,被任命为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

    不久,此人和学校的会计勾结,利用职权贪污了一万多元的教材印刷费,事情败露后,常某人震怒,将其撤职。

    但31年,常某人又重新启用他,做了自己的随从秘书。

    很快,又帮常某人组建复兴社,出任南昌行营谍报科科长,对外身份是调查科科长。

    但就在这个时候,在另一情报机关——密查组跑腿的戴春风脱颖而出,受到常某人的青睐后,一举夺得调查科科长的职务。

    彼时,张严佛正是邓文毅特务系统的重要骨干,任副科长。

    戴春风为了收买人心,对邓文毅的旧部全部留用,张严佛留任副科长。特务处成立后,又将其升为书记长。

    此人黄埔一期毕业,老实稳重,对待工作认真负责,在这个职位上干得相当出彩。

    但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特务处的元老根本不拿张严佛当自己人,处处排挤。事情传到戴春风耳里,他只冷眼旁观,毕竟张严佛此刻已失去了利用价值。

    如此一来,张严佛开展工作自然十分困难,阻力重重,便提出调换工作。

    戴春风见他识趣,就让其担任了川康区区长,没过几个月,又调整为西北区区长。

    毛齐五担任代理主任秘书后,因他不懂军统事务,戴春风又将张严佛调来出任副主任秘书,辅佐毛齐五。张严佛依旧没有怨言,勤勤恳恳,尽心尽力地帮助毛齐五。

    戴春风在和他共事日久,发现此人忠实、可靠、能干、肯干,便渐渐地把他当做亲信。此刻听龚处长又要调整他的工作,不觉皱眉,羊毛不带这样薅的,老实人也不能如此欺负。

    龚处长心说:“就因为是老实人,才好欺负啊,别个都是神龛上的菩萨,将自己的位子看得比命都重,请是请不下来的。”不过面上他却是一本正经:

    “他是37年五月出任川康区区长的,8月就转任西北区区长,虽有外勤资历,但不过走马观花,是不是再放出去锻炼一下?”

    说到自己的本职工作,龚处长信手拈来。见戴春风一副苦瓜脸,两手抚着腮帮子,显得烦躁犹豫不决。龚处长接着说:

    “局座,一个萝卜一个坑,局里最重要的是情报一处、党政情报二处,二处刚换了处长.”

    龚处长说得正起劲,戴春风突然挥手打断他:

    “那就这么办,先委屈一下严佛兄,即刻任命张义为代理副主任秘书兼司法处处长。”

    刚才那么一会,他已经想明白了,人事即政治,二处处长的位置才刚调整,确实不好再大动干戈。任命张义为代理副主任秘书,既是对他的褒奖安抚,也是对毛齐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惩戒和敲打。

    另外,还有一个目的,疑人要用,用人要疑,这次没有找到证据不代表他清白。将张义调到秘书室,只要时时刻刻盯着,如果他真有问题,不可能抓不住他的尾巴。

    可谓一箭双雕。

    龚处长自然不会知道戴春风内心所想,还以为是自己的建言起作用了,凛然应道:“是。”

    几步之遥的病房里,张义正在换药,对此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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