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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其他类型 -> 摊牌了,冲喜小可怜是真大佬!-> 第775章 这又是凭什么呢 第775章 这又是凭什么呢
- 可正如裴予汐所预料的那样,她不想招惹是非,但麻烦却总会自己找上门。
宴会上的那一幕,经过在场有心人或无意识的口耳相传,迅速演变成了多个版本,但核心意思却惊人地一致——神医堂新任堂主裴俊逸,受其师傅裴予汐指使,在公开场合刻意刁难、羞辱其妹裴芷柔,逼其饮酒、强令其出丑跳舞,极尽折辱之能事。
谣言如同插上了翅膀,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飞速传播。
“听说了吗?裴予汐让她徒弟去欺负她妹妹呢!”
“啧啧,真是够狠的,自家妹妹都不放过。”
“裴家都那样了,裴芷柔也挺可怜的,何必赶尽杀绝呢?”
“看来这霍家少奶奶,气量也不怎么样啊……”
这些议论,或多或少地传到了与裴家还有些许关联,或者本就对霍家有些微词的家族耳中,其中就以宋家为代表。
宋家父母本就对裴家如今的烂摊子心有芥蒂,只是碍于婚约和儿子坚持,才没有立刻解除。
如今听到这最新动向,更是对裴予汐和霍家心生不满,觉得他们欺人太甚。
而宋鸣,在宴会上亲眼目睹裴芷柔受辱,自己却因顾忌裴俊逸的身份而未能挺身而出,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和屈辱。
如今谣言四起,他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和道德制高点!
看!不是他宋鸣无能,是裴予汐和霍家仗势欺人!
是她们没有容人之量,连一个已经落魄、真心悔过的妹妹都不肯放过!
他此刻上门去说理,去为受尽委屈的未婚妻讨个公道,岂不是显得他重情重义,不畏强权?
一种扭曲的正义感和表现欲,混合着对裴予汐求而不得的隐秘嫉恨,驱使着宋鸣,他甚至没有和父母详细商量,就径直驱车前往霍家。
他要在裴予汐和霍聿城面前,好好说道说道,替裴芷柔,也替自己,争回一口气。
霍家别墅的客厅里,气氛有些微妙。
裴予汐和霍聿城看着不请自来、脸上带着一种故作沉稳又难掩激愤的宋鸣,都有些意外。
尤其是当宋鸣开口,说出那番精心准备、看似通情达理实则充满指责的说和之词时,连一向淡定的裴予汐,都觉得有些荒谬可笑。
“霍总,予……霍太太。”宋鸣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客观,“冒昧来访,是为了芷柔的事情。”
他观察着对面两人的神色,见他们没什么反应,便继续按照腹稿说道:“我知道,之前裴家……尤其是芷柔的父母,做了很多错事,伤害了霍太太,你们生气是应该的。惩罚他们也无可厚非。”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几分痛心:“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裴家也得到了应有的教训,如今处境艰难,也算是付出了代价。芷柔她……她毕竟年轻,以前或许有些不懂事,但经过这次,她是真的知道错了,每天都在后悔和自责。”
他刻意将裴芷柔塑造成一个无辜被牵连、幡然悔悟的弱者形象。
“昨晚宴会上的事情,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我知道,这可能是俊逸兄弟年轻气盛,自作主张。”
他看似帮裴俊逸开脱,实则将矛头隐隐指向能管束裴俊逸的人,“但是,外人不会这么想啊!他们都说是霍太太您授意的……这……这对您的名声也不好啊!”
他一副我为你好的口吻:“霍太太,您如今身份尊贵,何必跟一个已经知错的妹妹一般见识呢?得饶人处且饶人。”
“芷柔她真的没有别的奢求,只希望您能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大家化干戈为玉帛,毕竟……血浓于水啊!总是这样僵持着,让外人看笑话,对霍家的声誉,也是一种损害不是?”
他一番话,说得看似恳切,实则绵里藏针。
裴予汐安静地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被激怒的表情,反而觉得有些可悲。
她看着宋鸣那副自以为站在道德高地的样子,轻轻放下手中的水杯,道:
“宋先生,首先,我需要纠正你几点。”
“第一,裴俊逸是神医堂的堂主,他有自己的行为和判断,我从不干涉,也无需干涉。他若与人交往产生龃龉,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更谈不上‘授意’。”
“第二,”她的目光清凌凌地看向宋鸣,“你口口声声说裴芷柔‘知错了’、‘后悔自责’,我想请问,她是亲自向你忏悔了她具体做错了哪些事吗?是她承认了参与策划利用我的名声牟利?还是她承认了默许甚至协助她父母去我家门口道德绑架、煽动舆论?”
宋鸣被她问得一噎,裴芷柔当然没有说得那么具体,她只是哭诉自己多么无助,家人多么连累她。
裴予汐不等他回答,继续淡然道:“如果她真的深刻认识到了错误,并且有诚意悔改,我想,她最应该做的,是亲自来向我道歉,陈述她的过错,而不是通过你,在这里进行模糊的‘说和’,更不是在宴会上,试图通过接近我的徒弟来曲线救国。”
她的话语条理清晰,直指核心,剥开了宋鸣那番话里所有的伪装和道德绑架。
“至于‘血浓于水’……”
裴予汐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的弧度,“有些东西,比血缘更珍贵,比如尊重,比如底线。而有些东西,即便有血缘,如果只剩下伤害和算计,那也不比陌生人更值得留恋。”
“最后,关于霍家的声誉,”裴予汐看了一眼身旁自始至终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霍聿城,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不劳宋先生费心。霍家的声誉,从来不是靠对无理取闹之人妥协换来的。”
一直沉默的霍聿城此时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威压,让宋鸣瞬间感到脊背发寒:“宋鸣,我的夫人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你今天是来做客,我们欢迎。如果是来替你未婚妻当说客,或者来指责我的夫人……”
他顿了顿,眼神如刀锋般扫过宋鸣:
“那么,门在那边。不送。”
宋鸣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青一阵白一阵。
他准备好的所有说辞,在裴予汐的冷静分析和霍聿城的绝对强势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他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所有的算计和正义感都被无情地拆穿、碾碎。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在霍聿城那骇人的目光逼视下,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能狼狈地站起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他仓皇离开的背影,裴予汐轻轻摇了摇头。
有些人,永远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臆测别人,永远看不清问题的本质。
霍聿城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着一丝不悦:“以后这种莫名其妙的人,直接让保镖拦在外面。”
裴予汐笑了笑,靠在他身上:“嗯,知道了。”
而对于宋鸣来说,这次自取其辱的拜访,非但没有达成任何目的,反而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与霍聿城之间的鸿沟,以及裴予汐那份他永远无法企及的清醒与强大。
这让他心中的挫败感和对裴芷柔那点微妙的迁怒,又加深了一层。
从霍家铩羽而归,宋鸣胸中憋闷着一股无处发泄的邪火。
他在裴予汐和霍聿城那里受到的冷遇和羞辱,无法对那两人发泄,这股怨气便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身边的裴芷柔。
回到家,裴芷柔正惴惴不安地等着消息。
看到他脸色阴沉地进门,她立刻换上关切的表情迎上去:“鸣哥哥,怎么样?姐姐她……愿意原谅我吗?”
宋鸣烦躁地扯开领带,没有像往常那样安抚她,反而语气有些生硬地抱怨道:“还能怎么样?人家根本不屑搭理!我说尽了好话,把姿态放得那么低,结果呢?热脸贴了冷屁股!还说什么血浓于水,根本就是铁石心肠!”
他没有明着责怪裴芷柔,但那语气里透露出的不耐烦和隐隐的“都是因为你家这些破事才让我去受这种气”的意味,让裴芷柔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她清楚地感觉到,宋鸣对她那层因为同情和愧疚而披上的温柔外衣,正在迅速剥落。
“对不起,鸣哥哥,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她垂下头,声音带着哽咽,扮演着自责的角色,心里却一片冰冷。
看,这就是男人,稍有挫折,就会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
裴芷柔心中的危机感越来越重,寻找新出路的念头也愈发迫切。
然而,就在裴芷柔暗中物色新目标,试图在彻底被宋鸣掌控前脱身时,一个意外的状况打乱了她的所有计划。
近来,她总是感到莫名的疲惫,食欲不振,尤其闻到某些气味时,会控制不住地一阵阵反胃。
起初她以为是心情郁结所致,直到一天早上,她在洗手间里吐得天翻地覆,脸色苍白,几乎虚脱。
宋鸣被她的动静吵醒,皱着眉走到洗手间门口,看到她那副狼狈的样子,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他毕竟是经历过一些事的成年人,裴芷柔这症状……
“你……你这个月那个来了吗?”宋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裴芷柔趴在洗手台上,闻言猛地一愣。
她仔细回想,好像……是推迟了快半个月了!
她一直忙着算计和焦虑,竟然忽略了这件事!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宋鸣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色,心中那点期待变成了确定。
他立刻上前扶住她,动作甚至带上了一丝难得的急切:“走,马上去医院!”
在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妊娠,约6周。
拿着那张薄薄的化验单,裴芷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脚冰凉。
完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她还没有找到更好的下家,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这意味着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将被牢牢绑在宋鸣身边,更加难以脱身!
与她的惊慌失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宋鸣的反应。
在确认消息的那一刻,他脸上瞬间阴转晴,甚至露出了近期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带着巨大喜悦的笑容!
孩子!他的孩子!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像一剂强心针,瞬间抚平了他近期在裴予汐那里受挫的郁结,也让他对裴芷柔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太好了!芷柔!我们有孩子了!”宋鸣激动地抱住她,声音充满了兴奋,“这是老天爷给我们的礼物!是我们的缘分!”
他立刻开始规划,语气不容置疑:“我们马上结婚!而且要办得风风光光的!”
宋家一直都在阻止宋鸣跟裴芷柔在一起。
宋鸣最近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够跟家里人摊牌,自己是不会跟裴芷柔分开的呢,眼下就送来一个这么好的理由。
宋鸣思及此,看向了裴芷柔的视线里也忍不住多了几分温柔。
裴芷柔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她焦虑于这个孩子彻底打乱了她另谋高就的计划,将她与宋鸣捆绑得更紧;
另一方面,看着宋鸣因为这孩子而重新对她展现出的重视和热情,她又隐隐有一丝庆幸——至少,短期内,她在宋家的地位稳了,宋鸣的心似乎也暂时被拉回来了些许。
这是一种极其矛盾的心态,既不甘被束缚,又庆幸抓住了救命稻草。
宋鸣雷厉风行,立刻开始筹备婚礼。
他仿佛要将所有的憋闷都在这场婚礼上发泄出来,力求场面宏大,宾客云集。
拟订宾客名单时,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在第一梯队里写下了裴予汐和霍聿城的名字。
“把请柬给霍家送去,务必亲自交到霍太太手上。”
他吩咐助理,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执念。
他内心深处,或许还存着一丝微弱的幻想,希望裴予汐能看到他宋鸣如今也要成家,过得并不差;
又或者,只是想借此机会,缓和一下之前僵硬的关系,挽回一点颜面。
烫金的精美请柬被恭恭敬敬地送到了霍家。
裴予汐看着请柬上并排的“宋鸣先生”和“裴芷柔小姐”的名字,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甚至没有打开,就直接对送来请柬的人淡淡地说:“谢谢宋先生的好意,心领了。但我和我先生近期日程已满,不便出席,祝他们新婚愉快。”
拒绝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消息传回宋鸣耳中,他正在试穿新郎礼服。
听着助理小心翼翼的汇报,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拿着领带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更深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她甚至连客套的借口都懒得找……
日程已满?
谁不知道霍家少奶奶现在深居简出,安心养胎?
她果然……还是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
在她眼里,他宋鸣的婚礼,恐怕跟路边的蚂蚁搬家没什么区别,根本不值得她投来一瞥。
他怔怔地看着镜中穿着礼服的自己,原本的志得意满被一种巨大的空虚和遗憾所取代。
他知道,无论他取得什么样的成就,在那个女人心里,他永远都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外人”。
这场他试图用来证明什么的婚礼,在对方绝对的漠视下,仿佛也失去了几分光彩。
而裴芷柔在得知裴予汐果断拒收请柬后,先是涌起一股被轻视的愤怒,随即却又诡异地松了一口气。
裴予汐不来也好,省得在婚礼上看到她,让自己更显狼狈和难堪。
她现在只想牢牢抓住宋鸣和肚子里的孩子,先坐稳宋太太的位置,其他的,再从长计议。
只是,那条通往更高处的路,似乎因为这个小生命的意外到来,变得更加崎岖和渺茫了。
宋鸣和裴芷柔的婚礼,最终还是在一片看似热闹、实则暗流涌动的氛围中举行了。
宋家为了脸面,将场面办得足够盛大,宾客如云,觥筹交错。
裴芷柔穿着昂贵的定制婚纱,戴着璀璨的珠宝,挽着宋鸣的手臂,接受着众人的祝福,以及审视。
然而,在这光鲜的背后,是宋家上下难以掩饰的冷淡和疏离。
宋父宋母坐在主位上,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对前来道贺的宾客客气回应,但看向裴芷柔的眼神里,却缺乏真正长辈对儿媳的慈爱和接纳,更像是在审视一件不得已而必须接受的物品。
他们同意这场婚事,九成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宋家的血脉。
至于裴芷柔本人,以及她背后那烂泥扶不上墙的裴家,在他们看来,完全是负资产。
“哼,要不是看她怀了宋家的种,这种女人怎么可能进我们宋家的门?”
婚礼间隙,裴芷柔甚至隐约听到宋母对一位亲近的亲戚低声抱怨,那声音不大,却像针一样扎进她耳朵里。
“是啊,听说之前还想着攀附霍家呢,结果碰了一鼻子灰,现在倒是靠着孩子拴住我们阿鸣了。”
另一位亲戚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这些窃窃私语,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裴芷柔的心头。
她脸上维持着新娘应有的甜美笑容,指甲却深深掐进了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红痕。
婚后的生活,更是将这种“客气的冷漠”体现得淋漓尽致。
宋家给她提供了优渥的物质条件,住大房子,有保姆伺候,吃喝用度都是最好的。
但除此之外,情感上的交流几乎为零。
宋母偶尔会过来,更多的是询问胎儿的情况,叮嘱她注意事项,语气公事公办,仿佛她只是一个孕育宋家后代的容器。
宋父更是很少与她交流,偶尔同桌吃饭,气氛也沉闷得让人窒息。
外面的风言风语更是从未停歇。
“看吧,我就说她是母凭子贵,靠孩子上位的。”
“裴家都那样了,要不是有这个孩子,宋家能要她?”
“以后在宋家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哦,等孩子生下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每当听到这些议论,裴芷柔就感到一阵屈辱和愤怒。
她裴芷柔,曾经也是被人追捧的名媛,如今却沦落到要靠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来维系婚姻和地位?这简直是对她最大的讽刺!
她无数次想发作,想撕破那层虚伪的客气,想大声告诉所有人,她裴芷柔不是废物!
但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
她现在没有任性的资本。
宋家是她目前唯一的庇护所,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最大的筹码。
她必须忍,至少在孩子出生、她在宋家彻底站稳脚跟之前,必须忍气吞声。
在这种压抑和屈辱的生活中,裴芷柔的内心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扭曲的对比。
她不由自主地,一遍又一遍地想起裴予汐。
想起裴予汐如今的风光——霍家少奶奶,神医之名响彻全国,连霍聿城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都将她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呵护。
霍家上下,谁敢给她脸色看?
霍老爷子如今对她也是认可有加。
想起裴予汐的独立和强大——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更不需要依靠孩子来稳固地位。
她的名声、她的地位,全是靠她自己一手一脚挣来的!
霍聿城爱她,是爱她这个人,而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想起自己曾经对裴予汐的嘲笑和轻视,觉得她带着个未婚生子的黑历史嫁入豪门肯定举步维艰……
如今看来,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裴予汐不仅没有举步维艰,反而活成了所有女人羡慕的样子!
而自己,这个曾经嘲笑她的人,却正在经历着她想象中的艰难,甚至比她想象的还要不堪!
一种混杂着嫉妒、不甘和深深无力的羡慕,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住裴芷柔的心脏。
她羡慕裴予汐不用看人脸色,不用忍受公婆的冷眼。
她羡慕裴予汐能得到丈夫毫无保留的尊重和爱重,而不是像宋鸣这样,心情好时施舍一点温柔,心情不好时就冷脸相对,控制欲还极强。
她羡慕裴予汐有自己的事业和名声,那是谁也夺不走的底气。
她甚至……羡慕裴予汐能那么干脆利落地与原生家庭切割,不用像她一样,被无能贪婪的父母拖累,还要忍受着“靠孩子上位”的污名。
为什么?
为什么同样是裴家的女儿,境遇却天差地别?
凭什么裴予汐就能得到一切,而她却要在这里忍气吞声,靠着肚子里的孩子才能获得一点可怜的“客气”?
这种扭曲的羡慕,并没有让裴芷柔反省自身,反而化为了更深的怨恨。她恨裴予汐,恨她抢走了所有的好运和光环;她也恨自己,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再狠一点,为什么没能抓住更好的机会!
她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复杂。这个孩子,是她现在的护身符,却也像是将她钉在耻辱柱上的证据。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委屈、不甘和怨恨都强行压下去。
没关系,她告诉自己。
只要生下孩子,只要坐稳了宋太太的位置,她还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她裴芷柔,绝不会一辈子都活在裴予汐的阴影下!
她一定要想办法,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将裴予汐狠狠踩在脚下!
这股扭曲的信念,成了支撑她在宋家冰冷环境中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就在裴芷柔在宋家那看似华丽、实则冰冷的牢笼中艰难度日,靠着忍耐和对未来的扭曲幻想支撑自己时,另一边,裴予汐的风光却如同正午的太阳,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并且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再次狠狠刺痛了裴芷柔敏感的神经。
裴予汐的生日临近,同时她也即将足月临产。
霍聿城将这两件事视为头等大事,决定举办一场盛大的生日宴,既为爱妻庆生,也为即将到来的新生命祈福。
消息一出,整个上流社会闻风而动。
盛大的生日宴与昂贵的贺礼
生日宴设在霍家名下最顶级的私人庄园,安保森严,受邀者非富即贵,甚至有不少政商名流特意从外地乃至国外赶来。
宴会当晚,庄园内外灯火璀璨,宛如白昼,豪车如流水般驶入,媒体记者们则被拦在远处,只能通过长焦镜头捕捉一些模糊却足以引发热议的画面。
这不仅仅是一场生日宴,更是一次霍家实力与人脉的集中展示。
而真正让这件事冲上新闻头条、引发全民热议的,是各大家族送出的那些令人瞠目结舌的贺礼:
霍家老爷子霍镇南:直接赠予裴予汐霍氏集团旗下一家业绩优良的子公司部分股权,价值无法估量,寓意将裴予汐真正视为霍家核心成员。
新闻稿中称这是对孙媳妇“仁心仁术、为霍家带来荣耀”的认可。
霍聿城:他送出的礼物反而显得“低调”——是一套位于瑞士阿尔卑斯山脚下、带有私人滑雪场和温泉的古典庄园的地契。
据知情人士透露,只因裴予汐孕期偶然提过一句想念雪景的宁静。
与霍家交好的百年宋家:送上了一整套顶级翡翠首饰,包括项链、耳环、手镯和戒指,均由帝王绿翡翠打造,晶莹剔透,价值连城,寓意平安吉祥。
曾被裴予汐救治过的某海外矿业大亨:空运来一块未经雕琢的、重达数十公斤的天然红宝石原石,附言:“聊表谢意,愿夫人如宝石般璀璨夺目。”
神医堂及裴俊逸代表医学界同仁:联合送上了一本失传已久的古代医学孤本手稿的影印修复版,这份礼物看似不显钱财,但其在医学界的文化价值和裴予汐心中的分量,远超许多珠宝。
其他各大豪门、集团:送的礼物也是五花八门,限量版顶级跑车、私人游艇的定制模型,真艇已停靠在霍家私人码头、罕见的名家字画、古董珍玩,甚至还有直接送上某热门地段商铺产权证的……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彰显着对霍家和裴予汐本人的极力巴结与尊重。
网络和各大媒体头条彻底沸腾了:
【壕无人性!霍总为爱妻庆生,半个豪门圈送上天价贺礼!】
【这才是顶级宠妻!裴予汐生日宴成豪门盛宴!】
【揭秘裴予汐收到的天价生日礼物,每一件都亮瞎眼!】
【裴予汐:从神医到豪门团宠,她活成了所有女人的梦想!】
这些新闻和图片,如同最锋利的刀刃,隔着网络,精准地刺入了正在宋家别墅养胎的裴芷柔眼中。
她原本正无聊地刷着手机,当看到推送的新闻标题和那些琳琅满目、随便一件都足以让她现在整个宋家都为之侧目的贺礼时,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霍聿城的深情、各大家族的追捧、那些她只在拍卖行图册上见过的珍宝……
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场华丽而遥远的梦,衬托得她现在的处境如同阴沟里的淤泥!
她住着宋家施舍的房子,戴着宋鸣心情好时赏的、远不及新闻上那些珠宝十分之一价值的首饰,忍受着公婆的冷眼和外界的嘲讽,战战兢兢地靠着肚子里的孩子维持着可怜的体面……
而裴予汐呢?她却被那个站在顶端的男人如珠如宝地捧在手心,接受着整个世界的仰望和馈赠!
“啊——!!”
极致的嫉妒、不甘和屈辱像火山一样在她胸腔里爆发!
她猛地将手中的平板电脑狠狠砸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
还不够,她疯了一样抓起手边能碰到的一切——水晶摆件、花瓶、茶杯——疯狂地砸向墙壁、地板!
“凭什么!凭什么她裴予汐什么都有!凭什么!我恨!我恨啊!!”她声嘶力竭地尖叫着,面目扭曲,完全失去了理智。
昂贵的装饰品碎裂的声音刺耳无比,碎片四溅。保姆吓得躲在一旁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裴芷柔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剧烈的、刀绞般的疼痛袭来,她惨叫一声,捂住肚子瘫倒在地,身下竟渗出了一丝殷红的血迹!
“孩子……我的孩子……”剧烈的疼痛和恐惧瞬间取代了愤怒,裴芷柔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而下。
宋鸣闻讯从公司赶回,看到满室狼藉和倒在地上面无血色的裴芷柔,又惊又怒,一边呵斥下人,一边慌忙将她送往医院。
经过紧急检查和治疗,医生告知,裴芷柔是因情绪过于激动引发了宫缩,有先兆流产的迹象,需要立即住院保胎,并且必须绝对卧床休息,保持情绪平稳,否则孩子很可能保不住。
躺在医院冰冷的病床上,闻着消毒水的味道,感受着腹中依然隐隐的不适和身上连接的监护仪器,裴芷柔望着苍白的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恨裴予汐的风光刺痛了她,更恨自己的不争气和失控。
她处心积虑,甚至不惜靠孩子维系的一切,竟然差点因为看到裴予汐的幸福而毁于一旦!
这种认知,比身体的疼痛更让她感到绝望和讽刺。
她仿佛看到命运在她和裴予汐之间,划下了一道她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就连她们两个人的孩子,都是从一出生,就有着天差地别的。
可这一切,又是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