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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三章 永夜结双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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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爵府,贾琮院。

    透过东向的琉璃窗棂,外头依旧黝黑一片,未见半丝晨曦,恰似这苦短的春夜。

    房中摆青铜福寿泰蓝镂空熏笼,香韵脉脉,缭绕不散,笼中炭火闪着红光。

    宽大的拔步床鸳帐紧闭,时而无风震颤,又闻莺声袅娜,深夜持续良久,不知何时平息。

    床榻上锦被裹玉,纱枕卧雪,幽香沁人,聚而不散,说不尽旖旎。

    五儿从甜睡中苏醒,星眸微启,见贾琮正在熟睡中,手臂穿过她颈下,将她紧搂在身边。

    她微微抬起身子,看到平儿睡外侧,秀发散乱,堆积如云,双颊红晕。

    锦被下滑,露出一截雪腻秀肩,歪头依在三爷肩头,正睡得香甜。

    五儿微微得意,三爷睡着还搂着我,可没去搂平儿,该是更疼我一些吧。

    至于昨晚的情形,虽然桩桩清晰刻骨,但五儿根本不敢多想,实在有些太过羞人。

    昨晚三爷不知怎连哄带骗,三人糊里糊涂就睡了一床,或许是三爷出征在即,她们都舍不得他。

    想到昨夜恩爱反复,五儿便混身发烫,隐约想起自己精疲力尽,三爷又把平儿压在身下……

    五儿想着过会要天亮,是不是要早些起身,被人知道可要羞死。

    但她不好意思先起身,只能继续装睡,往贾琮身边挤了挤,只是再也睡不着。

    ……

    过去稍许时间,窗外褪去漆黑,隐约显出蒙昧曦光,平儿便一下惊醒。

    她裹着被子挣扎坐起,看着身边安睡的贾琮,俏脸一阵滚烫,身子一阵酥软。

    看到靠着贾琮身边的五儿,似乎也在酣睡之中,修长卷翘的睫毛,微微煽动了两下。

    平儿嘴角微抿,也不去点破,掀开床帐,捡起地板上的衣物,放轻手脚穿戴起来。

    等到穿好身上小衣裤,正要下床之时,忍不住才说道:“五儿,你还在那里装睡,赶紧起身收拾。

    等会她们就会敲门送水,看是被看破事情,必定要被她们笑死,到时候可不许怨我。”

    五儿被她喊破,满脸通红起身,神情几分无奈,连忙摸索衣物穿戴。

    两人虽轻手轻脚下床,但贾琮早被惊醒,担心她们脸上挂不住,只能继续装睡,昨晚自己确有些荒唐了……

    ……

    平儿心思细腻,衣裳穿戴整齐之后,又到妆台前仔细梳妆。

    五儿却只是穿衣之后,头发随便收拾利落,上前帮平儿梳理发髻,仔细插别钗簪头饰。

    平儿笑道:“不用你来殷勤,我自己收拾就成。”

    五儿哼了一声,说道:“还以为我帮你呢,想的倒是美,昨晚不是你值夜。

    即便你今天早些进屋,也不该披头散发,衣衫不整,那几个丫头多精明,一眼就能看破。

    到时候你要是没脸,我难道脸上有光,自己值夜都守不住,找了你拉扯胡闹,可真丢脸死了。

    要传出半点风声,该说三爷太胡闹,坏了三爷名声可不好。”

    平儿俏脸通红,说道:“你倒想的仔细,这会算我错了还不成。”

    五儿说道:“你也不用说这种话,到时你值夜的时候,我也过来闹你,咱们谁也不欠谁。”

    ……

    平儿听了这话,忍不住噗嗤一笑,浑身一阵发烫,笑骂说道:“你这是被三爷开了窍,愈发不管不顾不知羞。

    明日三爷就要出征,我有些舍不得他,所以昨晚才没把持住。

    这已经太过越性了,我可不敢再和你们闹。

    下回值夜你要过来,我必定转身就跑,老实给你腾地方,三爷想再哄骗到手,可是不能的。”

    五儿笑道:“你是不是太精明了些,昨晚给三爷遮掩过去,便再也不肯留下把柄……”

    昨晚的风流事儿,五儿多少有些芥蒂,平儿一番细密言语,竟被片刻消融许多。

    两人正说着话儿,身后传来贾琮声音:“你们还留下什么话柄,我要起身了,你们也不来帮我。”

    平儿五儿听到这话,两个都俏脸通红。

    五儿说道:“这回三爷自己穿衣,我帮平儿姐姐快些收拾,省的被人看出破绽,大家都没脸。”

    平儿笑道:“就是这个道理,昨夜被三爷占够好处,今日三爷且受累片刻。”

    贾琮听了一笑,自己跳下床榻,收拾散乱衣物,片刻便已穿好,又去衣架上取夹袄穿戴。

    平儿被五儿插上步摇凤钗,在菱花镜中微一打量,说道:“这下可都齐整了,这样就足够了。”

    说着起身帮贾琮穿戴外袍,五儿又取过腰带帮贾琮系上。

    ……

    等到五儿要帮贾琮梳发,平儿突然想到什么,快步向房门走去,因记得昨晚三爷插了门栓。

    如今她还在房中,门栓却是里头锁紧,早来的丫头必定起疑……

    平儿刚走近房门,没来得及去拉门栓,听到走廊上急促干脆足音。

    有人走到门前敲门两声,顺势要推开房门,自然是没有推开。

    “咦,什么时候锁起门来,五儿你起身了吗,昨晚大铜盆还在屋里,我要给三爷打热水。”

    平儿听这声音清脆俏丽,不是晴雯又是那个,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偏来个好奇心最强的。

    晴雯见自己话语刚落,便听到里头门栓拔动,倒像有人守在门边似的,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晴雯等到房门打开,竟看到平儿站眼前,衣裙精美,云鬓乌亮,钗簪华丽,亭亭玉立,十分养眼。

    晴雯心中古怪,说道:“平儿姐姐这么早起身,怎么进三爷房间还锁门,大清早可真是稀罕?”

    平儿见晴雯一双漂亮大眼睛,眼波水盈盈流动,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

    眼神中带着一丝狐疑,还有莫名的求知欲……

    平儿被晴雯看得心里发毛,笑道:“我进门的时候,担心外头风大,不知觉顺手拴了门。”

    晴雯听了有些不信,又见平儿眉黛墨染,美眸莹润如水,两颊微晕娇红,唇瓣粉糯诱人,当真说不出的好看。

    即便她也是个女子,一时之间也有些出神。

    笑道:“平儿姐姐,你今天真好看,比寻常中看许多呢,你用的什么胭脂唇媒,我也买些美一美。”

    ……

    平儿下意识一抹唇瓣,心中一阵古怪,这丫头什么眼神,自己哪里还有唇脂。

    昨晚和三爷胡闹来着,早被三爷蹭得一点不剩……

    笑道:“你可看走眼了,大清早起来搽什么胭脂,你去帮三爷收拾床铺,我去打水就成。”

    晴雯听了愈发古怪,平儿姐姐睡糊涂了,胭脂水粉可不是清早起来搽?

    她迷惑的摇了摇头,便进了里屋收拾床铺,刚走到拔步床前,正要动手收拾。

    五儿突然俏脸火红,放下手中梳子,不动声色拦晴雯跟前。

    红着脸说道:“晴雯,我手没你灵巧,还是你给三爷梳头,我来收拾床铺好了。”

    晴雯琼鼻微煽,嘴里正嘟囔:“榻上香味好浓,五儿你胭脂太重,下回省着些用,有银子也不该这样。”

    五儿脸色一僵,连忙应付说道:“好像是重了些,听你的下回省着用。”

    贾琮连忙说道:“晴雯梳头最好,让她给我捯饬,我可是最受用。”

    晴雯被他们打岔,一时没有深想,笑道:“三爷总算知道我的好处。”

    贾琮见她拿起梳子,细心给自己梳头理发,手法轻巧灵巧,当真十分麻利。

    他心中也松了口气,这丫头鼻子太灵了,让她在房里乱窜,多半会瞎嚷嚷……

    五儿将锦被飞快迭好,又收拾被褥床布,团成一包便出门。

    晴雯说道:“五儿,你整理床铺便是,这么大动静作甚,今儿又没太阳,你也晒不了褥子。”

    五儿笑道:“我不晒褥子,今日三爷再睡一夜,明日就要出征,我给三爷换床新褥子,让三爷睡舒服些。”

    晴雯见五儿身姿婀娜,抱着大团物件,快步走出房间,嘴里嘟囔:“五儿这是怎么了,突然无事忙起来。

    给三爷换新褥子,前几日就该换了,捱到今日才换,就让三爷睡一夜新褥子,当家也是糊涂了。”

    ……

    贾琮笑道:“你让五儿忙她的,弄好头发等着吃饭,今日还有许多事要忙。”

    晴雯笑道:“三爷放心就是,耽搁不了爷的大事。”

    手中手上动作加快,用篦子将头发仔细梳过,然后小手来回穿插。

    衬着漆黑发丝,愈发显得掌心如玉,纤指若柳,精致秀美,只片刻功夫便扎好发髻,细心别上发冠。

    平儿也端了铜盆热水进来,晴雯服侍贾琮洗脸净口,他正要去堂屋用餐,却见晴雯要进里屋。

    贾琮说道:“晴雯,你还要忙什么,陪我一起吃早点,一个人吃没滋味。”

    晴雯说道:“三爷,你没觉得里屋乱糟糟的,凳子倒了也没人扶,我先收拾一番,再陪三爷吃早点。”

    平儿连忙说道:“这些不过小事罢了,你尽管陪三爷吃早点,我来收拾好了。”

    贾琮笑道:“让平儿姐姐收拾就好,我后日就出远门,下回一起吃早点,也要等些时候。”

    说着便拉了晴雯小手,牵着便往堂屋里去。

    晴雯受宠若惊,笑道:“三爷,今日好生稀奇,平儿姐姐和五儿特别勤快,要都能这样,我每日睡懒觉都行……”

    贾琮笑道:“我明日就要出征,你们也能松快一段时间,每日睡懒觉都成,哪个还能来管你呢。”

    ……

    两人进了堂屋,厨房媳妇带几个丫鬟,拎着食盒进屋,利索摆了一桌早食。

    贾琮用过早点后,便离府办事,出征前最后一日,需忙碌事情不少,还需入宫拜辞一回,必要的君臣礼数。

    晴雯等贾琮走后,便吩咐厨娘收拾碗碟,她刚走到游廊上头,见五儿和平儿站拐角说话。

    只听平儿说道:“五儿,今日我去西府忙事,你晚些过来就成,帮三爷张罗些羊肝鹿肉,用些枸杞大枣。

    去库里取只上年份老参,放到一起炖上半日,晚上三爷回来补一补。

    另外取一份做成干粮,如今天气还冷呢,让三爷随身带走,存上二天都没事的。”

    五儿说道:“平儿姐姐,没你说的夸张,昨晚三爷精神头不是挺足的。”

    平儿说道:“三爷要出征呢,耗心耗力的大事,不好让他亏着,补一补总没错的……”

    晴雯见两人窃窃私语,似乎说的有些起劲,一边说着就出了院门。

    她想到方才在房间里,平儿和五儿就挺奇怪,如今好端端给三爷整治药膳,还要什么补一补。

    日常她听过老婆子说荤话,爷们好端端要补一补,多半有些不正经的由头。

    晴雯大眼睛有些发亮,心里有些发热,觉得今日之事,实在太过诡异,必定是他们做出了好事……

    ……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依靠在罗汉榻上,让琥珀拿着美人棰捶腿,鸳鸯在一旁烹茶分杯。

    罗汉榻侧圈椅上坐着薛姨妈,正在和贾母闲话唠嗑。

    贾母笑道:“大早怎么不见宝丫头,我这两日都没见到她。”

    薛姨妈笑道:“前几日金陵寄来下半年账册,我如今年纪也大了,耗不起精神了。

    都是宝丫头帮着我盘账,所以这几日不大出门,也就昨日落的时候,去了二姑娘院里吃饭。

    回来说是琮哥儿明日就要出征,今日大早起来,我让铺子里掌柜置办物件,都是给琮哥儿的出征礼。

    拿了四双棉靴、十多双棉袜、几对上等的缀锦手衣。

    还有两件披风,二箱糕饼干粮,都是耐存放的物件。

    宝丫头大早送去东府,这些虽不是值钱的物件,不过出远门也算应用。

    琮哥儿自己用也好,即便用不了赏给军士,也是份极好人情,他在外带兵作战,笼络人心还是要的。”

    ……

    贾母叹道:“昨晚二丫头就让人传信,说琮哥儿明日出征之事。

    琮哥儿也是劳碌命数,虽说读书出色,金榜题名,看着做官封爵,多少体面的事情。

    却比常人辛劳太多,不过刚刚成人罢了,就要天寒地冻带兵出征。

    当年他老太爷头回出征,也都比他大了许多,倒是让姨太太挂心破费,还帮他想到这些。”

    薛姨妈笑道:“正因为他这等年轻,就有这样了不得功业,荣国府一代胜似一代,也是老太太好福气。

    我这点东西算得了什么,老太太也知道我的家底,我那个儿子也是来讨债的。

    平日不要闯祸,我就要求神拜佛,好在最近一年算懂事些,不再出去胡乱晃荡,少操我多少心思。

    家里的这点子产业,他哪里能管得了的,都只我点灯熬油支撑。

    多亏琮哥儿给牵连上鑫春号生意,如今金陵的家业才稳妥下来,这一进一出少亏多少银子。

    我这点微末之物,实在不值一提,老太太还说什么挂心破费,可真是要臊死我了。”

    薛姨妈正说这话,外头丫头说道:“二太太和宝二爷来了。”

    贾母笑道:“宝玉自搬去了东路院,每日被他老子拘着读书,我都好几日没见他。

    今日特意让人给他老子带话,让他放宝玉出来透透气……”

    …………

    薛姨妈听姐姐和宝玉过来,脸上微微一僵,虽说也在常理,心中有些膈应。

    这大宅门里腌臜事情,很难瞒过里头自己人,宝玉匆忙突兀搬出西府,薛姨妈原本不知缘故。

    因涉及西府内院清誉,贾母已下了封口令,让知道风声的丫鬟婆子,全都要闭紧嘴巴。

    贾母这种做法,虽有保住宝玉名声的私心,但也是内宅主妇正经做派,贾琮和王熙凤也没话说。

    但王熙凤是不是阳奉阴违,那就另当别论,且她想让能知道的人,清楚知道此事,实在易如反掌。

    所以没过多久时间,薛姨妈从西府下人闲话中,知道宝玉青天白日,在耳房与外客女人胡搞。

    而且还蠢到留下佐证,琮哥儿和凤丫头忍无可忍,才将他一气赶出西府。

    但是宝玉自回了东路院,居然风平浪静,并没有大事发生。

    薛姨妈知道姐夫贾政脾气,要他知儿子做出这等下作事,必定要活活打死他。

    她心中自然明白,怕担心事情闹大,伤了荣国贾家体面,连姐夫贾政都蒙在鼓里。

    薛姨妈想清楚其中由来,自然也不多嘴泄露消息。

    只是往日衔玉而生,金尊玉贵的外甥,骨子竟是这等浪荡玩意。

    光天化日勾引外家女人,比儿子逛窑子喝花酒,还有更加不堪,想起不由恶心。

    自己还养了未出阁的女儿,薛姨妈自然暗中提醒宝钗,让她千万远着宝玉。

    如今见宝玉跟着姐姐入堂,衣裳华贵,满脸富态,显得人畜无害。

    但看在薛姨妈眼里,总幻化他在耳房之中,胡搞女人,丑态百出下贱样儿……

    ……

    此刻面对这亲外甥,薛姨妈十分膈应,恨不得远些才好。

    宝玉彬彬有礼,叫了一声姨妈,她也只是强颜应了声,再无往日半分热络。

    王夫人心思都在儿子身上,见自己妹妹神情别扭,对宝玉没了和蔼,不由皱了皱眉头。

    但今日老太太特意传话,叫了她和宝玉过来走动,让王夫人心中受用安慰。

    老太太心里还宠着宝玉,这二房的位份尊荣,便怎么也倒不了,况且还有老爷在呢。

    王夫人心中涌出希望,生出几分踌躇满志,

    笑道:“老太太,如今宝玉忙着读书,没法常来跟前尽孝,老太太还一直想着他,真是他莫大的福气。

    方才我到了门口,听妹妹和老太太闲话,声音倒也很热闹,不知有什么好事?”

    贾母尚在微笑未语,薛姨妈撇了眼宝玉,笑道:“这府上的喜事总绕不开琮哥儿。

    昨日东府传来消息,琮哥儿明日就要北上。

    才十五岁的哥儿,就能做一军主将,率军出征,戏文上都没有的事。

    老太太刚才还说呢,当年老太爷首次出征,还没有琮哥儿这般年轻。

    荣国府一代胜过一代,这可不是天下喜事,我可真羡慕老太太,养的孙子这般出色。

    可惜我没老太太这等福份,哪怕能分来一星半点,那也能得天大的体面……”

    ……

    王夫人因贾母惦记宝玉,本有些志得意满,问得有些随意自矜,在妹妹跟前摆足贾家大妇做派。

    没想到这缺心眼的妹妹,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贾琮那小子出征便是,用得着妹妹兴高采烈。

    太太满心宠爱宝玉,特意传话到东路院,让宝玉到她跟前说话。

    本来多好的一件事,怎么宝玉刚进荣庆堂,好事又变成那小子的戏。

    这西府的阿猫阿狗都魔怔了,难道离开了那小子,就不会好好说话了,王夫人腹里抽搐,实在觉得太恶心。

    贾母笑道:“你这妹妹也是老道人,琮哥儿出征作战,她还特意送了出征礼,当真是个好彩头。”

    王夫人听了这话,笑也不是说也不是,胸口憋的有些生疼。

    妹妹如今全生了外心,半点不把自己和宝玉放眼里,一味站那小子的台,实在是不能要了。

    这小子出门做丘八,自己妹妹还上赶着巴结,还送什么扯淡出征礼,老太太还说什么彩头。

    难道让自己也送一份,那小子别受多了礼数,那点福气承受不住,在外头明刀暗箭报销掉……

    不说王夫人心中恶毒,宝玉听说贾琮要率军出征,就像被人侮辱一般,浑身发臊,幽怨横生。

    他心中悲愤难抑,只觉整座西府已被玷污,这里的每一步每一处,都散发贾琮这禄蠹的臭味。

    这时外头守门丫鬟说道:“姑娘们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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