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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沈乐:我穿成我自己的子孙,我给我自己托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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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定决心在这个时代努力干下去,沈乐便静下心来,收集这家的情况。

    身为一个幼童,他的信息来源相当狭窄,但幸好很快就有了个好机会:

    祭祖!

    六月初一,家族团聚,先给祖宗上香,再聚集在一起吃饭。作为七岁(虚岁)儿童,他已经有资格排在队列当中,毕恭毕敬,一个个头磕过去:

    “祖父沈公讳长……筚路蓝缕,开启家族,从冀州迁至吴地……”

    作孽啊,一个普通农民家里,也就只能记得这么几代人了。

    从冀州迁徙到这里,按说也只是五十年前的事情,再往上的祖宗,名字都不记得了吗?

    不过话说,“天子七庙,诸侯五庙,大夫三庙,士一庙,庶人无庙,祭于寝”,平民百姓,也只配祭祀这几代了。

    再多,不识字的农民依靠口口相传,也记不住太多,也没那条件祭祀。什么?你说发家以后?

    发家以后,自然有识字的子孙/家里聘请的教书先生/文人或者文官/小妾什么的,帮忙取七代祖宗的名字,用于祭祀……

    沈乐恭恭敬敬,随众磕头,当然,以他现在的身高,基本上也就是趴在蒲团上。磕完一个头,又听到站在队首的老年男性继续道:

    “先父沈公讳乐……做主带领全家迁至松江,又择此吉地,出资安家……吾族得有今日,都是先父之惠……”

    咦?

    咦咦?

    沈乐飞快竖起了耳朵。父亲,祖父,曾祖父,高祖父……已经这么多代了吗?

    我穿到了之前那个身体的……曾孙身上?

    再往下听,原来之前的沈乐,把全家安置在这里以后,再次离开,不知所踪——

    “先叔父沈公讳祥,在此开枝散叶,繁衍家族。吾族至今,五十六名男丁,皆为先叔父血脉……”

    沈乐差不多听明白了。他的父母,弟妹,和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那个胖道士,带着一路上买的男女丁口,在这里购置田产,置办家业。

    同时,当然免不了开枝散叶,繁衍后代。当然,也没有忘记过继给大哥一个,让他名义上有后代奉祀香火。

    而沈乐,就是穿越到了这个过继的孩子的孙子身上。嗯,理论上,他是他之前穿过去的那个身体的曾孙子……

    需要磕头的牌位不怎么多,到现在,第一代过世,第二代过世,第三代,也就是沈乐弟弟的儿子这一代,负责主持家业。

    第四代,沈乐弟弟的孙子这一代,大部分是家里的青壮年,中坚力量,一部分还是童子。

    至于第五代,沈乐现在这个身体的这一代,基本上都是幼童。所以,磕完头,祭祀完,他们就被全部轰出了家祠,打发出去玩儿。

    小孩子们欢呼着涌了出去,跳山羊,跳竹马,挖土坑,浇蚂蚁,或者蹭到厨下,眼巴巴地等着母亲做菜的时候,赏赐给自己一点点吃的。

    只有沈乐垫着脚,小心翼翼地扒在祠堂那扇略显斑驳的木窗下,竖起耳朵,仔细听里面的议论。

    房里,家族中坚——他的“祖父”辈和“父亲”辈的男人们——正围坐一堂。

    气氛远不如祭祖时那般肃穆庄严,反而光是隔墙听着,就能听出里面的焦虑和沉重。

    主持家务的是三叔公,也是沈乐上一个身体的弟弟,沈祥的第三个儿子,现存最年长一辈最大的一个。他的声音苍老而疲惫:

    “……县里的胥吏又来了,这次不是催缴常税,是征‘军实’!说是大军征讨山越,粮秣不济,让我们这些大户‘踊跃输捐’!”

    “朝廷用兵也是常事……他要多少?”

    “开口就是五百石稻谷!这……这简直是剜我们的肉啊!”

    屋内顿时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沈乐还没算清楚五百石稻谷是多少,占这一家盈余的几成,就听到里面乱成了一团:

    “五百石?!”

    “开什么玩笑!”

    “怎么拿得出来!”

    一个中年汉子猛地提高音量,是沈乐这具身体的“父亲”沈敦:

    “去年秋收,咱家所有田庄、佃户交上来的租子,刨去口粮、种子,满打满算也就剩下一千石出头!这一下就要去一半?

    我们现在粮仓里才多少积蓄,到秋收还有三个月,给了,我们全族上下喝西北风去?”

    另一位叔伯叹气:

    “不给又能如何?那可是官府!带刀的!说是‘输捐’,和明抢有什么分别?

    听说隔壁余杭县的王家,因为筹措慢了几天,当家的就被锁去县衙,最后还是变卖了水田才凑够数把人赎出来!”

    “大户大户……都是大户,顾、陆、朱、张他们家,就可以不交,少交,全都压在我们身上!交不够,就只好把田卖给他们!”

    “从佃户那里再多收一点?”

    “收什么?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们能交得出什么来?我去看过了,他们已经用米糠、野菜充饥了!把佃户逼走了,谁来种田?”

    “天杀的世道!”有人低声咒骂。

    屋内的愁云更浓了。沉默了片刻,另一个难题又被抛了出来。三叔公揉了揉额角,声音沙哑:

    “粮税的事还没议出个头绪,眼下的旱情更要命。这都多少天没下透雨了?

    稻子正是抽穗的时候,再没水灌,别说五百石,今年咱们自家能不能收到五百石都难说!”

    “是啊,我们家的田,一半地势低的还行,另一半地势高的,水渠引来的那点水,根本不够分。各家佃户为了抢水,都快打起来了!”

    “得组织人手,日夜不停地车水!可人力就那么多,壮劳力都扑在水车上,别的农活就没法干了……这,这根本顾不过来!”

    “伏旱真是太头疼了……”

    “雇短工?现在家家都缺水,短工价钱翻了两倍还找不到人!”

    “买牛?好水牛一头抵得上十来个壮劳力,可眼下这光景,哪里还挤得出钱来买牛?就算买了,喂牛的草料也是问题……”

    账一笔笔算下来,处处是窟窿。要么忍痛交出大半存粮,家族瞬间陷入困顿,家里大大小小把饭改成粥,把粥改成米糠野菜;

    要么顶着官府的压力,和上面努力周旋,请求减免一些捐税。可是,成功率,也非常有问题……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旱灾若过不去,进入下行空间,明年一样惨淡。似乎无论怎么选,前景都一片黯淡。

    沈乐趴在窗外,将这些焦虑的议论,一字不落地听进耳里。他悄悄退开,皱着眉头,拼命思索:

    五百石粮食的“捐税”,像一座大山一样压了下来。信息太少,官府的用兵情况不知,官府里不认识人……

    总之,这都不是他现在能解决的。但是,旱情和灌溉效率低下……这个似乎可以想想办法。

    我在现代学过啊!现代,我花了足足一个月,紧急填鸭了一肚子知识,我肯定能找到法子的!

    “阿嬷!阿嬷!”他快步走出去,找到之前生病的时候照顾他,叫他“小少爷”的那个妇人:

    “带我出去走走好不好?去外面走一圈?”

    妇人不太放心,却也拗不过他,只好带着他往外走。走出大宅,走到田间地头。

    沈乐踮起脚尖,努力看了一会儿,又央告妇人把他抱起来仔细看了一遍,只想叹气:

    水渠水渠一言难尽,堤坝、围堰、水利设施,基本上处于一个“几百年前传说是有的,但是现在早没了”的状态。

    人流穿梭,一个个在死命地抬水,用的法子——扁担、水桶、桔槔、戽斗……

    说好的龙骨水车呢?

    说好三国时期已经有这玩意儿了呢?!

    江南在那时候果然是荒僻之地,这么好的东西,都没有普及……

    算了,你们不行,我来吧!兴修水利投资太大,要求太高,我没有勘察能力也没有组织人力的威望,但是,我至少能“发明”个水车!

    他避开玩闹的孩童,钻进后院的杂物房,找到各种工具、废旧木料、竹片、绳索。

    凭借记忆里图纸的模样,还有现代锻炼出的动手能力,又是切削,又是敲打,又是捆绑。

    感谢小墨斗,感谢修复郑墨的时候,得到的八级木工技艺灌顶,哪怕这个身体足岁只有五岁,也能磕磕绊绊地做出来:

    用小刀削出薄薄的木片做刮板,用竹片和麻绳折腾出链条,又找了两个小木轮做传动轴,一点一点地刻出齿轮。

    他忙得满头大汗,手被木刺扎了好几下,甚至勒出了血口,但是全然不顾:

    快!

    要快!

    越快越好,等家里决议出来,再改,那就麻烦了!

    傍晚时分,当大人们拖着疲惫沉重的步伐从祠堂里出来,脸上依旧愁云密布时,沈乐捧着他的“杰作”跑到了父亲沈敦面前。

    “阿父!阿父!你看这个!”

    沈敦正心烦意乱,没好气地挥挥手:“一边玩儿去,莫添乱!”

    但沈乐固执地举着那个结构精巧的木头小模型:“阿父,这个能车水!能从低处把水提到高处!比戽斗快!”

    沈敦一愣,这才仔细看向儿子手里那个古怪的东西。只见那模型有一个长长的木槽,里面似乎有一串能活动的刮板相连,两头有轴。

    他疑惑地接过,按照沈乐的指点,将一头浸入旁边装满水的木盆里,用手摇动一端的轴柄。

    嘎吱嘎吱——这个制作粗糙的模型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动,似乎下一刻就要散架。然而,随着轴柄转动,它还是努力动了起来:

    那串刮板在木槽里循环往复,将盆中的水一点点地、连续不断地刮带上来,从另一端流出!

    虽然只是个微型模型,效率不高,水流细小,但是,它的作用,是个人一眼就能看出!

    沈敦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呼吸都急促起来。他死死盯着那不断流出细流的模型,摇动轴柄的手微微颤抖。

    这正是他们需要的!正是家族需要的!这样的东西,能节省多少人力?能多灌溉多少秧苗?

    “这……这是……”他声音发颤,猛地抬头看向儿子,“孩儿,你从何处学来的此法?!”

    沈乐早就想好了说辞,挺起胸膛,理所当然:

    “我刚刚在屋外睡着了,梦见画上的老爷爷,就是我刚刚磕过头的老爷爷教我的……他说,这个能帮我们家……”

    祖宗托梦!

    那位做主把家族从冀州迁来,又留下大笔金银,是家族发家之始的祖宗,据说有仙法在身!他托梦……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沈敦狂喜之下,哪还顾得上深究!他一把抱起沈乐,激动得胡须都在抖动:“天佑我沈家!天佑我沈家啊!我儿竟是祥瑞!”

    他立刻捧着模型,几乎是冲回了刚刚散会的祠堂,激动地展示给三叔公和各位叔伯看。

    起初,众人还将信将疑,但当模型那连续提水的功能清晰地展现在眼前时,所有人都震惊了,继而爆发出巨大的惊喜!

    “妙啊!太妙了!此物若制成大的,岂非一具可抵十人之力?”

    “快!快找木匠来!照着这个样式,放大制作!”

    “河边的水立刻就能引上来了!秧苗有救了!”

    绝望的气氛一扫而空。希望和干劲蓬勃而起,家族的所有力量,都被动员了起来。

    周围的木匠,不管是最好的还是二把刀学徒,全都被请来,分工合作,制造龙骨水车。

    沈敦和几位叔伯亲自督造,沈乐待在一边,磕磕绊绊地指导:

    “曾祖父是这样说的……曾祖父真的是这样说的……”

    提问,自己冒充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感受?在线等,挺急的……

    不过三五日,第一架真正意义上的龙骨水车,就在通向沈家田地的河渠上架设起来。

    当健壮的佃户踩动踏板,看着大湖已经下降了许多的水流,被龙骨水车抽进河渠,哗啦啦流入干渴的田地时,整个家族的人都沸腾了!

    有救了!

    终于有救了!

    一架、两架、三架……十余架水车排列在岸边。为家族带来宝贵水流的同时,甚至,还得到了捐税的减免:

    龙骨水车的制造方法,被家族第一时间献了上去。因为抗旱焦头烂额,也为了明年收成和粮税担忧的县令,大喜过望。

    大笔一挥,就把他们家应交的“踊跃输捐”,从五百石,减成了两百石!

    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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