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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其他类型 -> 战锤：从伊斯塔万开始-> 第五十三章 网道盾构机的最后一块拼图 第五十三章 网道盾构机的最后一块拼图
- 瘟疫花园里的大火终于被彻底的扑灭。
失去了帝皇力量的支持，即便是能够焚毁污秽的纯净之火，也无法和瘟疫花园无穷无尽的力量抗衡。
原本流淌着脓液和病菌的河流沼泽已经干涸，露出龟裂干燥的沙土，一根根苍白扭曲骸骨从沙土中裸露出来，看上去说不出的荒凉寂寥。
浓密的树木和花朵都已经彻底的枯萎，袅袅青烟从潮湿的树木内部钻了出来，随后升入阴沉的天空，彻底的消失不见。
那些歌唱着动人音乐，为花园创造热闹气氛的蝇虫也被烧死了大半，而剩下的那些则恐惧的躲藏在巢穴中，哪怕火焰已经消失了依然不敢出来。
它们在恐惧，它们在绝望，它们在为自己遭受的悲惨命运而哀叹。
然而感到痛苦和绝望的，不仅仅是这些瘟疫花园里的小型生物，就连花园的主宰，象征着瘟疫和绝望的纳垢都是感觉到未来一片漆黑。
这位混沌之神躲藏在自己的腐朽小屋中，连雨父罗提格斯这样的大不净者都无法见到慈父本尊。
它们只能听到一阵阵粗重的哭嚎声，从腐朽小屋的门窗，以及上方被掀掉一半的瓦片屋顶里传了出来。
“唉，伟大的慈父伤透了心。”
“那些可恶的人类，可恶的受诅咒者，他们根本就是非不分，一再对宽容忍让的慈父下狠手。”
雨父罗提格斯哀叹着在瘟疫花园中游走，它身上承担着浇灭帝皇之火的重任。
罗提格斯走到哪，它头上的那些乌云就飘到哪，一阵阵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了下来，艰难的滋润着一片狼藉。
雨父一路走一路浇水，很快就来到了一座正冒着恶臭气泡的坩埚面前。
这并非是普通的坩埚，而是纳垢用来重塑麾下大不净者和恶魔王子的特殊神器。
慈父会将那些不幸死去的孩子重新放入坩埚之中，然后将它们破碎的灵魂耐心的缝缝补补恢复如初。
每个混沌邪神都有着类似的能力，只不过相对于其他那些暴虐无常，同时要求苛刻的混沌邪神，纳垢就显然更为的仁慈博爱。
哪怕是那些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失败，并且丢了纳垢脸面的大魔，慈父也会赋予它们第二次生命。
而其他混沌邪神，若是对自己的手下产生了不满，轻则惩罚，重则直接湮灭，让其无法再次重生。
罗提格斯接过纳垢用来搅拌坩埚的木棍，让内部的反应发生的更为稳定。
一个个灰绿色的气泡汩汩泛起，很快就浮现出一张带着可怕微笑的肥胖面孔。
“库加斯，你这家伙……”
罗提格斯和库加斯的关系并不算好，因为后者的诞生，慈父对罗提格斯的关爱少了许多。
纳垢阵营的大魔，普遍关系都还算过得去，不会有明面上撕破脸皮的事情发生。
它们都知道慈父喜欢和睦、团结的氛围，因此哪怕它们对其他的同僚有再多的不满，也会维持着明面上的和谐。
但是在背地里，纳垢的大魔们也会争宠，也会嫉妒其他的大魔得到了更多的关爱。
甚至在某些时候，它们也会悄悄的给对方使绊子，让对方在慈父的面前出糗，好降低在慈父眼中的分量。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孩子式的争风吃醋，是对纳垢爱的强大占有欲在作祟。
但是现在，罗提格斯已经没有心思去争宠了。
原本它熟悉的很多大不净者，都在那场可怕的灾难中彻底的死去。
被帝皇亲手杀死的恶魔，会被彻底的抹去存在的痕迹，就像是在时间线上从未出现过一样。
而纳垢虽然能够一点点的将被抹去的恶魔碎片寻找回来，并且拼凑起来，但是那需要消耗慈父很多的时间和精力。
甚至于最后被拼起来的恶魔，到底是不是原来的那个恶魔，还是只是有着同个名字、记忆、经历的拷贝也说不准。
而库加斯也算是好运，它虽然也死了，但却是死在基因原体的手中，它只需要花费一点时间就能够复活归来。
罗提格斯看着库加斯那副傻笑的表情，也是生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这傻子运气算是不错了。
算了算了，熟识的大魔都不多了，库加斯还活着就算是好事。
罗提格斯用自己的力量，加速着库加斯的重生。
终于在七个月七天七小时之后，库加斯终于是从这瘟疫坩埚里爬了出来。
它还顺带着将旅行者泰丰斯也一起捞了出来，这个小老弟和它一直以来都很是亲近。
只不过相对于库加斯这样土生土长的亚空间恶魔，原本由人类升魔而来的泰丰斯，很明显身上出现了更多恶魔的特质，而原本人类的外形正在淡化。
若是泰丰斯再多死几次，他的身上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人类的痕迹了。
库加斯浑身踉踉跄跄，看上去像是缩水了一大圈，此刻居然显得有几分清瘦，只不过这位大不净者一完成复活，就急切的询问着眼前的罗提格斯。
“我们胜利了吗，瘟疫之心到手了吗？”
“我辜负了慈父，但我在彻底的被放逐回到亚空间之前，看到了泰丰斯也要自爆，只要他自爆成功，暴走的瘟疫之心肯定会从彻底失控。”
“只要我们的死能够换来瘟疫之心，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怎么了，为什么花园里如此的安静？”
库加斯从罗提格斯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古怪的感觉，它的心底顿时慌乱了起来，旋即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
慈父花费了不知道多少岁月，从无数个世界、宇宙寻找来的珍奇异物，精心打造的花园，简直像是被纵火暴徒给拆家了一样，许多的地方甚至都已经灰飞烟灭。
“我们没有拿到瘟疫之心，在泰丰斯自爆之后，受诅咒者就赶到了科摩罗，并且不讲武德的亲自出手。”罗提格斯嘲弄道。
“这我还能理解，但是我们的花园为什么变成了这副样子？”库加斯极其的不解。
“那是因为受诅咒者这个屠夫，他在夺取了瘟疫之心后还不满足，于是他趁着慈父和黑暗王子纠缠，就偷偷的来到了我们的家园，然后一把火烧了花园。”
“无数的孩子死去，彻底抹去了存在的痕迹。”
“这是何等的耻辱，又是何等的悲哀……”
罗提格斯在库加斯的面前默默的哭了起来，随后它的声音越来越大。
“就连爱莎……”
库加斯瞪大了那双小眼睛，一把抓住了提格罗斯那粘滑湿润的手臂。
“爱莎怎么了？她也被受诅咒者杀了？”
库加斯的心顿时揪了起来，怎么刚刚复活，听到的全都是坏消息。
就没有一个好消息吗？
“没有，爱莎没有被受诅咒者杀死。”提格罗斯说道。
库加斯的心气还没落下去，雨父就接着补刀道。
“她被受诅咒者抢走了，他来到我们的家园，就是为了夺走爱莎，慈父拼尽全力想要救爱莎回来也失败了，他的身上甚至还被受诅咒者砍了一剑。”
库加斯终于承受不住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黏糊湿滑的草地上。
它只感觉眼前头晕目眩，自己可能复活的不够完美，还需要再复活复活。
罗提格斯将想要爬回坩埚的库加斯拽了下来，随后严肃语气说道。
“库加斯！”
“你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虽然所有的大不净者中，只有你的岁数是最小的，但是现在正值危难之际，你更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我们都可以感受到慈父的痛苦，那不仅仅是心灵上的痛苦，更是灵魂上的。”
“受诅咒者给慈父本尊造成的伤害，依然残留在灵魂层面。
祂在睡梦中辗转反侧，甚至陷入了郁郁寡欢的状态，我们要帮助慈父恢复快乐，否则这道伤口永远也无法愈合。”
“我该怎么做，罗提格斯。”
库加斯思索了片刻，也是明白雨父是对的。
它们个体的痛苦无所谓，但是慈父不能因此而消沉。
“你是慈父最疼爱的孩子，你应该进入小屋，去宽慰慈父。”
“而我……”罗提格斯眼神锐利起来，“我们必须要向人类报复，若是我们装作无事发生，其他混沌神的走狗会如何看待我们？”
“我会让人类知道被疾病和瘟疫缠身的痛苦，我会让他们陷入漫漫无期的绝望之中！”
告别了罗提格斯，刚刚复活的库加斯忙不迭的赶到纳垢的腐朽小屋旁。
大不净者怀着赎罪般的虔诚，小心翼翼地接近纳垢那散发着无尽悲伤与痛苦的腐朽小屋。
门扉紧闭，只有压抑的呜咽和脓液滴落的粘稠声响隐约传出，令听者动容。
库加斯没有强行进入，只是默默地跪在门外，用它那并不悦耳、甚至有些跑调的嗓音，哼唱着慈父最喜欢的关于腐烂与新生的摇篮曲。
歌声笨拙却充满孺慕之情，试图穿透那厚重的悲伤壁垒，融化纳垢心中的哀伤。
花园里幸存的纳垢灵们，也自发地聚集在小屋周围，发出低沉而共鸣的嗡鸣，形成一片哀伤却试图慰藉的海洋。
……
“爱莎的确和大部分的灵族都不一样，她可以说是这个糟糕宇宙中，为数不多可以称得上‘善良’的存在。”
“但是有一点，她似乎善良过头了。”
洛希悄悄的对尼欧斯说道，随后他回头瞟了一眼爱莎在科摩罗中居住的神殿，似乎是在确定自己的话没有被第三个人听到。
“爱莎一直都在哭泣，而她哭泣的时候就会产生魂石，那些灵族一边为自己的母神而哀伤，一边又为收集了更多的魂石而开心不已。”
尼欧斯的表情不为所动，他正在研究着被束缚封印起来的瘟疫之心。
这件亚空间神器理论上来说是古圣的造物，但是不知道这么漫长的时间里，瘟疫之心到底遭遇了什么，现在的它已经充满了污秽的混沌能量，并且它的自我意识也是混乱不已。
按照洛希的说法，瘟疫之心、图丘查引擎、衔尾蛇三件亚空间神器合一的时候，就能够恢复出原先古圣制造的网道盾构机，使得人类掌握开掘网道的能力。
但是这瘟疫之心都变成这个样子了，要是让它们再次合体，鬼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
“哭？那个女人这么喜欢哭，那就让她多哭一哭。”
“爱莎哭泣的时候会产生魂石，这种特殊的灵能水晶能够捕捉并且吸收灵魂，将其完美的存储起来。”
“那些方舟灵族的艾达，会将储存着灵魂的魂石放到方舟的无限回路中，让自己祖先的灵魂继续发光发热。”
“魂石的获取无比困难，一般只有在恐惧之眼中的老妪世界中，才会挖掘出部分魂石，因此那些艾达才会如此的兴奋。”
“既然魂石那么珍贵，我们就把那些魂石都收集起来，用来装载我们人类的灵魂。”
帝皇随口说道，接着便描述他准备的一个构思。
“我之前和你提起过人类局域网这一概念，我要模仿绿皮兽人，利用神皇和信仰体系，在所有人类的灵魂中建立一道防火墙，组成一片局域网。”
“但是在一些特殊的地方，比如黑石的屏蔽区域，局域网就有可能失效，导致人类的灵魂无法通过信仰这条线，直接连接到神皇控制的局域网内。”
“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一个媒介物暂时的存储人类的灵魂，等到与外界的信仰局域网链接的时候，再将灵魂上传。”
洛希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是啊，连艾达灵族如此强大的灵魂都能容纳，魂石容纳人类的灵魂岂不是手拿把掐。
“其次，你还是小瞧了魂石的厉害。”
帝皇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那正是爱莎刚刚哭出来，凝聚成形的魂石。
人类之主的指尖轻轻转动，那块魂石从不同的角度折射着闪耀的光芒，比任何已知的宝石都更能夺人心魄。
“魂石不仅能够收拢灵魂，对于一些亚空间生物也有着很强大的约束效果。”
“只要进行适当的加工，哪怕是一名凡人，也能够利用魂石打造的专门器具，直接将一头亚空间生物封入其中。”
只见帝皇指尖涌起一股火焰，将那块魂石重新加热凝固。
当魂石再度冷却成型后，出现在洛希眼前的，是一个上红下白，中间有一条横线分隔的特殊球体。
这，这是……
洛希顿时满脸无语，尼欧斯的意思的让普通人类，拿这个精灵·魂石·球去捕捉亚空间生物？
“开个玩笑，不要较真嘛。”
尼欧斯呵呵一笑，在这个时代，能够看懂这东西是什么，还能笑出来的也没几个人了。
“当然普通人没这个本事，但是灵能智库、灰骑士一类的亚空间猎手，装备上这种魂石收容装置就很有用了。”
“永远不要觉得魂石够用，爱莎就算日日哭，夜夜哭，她凝聚出来的魂石也不够用！”
“你帮我去催一催爱莎，让她加紧时间，加班加点的凝聚灵骨和魂石。”
洛希顿时用一种“你还是人吗”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尼欧斯。
当你以为帝皇的底线已经够低的时候，就会发现那还不是他的极限，这完全就是一个屑中之屑。
爱莎堂堂灵族母神，和纳垢的权柄有高度重合的生命女神，落到帝皇的手中，简直就成了行走的人形奶牛。
不，奶牛好歹还要吃草，爱莎什么都不需要吃，就能够源源不断的生出珍贵的灵骨和魂石。
洛希当然不会向爱莎转达帝皇的意思，这种情商低到令人汗颜的操作要是真的做出去，恐怕爱莎哪怕性格再好，也要被气的哭不出来。
她要是真的闹脾气不哭了，那也是巨大的损失。
“还是说瘟疫之心吧，这段时间你研究的怎么样了？”
洛希很识趣的转移了话题，随后帝皇也是将被层层封印的瘟疫之心悬浮在力场阵列的上方。
这件亚空间神器内部混乱的翠绿邪光，在帝皇意志的压制下显得黯淡而扭曲，不再像之前那般威能无限。
“瘟疫之心的混沌污染比预想的更为严重，我不清楚它是创造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还是在千万年的时光中，被亚空间给污染成了这样。”
帝皇看着瘟疫之心，略带困惑的说道。
他的专业领域主要集中在生物基因领域，而网道盾构机则是牵扯到了众多极其深奥的分支学科。
洛希皱眉，如果瘟疫之心已经被污染了，那网道盾构机的计划……
“计划不变。”帝皇的目光无比坚定。
“瘟疫之心已经到手，而图丘查引擎也被莱恩隐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关键在于最后的平衡器——衔尾蛇。如果我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它的‘循环’与‘吞噬’特性，就是调和瘟疫之心与图丘查引擎的关键。
或许瘟疫之心并不是被污染成了这样，而是古圣创造它的时候，就赋予了它融合混沌力量的能力。
毕竟如果无法对亚空间采取控制，那么又何谈从亚空间和现实宇宙的夹缝中挖掘网道？
三件神器合一，方能形成稳定的循环系统，真正激活古圣盾构机的完整威能。”
帝皇调出星图，一个位于朦胧星域北部的星球标志被高亮标注。
“衔尾蛇，就封印在卡利班的地核深处。”
“亦或者说，卡利班就是为了封印衔尾蛇而存在的，当初我抵达卡利班的时候，那些黑袍子小人就告诉了我部分真相。”
洛希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些身高不足一米，浑身笼罩在黑袍子里，完全看不清真面目的黑暗守望者。
“多恩，佩图拉博。”
帝皇召唤来了正在重建科摩罗的两名原体。
“科摩罗是我们的战略要地，绝对不容有失，你们就留守此地，继续加固防御，建立永久性要塞。
爱莎的安全是重中之重，她是我们与艾达联盟的纽带，也是战略资源的核心，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遵命，父亲。”罗格·多恩的声音如同磐石。
“哼，我会让这里固若金汤，谁也别想撬开科摩罗防线。”
“妄想这么做，只会碰的头破血流。”
佩图拉博的回应带着绝对的自信，比起多恩的内敛，他更为锋芒毕露。
“莱恩，察合台，鲁斯。”帝皇继续说道，“你们三个既然都参与到了瘟疫之心事件，那么就继续随我前往卡利班，取回衔尾蛇。”
三人顿时点头称是，在网道里呆的太久，他们都不知道外面到底成了什么样子，早已经急不可耐。
依托着无间网道，空间距离的远近被缩小到了极致。
当帝皇的座舰穿越网道，抵达卡利班轨道时，眼前景象让所有来自大远征时代的人都感到了陌生与震撼。
昔日的卡利班是覆盖着无尽古老森林的翠绿死亡世界，神秘、深邃，充满了骑士传说与巨兽的咆哮。
而如今，卡利班的轨道上布满了新建的星港与防御平台，巨大的船坞如同钢铁巨兽般吞吐着数之不尽的运输舰。
星球表面，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被砍伐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庞大的军营、训练场、铸造厂和蜂巢都市的雏形。
浓烟从巨大的烟囱中滚滚升起，机械的轰鸣声甚至穿透了大气层，传入轨道上的舰船。
“卢瑟……”莱恩的声音低沉，带着复杂的情感。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的养父，卡利班骑士团曾经的大导师卢瑟的手笔。
这种高效冷酷，以军事优先的改造，充满了卢瑟的实用主义风格。
显然，在莱恩离开后，卢瑟全力投入了暗黑天使军团的重建与扩张之中，疯狂的暴兵运营。
洛希一行人直接通过灵能传送抵达了地面。
曾经的卡利班骑士修道院如今已被扩建为一个庞大的军事要塞核心。
身着暗黑色动力甲的暗黑天使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机油、汗水和新兵训练场特有的尘土气息。
帝皇用灵能遮掩了自己的存在，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混乱。
在要塞最核心的指挥大厅，莱恩终于再次见到了卢瑟。
岁月在卢瑟的脸上刻下了更深的痕迹，他的鬓角染霜，但那双眼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锐利坚定，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穿着特制的、象征最高统帅权力的动力甲，在看到帝皇时，立刻率领身边的骑士团高层单膝跪地。
“帝皇陛下。”卢瑟的声音洪亮，充满敬意，姿态无可挑剔。
“起身，卢瑟。”帝皇的声音平静，“你做得很好，卡利班的转变是你的功绩。”
“为了帝国，为了黑暗天使。”卢瑟起身，不卑不亢。
身为莱恩的养父，卢瑟尽力保持自己的姿态，不在莱恩的生父面前丢份。
他只是看向莱恩，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有欣慰，有审视，但最终都凝聚为一句话。
“欢迎回家，莱恩。”
这一对父子之间的隔阂，早已经消融殆尽。
短暂的寒暄和听取卢瑟关于卡利班改造与军团重建的汇报后，帝皇没有绕弯子，直接切入主题。
“卢瑟，莱恩，以及所有卡利班的忠诚之子们。”帝皇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烘托出一种神圣肃穆的气场。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卡利班地核深处的封印之物——一件名为衔尾蛇的亚空间神器而来。
衔尾蛇，即是帝国未来彻底掌握网道，对抗混沌的关键钥匙。”
大厅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都明白，帝皇接下来要说的，肯定和卡利班有很大的关系。
“然而，衔尾蛇的封印，与卡利班星球本身的生命脉络紧密相连，它被深锁于星球核心，其封印的基石……就是卡利班的存在本身。”
帝皇的目光如同实质，扫过卢瑟、莱恩和每一位卡利班裔战士的脸庞，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残酷的事实深入人心。
“要安全取出衔尾蛇，彻底解除其封印并为人类所用，唯一的办法就是摧毁卡利班的地核结构，瓦解其作为封印载体的星球根基。
这意味着……卡利班，你们世代居住，为之奋战，如今倾力建设的家园将被彻底摧毁。”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卢瑟脸上的荣光瞬间褪去，身体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却在瞬间稳定了下来。
他扶住了身旁冰冷的金属指挥台，盔甲包裹下的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那双坚定的眼睛中，第一次出现了茫然、痛苦和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
他身后的卡利班裔黑暗天使们，更是陷入沉默之中。
有人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有的人紧握双拳，也有的人眼中瞬间布满了血丝。
摧毁……卡利班？
这个他们用鲜血和汗水从巨兽爪牙下夺回，世代守护，如今更是在卢瑟带领下倾注了全部心血，将其打造成军团复兴基地和北部银河强大堡垒的世界？
这个承载着骑士团千年荣光、无数英雄传说、是他们灵魂与血脉根源的神圣故乡？
还不是被敌人摧毁，而是被帝皇摧毁？
为了帝国……为了未来……
这个理由如此崇高，如此不容辩驳。
可是……
当选择真的摆在面前时，没有人能够笑着做出回答。
“帝皇陛下，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卡利班不仅仅是一颗星球，它也是我们的根！”
曾经和帝皇在泰拉统一战争中并肩作战的阿斯特兰开口质问道。
敢于质问帝皇的阿斯塔特绝对不多，但阿斯特兰肯定是其中之一。
“我们正在让卡利班变得更好，按照您曾经留下的命令，卡利班就是黑暗天使封国的王座世界。
它是帝国北疆最坚固的堡垒之一，更是对抗恐惧之眼的重要支点，为了取出一个所谓的神器，就要就要牺牲整个星球。”
然而敢于质疑帝皇的黑暗天使终究还是少数，阿斯特兰并没有得到很多的回应和支持。
大厅内弥漫着一种平静。
黑暗天使们看着莱恩和帝皇，内心之中有无数的情绪翻腾。
有不解，有漠然，有支持，也有愤怒。
即便是忠不可言的黑暗天使，当他们的核心利益受到触犯时，依然难以避免的出现了内部的矛盾和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