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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武侠修真 -> 湿卵胎化-> 第886章 父母,传奇者

第886章 父母,传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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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雾缠绵,绕峰三匝而不散。竹梅依依,垂露半含而欲滴。

    溪柳拂波轻漾,翠绦钓影,水漾时惊起一队文禽。红梅临水照镜,蝶翅沾香染得半翅霞色。

    如此福地清和之象中,转头那洞扉深处,却见石壁沁寒,苔痕斑驳。惟见顶上一方琉璃藻井,映下朦胧柔光,映得四壁朽木霉气氤氲成幻一般。

    觉光跌坐于枯蒲上,缁衣泛白,掐动念珠百八子,转得珠上木纹尽褪。

    藻井透下些微光照面,斑驳光影于他那面上晃荡,将面上虚假平静给打破,苦、悲、哀、惊等等情绪随面上光斑一道荡开。

    眼看已有入魔迹象,其腹中忽涌股股暖流,原是二僧虹化灌顶时种下的真如种子发作。

    这种子之说,出自于佛门经法,指一个人其过去一切身心变化留下的印记,譬如前世的行举、智识、经验等等所留下的印记,也可称之为一种前世遗留下来的潜在习性。

    这种子可分为杂染的,有漏的,或者部分清净的,这些划分也就是表明一个人六根不净的轻重程度。

    而真如种子则是能证悟真如的清净种子,此等真如种子也是种子通过三密佛法「熏习」而成。

    即佛弟子通过学习佛陀说话(口密)、佛陀行举(身密)、佛陀智识(闻密),以这种清净的佛法活动,就会将种子熏习成一种新的、清净的种子,也就是真如种子。

    在这二僧真如种子之中,存有的关于二僧的行举、佛智、禅悟等等,此刻一一投射在觉光的身上,熏习着觉光的种子,令他轻易间便堪破心魔内障,可也使他更为清醒的痛苦着。

    “知幻即离,不作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

    伴随佛偈念罢,季明的身影从洞外明艳风光中走来,来到了觉光的面前。

    季明视线不在觉光的身上,还是朝着头顶上的藻井看去,在藻井的盘龙像上,那盘龙琉璃像的大口“咬着”一对断足,这对断足已微微脱水,发紫发青。

    “灵虚.”

    拨珠动作停下,觉光抬起那张被愧疚折磨得脱相的面孔,道:“你的任何惩罚,我都接受,唯有一点,请不要因为两位师傅在大劫中立下的功绩,从而对我网开一面。”

    “你在赎罪?”季明盯着那对断足说道。

    觉光没有回话,没有表情,麻木了一般,直到听到季明的下一句话。

    “这样是感觉好一点,还是更难受一点。”

    “更难受了,像是坠入无间地狱,不得超脱一般。”

    “也对,你到底是天资不凡、聪颖灵秀之辈,很难通过这种刻意的自我折磨,从而让自己产生已经受到一些应有惩罚的状态,你很清楚这些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

    你越是自我折磨,就越是痛苦。

    但是你只要仍是良心未泯,那也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自己稍微“喘息”一会儿。”

    “知幻即离,不作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

    觉光重复这首佛偈,问道:“你道出此偈的意思,可是要我就此离去,保全我二位师傅的名声,最好悄无声息的死在外面,死在无人知道的角落。”

    “你果然是冥顽不灵!”

    季明抬起一指,点在觉光额头前,以幻破幻,打破觉光元神内积蓄显化的种种内魔。

    “原来如此,太平山的一切对于我已是虚妄、烦恼、障碍,只要彻底能够放下这些,我的本性光明就会自发显现。”

    上一刻,觉光还是觉悟之状,下一刻又掉入无明之中,对季明道:“你如此点化于我,不还是要我离去,彻底舍弃师门教化之情,舍弃两位师傅的诸般恩德,舍弃”

    “抱歉!”

    季明打断觉光的话,平静的道:“我事情很多,道务上的,修行上的,未来几十年都有的忙了,所以你真聪明的话就该明白我没闲功夫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现在对你的处置如下:

    第一,出于保全乙峰二僧的名声,所以你只能死在外面,不过我对秘密处死你不敢兴趣,至于你到了外面究竟怎么折磨自己,我也没那个兴趣。

    第二,就是收回二僧的衣钵。

    无论是能够辅益密功·万象针修行的软猬甲,还是降魔之宝广度袈裟,及其你修行的太平山甲部真法,乃至觉光这个法名,我都要一一收回来。

    记住,你以后可以是任何人,但唯独不会是觉光,你从没拜入太平山,山门道籍也从未添过觉光这个名字,乙峰二僧座下也从未有过觉光这个弟子。

    在日后,上府会另择一名优异弟子,继承二僧的衣钵。”

    见觉光无动于衷一样,或许又在认为这是他应有的惩罚,好让他心中好受一些的惩罚。

    季明对于觉光如何落到如今之境地不感兴趣,他之所以来时道佛偈一首,以点化觉光,不过是自己在非死仇之事上,也能秉承着‘凡事留一线’的好习惯。

    就像自己最后那句‘另择弟子,以继二僧衣钵一样’的话一样,这句话何尝不是给觉光一种有限宽慰,一种留一线的处事态度。

    没有再和觉光多做交流,这个处理方案他自觉已算妥当,毕竟死者为大的传统在人心之中还是根深蒂固,二僧的名誉需要得到保全。在某种意义上,二僧他们在大劫中舍身取义,以大功和往日苦劳来保全觉光的这一部分目的也达到了。

    父母爱之深,则为之计深远。

    在修行的世界中,不只有季明幸运的拥有大师和飞鹄子这样的“父母”,觉光他也拥有,可惜他以后再也没有了,这种遗憾让季明忽然有些感同身受。

    当季明走出隐洞,迎面而来三位道者。

    这三位道者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都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一道起手见礼。

    “如此紧张作甚,又不是第一次见。”

    季明打趣的说了一声,目光停在那位上官云身上,道:“你和我倒是头一次见面,上官真人。”

    传奇人物的故事经久不衰的,同样也是让人感到遥远的,上官云从小就是听着自家老祖,还有太平山诸祖师的故事长大,对于他这样的出身,更需要通过这些传奇人物的故事来获得荣耀感,以此加深和同族的情感纽带。

    的确,在小的时候,甚至到了青年,在上官家老祖这样那样的除魔治鬼事迹的熏陶下,对于自己和老祖流着同样血液和同样姓氏的身份,感到无比的认同和荣耀。

    到了后来,他按照家中规矩成为太平山分坛画壁观的弟子,又听到诸祖师们一个个在天下舞台上呼风唤雨的传奇故事,又多了身为太平山弟子的荣耀感。

    当然,当他有了道行,经过肉身和心神上的各种阶段,也是任何人都经历的几个阶段后,会被迫的接受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不会因为是上官家的后代,还是太平山弟子而变得真正的特别,甚至会否认传奇人物的存在。

    上官云心里就是如此想的,所谓的传奇人物,不比他多个胳膊,多张嘴巴,传奇的色彩也只是因缘际会之下,被时代造就而已。

    就像他小时候总听说真龙的故事,后来开始崇拜江湖里的真龙,可当他结成金丹,真在锦碧水府见到了那江叟龙公,心中冒出真龙也不过如此的念头。

    在抱着这样的想法,并且一路来到隐洞,已做好种种心理建设,告诫自己不要被对方身上的光环所摄了心神,可当他见到那灵虚子,那样寻常站着的灵虚子,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狠狠跳动一下。

    “比不了,江叟龙公他怎么比得了,二者的差距是如此的明显,这不是道行上的差距,不是性功上的差距,不是根底背景,或者在家底上的差距。

    而是那种雄心,那种天地皆同力的自信,那种让别人理所当然的相信‘他想他就能’的大气魄,这.这就是传奇人物,一个和他在同一时代中的传奇人物。”

    “真君的改革开始了,我会在这次改革成为他手中的刀剑,你们上官家,还有其它把持分坛,且将之经营得固若金汤的家族,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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