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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其他类型 -> 狼人狩猎法则-> 第一百三十六章 按图索骥 第一百三十六章 按图索骥
- 屠杀停止了,太阳却还在燃烧。
而对于狼人来说,战意和食欲是息息相关的,既然不能满足前者,那就得满足后者,好在食物还很多。
克雷顿在这血污遍地的街上,就像在最高档的餐厅里拿着菜单点菜一样挑选着。
狼人可以从心脏中汲取的力量占据全部尸体的百分之四十,其余内脏共占百分之三十,剩下的血肉对应最后的百分之三十。
除了不死生物,他已经把所有战败者的心脏都吞下肚了,但为了快速投入战斗,他没有动其他部分,这些肉还好好留着,所以现在仍需要挑拣一番,他不能吃掉全部,也不需要,只要挑选最富营养的内脏。
克雷顿扒在尸体边大快朵颐,狼人化后拉长放大的口腔能塞进更多血肉,只是稍作咀嚼,一块人头大小的肉就被他咽下,接着是下一块、下一个.
月亮似乎格外钟意接近势均力敌的战斗,快速而频繁的对决加快了他吸收精气和运用精气恢复伤势的效率。
他所背负的伤势在刚刚成为狼人时至少要四个晚上才能愈合,现在则只需要一个晚上。
除了这点,他还有预感,在下一次满月,他将再度陷入无法抑制的疯狂。
因为今晚的战斗,对月亮的献祭将得到前所未有的丰厚反哺,他会得到更多力量,来自他的精神暂时无法适应的诅咒浓度,而且他食用这些战败者的身躯也能渐渐吸纳他们的部分特殊能力。
拉弥亚对应眼球的异变,水行马强化他的肺部功能,曼帝可拉会使他的骨头更坚硬,坎卜斯代表纯粹的力量、刀男将听力留给胜利者.拉玛什图之女.提高了克雷顿分辨孕妇的能力,算是聊胜于无。
在热沃,克雷顿曾因吃下制皮师而获得了更坚韧的皮肤,当时并不知道这种能力的缘由,但现在他知道了。
狼人们共同的母亲正温和地注视着他。
来自月亮的诅咒没有生命的概念,但却存在类似喜恶和记忆的能力,因为克雷顿出色的表现,以及在进行咒缚者仪式后有意无意地学习先祖的行为与技艺,它们非常“喜欢”他,于是本能地向他集中。
在百忙之中,克雷顿嘴角染血地抬起头,悠闲地欣赏天上播撒银光的月亮。
这种场面在魏奥底并不常见。
他盯着美丽的月光,瞳仁中反映出那完美的圆,狼吻还在开合咀嚼,半边狼脸因咀嚼肌用力而呲着唇,露出的上下两排长白尖牙将口中血淋淋的肉片碾扁、撕裂。
孔里奥奈此刻恐怕没什么心情欣赏这样美丽的月光,他心想,然后牙齿间就磕到了一块硬物。
刻——
像是用凿子搓石膏样的声音从嘴巴里发出来。
克雷顿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一个沾染血水的白色战车棋子滚落在他黑色的手掌上,看起来不像是血肉之躯里能长出来的东西。
黄色的眼睛中瞳孔放大,他端详了几秒,起身去其他尸体旁边,运用利爪将它们一一撕开。
然后他找到了更多的棋子。
进食停止了。
太阳找到了发泄热力的新去处。
“还剩一个。”枪手盯着棋盘说。
所有乐于战斗的棋子都倒下了,两个主教虽然还在,但它们都是不喜欢直面战斗的家伙,唯有黑色国王还站着,从移动到这一格开始停止了有一阵。
无头骑士,对暗裔实际上最具威胁的那一个对手。
它曾是一位赫赫有名的骑士,死后也受到常月眷顾,保持着生前骑士长的实力,虽然没有得到力量上的强化,但与它陪葬的坚实板甲和镀银长剑保证它在夜晚还能与同等级的暗裔争锋,不死之身更是使它在战斗的耐力上不会落于任何人的下风。
若无剑术造诣,想要打败它非常困难,至少要三头青年狼人才能不受重伤地解决它。
色伯甘也盯着棋盘,眼神比圆滑的身材要尖锐得多。
“不一定,它即使战败也死不了,棋子不能反应出它的情况。难道你觉得一群狼人能被这几头怪物打败?即使是最乐观的人也不会这么想。”
“但木乃伊的棋子就倒了,它也是复苏的亡灵。”枪手说。
“不一样,唤醒死者需要面对十二门试炼,但只是让死者动起来的手法却有很多,它们的反制手法各不相同,不能当做一种把戏。无头骑士的驱动力大多来自于其生前修习的秘传和歧路,诅咒只是炸弹导火索上的那撮火苗。普通的驱逐死灵仪式干不掉它。”
色伯甘把食指按在国王棋的旁边作为对比。
在他的手指边,国王棋一动不动。
他抬起头看向同伴:“它恐怕已经被打败了,战斗结束了。”
在他说话的时候,枪手却看见棋子动了一下。
“它又动了。”
色伯甘低下头,看到果然如此。
国王棋又开始移动。
巫师由此提出了新猜想:“好吧,也许它没有碰到孔里奥奈,刚刚只是在检索其他尸体。”
国王棋停留的位置和一开始曼帝可拉被打倒的地方不在棋盘上的同一个格子,其他倒下的棋子也是,它们相近却不同,这可以说战场在不断地无意转移,他们没法弄明白真正的战场距离国王棋有多远,也许它未曾参战,只是在附近游荡也说不准。
这名骑士生前是个典型的多恩步行骑士,并不会马上作战,靠近战场前是要下马的。
狼人们毕竟有四条腿,来去如风,也许在无头骑士靠近前就离开了。
枪手盯着棋子的移动轨迹,提醒巫师:“它在向南移动。”
色伯甘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随后伸手握住棋子,试图通过领军者向这两公里外的配件棋子发出讯号,干扰这个令人不安的举动。
“大概是在追索离开的孔里奥奈吧,无头骑士更钟意强者的头颅,尤其是具备刃秘传的强者的头颅。那些狼人很容易获得秘传。”
他其实并不看重无头骑士。
比无头骑士更重要的是拉玛什图的后裔,此刻已经倒下。
那头母狮虽然很强,但战斗并不是她最擅长的事,他们指望她把瘟疫播撒在北区,这才是最关键的。
拉玛什图的后裔有理智,且只乐于折磨孕妇和儿童,色伯甘控制不了她,只能寄希望于她在与狼人的作战中能够多使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将疾病诅咒扩散开。
一旦北区出现瘟疫迹象,魏奥底政府立刻就可以启动紧急预案封死北区,除了地表的道路阻断,在城市里竖立的那些污水塔更是连下水道都可以控制——它们本来的功能就是用来控制地下管道闸门,封锁感染源,随后医生和巫师就可以通过不同区的污水塔提取下水道污物分析疫病的传播路径。
瘟疫的迹象只要出现,那么就连教会也不得不下场帮助他们封锁北区。
孔里奥奈再怎么有能力,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肆意突破封锁。
暗裔不容易得病,却可以成为疫病的载体,很多人怀疑历史上数次恐怖的大瘟疫都是由它们和巫师引起,消除罪恶的疫病正是大名鼎鼎的异端审判所成立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时候孔里奥奈自恃武力肆意妄为,那会触动很多人的神经。
而倘若孔里奥奈真的愿意自我封闭在北区,那他们就有的是办法炮制这群狗崽子。
可惜,因为拉玛什图死得太快,这些美好愿景大概是不会发生了。
“我怎么感觉它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枪手皱起眉头,打断色伯甘的思考。
国王棋在棋盘上加快了滑动的速度,似乎又回到了马上,移动的方向渐渐朝西边靠拢。
巫师皱起眉头,再次对着棋盘灌注精神。
无头骑士连头都没有,行动基本依靠肉体的本能,指令的效果非常差,这是他有所预料的,但遇到这种情况,他很难保持心情。
一群受诅咒的家伙就该好好听从命令,没有他的驱使,这些混账连一点存在意义也没有。
在色伯甘看来,蠢人的反抗最为恶心。
随着他灌注入奇物的精神反复调整,棋子行动的轨迹果然受到了影响,它重新朝南方走,虽然这不是既定的方向,但听命于孔里奥奈的人类部队这会儿应该已经和北方战线的部队撞在一起了,他和同伴之前都听到了枪声,所以与怪物们作战的该是向东区边界支援手下的狼人们。
这时候就该想尽一切办法拖住它们,哪怕违反条例。
条例不重要,胜利才重要。
然而就在他内心谴责的时候,棋盘上的国王棋行进轨迹一转,竟重新朝安全屋的位置滑动过来,方向十分精准。
而且还在逐渐加速!
枪手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
色伯甘的头脑一阵嗡鸣,但拜长期磨炼的精神力量所赐,他本能的反应比同伴还要快,发福的身躯从座位上冲起,掀翻椅子的同时扑向门口。
不管无头骑士是胜是败,危险绝对在朝他们靠拢。
虽然不知道这处安全屋的位置为何会暴露,但他们知道战马的速度和狼人的速度相差无几,以它们的速度,两分钟就会赶到这里,而他们是绝对无法靠自己对抗多个狼人或者无头骑士的进攻的。
只是才扑到门口,色伯甘忽然红着眼睛折返,抓起棋盘,然后才重新冲向门口和枪手汇合。
在短短的几秒内,巫师已经想明白了,单纯逃跑不可能跑过四条腿,而且也不可能摆脱追踪。
对幕后操纵者抱有敌意的家伙都不需要细细分辨,人类在夜间的街道上奔跑本身就是一个可疑的举动,而他根本跑不了多远。
所以现在的重点是扔掉棋盘,阻断领军者与棋子之间的感应。
屋外不远处就是码头,他兴许还有机会把东西都扔进河里,接着回屋清除痕迹。
只是肥胖的身影到底还是拖延了他的脚步。
他被翻倒的椅子绊了一跤,再爬起来时,屋顶忽然传来了一记重物落地的声响。
色伯甘和枪手同伴同时屏住了呼吸,维持住当前的姿势,脸色铁青地看向屋顶,但因为没有透视厚实砖瓦的能力,所以理所当然什么都看不见。
但接下去没有任何声音,他们等了二十秒,屋顶一片死寂。
就像是他们刚刚听错了声音。
也许只是一颗石子被风吹上屋顶,碰撞声竟让他们心慌意乱起来。
枪手的脸上不动声色,朝色伯甘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用领军者查看国王棋的位置,但色伯甘既然拿起棋盘,棋子就没可能还在棋盘上了,需要重新摆放。
巫师蹑手蹑脚将棋盘重新摆在桌上,然后轻轻放上棋子,等着奇物的力量引导它重新复位。
哆哆!
忽如其来的敲门声恐怖而诡异。
尽管室内点着灯,但这会儿可不该有邻居拜访。
神经紧绷的两人同时看向门口,还没等巫师启用灵知观察外界,枪手已经下意识地对门击发了枪械。
密集的银弹打穿木门,猩红色的血液从黄色木门上的复数弹孔里流出,宛如一只只哭泣的眼睛,显然子弹是打中了那位不速之客。
但门链也在刚刚的射击中被打断。
门被推开了。
一头门框绝对塞不下的黑色恶兽严严实实地堵在门口,刚才的弹丸打中了它的腹部,粘稠的血液顺着毛发向下流淌,但它看起来一点不在乎,自然而然地俯身钻进门框,好像一个步入矮人社区的巨人。
当这头高大的狼人在室内站稳脚跟,一双发光的眼睛便似笑非笑地盯着室内的人物。
枪手丢下猎枪,抽出手枪对准它,他还有一次射击机会,所以他依旧选择了没有骨骼保护的腹部正中,只要能命中,就能穿透皮肉射断它的脊椎。
狼人不闪不避,任由银弹击穿自己的血肉,它们看起来也的确没有对它造成高额的伤害。
“这不可能!”
色伯甘退后几步,想要重新坐在座位上,但只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枪手脸色难看地拔出匕首,他的匕首也是镀银的。
“为什么不可能?”狼人低头饶有兴致地问。
“那枚棋子不能被取出来,它一旦离开血肉,就会失去和领军者的感应能力,无头的骑士也没有办法告诉你任何事。”巫师咬着牙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你说这个啊。”
狼人恍然大悟,双爪插进腹部,顺着弹孔的位置撕开,露出粉色胃囊里浸泡在肉泥和胃液之间的半截无头骑士,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挤了出来,哐当一声落在地板上。
它的下半身和对应的甲胄部分消失不见,双臂则被捆绑住。胸口的板甲上镶嵌着数颗银弹。
就是它为狼人抵挡了枪手致命的两次袭击。
“懂了吗?”
狼人冲他们眨了眨眼,又把肚皮关上:“你们搞的小手段有点儿太坏了,我打算一会儿罚你们代替它住进去,还有什么遗言吗?”
“我还想再试一试。”色伯甘诚恳地说。
室内四面八方的壁纸开始变色,绿色的符文涌现,密密麻麻地包围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