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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八章 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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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初升,光芒四耀。

    经略使府内,毛沧海一张脸却黑的可怕。

    “水井下有通道,设计巧妙,有两三里长度。”魏长乐神情肃然,“最终是通往栖水园北边的一座土地庙。那座土地庙据说就是卢渊明花银子修造,地处角落,也很偏僻。除了逢年过节,平日里很是冷清,而且是锁上门。”

    毛沧海苦笑道:“老夫知道那座土地庙。当初卢渊明入住栖水园的时候,老夫特地前往探望,路过那座土地庙,也是锁着门。卢氏经常会出银子修缮庙宇道观,大家也都只以为那是为了积功德。谁能想到,那土地庙竟然是老贼的退路。”

    “狡兔三窟。”魏长乐道:“卢渊明是久经修炼的老狐狸,给自己留有这条后路,现在想来,也是理所当然。”

    “是我们太轻敌了。”毛沧海自责道:“老夫以为罪证到手,大局已定,老贼又被围困软禁,肯定是掀不起什么风浪。”

    燕子都几位将领也在场,听得毛沧海这样说,燕子都牙将蒋权立马单膝跪倒在地,“大人,是卑将蠢笨,没能看住他.......!”

    “起来,这怪不得你。”毛沧海道:“连老夫都想不到老贼有些手段,你又怎能想到?”

    统领穆先骅脸色凝重,拱手道:“大人,我们在土地庙找到痕迹,按照不良将的判断,卢渊明确实是从土地庙逃脱,而且当时身边还跟着随从。”

    毛沧海看向魏长乐。

    “大人,他们仓促撤走,土地庙确实留下了痕迹。”魏长乐身边的周恒立马道:“但出了土地庙,便难以找到他们的痕迹。如果判断没有错误,他身边那名随从定是位江湖经验极其丰富的高手,知道如何在逃亡的时候抹去痕迹。”

    周恒是监察院灵水司不良将,最擅长的便是跟踪潜伏,宛若灵敏的猎犬。

    通常情况下,这样的猎犬要追踪猎物的痕迹并不困难,如今却无法寻觅到卢渊明半点踪迹,这就表明对方肯定极擅长抹去自身痕迹。

    毛沧海微点头,“老贼不但结党营私,笼络控制众多官员,暗中肯定也是笼络了不少三教九流的江湖人物。”

    “不过我个人判断,老贼应该已经出城了。”魏长乐道。

    毛沧海身体一震,眉头立刻锁起,“为何如此肯定?”

    “大人,老贼是昨天用过午饭后就将自己关进寝室。”魏长乐道:“常理来说,这一反常态的举动会让人起疑心。最合适的时间,应该是晚上再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园里的仆人们也不会察觉有任何异状。”

    毛沧海颔首抚须,也是明白过来:“襄阳城各门在天黑之后就会关门,他在夜里就算能从栖水园逃脱,却也出不了城。”

    “城中守兵已经在董欢的控制下,哪怕以前老贼笼络了守城的将领,但这种时候他不敢赌。”魏长乐缓缓道:“所以他绝不可能期盼在夜里出城。只有白天,他才可能乔装打扮出城。他虽然在山南名声赫赫,但守门的城兵却未必认识他,再稍加化装,混出城也是很容易。”

    毛沧海想了一下,才道:“那有没有可能,他故意这样做,让我们误以为他已经出城,但实际上还躲在城内?襄阳城是他的巢穴所在,他当真舍得就这样离开?”

    “不可能。”魏长乐摇摇头,很干脆道:“他既然逃脱,就已经意识到留在城中凶险至极,他已经无力掌控襄阳城内的局面。如此情况下,他只能出城寻找外援,留在城里不但做不了什么,反而随时可能被我们捕获。”

    穆先骅忍不住点头道:“大人,不良将说得对,老贼肯定已经出城了。”

    毛沧海眼角抽动,仅仅一瞬间,就似乎老了好几岁,转身慢慢走到椅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们说,他.....他会去哪里?”

    在场众人互相看了看,穆先骅才上前一步,道:“大人,老贼经营山南一辈子,绝不可能轻易伏法认罪。他逃脱出城,属下相信他绝不是怕死,而是.....不甘!”

    “穆统领说得对。”魏长乐道:“不过到了这个份上,他恐怕再无顾忌,便是鱼死网破,那也要放手一搏了。”

    毛沧海瞪了魏长乐一眼,冷哼一声。

    “大人,山南东营.......!”穆先骅欲言又止。

    毛沧海身体一震,似乎意识到什么,吃惊道:“你觉得那老贼去了东营?”

    山南军分为东西两大营,西大营驻防在山南西部的金州,离山南治所襄阳颇有些路途,但东大营就驻扎在襄阳城以东五十多里地,与城内守军内外相应,以保护治所以及山南东部地区的安全。

    山南东大营监军肖炅在桃庄有编号,是庄内贵客。

    连朝廷委派的监军都已经成为卢党的走狗,就更不必说东营其他将领。

    卢渊明的侄子卢飞鸿乃是东营都虞候,在军中的军职虽然不算高,但影响力不小。

    魏长乐心中清楚,卢飞鸿能够在东营站稳脚跟,也就证明山南东营与卢党的关系匪浅。

    桃庄利用山南军老兵假扮成戏班子,到处诱拐幼童,而且戏班子甚至拥有在山南境内畅通无阻的斥候牌,这足以表明山南东营暗中早已经与桃庄狼狈为奸。

    山南东营能够不在意军律,暗中协助桃庄犯下累累罪行,如果说山南东营指挥使对这些一无所知,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人,之前我已经向你禀报过,东营监军肖炅早已经被老贼收买,鹤翁交给我的那份名单之中,也有他的名字。”魏长乐正色道:“那份名单中,有山南道不少重要官员的名字,但恰恰没有东营指挥使。”

    毛沧海问道:“你是监察院的人,应该了解郝兴泰的履历吧?”

    魏长乐淡定自若,扭头看向周恒。

    周恒立马道:“神都之乱前,郝兴泰一直在南衙军中,就在神都之乱前不到两个月,他被提拔为右虎贲卫大将军。”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见魏长乐还是盯着自己,只能继续道:“皇陵兵变的时候,独孤陌奉令领兵前往北邙山救驾,左右虎贲军便是平乱的主力。”

    “这样说来,郝兴泰当年还是大功臣?”

    “神都之乱中,他确实立下大功。”毛沧海道:“神都之乱后,剑南道发生叛乱。叛乱还未平息,步军总管突然去世,朝廷直接派了郝兴泰前往担任步军总管。”

    魏长乐一怔,心想这要是换做河东道,郝兴泰前脚刚上任,后脚恐怕就莫名其妙死去。

    “其实郝兴泰当时前往剑南道,就是独孤陌举荐。”毛沧海冷笑道:“事后想来,独孤氏分明就是想借着剑南动乱之际,趁机将势力伸进去。换做平常,想要往剑南道安插人手甚至掌握剑南兵权,那比登天还难。但剑南道当时叛乱声势极大,官兵打了好几个月,非但没有压住叛军声势,反倒是连吃败仗。”

    魏长乐立刻明白,“郝兴泰在那个时候前往剑南,如果能平乱成功,必然是威望大涨,也许就能坐稳了步军总管的位置。”

    “确实如此。”毛沧海道:“真要说起来,这郝兴泰还是会打仗的。最要紧的是,独孤氏为了支持他,甚至直接向朝廷上书,将右虎贲卫五千兵马调给他平乱。那时候独孤氏刚刚为朝廷平定了神都之乱,再加上朝廷也不希望剑南一直乱下去,竟然答应了独孤氏的奏请。有了那五千精锐,再加上朝廷的支持,郝兴泰用了半年时间,彻底平定了剑南之乱。”

    魏长乐诧异道:“他取得如此胜利,在剑南道应该也能站稳脚跟,为何会调到山南来?”

    “还是独孤氏在朝中运作。”毛沧海道:“郝兴泰在剑南道虽然站稳脚跟,却也只能是个步军总管,难以再往上一步。倒是他在剑南道待了两年,山南东营前任指挥使年事已高,独孤氏立马举荐郝兴泰接任。比起剑南道,山南道就在京畿附近,战略位置极其重要,而且丰饶富足,山南东营指挥使的位置可比剑南步军总管的位置重要得多。”

    魏长乐淡淡笑道:“独孤氏在山南道已经有了卢渊明这条臂膀,如果再让自己人掌握山南的兵权,那就是彻底掌控了山南道。”

    “确实如此。”毛沧海道:“最重要的是,前任指挥使卸职,独孤氏害怕其他势力举荐将领补缺,所以必须要将山南东营指挥使的位置拿到手。”

    魏长乐心知独孤氏害怕的就是南宫氏。

    南宫氏同样是军方的人,如果由南宫氏举荐的将领担任东营指挥使,必然会掣肘卢党。

    甚至此后又迎来毛沧海这位经略使,那么经略使和山南东营同出一系,卢党就真的未必斗得过,搞不好山南道早就成了南宫氏的势力范围。

    “朝廷当时还不知道卢渊明早就与独孤氏穿一条裤子。”毛沧海叹道:“而且朝廷也与独孤氏做了交易,郝兴泰可以担任山南东营指挥使,但剑南步军总管的位置,却要交给朝廷,由朝廷选派的人前往。说到底,独孤氏不可能同时得了剑南步军总管的位置,还要拿下山南东营指挥使。最终只能将总管的位置让了出去。”

    魏长乐神色冷峻,道:“这就对了。郝兴泰和卢渊明都是独孤氏的人,只不过一明一暗。不过现在已经是明牌了。渊明老贼逃出城去,自然是去找郝兴泰了。”

    “郝兴泰这个人倒也与普通的官员将领不同。”毛沧海道:“这人酷爱马匹和甲胄,对于酒色反倒没有多大兴趣。连监军肖炅都是桃庄的客人,卢渊明肯定也早就邀请过郝兴泰。此人也许对地宫并无兴趣,又或者十分谨慎,担心彻底被卢渊明操控,所以并无涉足。”

    “能够控制欲望,应该是对自己的前程有更大的野心。”魏长乐目光锐利,“他没有彻底受卢渊明操控,也算是个聪明人。”

    统领穆先骅忍不住道:“大人,如果卢渊明去找郝兴泰,郝兴泰会怎么做?他会是保持中立,冷眼旁观,还是......联手卢渊明发起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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