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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科幻小说 -> 末世丧尸危机：重建文明-> 第483章 琉璃之地的翠雀花（二） 第483章 琉璃之地的翠雀花（二）
- 太阳渐渐西沉，地上的巨大“画作”轮廓上的火焰，也熄灭了。直升机驾驶员舍不得降落破坏刚刚生成的“画作“他挪动了机身，降落在距离画作50米开外之处。
萨仁与其其格下了直升机。
看着眼前的景色，萨仁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原地——斜阳在天际缓缓下沉，与地面上映射的日光渐渐交融为一；满天绚烂的晚霞及燃烧般的云彩，逐步隐去；头顶天穹，深邃的蔚蓝夜空，逐步侵蚀天幕最后一抹余晖。金色的人皇钟离锐，拄着人皇幡，站在他刚刚完成的绝美作品——用杀戮战争机器刻画在大地上的，献给300万此地死难者的“翠雀花”之前。
晚风吹过，人皇幡在空中飘荡。
“姐姐，去吧，他在等你。”其其格轻轻地对萨仁道。
萨仁迟疑了一下，还是步向钟离锐。
“主人。”萨仁轻轻地呼唤。
“这里，是自大学一别后，我们重逢的地方，萨仁。”钟离锐没有转过身，平静道。
“这里……是我犯下滔天罪孽的地方。现在，这里好美。主人，谢谢你，谢谢你安葬了大家，用如此惊天动地的方式。”
“萨仁，不用谢我。我也很渺小，短时间内，我也只能这么做。我毕竟没法，像当年巴黎尸洞的那些虔诚的修士一样，花几十年时间把数以十万计的骸骨，妥善整理和安葬。我只能，用这么极端的方式，给他们一点体面。”
“主人，我闯的滔天大祸，你在善后，这不公平。而且，你至今都在保护我。我真的，欠你太多了！主人，你为何这么善良，这些，真的不用你这样背负啊！”
“萨仁，这个世界美丽而残忍。我知道，你心中，这300万人的枉死，是永远的痛。我知道，让你忘记，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作为同样背负罪孽的前辈，我劝你，跟我一样，振作起来！”
“主人，你别这么说自己！”萨仁上前，激动道，“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妹妹如此倾心于你！你比天使还善良！在你的光芒之下，我总感觉自己是如此渺小，如此罪孽深重！”
钟离锐转过身，人皇幡在空中飘动：“你本质上，是个高贵，努力，善良的公主，也是个爱护妹妹的好姐姐。以前是，现在也是！我知道，你愿意保守秘密，愿意不自杀，很大一个愿意是怕愤怒的国民牵连其其格是吧？尤其是苍狼卫阿茹娜他们——他们的亲人，大部分都死在死亡之虫空中！”
萨仁默默地点头。其其格因为强化的听力听到了一切，微微叹息。
“萨仁，你知道吗？不仅是你，我和龙老，也背负罪孽，也曾犯错，杀了不该杀的……而且，数量也不少！”
“怎么可能！”萨仁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质疑道。
“先说说龙老吧。”钟离锐从备用袋中，取出自己的应龙勋章，扼要地讲述了，自己获得应龙勋章，并被龙战野以最大权限提升到少将军衔的始末。
“什么？神京之乱时，龙老被迫杀了前特首，和自己的亲儿子！？后来在佘州因为没有听你和叶琳娜总督的劝额外多杀了3万，本来可以用歌者之力恢复过来的人民！？”
“对，因此，他内疚至极，先是升我为少将，然后自罚从中将降为少将，要不是我阻止，本来他差点把整个北境军都交给我。”
“这，其实不能完全怪他……”萨仁眼神复杂道。
“是的，确实不能完全怪他。但是，事实也是，他确实额外害死了不该杀的3万丧尸化市民。”
萨仁震惊地说不出话。
“再说说我吧，我其实……歆妍第一次结婚第二天，她的前夫，我的好友……因为丧尸化，不想伤害歆妍，他求我，开枪……我开枪了……歆妍因此，结婚第二天，就成了寡妇……”
“这……”萨仁惊恐地捂住了嘴巴。
“这还是小事呢。你知道，为何我一直，带着沈杰那个傻大个吗？”
“主人，因为，他犯过罪，是戴罪立功人员？”
“算是。但是，他一时的慈悲，客观上，减轻了我因为疏忽而导致的罪孽！我……也跟龙将军一样，杀了本来不该杀的丧尸化市民！”
萨仁的震惊更深了一层：“主人，怎么会？”
钟离锐再次简单讲述了，家园联盟保卫战时期，自己和500民兵为了自保，用煤气罐大炮轰杀一万丧尸大军的事情。
“但是，后来，我们发现，像慕容长风少校那样控制引导过的丧尸，会苏醒部分智力！不算是完全的丧尸了！这个时候，我们如果再用对待普通丧尸的方式，杀死他们，那……那就是很残忍的事情！我们就这样不知情地，轰杀了他们……最后，残余的1200左右原始人丧尸，被游荡的沈杰捡了去……他仅仅是因为看不下去他们白死，就聚集他们找地方生存了下来！我因为疏忽造的孽，当时居然是沈杰这个罪人，在替我还部分债！”
“主人……”
稍微远处的其其格摇头轻轻自言自语：“阿锐，你这就有点自责过头了。当时你们要是不开炮，你们这500人自己都会死。就算没战死，失去要塞流浪，会很惨，最终大部分人也都会死掉。这个事情，我保留看法。”
“萨仁，你看到了，我，龙老，其实都是背负着自己的遗憾和罪孽前行的人。你，只是我们的后辈罢了。你跟我们的区别，也许只是背负得更多。但是，我们这些前辈，给你最大的建议，是做点什么，而不是沉浸在过去，无法自拔。龙老自从佘州之后，与我多次并肩作战——他甚至战死过了一次。而我，除了不停地奋战，拯救更多人，其实也是为了弥补自己心中的遗憾。”
“主人，我……我真不知道，你和龙老这样顶天立地的英雄，也会背负这样沉重的心情。”
“萨仁，跟我们一样，接受现实，做点什么，好吗？”
“可是，我什么都不到……”
“谁说的。”钟离锐莞尔一笑，“你不是牺牲了自己为奴，请我出兵拯救了将近8000护龙一族的人民吗？黄金王庭的火种，保下来了。”
萨仁急了，举起双拳，着急道：“主人！这，这是你为了保护我编出来的谎言！真相是，我是被你抓的战俘！我是你的奴隶！我应该赎罪！”
“但是，客观上，你真的求了我带你去救族人；客观上，你的确跟我一起救下了护龙一族；客观上，黄金王庭，在你我手中，存续下来了！萨仁，我对你说过，迟早有一天，它会变成真的！现在，它已经变成真的了！”
“主人，这……”
“我们的路，都还很长。萨仁，图尔图还没有接受正义的制裁；大漠某些隐蔽的地区，说不定还有零散人民在坚强地活着。即使是那些变成丧尸的人们，只要头部没破坏，你还是有能力救赎他们！你的歌声能复活他们，能唤醒他们，你的战旗，能引领他们走出绝望！”
“我真的，可以吗……”萨仁颤声道。
“前几天，你没有歆妍帮助和其其格的帮助，你独自复活了多少族人？”
“41个……”
“你已经走上这条路了！怎么样，想继续走下去吗？”
萨仁看着钟离锐的眼睛。
此刻，夕阳已经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上，天空中，已经是繁星点点。末世两年了，天空是如此洁净……
“主人！我，想！”
萨仁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
“好，记住，这是你的选择！那么，从今天起，博尔济锦.萨仁，你不再是我的奴隶了。我对外，会宣布，你的牺牲精神，感动了我，我免除你奴隶的身份。此外，你的**亮节和高贵气质，打动了我，我并没有碰你一个手指头，你依然冰清玉洁。从今天开始，你的命由自己掌握；你，自由了！”
萨仁怔怔地望着钟离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忽然，她想起了钟离锐宁恩叙事法坑成第四魔王那天，风刃王所说——
“我的导师钟离锐，他是一个伟大的人。”
“主人，谢谢你，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我有一个心愿！恳请您答应！”
“说吧，萨仁。”
“伟大的人皇，请收小女为学生！我，博尔济锦.萨仁，诚心诚意地，想拜你为师！”
说罢，萨仁诚恳而优雅地，对着钟离锐行了一个古意盎然的拜师礼。
“萨仁，我同意了。你是我第二个学生了。”
“老师，谢谢！”
“我的学生，我们的道路还很长，一起来吧！我们一起，创造新的世界！”
“嗯！”萨仁含着热泪，微笑点头。
“姐姐……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路。”远处，其其格欣慰地看着两人，露出神秘的微笑。
此刻，天穹繁星点点，而地上的琉璃之地亦如巨镜般，反射着璀璨星光。天地一体的星海，给人以无尽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