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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玄幻魔法 -> 日夜游神-> 第441章 谁敢来战? 第441章 谁敢来战?
- 周玄淡定自若,像在聊家常似的,轻松感满满的讲起了自己的“杀敌计划”。
他说道:“用什么手段杀你?自然是无问刀的刀势,今日,屠夫为我守护双鱼,我当时便答应过他,我会为他展现无问山的十六势刀法,
若是刀法只是凭空展示,没有了杀伐意味,那岂不成了杂耍?无趣,甚是无趣,
有赵法师成我刀下亡魂,帮我祭刀,这刀法才能展现出它的魅力,算给屠夫一个完美的交待了。”
周玄讲话之时,语气轻若鸿毛,仿佛赵金甲的人头,已经是囊中之物,
那赵金甲,则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连严肃、绷脸的表情都做不到。
“嚯、嚯,大先生虽然道行不太够,但对于美好生活的想象力,确实无人能及。”
赵金甲很是狂妄的说道。
也不怪赵金甲对自己如此自信,实在是周玄与他的香火差距过于悬殊。
虽说这“刀冢擂台”上,会压制境界,使赵金甲到不了九炷香,但也是无限接近九炷香的层次,只差那么一层窗户纸而已。
照理来说,他现在,就代表着八炷香内的最强层次,
而周玄嘛?六炷香的道行而已,哪怕是天神起乩,也不过是才入八炷香的战力,差得太远,太远。
赵金甲面对境界不如自己的人,那是重拳出击,他作“高风亮节”状,左手掌稍稍上提,说道,
“大先生,我知道你有天神起乩之术,能在短时间里,将自己的战力爬升两炷香火,
你是年轻人,亦是我的道门后辈,我赵金甲也是个要脸面的人,你可以尽管起乩,
在你起乩之前,我不会动手。”
“意思是,让我三招?”
周玄笑吟吟的说道。
“可以这么理解。”
“那便……多谢了。”
周玄伸手一招,骨牙凭空飞了出来,落在了他的手上,他对着右手猛然划去,
掌中,便出现了一条深可见骨的血痕,
而如此凄厉的伤口,围观的人光是瞧着,也有切肤的疼痛之感。
但这份痛苦,却并没有让周玄显出呲牙咧嘴的扭曲样貌。
他表现得很平静,眉目中,甚至看不到一点点情感的波动。
血腥下的平静,让周玄显得十分诡异,甚至有点“变态、畸形”感觉。
而当他将右手的手心朝下,血水如雨般飘落下来,他静静观赏,好像每一滴血,都是珍贵无比的艺术品一般,这种“血腥的平静”,更是凸显了出来,
衬得周玄心灵异样的扭曲,
“血花离体的时候,比冬天的雪,更美。”
周玄由衷的感叹,使得离他最近的赵金甲,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寒战,代表着恐惧,
一个正常人,在见到一个体内正在喷发兽性本能的人,不可能不恐惧。
赵金甲慌忙摸了摸自己皮肤上的金甲,心态才稳定了下来,
这一层金甲,现在等同于他性命的厚度。
“真踏娘的变态。”
赵金甲心里发虚,他决定不再遵守“让招”的诺言,周玄的气质,就像一条盘伏在他背后的毒蛇,冰凉、诡异。
哪怕明知那蛇杀不了他,也明知这条蛇,并没有真正的张口,他也无法再忍受这种感觉。
“遁甲摇卦。”
赵金甲猛然将手中的龟甲摇响。
甲胄内,有九枚青蚨钱,青蚨钱撞击龟甲的声音,似乎组成了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将周玄笼罩住了。
“他竟然真的没有动作?”
赵金甲闭眼感知,周玄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探测到了。
毕竟周玄就在网中,如同坠入蛛网的飞虫一般。
飞虫在网里的任何举动,如振翅、翻身、挣扎,每一个极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蜘蛛的感应。
但周玄这只“飞虫”,在大网之内,安静的可以,完全不带动的,好似静止的雕塑。
“你在卜算我吗?”
周玄抬眼,随意的看了看赵金甲。
“井字阵。”
赵金甲不去答话,脚下则严整有序的按照“星位”,接连踩出,布置这个井国内最强大的阵法之一。
遁甲、寻龙、天眼,虽说都是道门正宗,也都有符箓、阵法等等,但侧重还是有不同之处。
只见那赵金甲连续踩出二十八个星位之后,擂台之上,便起了一口大井。
“井字,两横两竖,是人间囚笼,那周玄被困于井中,再想出来,怕是难了。”
万藏山也通晓一些阵法,他如此评价着战局,
极目道人,来自天眼观,他的天眼,毋需利用什么术法,也能望见短暂的未来时空。
此时,他手掌上的紫色眼睛,猛然的眨了眨,凝望着周玄,
他瞧见周玄这位明明香火层次不太高的年轻人,竟然在“井字阵”,闲庭信步,如同逛公园一般的悠闲。
“不对啊,这位后起之秀,不能等闲视之。”
他的天眼又猛的眨了眨,那些来自未来的景象,便如玻璃一般破碎,
而此时,
周玄的起乩刚好完成,战力陡升,入了八炷香的层次。
八炷香,放在井国任何一个地方,都堪称是高手中的高手,
但这里,九炷香的人物尚且不少,八炷香,还这太够瞧。
周玄的强大战力,散发出来的气势,并未给众人以惊艳之感,相反,还让观战中的其余人,放下了心来。
“果然,他的极限,只有八炷香的战力,那我们倒是可以放心了。”
“八炷香,哪怕大傩是越境之王,也不过如此了。”
“只可惜让赵金甲捷足先登了,他杀了周玄,连命带尸,一起收走,可算让他捞到了大油水。”
“都是俗人。”
极目道人,心中冷哼,说道:“我只庆幸我没有下擂,要不然,生死难料。”
他话音才落,
周玄便动了,身体如星辰闪耀,是星辰法则中的化星之术。
他的身体虚幻,能躲避掉那些有如实质的攻击。
而这壮阔的“井字阵”,便是以星辰伟力,将困于井中之人,无情碾死。
周玄已是虚幻状态,如同光影、水纹、尘埃等无形之物,那巨力如何碾得到?
只见周玄的身形,一步步的朝着赵金甲走去。
赵金甲坐镇阵眼,他只瞧见周玄一步步寻他而来,当即浑身翻涌着冷战。
“竟能在井中随意行走?”
“真是不长记性啊,赵法师,你门下的赵青霄,曾就施过井字阵,你猜他是如何死掉的?”
“你的井字阵,能困住任何人,却唯独困不住我周玄。”
周玄与赵金甲的距离还在缩短,在离那赵金甲只有十来丈时,忽然催动了“神行甲马”,
十丈的距离,对于他来讲,仅仅是弹指一挥间。
周玄倏然出现在了赵金甲的身前,右手变作了“星体”,砸击了过去。
星辰法则之中,即有“化星”,将身体虚化,又有“星体”,强化身躯的硬度,
这一拳的全力轰砸,吓出了赵金甲一身冷汗来。
好在他早已给周玄布下了“卜算大网”,对于周玄的砸击,提前预知,当即堪堪躲过,身体无损,只是被那强劲的拳风,扫掉了半截眉毛。
他捂着眉毛,又是愤怒,又是后怕,
观战的云子良,则冷笑着说道:“赵金甲,你绰号金甲道人,往后,得换个名字,叫半截道人了。”
李长逊则说道:“师祖真能说笑,赵金甲今日就要死在擂台之上,哪来的以后。”
“也是……我还活糊涂了。”云子良作懊恼状。
“哼,我的卜算大网,罩在周玄身上,我就立于不败之地。”
赵金甲很是不爽,同时也稍稍有了信心,刚才周玄那般生猛的砸击,他既能避过一次,如何就避不过第二次呢?
“砸得真准。”
周玄并没有对自己砸击落空而懊恼,他刚才一拳,砸在了“井字阵”的井壁上,将这完美无瑕的阵法,竟然砸出了一个坑洞出来。
而周玄戴上了道祖面具,动用了“道者无为”,手深入了井字阵中,不断的吸纳着井中的气势。
几个瞬息下来,他周围的井壁,便尽是苍白的色泽。
“道者无为,借你的势一用。”
周玄吸够了势,利用这些“势”,凝成了一柄刀锋。
刀锋上,有大江大河的纹路。
这纹路,并非死物,它真的有流动之感,若是凑得近了,还能听到“大江奔涌”之声。
“十六势中的第一势,大江之势。”
周玄将那柄刀锋,扔到了擂台之中悬住,然后,又朝着赵金甲进发,
赵金甲则当机立断,切掉了自己的一根手指,用断指的伤口处,在井字阵中,写下了许多复杂的文字。
这些文字,极目道人、云子良两人,都不太懂,但万藏山却瞧得明白。
“是《极乐欢喜道经》,以男欢女爱为引,谱写出来的魅惑邪典。”
万藏山本就是最邪的道门,他对于邪道邪典的理解,是高于其余道门的。
“赵金甲,你学得还挺杂,邪典也会?”
云子良算是瞧上热闹了,出声揶揄道。
“什么狗屁的名门正派,会的邪典,比老子还多。”
万藏山如此说道。
赵金甲有些汗颜,但在井字诀不能生效的时候,他又极想斩掉周玄,只能出此下策,在众目睽睽之下,使出了《欢喜邪典》。
顿时,井字阵中,便传出了一阵“呀呀哦哦”的欢娱之声,
这些声音,是世间最原始、最魅惑的声音,赵金甲本想着,这些声音,足够污染周玄的心智了,
但周玄不但不受魅祸,反而更加气定神闲了起来。
“赵金甲,连人间彩戏都魅惑不了我,你这劳什子《欢喜邪典》,就更加奈何不得我了。”
周玄此时已至赵金甲的身前,再此砸击,又落空。
周玄依然如上次一般,吸势,凝刀。
这一次,周玄凝出来的刀锋,便是十六势中的第二势——奔雷之势。
往后的局势,便从最开始的肃杀,变得滑稽了起来。
周玄像一只捕猎的猫,将老鼠一般的赵金甲在“井字阵”中,挥赶而来,挥赶而去。
而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瞧出了名堂。
“我有一种感觉,周玄每一次砸击落空,并非是他不能砸中,而是他不想砸中。”
“卜算之网笼罩周玄,周玄砸不中也正常吧?”
“麻田婴,你别忘了,周玄最开始说了什么……他说他要以井国十六势,斩了赵金甲,而现在的周玄,在做什么?
无非就是在不断的聚起刀势啊。”
这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围观的众人,忽然意识到——周玄,掌握着擂台之上的每一寸形势,
尽管他的香火层次更低,但玩弄对手的人,是他,不是赵金甲。
“我的乖乖,八炷香的大先生,把坐八望九之境的赵金甲当猴耍,
要是我,我受不了这种委屈,当场我就自尽,免遭这种非人的污辱。”
地童很是阴阳怪气。
而极目道人,则驾着紫云,飞到万藏山的身旁,严肃的说道:“万头领,赵金甲,是要替你死了,你这条老命,都是赵大法师给的。”
如果不是赵金甲的步子,快了那么半步,那么现在跟周玄赌斗的人,便是他万藏山。
万藏山瞧着擂台之上,已经悬起来的十五柄刀锋,一头的冷汗。
还差最后一柄刀势,周玄的十六势,便凝成了,他一想到那十六柄让日月无光的刀锋,只差那么半步,便要斩到他的头上,
他额头的冷汗,便再次层层迭迭了起来。
“幸好,幸好。”
万藏山说道。
极目道人则又问:“万头领,还敢瞧不起周玄的香火层次低微吗?”
“不……唉,谁能想到,周玄既掌握了溪谷真经,又有三境的星辰法则在手,的确能弥补香火上的差距。”
万藏上本想干脆的回答“不敢再瞧不起周玄”,但他是巴人头领,不愿长他人志气,便将话题挪开。
“赵金甲,最后一势,流风回雪势。”
周玄又将从井字阵中,吸来的势,转化成了朵朵雪花。
飘零的雪花,兀自在空中,凝成了一柄冰冷的刀,
自此,
十六势,已然成形,
望着那悬于半空的刀,赵金甲心中骇然,恐惧也攀升到了极点,血肉翻腾。
“屠夫,我不打了。”
堂堂的遁甲派掌教,在面临着十六势的压迫之时,主动选择投降,
但围观的人,却没有一个人笑话他,
他们设身处地的想着——若是把赵金甲换成他们,此时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
“周家大傩,真是个妖孽。”
这是众人心里统一的想法,
而屠夫,则很是冰冷的说道:“胜负还未分明,不可弃子认输。”
“这还不分明吗?我斗不过周玄。”
赵金甲的骨子里,深埋着“贪生怕死”的血液,如今周玄的刀,将他的股子“一腔怂血”,尽数唤醒。
只见周玄立于“井字阵”的中央,说道:“赵金甲,你的井字阵,其中蕴藏着的势,都被我吸尽了,它如今,瞧起来雄壮,实则成了腐朽空壳,就像……”
周玄一脚踩地,井中腾起了龙势,
龙势腾至了半空,忽然炸开,形成了“八面劲风”,风扩散了出去,吹得“井阵”布满了密细的纹路,
再然后,
井身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井国最强大的阵法之一,便被周玄轻松破掉,
赵金甲没了最大的进攻倚仗,也不顾及丢人不丢人,朝着屠夫喊道:“我输了,我输了,你看到没有,我要下擂。”
“周玄未曾真正出手,胜负还未分明。”
“已经很分明了。”
赵金甲见屠夫迟迟不答应他下擂,他干脆凌空而起,要从擂台里逃出去,
可他才出擂台,刀冢里,便刮出了一道飓风,似无形双手一般,将他拉扯了回来。
“我要走,我不打了。”
赵金甲可没忘记,他与周玄签下了生死赌斗,谁若死在擂台上,当真是尸骨无存。
“赵法师,不着急走。”
周玄的右手,朝着天上一指,那十六柄刀势,便开始互相融合,
十六柄刀势,最后融合成了一柄灰不溜秋的刀锋,看成色,与屠夫那把杀猪刀的颜色,竟有些相仿。
“你在我身上,布下了卜算大网,以我的感知力,要破你这张网,原本是极容易的,但我不打算破它。”
“有了这张网,我的一举一动,皆被你提前感应到,现在,我就是要顶着这张网,斩断你一百五十年的道行。”
那柄乌刀落到了周玄的手里,
他踩出了龙行虎步,脚下风云变幻,人与刀融为一体,化作一阵大江浪潮,向赵金甲席卷而去,
赵金甲提前感知到了周玄的刀势,再次堪堪避让,
只是这一次,明显更狼狈了些,他还算端正的面孔上,被刀气划过,
好在有金甲护体,刀气并未透进血肉里,而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条雪白的印子。
不过,这一次,周玄持刀而攻,便不是一刀了事,他的攻势,一阵接着一阵,一层迭过一层。
“奔雷势、落花势、风雨势。”
一势又一势的快刀,一阵绵过一阵,不断的攻向了赵金甲。
赵金甲有卜算大网,可以提前感知周玄的动向,但是——周玄的刀太快了,
哪怕他已经提前预判,也因为速度不够,躲之不及,
在三势之后,汹涌的刀,便不在落空,每一刀,都斩在了赵金甲的身上。
“当!”
“当!”
“当!”
赵金甲有金甲护体,他连续的硬扛刀势,但那些刀势,哪怕砍不进金甲里,只靠着钝器一般的撞击,已经将他的命数,十成撞去了九成,
李长逊瞧得越发激动,问云子良:“师祖,大先生应该有办法卸甲的,他为何不卸?”
云子良肃然说道:“玄子是要一意孤行,杀出真正的气势来——你有甲有网又如何,我皆一人一刀斩之,
这份气势打出来了,天上那群人,就没了胆魄来抢双鱼了。”
周玄的刀,已经砍出了十五刀,这第十五刀,他感觉到了——他的刀势,渗进了赵金甲的皮肉里。
“金甲这法器,也有其极限,现在,它的极限到了。”
周玄再次举刀,
第十六势,流风回雪,
刀势如那冬天的漫天白雪,密密实实,无论如何都逃不过,
光与影皆被斩开,
护身金甲、赵金甲的躯体,都被斩成了两半。
他的尸身,一半在周玄的脚下,一半,滑到了万藏山的旁边。
万藏山叹着气,将赵金甲那没有闭上的眼睛,抚得闭上了,说道:“赵法师啊,极目道人说得没错,你是替我而死啊。”
屠夫的声音,响了起来:“第一场,周玄胜,赵金甲尸身,归周玄所有。”
“第二场,万藏山,挑战周玄。”
“……”万藏山。
万藏山连连摆手:“我不打了,我打不过。”
“你不久前,已经踏上了擂台,第二场,你必须出战……”
年轻屠夫说道。
“……”万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