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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没钱当什么乱臣贼子-> 0650 被人喜欢着,可真好啊 0650 被人喜欢着,可真好啊
- 如果是之前,裴元一定会为自己的算计自满,甚至得意洋洋的去向好铁子夸耀。
那强大美丽的韩千户,他的白月光,终于被他捉在网中。
然而自从上次看到了宋春娘的幸福,裴元才明白,在感情一途,自己实属败犬。
也就是在那时候,裴元才猛然意识到。
被人喜欢着,可真好啊。
那种充满强烈落差的失落感,让裴元嫉妒的几乎要失态。
也正是在那一刻起,裴元心中那皎洁明亮的光,也开始变得苍白。
宋春娘和张芸君的婚礼,彷佛是裴元的洗礼。
让他看轻了自己,看轻了执着,也看轻了韩千户。
于是这一刻,面对自己孜孜以求的结果,裴元更多的是怔愣。
这胜利的果实很甜,但自己吃着,好像也没那么开心。
宋春娘张开手,在裴元面前晃了晃。
裴元回神,问道,“什么?”
宋春娘没好气道,“什么都没有!”
正好有几个健壮仆妇抬来木桶,宋春娘让开门口,让人将木桶送进来。
裴元依旧有些走神。
韩千户……,会怎么做呢?
她素来刚强自傲,面对这样的局面,又会给自己什么样的一个结果。
是听之任之,就这么嫁给自己,成为自己有名无实的妻子。然后在慢慢的相处中,最终磨去心气,遂了自己的心意。
还是直接在婚礼前拂袖而去,让裴元为那些不怀好意的算计自作自受。
还是两人最终能坦诚的交流,她告诉自己她的不喜欢;然后自己告诉她,我把你霸占了,但是好像也不那么喜欢。
裴元脑海中泛着各种荒诞的念头,忍不住长长一叹。
宋春娘倚门抱臂,默默看着,目光又一瞥,看向那些正在往木桶里倒热水的仆妇。
等人都走了,宋春娘才对裴元问道,“南边的事儿,是你做的?”
裴元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之前还想着向宋春娘打听下朝中的反应,这下也提不起精神了。
宋春娘见惯了裴元的无法无天,对这种事情,也没表现出惊讶。
似乎这样的大事,也只是一个她用来打破沉闷的话题。
宋春娘又问道,“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裴元勉强打起精神说道,“应该,问题不大。”
被宋春娘接二连三的打岔,裴元也慢慢从烦闷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他想起了原本要问的事情,于是打听道,“朝中是怎么看的?”
宋春娘抱臂答道,“明面上的态度也就那样,私下里的话……”
宋春娘想到了和他们这个小团伙相关的事情,“不少人觉得应该从王敞这里当做突破口。”
裴元无语了,怎么又是他?
让整个正德七年朝堂震荡不休的大议功,起因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保王敞吗?
那会儿朝廷要给立有大功的陆完挪个位置,也要对陆完进行最后的服从性测试,所以就想让陆完担任左都御史,对剩下的刘瑾余孽开刀。
一来追杀政治对手,腾出空余的位置;二来让陆完自毁长城,避免他团结刘瑾余孽,自成一个新的山头。
那些早就致仕滚蛋的不谈,陆完之下的头号刘瑾余孽,就是王敞。
裴元被迫迎战,经历了好一番缠斗,这才保下王敞。
裴元不解的问道,“这事儿怎么和王敞牵连上了?”
宋春娘答道,“因为太巧了。这么大的案子发生,朝廷第一时间想到的责任人就是山东巡抚。”
“可王敞这个山东巡抚,事发前半月就被召回京城,接受都察院的问询,正好不在现场。”
宋春娘又道,“那接下来,就该问责山东三司和济南府的地方官员。王敞作为山东巡抚,就算人不在现场,底下的责任,也该有王敞的一份错处。”
“可偏偏,王敞被召回都察院接受问询的原因,又是受到山东官员的架空和排挤。”
“他太干净了,干净的一点问题都沾不上。”
“这么大的一桩案子,最该负责的人,却能轻松脱身。大家私下都觉得,王敞可能是知道点什么。”
裴元想了想,也认可了这种判断。
官场上没有天真的人,不会单纯的觉得这是巧合。
王敞原本也做过京官,这个人慕强而软弱,了解他性子的不在少数。
他们不至于猜测王敞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但是既然王敞能成功逃离,说明这家伙应该是有点东西的。
说不定,就能关联到“御史团遇袭案”的重要线索。
想明白这些,裴元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他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毕真也进京了!
尽管这是裴元走的臧贤的路子,而且是用充分合理的理由说服的臧贤,臧贤也是用的充分合理的理由将毕真弄回京城的。
但是适用于王敞的这些道理,也同样适用于毕真。
因为,如果说山东巡抚是这场遇袭案的第一负责人,那么毕真这个山东镇守太监就是这场遇袭案的第二负责人!
毕真要承担责任的顺位,甚至还要高于三个在地官,山东按察使金献民、山东都司都指挥使尹增以及山东左布政使夏时。
再看山东的这三个在地官。
按察使金献民是把张凤案送至朝堂的重要举报人,山东都司都指挥使尹增和山东左布政使夏时两人都是月余前刚刚上任。
如果朝廷要把“御史团遇袭案”的板子打在这三个在地官身上,恐怕都察院都替他们觉得冤枉。
裴元之前还以为自己把趋利避害做的高明,但是当一群同样高明的人看过来时,山东这局面,还真的经不起细琢磨啊。
裴元不满的问道,“朝廷没给出统一口径吗?总不能任由大家瞎猜吧?”
万一真有人猜出来了呢!
宋春娘说道,“张凤案要查的是杨廷和的人,去查案的也是杨廷和的人。如今杨廷和一党还没拿出办案方向,现在大家都只是私下议论,免得多说多错。”
裴元深吸一口气,断然道,“不行,不能让事情这样发展下去。”
略一琢磨,裴元想到了跃跃欲试,想要出征的朱厚照。
或许,这就是个变数……
裴元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明天我得设法入宫一趟,亲自面见天子。”
宋春娘闻言有些惊讶,“你明天不是还要迎娶韩千户吗?”
裴元嘴唇动了下。
明天如何,还要看韩千户的决断。
裴元勉强道,“不耽误迎亲就行。”
宋春娘想着自己当日成婚时的景象,那时候可是忙活了好一阵子。
宋春娘问道,“那你的吉服准备好了吗?”
“嗯。”裴元应了一声。
“那她的呢?”
裴元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也准备好了。从苑马寺少卿那里拿到宅子后,我就让人按照我和韩千户的尺寸预备下了。”
宋春娘见裴元笑,也颇有感触的笑了笑。
她对朝廷的事情懂得也不多,摆头示意,贡献着微薄的关心,“洗洗吧,水要凉了,明天别让韩千户嫌弃。”
裴元也不避着宋春娘,直接大咧咧的脱衣进入浴桶之中。
宋春娘转身离去,过了一会儿,拿了几件新衣过来扔在床上。
她看了看趴在浴桶中假寐的裴元,玩笑的问道,“要我帮忙吗?”
裴元闭着眼指了指后背。
宋春娘左右一看,瞧见了一块方巾,遂在浴桶中蘸着水,给裴元擦拭。
宋春娘擦了一会儿,不耐烦起来,双手时不时就顽皮下。
裴元被挠的心痒,往浴桶边一靠,将她的手扯了过来。
宋春娘也不拒绝。
裴元睡饱喝足,正是有精神时候,他看着宋春娘的脸提议道,“今晚你要不要留下来。”
宋春娘手中摆弄着,却很明确的拒绝道,“不行。”
裴元拿宋春娘没办法也不是一次了,只得怏怏的由她。
没想到宋春娘连手也不肯帮忙了。
裴元睁开眼正要捉住她的手,宋春娘从后环绕抱了裴元一下。她的嘴唇离得裴元耳朵极近,口中促狭道,“明晚可你可就要洞房花烛了,我可不想我的千户让人看不起。”
裴元微怒回头,嘴唇亦是贴着宋春娘的脑袋极近,“你敢小看我。”
宋春娘的目光瞄了一眼,口中咽了咽,仍旧坚定的起身走了,临出门时还细心的把门关上。
裴元在热水里泡了一阵儿,身上的酸痛疲惫减缓了不少。等到水慢慢凉了,才从浴桶中出来,擦干了身上,换上了新衣。
外面等候的仆妇们,听见动静,又进来将水舀入木桶,将浴桶抬了出去。
裴元枯坐了一阵儿,见外面慢慢寂静,索性吹灯上床继续休息。
裴元想想如今糟糕的局面,想想自己糟糕的生活,一直到了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裴元是被宋春娘叫醒的。
现在朝廷的气氛很紧张,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流传,她一早就要去西厂坐班,随时准备出动抓人。
宋春娘记得裴元今天还有不少事情要做,怕他又耽搁了时间,出门前特意来喊人。
裴元起床后,简单收拾了下。
到了前院,见岑猛、萧通、陆永等亲兵人也醒了,都在围着院中的一张大桌,边吃早饭边说说笑笑。
看见裴元过来,几人打着招呼,挤出一个位置来。
裴元坐下,简单对付了两口。
他见几人仍旧穿着赶路的酸臭衣裳,便道,“今天放你们休沐,都回去好好休息吧。另外,去智化寺给我换一队人过来。”
岑猛当即嚷嚷道,“别的日子也就罢了,今天可是千户大婚的日子,等我们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就去澄清坊帮忙。”
裴元和司空碎他们说起大婚的事情时,也被几人听见了。
一想到两位千户结合,千户所之后更加团结强盛,几人都挺高兴的。
裴元生怕韩千户会直接离京,给自己一个难堪。
他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勉强笑了笑,含糊道,“该休息还是要休息的,我和韩千户的事情……,毕竟仓促了些。”
几人闻言都拍着胸脯表示,等回去换身喜庆衣裳就去帮忙,一定不会错过两位千户的好事。
裴元和这些家伙没什么好说的,承受了一波压力,就回了内院等人。
过了没多久,有侍女过来回报,说是有一批锦衣卫赶了过来,说是千户的亲兵。
裴元出去一瞧,为首的正是之前在外接应的屈晨。
屈晨一到,就给裴元说了个消息,“千户,昨天的时候左都御史李士实去智化寺找您了。”
“我们的人按照你交代的,说是在忙碌婚礼的事情,并不在此坐班。”
“那左都御史留下话,说是只要忙完,立刻要见你一面。”
裴元闻言心中有些嘀咕。
他想了想,喃喃道,“不会是李士实发现了吧。”
裴元之前曾经从李士实手里做过交易,筹划的就是那些进士们的前程。
这是两人之间秘而不宣的交易。
一个交易筹码是炒作宝钞的这个机会,另一个交易筹码,就是要让李士实在人事安排的关键时候点个头。
裴元和宁藩之间连私藏霸州贼的买卖都做过了,彼此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现在好巧不巧,进士们观政了一阵子,该安排岗位了,都察院立刻就少了十几个御史。
估计李士实这会儿心里也正毛毛的。
其实不止李士实,就连王敞、毕真那边,裴元也得好好交代交代。
不然的话,这场风波,还不知道会刮到哪里。
裴元考虑了下,向屈晨询问道,“对了,云不闲给我的这些亲朋故旧发喜帖了吗?”
屈晨小声道,“没有,说是千户有言,此事不宜太过招摇,只和咱们千户所的弟兄热闹热闹。”
裴元心里明白,应该是云不闲怕自己赶不回来。如果真来一堆亲朋,说不定反倒就自爆了,所以才没敢邀请人来观礼。
裴元当即道,“这样吧,估计这会儿左都御史已经去都察院了,让人去给他府上送个帖子,就说,今晚本千户大婚,让他来澄清坊的宅子吃酒。”
裴元想了想这桩案子可能涉及到的人,又把邀请名单添了些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