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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刹那灿烂-> 第一百三十九章 礼物 第一百三十九章 礼物
- 记完笔记,亨亚日伸展了一下身体,见此时的时间也不过比往常起床的习惯稍早一点而已,想要睡一觉,显然是不成的,不过也并没有多困,而且接下来显然需要去拜年,这点时间完全可以和过去一样,该干嘛干嘛。亨亚日见天色已经可以看清外面路面的情况,想来跑步是无碍的,于是就行动了起来。沿着一路铺就了“红毯”,亨亚日朝外间院子行去,一路都是鞭炮燃过后的残迹。照亨亚日老家德安府的规矩,年不过初五,也就是在过了俗称的破五之前,是不适合清扫这些残迹的,这边的习惯看来也不例外。
亨亚日一直跑到差不多七点才结束,回房又演练了两遍三十七式太极,这才准备去洗浴。只见床上大年初一要穿的衣服已经整整齐齐的放在了床头,亨亚日心头顿时一热,看来明宇叔已经到房间里来过了。这些看似简单的琐事,细碎不说,日常也都在不经意之间,还没什么规律,需要多么贴心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而看谢明宇五大三粗的样子,实在想不到他居然能一直做这类似的事情,还做得安心,做得自然。
亨亚日洗完,换好新衣,对镜整了整妆容,然后出门朝葛自澹房间去了,这却是要正式的和师长拜年了。到得葛自澹房间前的时候,见他房门同样是大开的,内里正在和谢明宇一起喝茶。
亨亚日跨步进了房间之后,先是对着葛自澹噗通一声跪下,口中说道:“先生,学生给你拜年了,新年好。”
言罢,咚咚咚,亨亚日一连磕了三个响头。一旁的谢明宇见状起身朝他行过来,还未靠近,就先伸出了手,只耳边听得葛自澹言道:“新年好。起来吧,这个给你。”
于是亨亚日就随着谢明宇搀扶的动作站起身来,抬眼望去,见先生居然拿出个红包来,正递向自己,一时竟然有些恍惚。
“你且收下吧,这边新年都是这个规矩,我们这也只是入乡随俗罢了。今天是大年初一,就不说教了。”
亨亚日依言收下后,又对谢明宇说道:“明宇叔,你先在椅子上坐好,侄儿好给你拜年。”
“不必了。”谢明宇一边说,似是一边也在掏衣兜。
“明宇,这是传统,是规矩,再说礼不可废,却也不是可以推脱的。你这辛苦一年了,你我之间不说什么了,亚日是晚辈,要是心安理得就说不过去了,这也不单单是心意。即使没有这一茬,至亲的晚辈见了长辈,在新年拜年的正式仪式里也是要这样的。”
听得葛自澹这么说,谢明宇这才回去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定。
亨亚日同样过去正对着谢明宇跪下,口中言道:“明宇叔,新年好,亚日给你拜年了。”
言罢,同样也是三个响头。本来亨亚日磕头的时候,谢明宇就有把亨亚日扶起的想法,只是被葛自澹制止了。直到亨亚日磕完,谢明宇看似坦然接受,见礼毕之后,就起身离座,扶起亨亚日,口中说道:“新年好。”
一边说,还一边从口袋里拿出红包来,递给了亨亚日,亨亚日接过。
这时,葛自澹说道:“都坐下吧,我们说会儿话再过去,现在去,早了些。”
谢、亨二人自无不可,依言坐下,谢明宇还给亨亚日新沏了杯茶。
葛自澹问道;“亚日,你是不是一直没有睡过?”
“是的。回去记了日志后也不困,就出来跑跑步,不成想越跑越有精神,洗浴之后就更是如此了。”
“好,那你午后多少睡一会儿,虽说不可恋床,但也不好缺觉。过年这两天虽说稍稍特殊些,要注意把状态调节回来才好。今天我们就不出去了,以补觉为主,明日里,我们再出去多走走。”
“我都记下了。”
一时大家就都没有再说话。都不是那话多之人,三人就这么的边饮茶,边静候着时间的流逝,葛自澹自然也把不说教贯彻得很是彻底,一时甚至闭上了眼睛,就那么端坐着。
过了一会儿,待亨亚日看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他提醒葛自澹道:“先生,差不多该走了。”
葛自澹说道:“好,那我们走吧,明宇把东西带上。”
谢明宇应了一声,拿起早就放在一侧一个小方木盒,至于盒子里是什么东西,亨亚日自是不知,但想必是先生送给杨彦之的新年礼物。
三人距离正堂自是极近,出门未久的功夫就到了正堂。正堂大开,里面杨氏昆仲正在说着话,一见他们过来就迎了上来。葛自澹率先跨进正堂,边走边抱拳,口中言道:“杨兄,严之,我在这里给你们拜年了,过年好。”
二人一边回礼,一边引着三人向里而行。
大家分主宾坐定,葛自澹对谢明宇说道:“明宇,把礼物给杨兄。”
谢明宇依言起身,捧着木盒向杨彦之行去。杨彦之赶紧起身迎上,接过谢明宇交到自己面前的木匣,只是迟疑地说道:“贤弟,这是?”
葛自澹笑着说道:“这是我们暑日时在和那国京都的时候,购得的一把和那国匕,其实它也是有名字的,只是有点长,也耐不得记,也并不值什么。原本带过来第一天就该送你的,只是前些天事情多,只顾着忙事情去了,这玩意又小,给忽略了。谁知过年收拾衣物时,正好给抖露出来了,不然还真不好说又把它给带余斛去了。”
杨彦之准备说话,只是葛自澹接下的话,让他没能出口。
“当初购得的时候,就是想着你喜欢这些个金属物件。只是你收的也多是国内的,这个在和那国可能也寻常,然在我国内的话,算是个稀罕物吧,想来你可能会喜欢,另外它也算是个实用件,危急的时候,防防身也是可以的;还有一点,就是日后遇到涉及和那国的某些事的时候,说不定多少还能派上些用场,应应急。”
杨彦之这时才接口道:“如此为兄就愧受了。”说完把这木盒放在了身旁案几上。
“杨兄过谦了,这需都是小事。”转而又道:“亚日,却是该到你给你杨叔们行礼了。”
亨亚日闻言起身,先向着主位行去,待到近前,还是先跪下,口中说道:“伯父,侄儿给你拜年了,新年好。”说完,一样咚咚咚的三个响头,却是被身侧杨严之给扶了起来。
杨彦之说道:“好,新年好。亚日也新年好,新年的心意却不能少,你且收好了。”
说完,他递出了一个红包来。亨亚日知道,这时是不能不收的,只收下后,口中说道:“多谢伯父厚意。”说完,又是一揖,这才接过红包。
这边礼完,亨亚日又到杨严之面前,待他坐好,同样是准备跪下行礼,只是刚屈膝之际,却是被杨严之拉住。亨亚日一头雾水的,耳中听得杨彦之说道:“你这孩子,也忒实诚了些。你十二叔年级还轻,受不得这种大礼,作揖就可以了,礼过了可也是不好的。”
亨亚日听了之后,也不再坚持自己的举动,自然从善如流,对着杨严之躬身一揖,口中说道:“十二叔,新年好,亚日给你拜年了。”
杨严之起身扶起亨亚日,口中说道:“新年好。”
也是一边说,一边把自己先前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了亨亚日。见亨亚日接过,杨严之又轻轻拍了排他的肩膀,说道:“亚日,坐吧。”于是亨亚日回身返座。
几人又都坐定之后,杨彦之说道:“贤弟,这两日却是要担待些了,本来也是不想理那些闲事的,只是年后要做事的话,有些码头还是要拜一拜才好。”
“杨兄,这些都是应有之义,没道理临时抱佛脚,求人的时候才上门。”
“多谢贤弟体谅了。今日午时我们餐后说会话,明天午时估计要在外面应酬一回,到时就让十二弟陪你们好了。”
“不用,我们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难道还能觉得你怠慢了不成?你且安心把外面那些事关照好再说,这也是为人之道,也为日后行事方便,切莫为了赶时间有些失礼。就不值当了,我们在这里,你也不用挂在心上。”
“好,就依你。”
几人闲话时,有帮佣过来,在杨严之耳边嘀咕了几句。于是杨严之说道:“大兄,早餐已经得了,是不是用完再说?”
杨彦之点了点头,杨严之这才对那帮佣说道:“上餐吧。”
几人餐罢,葛自澹知道杨氏兄弟事情必多,就带着谢明宇、亨亚日告辞离去。三人先回了葛自澹住的屋子,只坐下之后未久,葛自澹就对亨亚日说道:“亚日,今日也没有其它事,要不你回屋读会儿书,困了就直接休息。到餐时,明宇会过去叫你,在这里就这么干耗着也不是什么办法,也没什么事好要你去做的。”
“好的。”亨亚日向两位长辈行礼完后,就回了自己房间去。
只是回到房间后,亨亚日坐下拿出史书,正准备读一读的,只是随着身体的移动,发觉身上有些异样,这才想到什么。亨亚日伸手朝衣兜里摸去,鼓鼓囊囊的,却是早前收到的几个红包。心下也是好奇,亨亚日把红包打开。有两个红包各自包着一沓金圆券,算了一下,该是百元面值,这想来该是先生和明宇叔的;另两个全都是出自成德票号的本票,票面写得分明,是见票即兑,一张写明八百八十八圆,另一张是一千八百八十八圆,显然是杨氏兄弟的红包,只是这手笔却是把亨亚日弄的一呆。
他知道金圆券,也用过这种东西,还知道不同地方的金圆券说起来名字是一样的,但有些也是不能通用或是混用的。上学期间,谢明宇总是会给他准备些零花钱在身上,尤其是在他和顾子敦单独出去的时候,还会专门另外给他一些。虽说对花钱没什么概念,平时除了学校用餐、文具这些,亨亚日基本上也没有多少额外需要花销的地方,而除了这些,学费、衣服、日用品等等的又往往是葛自澹他们都已经给准备好了的,并不需要他自己亲自去办。亨亚日知道金圆券和银元间的差别,虽说现在人们在市面上用的通常都是这种钞票,但是人们私下里还是会更喜欢用银元一些,而且一个银元通常也能换到一个多的金圆券。这中间的原因,亨亚日知道一些,就是金圆券随着政府发行的日多,开始慢慢变得不那么值钱了,据说从最早先的一兑一,到现在官府的公开回收价是一个银元兑一点五元的金圆券,而黑市似乎要比这数目高得更多,但也只是听说而已。看来日后这种金圆券难免会变得越来越不值钱了,亨亚日自是不明白这中间更深层的道理,同时也轮不到他在这样的年纪里来操心这种事,于是放过一边不理。而杨氏兄弟红包里的本票却都是实实在在的银子,和昨晚上杨彦之用来当做彩头的那些,是一样样的,从钱庄中提取的都是实实在在的银元,而不是什么金圆券。
亨亚日揣起红包,放下书本,起身又向葛自澹的房间去了。葛自澹和谢明宇见亨亚日没过多久居然又再次回来,心下也是奇怪,葛自澹出声问道:“怎么了?”
亨亚日并没有多说,而是直接把那两个红包递给了葛自澹。葛自澹打开一看,笑了,说道:“看来他们的心意很足啊,加上昨晚上的五百多,这一起就这银子都送了亚日三千多,这下亚日也算是发财了,可以回家置房买地了。”
亨亚日幽怨的喊了一句道:“先生?”
葛自澹正言道:“先把这个给明宇就好,你还是回去读书,这些需都是小事,你也只当没这回事就行了。”
亨亚日这才感觉先生回复了正常,回了声知道了后,就把那两个红包给了谢明宇,又给二位行了礼,就再次回房去了。
亨亚日在房里读了阵儿书,终于感觉到困了,只是离午餐的时间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睡吧?估计也睡不爽利,用过餐之后未必能继续睡下,如此不便,索性餐后再睡,现时演练下拳脚,这点时间也是很容易就打发过去了的。于是亨亚日起身,又换了身方便些的衣裳,自己在房里演练起那基本的三十七式来。
午餐之后,大人们在正堂说话,亨亚日则被他们劝去回房休息,于是行完礼也就回房去了。回房之后,稍稍读了一阵儿史书,或许再加上肚子里有货,亨亚日终于困意上头。暖饱正是思睡时,恰好又缺觉,于是这整个下午,亨亚日是一场酣睡,直到晚餐前,才被谢明宇叫起。因贪睡而让长辈们等候,甚至是耍赖一直不起,不肯出来用餐,正是一个小孩子修养不够的体现,亨亚日自是不屑为的。
只是晚餐之后,日子似是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一行人竟是又出门散步,亨亚日的心里也轻松了不少。只要不提让自己再去参加麻将一类活动的话,亨亚日自是没有异议,不说输赢了,主要是这时间不该那么被不知不觉消磨掉,不值。大人们说着闲话,亨亚日只是跟着,听着,有问到他的地方,就回些话,只也都是些家常,不过就这么散散步,和家人们一起走一走,年节的这种闲逸实在是很难得的。
初二这天一早,亨亚日照常在前院晨跑,由于晚上睡得很饱,跑步的劲头很足。只是跑到半程的时候,杨彦之来到他的身旁,对他说道:“亚日,我们到演武厅去,你把这些天练的情况演示给我看看。”
“好。”
于是二人去了演武厅。在演武厅里站定,杨彦之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亨亚日这才开始演练。待得一整套招式演练完,杨彦之说道:“不错,看来这些天也都没闲着,你这才几天的功夫,竟然是慢慢有点小意思了。那就在这个基础上慢慢打磨就好了,不过我还是会每天都给你演练一次,让你看,然后再教你其它的。你先看看我演练的如何吧。”
话一说完,杨彦之就开始演练那基础的三十七式。虽说亨亚日见过多次,又有着过目难忘,只是每每见到,还是有常见常新的感觉。这可能是他自己对那些招式的理解随着自己程度的提升也在逐步的进步,所以每次都会比上次能看的会更多出一些未曾有过的体会,这些体会又加深了对招式的印象,但难免又会在上一次的基础上固化,所以每次的新鲜感带来的印象也都稍有不同,就如同拔开了重重的迷雾一般,一层又一层的。只是亨亚日不知道,目前自己所见是多少层迷雾后的真相。
杨彦之自然不知亨亚日的心思,演练完之后,说道:“这后面的七十二式按序教给你的话,比起前面的三十七式估计要难上许多,倒不是说招式本身如何的难,而是这招法是制敌法,是争斗招法,是讲究对练的,你单个人却是个麻烦。至于前面的三十七式是不是也可以用,就但看你自己习练时的体会了,只是它的针对性没有那么强,没有那些成熟的招法好用。而那些招法就是讲在什么样的场景下,你要用到什么样的一招,你的对手又会怎样的反应。你一个人习练却是有些难的,这个却没办法,我只能给你讲得更细致一些,这个却是无法求多的,要是你一天能学会一式,也是不错的了。”
“还有一点,怕你形成误区。说是一招制敌,其实只是统称,当你的对手并没有被你的这一个招式彻底制服甚至是招架之后还有应对的时候,你临场又该如何处置?这中间涉及到的是你招式的连贯性和临场发挥。还有后面这些招法并不是说只有用了前面的招式才能使用后面的,而是根据需要,并没有所谓的顺序之说。按需要,临场使用,甚至是反复使用,并没有一定之规。而拳经上之所以有顺序,是当初祖师编拳经的需要,分别是按照头、肩、躯干、四肢、脚以及各个关节等等的顺序自下而上分门别类来编的,只因这里面下盘功夫更加重要一些的意思外,还有就是往往是突出下盘功夫的招式也会更多一些,至于头部、肩膀和躯干涉及的招法比较少,也是因为这些部位使用的机会并不多有一定的关系。还有一点就是,面对一种场景的时候,可能会有多种应对方法,这时选用哪个,除了看场景外,还要看对手,就像一个莽夫和一个会功夫的人出直拳打你,你或许随便一拉,伸脚一绊,就能把莽夫给撂倒了,但也很有可能你会撂不倒会功夫的人,那么,这时的你就得要想到接下来的应对了,否则的话,就给了对手可乘之机。这就是所谓的看对手,之后再随机应变。当然了,你懂得越多,临机可以有的选择就越多,然后再根据经验加以判断,就总能选出比较合适的招法来。否则就只能是黔驴技穷了,任人宰割,或者赶紧跑路,我劝你这跑步的功夫是万万不能放下的,到时很有用也说不得。”
说了这么一长串话,似是有些累了,杨彦之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今天不学新招法,我就给你把这七十二式整个演练一遍,时间就该差不多了的。”亨亚日点了点头。
杨彦之开始一板一眼的演练起来,七十二式相当多,一式哪怕只需演练半分钟,也是要半个多小时的。这半个多小时里,亨亚日聚精会神的整个看了一遍,甚至无暇回思对照拳经上是如何讲的。然亨亚日并没有和别人打架的体验,说到如何和人拳来脚往的对阵经验,那更是一点都没有。从早先出腿,再到出拳,又到摸爬滚打,最后到上蹿下跳,一套严肃的拳法,差点让亨亚日看成是滑稽表演了。
然而一套动作演练完,杨彦之稍稍有些脸红、气喘,身上汗下,他对亨亚日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先去洗洗吧,明天老时间过来。不管你能懂多少,甚至是能不能懂,多练练下盘,即使不和人争斗,对你也是有好处的,你先去吧。”
亨亚日行礼后离开。杨彦之却一下躺在了地板上,这整个施展一遍,却也是感觉有些累,心里感叹: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如今练过一遍竟然会有点喘了。也是,不少的招法也是疏于习练,看来日后得补一补课了,就是不知日后能不能有那么些时间了?咳,事情总归是无法两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