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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不仅仅是个混蛋(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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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阿伦坐在林奇身旁,看着他肆意的调侃勒布朗.詹姆斯,然后放声大笑。

    尽管成了队友,但他对林奇的观点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他依然认定,林奇就是个实打实的混蛋——以羞辱对手为乐,毫无绅士风度,全无怜悯之心,还是个众人皆知的花花公子。

    对于NBA为数不多与妻子相识20年却依然零绯闻,并每年都会坚持带妻子重温第一次约会的场景,带她去同一家餐厅点同样的菜的雷.阿伦来说,林奇的私生活简直糟糕透顶。

    这个男人有太多让雷.阿伦看不惯的缺点,然而你不得不承认,他是个赢家。

    选择加盟纽约尼克斯对雷.阿伦而言是一场豪赌。

    他放弃了更高的年薪,甚至放弃了波特兰开出的丰厚养老合同。

    他孤注一掷地只为了总冠军而继续打球。

    这意味着,如果在纽约无法如愿夺冠,那他将一无所有。

    这是非常危险的选择,因为尼克斯已经两连冠了。

    雷.阿伦没有拿过冠军,但他知道,极易滋生懈怠和惰性。

    现代篮球中,能够三连冠的球队也只有MJ的公牛和OK的湖人。

    总体来说,三连冠终究是个小概率事件。

    所以,即使过去两个赛季纽约尼克斯打出了历史级的统治表现,雷.阿伦的结局也依然是未知数。

    但随着训练营开启,雷.阿伦很快发现,影响这支球队夺冠概率的最大问题并不是懈怠。

    就像几个月前夺冠时,所有人在领奖台上激情澎湃高喊“再来一次”那样,尼克斯全队的争冠斗志依然如火如荼。

    即使是史蒂夫.纳什、罗恩.阿泰斯特和肖恩.巴蒂尔这样的老将,每天也都充满能量。

    雷.阿伦职业生涯辗转四支球队,遇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队友。

    所以他非常清楚一个球员“为了工资打球”和“为了冠军打球”之间的天壤之别。

    只为合同打球的球员或许不会出错,但往往缺乏那种灼热的激情与对胜利的极度渴望。

    而为冠军拼搏的球员,即使在训练场上也全力以赴,仿佛时刻打着鸡血。

    很庆幸,尼克斯队基本都是这种球员。

    真正影响这支球队夺冠概率的是一些核心球员不可避免的老化问题。

    史蒂夫.纳什在训练营开始后一周就因背部紧张暂停了所有训练。

    仅仅一天后,肖恩.巴蒂尔又遭遇左膝内侧副韧带扭伤。

    健壮如牛的罗恩.阿泰斯特没有受伤,但教练组已经在讨论让他淡出首发,因为他的防守水准相比上季已然相去甚远。

    他本就不够出色的横移速度进一步雪崩式下滑,下重心也变得愈发困难。

    如果说上赛季他的抢断是眼疾手快,那这赛季他的抢断只有眼疾——阿泰这赛季出手抢断能不能拍到球不知道,但肯定能把你小臂拍肿。

    当然,罗恩.阿泰斯特也不是一点进步也没有。

    他唱歌水平大大提升。

    今年夏天夺冠后罗恩.阿泰斯特发布了自己的首张音乐专辑,代表作《Champion》还被收录进了NBA2K11游戏的歌单中。

    今年就算他不能争取最佳防守阵容,大概也能争取一下联盟最佳说唱阵容。

    除了防守,罗恩.阿泰斯特的进攻也从上赛季的“勉强可以用”变成了“完全不能看”的程度。

    他的外线投射依然不稳定,但不妨碍他篮下终结也拉成了一坨。

    训练赛上经常看见的场面是林奇百发百中,罗恩.阿泰斯特罚都罚不中。

    两人命中率加一起刚好50,林奇和阿泰五五开!

    罗恩.阿泰斯特时常抱怨,如果篮球比赛可以走三步而不是两步,他的终结能力哪怕到40岁也不会那么差劲。

    但没办法,他既没法改变规则,也没有当皇帝的命。

    就算训练营过后罗恩.阿泰斯特找回竞技状态,估计也很难有什么突破性的进步。

    雷.阿伦自己也正在经历老化。

    训练营开始后两周,菲利普.桑德斯将雷.阿伦单独叫到了办公室。

    “雷雷,并非对你不尊重,但我们经过慎重评估后,希望你下赛季担任替补。”

    从1996年踏入联盟至今,雷.阿伦漫长职业生涯的总计替补出场次数,仅有寥寥两场。

    所以这个消息于他而言,无异于一道深重的、宣告时代正将他抛弃的刻痕。

    曾经联盟最好的射手,曾经的最佳阵容后卫,曾经光芒四射的全明星,现在也到了该坐在替补席上挥舞毛巾的年纪。

    尽管雷.阿伦早已在心里为这一刻筑起了预设的堤坝,但真相涌来的瞬间,那份汹涌的不甘与怅惘,让他的内心并不像自己预想中的那么平静。

    他抬起头,目光在菲利普.桑德斯脸上短暂停留、审视:“那么.首发二号位,交给德玛尔那个年轻人了?”

    菲利普.桑德斯郑重地点点头:“是的,他进步惊人,远超预期。我们都认为,是时候让他扛起更多责任了。”

    雷.阿伦沉默了几秒,点点头:“我明白。”

    德玛尔.德罗赞的进步他确实看在眼里。

    最近几场训练赛,那个孩子的表现相当耀眼。

    除了三分不准,他在进攻端几乎已经可以满足一个二当家的全部要求。

    他可以切入攻框,可以切出中投,跑位非常聪明。

    最关键的是,他的中距离单打非常扎实,能在脱离林奇和体系的情况下,靠个人能力消化一些球权。

    作为二当家,这是非常重要的一项能力。

    选秀时,各大媒体都将德玛尔.德罗赞的模版设为文斯.卡特。

    但实际上,他更像是个运动能力更好的保罗.皮尔斯。

    雷.阿伦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功能性射手。

    他还有油,可确实不太符合二当家的定位。

    他知晓菲利普.桑德斯只是在做一个合情合理的安排,然而理智上的理解,并不等同于情感上的全盘接纳。

    这份落差,在一天后的训练赛场上被彻底撕裂。

    一天后,在分组对抗中,德玛尔.德罗赞如同燎原烈火席卷而来,将雷.阿伦攻守两端的老态尽数燃成灰烬。

    整场训练赛,德玛尔.德罗赞拿下27分。

    雷.阿伦在三分线外5投0中。

    他感觉那孩子是故意的。

    他感觉那个年轻人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权。

    但没人在乎他的不悦。

    就好像,他天生该当这块垫脚石。

    训练赛结束后,林奇毫不吝啬的献上掌声:

    “德玛尔,笑一笑,你为什么不笑?如果常规赛开始后你依然可以打出这种表现,该死!那大卫.斯特恩就该提前把总冠军奖杯快递到麦迪逊广场花园!干得真他妈漂亮德玛尔!漂亮!”

    德玛尔.德罗赞只是腼腆的微笑,然后径直从雷.阿伦身旁走开,他甚至没有向身旁的老将瞥去一眼,只留下一个沉默的背影和淡漠。

    事实上,雷.阿伦入队也半个月了,他和德玛尔.德罗赞连一句话也没说过。

    他感觉那个年轻人很冷漠,当然,雷.阿伦也依然孤僻。

    在这个喧嚣的更衣室生态圈里,雷.阿伦始终形单影只。

    他的出身经历、刻板自律的作风、那些迥异于众人的冷门兴趣.所有的标签都将他塑造成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孤独感如同无形的壁垒,将他隔离在更衣室火热的氛围之外。

    而那少年的锐气与无声的挑战,不过是这座孤岛边缘又一次翻涌的潮浪。

    冰冷,且沉重。

    雷.阿伦的状态越来越糟了,直到季前赛第一场开始,他也还没有找到感觉。

    季前赛第一战,雷.阿伦出场23分钟,三分5中1。

    对面的09年12号秀杰拉德.亨德森则轰下19分——他新秀赛季场均才不到3分。

    场边,迈克尔.乔丹振臂欢呼,难以抑制脸上的笑容。

    当然,这并非为了这场季前赛的胜负。

    他是为了自己即将正名的声誉而呐喊:

    “瞧瞧吧!以后谁还敢说我迈克尔大点兵,卷卷都是水货!?”

    雷.阿伦走下场,林奇瞥了他一眼:“雷雷,怎么回事?上赛季你可不是这么对我的。”

    雷.阿伦没有回答,径直走进球员通道。

    这场比赛打完的更衣室采访非常热闹。

    尽管只是季前赛,尽管是山猫队的主场。

    可自带流量的纽约尼克斯还是吸引了数量惊人的记者进入更衣室。

    雷.阿伦没想到,自己面前也挤满了人。

    只是,记者们的问题令他非常难堪。

    “雷雷,你是不是完全没想到你在尼克斯会失去首发位置?”

    “不,我有心理预期。”

    “那是什么困扰着你?你的状态看上去非常糟糕。”

    “没什么困扰着我。”

    “你和尼克斯队球员们的关系如何,相较于奥兰多,你在这儿有改善吗?”

    “我不想谈论我和队友的关系。”

    “为什么不?还是说,你们的关系紧张得并不合适在媒体面前说?为什么你在每支球队都无法融入更衣室?”

    “好了伙计们,我要去洗澡了,今天的采访到此结束。”

    雷.阿伦想站起来离开,暂时避开镜头。

    但一句刺耳的嘲讽截断去路。

    “嘿,别一筹莫展的雷雷,开心点。你可是在纽约尼克斯,即使你这个赛季场均只拿3分,你也有机会躺赢一枚戒指,哈哈哈哈。”

    记者群体爆发出哄笑声,雷.阿伦感觉自己像个白痴。

    他放弃了更高的年薪,放弃了主力位置。

    结果,就是到这儿来招人耻笑的?

    就在此时,一个人挤入人群:“什么事这么好笑?”

    是林奇,他面带微笑看着周围的记者们。但雷.阿伦发现,林奇虚假的微笑下,目光却淬着冰。

    刚刚提问的记者准备复述一遍他刚刚说的话,但说到一半,林奇的脸突然阴沉下来。

    “这他妈一点也不好笑,”他环视全场,声音骤然提升,每个字都将笑声压得更小,“在我的更衣室,没人能用这种话羞辱雷雷!”

    说完,林奇粗暴的伸手指了指刚刚讲“笑话”的记者:“你觉得这很有意思,哈?你应该知道,更衣室采访是邀请制的。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说类似的话,你和你的媒体就他妈别想再踏进更衣室半步!”

    “抱抱歉林奇,我只是开个.”

    林奇根本没给他面子,自顾自的继续说:

    “听着,雷雷只是需要时间适应新角色,而且他非常努力。他牺牲了很多,从没有因为担任替补而抱怨过。

    这支球队的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每个人都在发挥自己的作用。

    没有谁的戒指是躺来的,更没有谁的汗水是白流的!

    对,今晚雷雷打得就像坨屎,大概只有罗恩那个白痴能和他比比谁更烂。”

    话音刚落,更衣室角落里传来罗恩.阿泰斯特愤怒的咆哮:“嘿!我表现烂?我今天罚球命中率可比雷雷三分命中率高!”

    林奇压根没理睬,斩钉截铁收尾:

    “但无论是雷雷还是罗恩,他们都肯定会变好的,我相信他们可以。”

    林奇说完,一些记者自发开始鼓掌。

    这里面有的是在拍林奇马屁,有的是发自内心。

    雷.阿伦僵立原地,目光紧锁着林奇。

    他还记得第一天参加媒体日时的场景,看着他肆意的调侃勒布朗.詹姆斯然后放声大笑,雷.阿伦在心中告诉自己,林奇可真的是个混蛋,一个刻薄又张扬的混蛋。

    可现在,眼前这个林奇让他感到陌生。

    雷.阿伦知道,自己和林奇没什么私交。

    他们在更衣室有过几次对话,但不多,也不深入,就只是些没有意义的寒暄,寡淡得如同白水。

    雷.阿伦也和过去一样,不觉得自己与更衣室的任何队友是一路人,与更衣室格格不入。

    所以,如果林奇是为了德玛尔.德罗赞或者史蒂夫.纳什挺身而出,雷.阿伦不会觉得惊讶。

    可为了自己?

    上赛季在奥兰多,可不会有任何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林奇不耐烦地打了个响指,将雷.阿伦从恍惚中拽回:

    “想什么呢?你他妈硬一点行不行?记者让你不爽你就怼他。法克,怪不得乔治.卡尔说你是个他妈中看不中用的芭比娃娃。”

    刻薄的混蛋又回来了。

    但这股“混蛋”劲儿此刻却并不让雷.阿伦厌恶。

    因为他知道,那并不是林奇的全部。

    “谢谢你。”

    “听着雷雷,我知道你需要些时间,但也别太久,我们不是签下你当吉祥物的。

    我刚刚不是说漂亮话,这支球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和作用,所以我们也需要你。”

    说完这些,林奇准备离开,但刚迈出一步却又像想起什么似地骤然驻足。

    “有些话我必须说清楚。

    第一,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和更衣室的人打成一片,你也不需要在更衣室扮演社交明星。如果你喜欢安静,没问题,你的权利,没人会责怪你。不喜欢和我们一起出去玩?也没问题。我们需要的,只是拼尽全力打球的人。

    第二,我不知道有没有,但如果有,收起你对德玛尔的所有揣测。他只是一个个性沉静,和你一样的家伙。他对你的冷淡,绝对不是恶意。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调整状态,别让我等你太久。”

    说完,林奇离开,走到了罗恩.阿泰斯特那边。

    “罗恩,你刚刚对我的结论好像意见很大啊?”

    “啊?没有啊,是德肖恩!”

    更衣室重新陷入喧闹之中,但雷.阿伦那颗吵闹了一个多月的心却平静下来。

    就在这一刻,成为林奇队友的他终于窥见了这位“混蛋”身上的全部。

    是的,他是个混蛋。

    但他不仅仅是个混蛋。

    他以羞辱对手为乐,却不允许别人冒犯自己的队友。

    他毫无绅士风度,却愿意在任何时候为队友挺身而出。

    他全无怜悯之心,却总是慷慨地将最高赞誉献给身边每一个兄弟的闪光时刻。

    他是个混蛋,但当这个“混蛋”站在你身边时,一切截然不同。

    雷.阿伦不再觉得自己是个白痴。

    他会成功的。

    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

    就算雷.阿伦掉出正常轮换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他35岁了,他走投无路才选择了纽约。——查尔斯.巴克利评价雷.阿伦的表现。

    我听说林奇正在成为最伟大的球员?他伸出手,总冠军戒指也能戴满五根指头吗?——迈克尔.乔丹赛后嘲讽林奇并装哔。

    迈克尔当然是最好的,他现在毋庸置疑是夏洛特山猫队最好的球员。至于戒指,在他拿到第一枚戒指的年纪之前,我已经拿了四枚戒指了。——林奇回应MJ,林奇公式正式诞生。

    你知道的,年轻球员的缺点就是不够稳定。凯文的出手有些急躁,斯蒂芬的跑位还有待提高,而詹姆斯还不太能处理好球权。所以,我们今晚输了。我?我的正负值是+7。——勒布朗.詹姆斯回应雷霆季前赛12分惜败公牛。

    圣安东尼奥人以为万事俱备,以为卫冕冠军实力下滑,以为他们可以拿下揭幕战。但我这么说吧,看过林奇今晚15分钟的表演和他身上的进步后,我可以笃定,揭幕战会是剃姆.邓肯职业生涯最狼狈的一战。——史蒂芬.A.史密斯聊揭幕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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