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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玄幻魔法 -> 巫师:我的职业面板没有上限-> 第六百三十六章 最坏的结局 第六百三十六章 最坏的结局
- 实验室比想象中更加整洁。
所有器材都被分门别类摆放,玻璃器皿在魔力灯光下泛着冷光。
墙上挂满了实验记录,密密麻麻的文字如蛛网般铺开。
可这种整洁却透着一种病态的强迫感,就像一个人在极度焦虑时,会反复整理房间来获得控制感。
角落的简陋行军床上,躺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尤菲米娅穿着皱巴巴的长袍,长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听到脚步声,她艰难地睁开眼睛。
那双曾经骄傲的血红眼瞳,此刻黯淡无光,像是被雨水浸泡过的宝石。
“主人.”
她的声音嘶哑,带着虚弱和.羞愧。
尤菲米娅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身体太虚弱,只能勉强撑起上半身。
长袍滑落,露出苍白的肩膀和脖颈。
那些曾经光洁如玉的皮肤,此刻布满了细密的血色纹路。
那是混沌触须在意识层留下的“痕迹”。
她低着头,不敢直视罗恩:
“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三十年时间,我以为自己建立了一个稳固的势力。”
“可实际上.我只是在给别人做嫁衣。”
“情报、财政、人心.我自以为掌控的一切,原来从一开始就在别人手里。”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眶开始泛红:
“我太蠢了.太自以为是了”
罗恩没有安慰她。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曾经骄傲的血族女巫,看着她卑微到尘埃里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
“你确实犯了很多错。”
尤菲米娅的身体一僵。
“可错误并非不可挽回。”
罗恩转身走向实验台:
“把你所有的研究资料整理出来,我需要完整了解你这三十年的进展。”
“另外.”
他回头看向尤菲米娅:
“你暂时不用跟着我,纳瑞说你的‘教育’还没结束,好好配合她。”
“等你真正明白了自己的问题所在,我们再谈接下来该怎么做。”
尤菲米娅咬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
虽然害怕接下来的“教育”,可她知道这是自己必须承受的代价。
“艾薇,带路。”
“是,主人。”
艾薇跟在罗恩身后,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尤菲米娅一眼。
那双血红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怜悯、冷漠,还有某种“你活该”的微妙快意。
门缓缓关上。
实验室中,尤菲米娅独自坐在床上,感受着意识深处那个正在缓缓苏醒的恐怖存在。
“小母马~”
纳瑞温柔的声音响起:
“休息够了吗?那我们继续吧~”
“这次,妈妈要教你的是——如何‘正视’自己的每一个错误~”
“还有.”
触须猛然收紧:
“你是不是曾经动过‘逃跑’的念头?”
尤菲米娅的身体剧烈颤抖。
“我我没有.”
“撒谎~”
纳瑞的声音变得冰冷:
“妈妈最讨厌撒谎的孩子了~”
“看来.你需要更深刻的‘教育’呢~”
外面的走廊中,罗恩的脚步没有任何停顿。
艾薇跟在他身后,裙摆在地面上划过无声的轨迹。
“您需要什么样的房间?”
她轻声问道。
“安静、隔绝、最好有完整的符文防护。”
罗恩回答:
“我要进行的占卜,涉及到一些.敏感的信息。”
“不能有任何人干扰,包括尤菲米娅。”
“明白了。”
艾薇点头:
“我知道一个地方,是大人当初为自己准备的‘冥想室’。”
“那里有七重符文屏障,可以隔绝一切感知和窥探。”
“就连大人自己,如果您在里面布置了防护,她也无法强行进入。”
“很好。”
罗恩满意地点头:
“带我去。”
两人穿过几条狭窄的走廊,最终来到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前。
门上没有任何装饰,甚至连锁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某个储物间。
可当艾薇打开门时,里面的景象却完全不同。
这是一个方圆不过十平米的小房间。
墙壁、地板、天花板,全都由纯白色的符文石材铺设而成。
那些石材的表面,密密麻麻刻满了防护符文,每一个符文都在微微发光,如同繁星般闪烁。
“这是大人花了三年时间打造的‘绝对领域’。”
艾薇介绍道:
“在这里面,任何外界的干扰都会被屏蔽。”
“同时,任何内部的魔力波动,也不会泄露出去。”
“即使是大巫师级别的探测,也无法穿透这七重屏障。”
她皱了皱眉:
“不过.也正因为隔绝得太彻底,这里面没有任何补给。”
“如果您需要长时间占卜,我建议先准备好食物和水。”
罗恩摇摇头:
“不用,我不会待太久。”
他迈步走进房间,站在六芒星阵的中央。
“你守在外面,任何人想要进来,都要先通过你。”
“包括尤菲米娅。”
“是,主人。”
艾薇恭敬地行礼。
罗恩抬起手,启动了房间的符文防护。
“嗡……”
最后一层屏障启动后,连门都消失了。
从外面看,那扇门依然存在,可从里面看,墙壁已经变成了完整的一体。
罗恩深吸一口气,从储物袋中取出占卜用的工具:
一副精致的占卜牌、一块抛光的水晶球、还有几根特制的真视香。
他点燃真视香,烟雾缓缓上升,坐到六芒星阵的中央,将占卜牌在面前摊开。
【时序预言(精通)】的能力全面激活。
无数条银色的“可能性轨迹”在他眼前展开:
那是未来的分支,是命运的图景,是尚未发生的“现实”。
“让我看看.”
罗恩的眼神变得深邃:
“那三个卧底,究竟还藏了多少秘密。”
【时序预言(精通)】这个层次的技能,并非简单地“看到未来”。
它的本质,是通过观测无数条可能性分支,然后从中筛选出“最有价值”的信息。
在这个过程中,施术者的状态至关重要。
任何情绪波动,都会影响观测的精度。
五分钟后,罗恩睁开眼睛。
他的瞳孔深处,星光开始流转。
【暗之阈】的虚影在身后缓缓浮现,那扇紧闭的“门”微微震颤,像是在共鸣着什么。
“开始吧。”
占卜牌从木盒中飞出,在空中自动排列成一个圆形。
每张牌都在微微发光,表面图案开始扭曲、变形,如同活物般蠕动。
罗恩伸出右手,手指在空中轻轻划过。
魔力如同无形的丝线,将他与这些牌连接在一起。
“揭示真相,指引方向……黄昏城的真正威胁在哪里?”
占卜牌自动飞起,在空中旋转。
它们的运动轨迹遵循着某种规律——像是星辰的运转,又像是水流的漩涡。
几秒后,三张牌脱离漩涡,缓缓落在罗恩面前的石桌上。
第一张牌——【倒吊者(逆位)】
罗恩凝视着牌面。
画面上,一个男人被倒吊在树上,可他的表情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微笑。
因为是逆位,整个画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错位感。
不是他被吊起来,反而像是整个世界颠倒了,只有他保持着“正确”的姿态。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双手。
那双手没有被束缚,反而在空中比划着什么。
手指间有细如发丝的银线延伸出去,消失在画面边缘。
罗恩皱起眉头,仔细观察那些银线。
随着他注意力的集中,画面开始微微变化:
银线变得更加清晰,它们延伸的方向也逐渐显现。
有的连向画面外的黑暗,有的交织成网,还有的.缠绕在倒吊者自己的脖子上。
“倒吊者逆位”
罗恩开始解读:
“传统意义上,正位的倒吊者代表‘被动的牺牲’和‘换个角度看世界’。”
“可逆位时.这个牺牲变成了主动的选择,或者说……”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银线上:
“操纵。”
“这个人可不是被吊起来的受害者,他本身就是那根绳索。”
“他用自己作为支点,编织出一张看不见的网。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在自由行动,实际上每一步都在他的预期之中。”
“而那根缠在他自己脖子上的线.”
罗恩的眼神变得凝重:
“这是警告——编织者太过沉浸在自己的网中,已经分不清是他在控制网,还是网在控制他。”
他在心中记下:
情报系统的掌控者,擅长布局,可能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第二张牌翻开——【宝箱(逆位)】
画面简洁得出奇。
一个华美的宝箱敞开着,里面.什么都没有。
不,不对。
罗恩盯着那个空荡荡的箱子,片刻后发现了异常:
箱子内壁上有倒影。
可那倒影映出的,却是一个装满金币和珠宝的宝箱。
“镜像?”
他喃喃自语,然后注意到更多细节。
倒影中的宝箱底部,有一个极小的暗格。
那个暗格半开着,里面似乎还有东西。
可当罗恩试图看清时,整个倒影突然模糊,如同水面被搅动。
等画面重新稳定,倒影中的宝箱已经空了,所有珠宝都消失不见。
可箱子外壁却出现了新的倒影,那些倒影中,能看到金币正在流向四面八方.
“宝箱逆位,代表着空虚、贫乏,或者.”
罗恩的声音压低:
“虚假的富足。”
“表面上看,这个箱子是空的。
可通过‘倒影’,也就是账面记录,它却显示装满了财富。”
“真实与记录的不符,意味着有人在做账。”
他看着那些流向各处的金币倒影:
“而且做得极其高明,没有一次性挪走,通过无数次‘合理’的支出,将财富分流到各个隐蔽渠道。”
“当有人察觉时,箱子已经空了,可账本上却依然显示‘满的’。”
罗恩标记:财政系统的空壳化。
操控者深谙虚实之道,擅长让谎言看起来比真相更真实。
第三张牌——【祭司(逆位)】
这张牌的画面最为复杂。
一个身穿祭司长袍的人物坐在高台上,双手举起,做着祝福的姿势。
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可嘴巴却异常清晰。
那张嘴正在说话,嘴唇翕动的轨迹在空中留下淡淡的金色轨迹。
因为是逆位,整个画面呈现出扭曲感。
那些金色轨迹向下坠落,落在台下的人群中。
人群的脸也是模糊的,他们的动作却整齐划一。
大家都在点头,也都在鼓掌,所有人都在做着同样的手势。
罗恩凝视着那个手势。
起初看不出什么,可当他集中注意力时,发现那个手势的轨迹.和祭司嘴唇的轨迹一模一样。
“话语的轨迹,变成了肢体的动作.”
他皱起眉头:
“祭司逆位,传统意义是‘虚伪的教导’或‘滥用权威’。”
“可这张牌展现的更深一层——不只是虚伪,而是‘同化’。”
他看着台下那些整齐划一的动作:
“祭司的话语落在人群中,以‘声音’的形式转化为‘行动’。”
“听到他说话的人,会不由自主地按照他的意志行动。”
“更可怕的是,他们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罗恩的声音变得严肃:
“这是在精神层面的.‘改写’。”
“被他说服的人,思维模式会发生微妙的改变。
他们依然觉得自己在做自己的决定,可实际上”
“他们的‘选择’,早在听到那些话语时就已经被预设好了。”
三张牌在桌上排成一线。
罗恩沉思片刻,开始综合解读:
“倒吊者、宝箱、祭司.三张牌,三个维度。”
“第一张告诉我,有人在编织信息之网,掌控着情报流动。
但过于相信于自己一手编织的情报网,这是可以利用的。”
“第二张揭示,财政系统已经被架空,真实的财富在暗中流失。
但这本身就是把柄,只要能够抓住,对手不攻自破。”
“第三张警告,人心正在被无声无息地改变,表面的忠诚可能只是被植入的错觉。
但到底是只能靠言语蛊惑,在真正的力量面前,言语是最为无力的……”
他抬起头,看向三张牌背后浮现的共同意象——一颗心脏。
那颗心脏不在任何一张牌上,却同时倒映在三张牌的边角。
就像三面镜子,从不同角度映出了同一个隐藏的真相。
“心脏氏族.”
罗恩低声说:
“情报、财政、人心——三个内鬼,三根支柱,支撑起一座看不见的高塔。”
“而尤菲米娅.”
他摇摇头:
“她以为自己在建塔,实际上只是在为别人的塔添砖加瓦。”
三张牌同时翻转,背面朝上。
第一次占卜结束,破局关键已经很明显了——引蛇出洞、直捣黄龙!
罗恩稍作休息,便重新凝神,开始第二次占卜。
“揭示真相,指引方向”
“问题——幕后的刀锋(隐藏的侯爵)是谁?”
这一次,牌的旋转明显更加剧烈。
它们在空中高速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空气中甚至飘起了淡淡的焦臭味,那是魔力过度集中时产生的副作用。
罗恩皱起眉头。
占卜在遭遇“抵抗”。
并非主动的攻击,被占卜的目标本身就带着某种“压迫性”。
就像试图用显微镜观察太阳,光芒本身就会灼伤观测者的眼睛。
他加大魔力输出。
【暗之阈】的“门”开启得更大了。
星光、混沌、还有“裁决”的气息一起涌出,在他周围形成一层保护膜。
终于,一张牌从漩涡中飞出,重重落在石桌上。
“啪!”
如同战鼓被敲响。
【战车(逆位)】
罗恩凝视着这张牌。
画面上,原本应该由黑白两匹马拉动的战车,此刻只剩下一匹。
那匹马通体赤红,不知是马的本色还是被鲜血染红。
它拉着战车狂奔,可方向没有向前,只在原地打转。
战车的车轮陷在泥泞中,每转动一圈,就会溅起大量血泥。
那些血泥落在地上,凝固成各种扭曲的形状。
有的像断裂的武器,有的像破碎的盔甲,还有的.像蜷缩的人形。
最诡异的是驾驶者。
那是一个人形,可他的脸是空白的,五官缺失,只有一片光滑的皮肤。
可即便没有眼睛,罗恩依然能感受到那个人形正在“注视”着自己。
那种感觉就像被猛兽锁定,即使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也能清晰感受到杀意。
罗恩仔细观察画面的每一个细节。
战车的车身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划痕。
那些划痕有深有浅,有新有旧,层层迭迭地覆盖在一起,如同某种记录。
他数了数——至少有上百道。
“伤痕.”
罗恩低头记录:
“这些伤痕,它们是.‘证明’。”
“每一道伤痕,都代表一次濒死的经历。”
“可战车依然在跑,驾驶者依然活着。”
他的目光落在那匹赤红的马上。
马的眼睛是血红色的,眼眶周围有黑色的淤青,那是长时间不睡觉、不休息造成的。
它在疯狂地奔跑,神情中只有病态的兴奋。
“战车逆位”
罗恩开始解读:
“正位的战车代表‘意志的胜利’和‘方向的掌控’。”
“可逆位时,这个意志变成了失控的疯狂,方向变成了盲目的冲锋。”
他看着那个在原地打转的战车:
“这个驾驶者并不是在‘前进’,他单纯是在‘战斗’。”
“为了战斗而战斗,为了受伤而冲锋,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而不断寻找下一个对手。”
画面突然闪烁。
战车的影子在地面上拉长,那影子的形状开始扭曲、变形.
最终,影子呈现出一具.尸体。
可那具尸体在动。
它在地上爬行,身体残破不堪,头颅被削去一半,脊椎断成几截,内脏拖在身后.
可它依然在爬,依然在向前。
“这应该是预示对手具备极强的不死性.”
罗恩的声音压低:
“无论受到多重的伤害,都会强行复原。
就像那个影子——即使身体碎成那样,依然在‘前进’。”
他看着那张没有面孔的脸:
“而最可怕的是.他享受这个过程。”
画面再次闪烁。
这次出现的是一个密室中的场景:
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说话,语气威严:
“不要杀他,只能击退。”
那个没有面孔的人形.却在笑。
虽然没有嘴巴,可整张空白的脸都在扭曲,那种扭曲的弧度明显就是“笑容”的形状。
然后,一行模糊的文字在画面底部浮现:
“战场上只有两个结果“
文字逐渐清晰:
“你死,或者我死“
最后一句话出现时,整张牌都在颤抖,仿佛承受不住那股“战意”的重量。
“看来来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战斗狂人,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心脏氏族派他来,本意可能是威慑和夺取配方。”
“可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罗恩冷哼一声:
“疯狗,是不会听命令的。”
他深吸一口气,稍作休息。
前两次占卜,已经消耗了他将近三成的魔力。
虽然【暗之阈】连接着星界与混沌,能量近乎无限。
可问题是,能量的“传输速度”是有限的。
就像一个水库再大,如果只有一根细管子输水,那也无法瞬间填满一个游泳池。
现在,他需要让魔力循环系统稍微“缓”一下,等传输速度跟上消耗速度。
三分钟后,罗恩重新站直身体,打开储物袋的一盒子。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骰子。
那骰子有六个面,每一面都刻着不同的数字。
这些数字滚动着,又幻化出不同图案,有的是笑脸,有的是哭脸,有的是空白,还有的……扭曲得根本看不出形状。
“‘悖论之骰’。”
罗恩有些纠结的把玩着骰子:
“只能再次请出这尊大神了。”
“这玩意能让‘不可能’变成‘可能’,让‘必然’变成‘或许’。”
他看着手里的骰子,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普通的占卜,无法突破更高级别的认知屏障。”
“可这个……”
罗恩将骰子放下:
“它能。”
【暗之阈】的虚影在身后浮现,那扇紧闭的“门”再次轰鸣开启。
“第三次占卜。”
罗恩在心中默念,给出了一个有些模糊的问题:
“全力清除对手,是否会出现不可预测的后果?
是否会让心脏氏族背后的那位大公出手?”
他将“悖论之骰”抛向空中。
骰子在半空中旋转,每转一圈,周围的现实就扭曲一分。
空间开始出现裂痕,时间的流速变得混乱。
有的地方时间加速,烛火瞬间燃尽;有的地方时间凝滞,烟雾悬停在半空。
骰子转得越来越快,最终化为一团模糊的光影。
然后……它停下了。
“咔嗒。”
骰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朝上的那一面,出现了一个扭曲的符号,像是笑脸和哭脸迭加在一起,诡异到让人不敢直视。
罗恩的瞳孔深处,星光开始流转。
【时序预言(精通)】全力启动,配合“悖论之骰”的力量。
他的意识开始穿透层层迷雾,向着那个被严密封锁的“可能性”探去。
第一层:黄昏城的未来。
第二层:心脏氏族的反应。
第三层:……
“轰——!”
一堵看不见的墙出现在他面前。
那是大巫师级别的认知屏障,由血脉、权柄、和无数岁月凝聚而成的“防御”。
任何低于大巫师的占卜,都会被这堵墙挡住。
可“悖论之骰”在发光。
那团扭曲的符号开始蠕动,从骰子表面爬出来,化为无数细小的裂纹。
裂纹顺着空间蔓延,最终……
“咔嚓!”
墙碎了。
不是被打碎,而是被“改写”了。
从“这堵墙存在”变成了“这堵墙不存在”。
罗恩的意识继续前进。
第四层:大公的秘密。
第五层:……
画面开始浮现。
可这些画面极其模糊,如同隔着毛玻璃观看,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和色彩。
血色的战场中。
两个模糊的身影在厮杀,一个散发着星光与混沌,另一个燃烧着不死的业火。
最终……其中一个倒下了。
可倒下的究竟是谁,画面太模糊,看不清。
接着视角突然拉远,拉到整个世界的俯瞰视角。
西北角,浓雾笼罩的岛屿深处,一个石棺裂开。
裂缝中透出的某种更深沉的“存在感”,就像一颗黑洞突然出现,周围的一切都在被吸入。
罗恩感到难以形容的位格压迫,一道血色虚影从岛屿升起。
虚影的轮廓极其模糊,只能看出大致是人形,高达数千米。
可就是这个模糊的存在,仅仅是“出现”……
空间在扭曲。
重力在混乱。
时间在错位。
罗恩“看到”,虚影经过的地方,现实的“规则”开始被改写。
就像有人拿着橡皮擦,将“原本的规则”擦掉,然后用笔写上“新的规则”。
可诡异的是,虚影并没有直接“攻击”任何人。
它只是.站在那里,像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儿,虚影抬起手,一个血牢笼在空中展开。
血色晕染开后,迅速蔓延到整个黄昏城。
如同一张巨网,将所有人困在其中。
罗恩“看到”自己被困在某个看不见的牢笼中。
【暗之阈】展开,虚骸的“门”几乎完全打开……可依然无法突破。
这是对方最为狡猾的一点,这个牢笼没有杀意,只是用来“困”的。
而且极其取巧,没有任何直接伤害,单纯“限制移动”。
从法理上讲,这甚至算不上“攻击”,只是……“挽留客人”。
所以罗恩种种隐藏的底牌,以及各个高位者在他身上留下的保命手段,都没有触发……
画面中,虚影开口了:
“罗恩·拉尔夫,你杀了我们氏族的大公候选人之一。”
“按照‘一命换一命’的原则,我应该将你撕碎“
“可念在你的价值.”
虚影停顿,仿佛在斟酌措辞。
“我给你一个机会,留在这里,当我的‘客人’”
“直到.我想清楚该如何处理此事”
文字的语气既凶狠又克制,充满了“演戏”的意味。
表面上凶威赫赫,实际上处处留余地。
希拉斯、米勒等人此时也被困住。
他们同样没有被杀,因为“杀巫师文明的正式成员”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可他们也无法离开,成了某种意义上的“人质”。
画面一转,尤菲米娅跪在废墟中,浑身颤抖。
虚影“看”了她一眼,然后停手了。
“王的实验品?”
“这种东西不能随便处理”
“万一王醒来问起.”
虚影收回了杀意。
显然,即使是大公,也不敢轻易动艾登留下的“作品”。
最后,他只是把黄昏城化为一片废墟。
整座黄昏城,从繁华的地下都市,变成了一片空荡荡的废墟。
画面定格,然后轰然炸裂。
“轰——!!”
可就在罗恩以为自己的占卜将要结束之时:
一股恐怖的意识突然从“可能性“的另一端涌来!
那是……反向观测!
大公发现了窥视者!
西北角,心脏氏族祖地深处。
阿尔卡迪大公猛地睁开眼睛。
“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在颤抖:“居然能突破我的屏障,想窥探我?”
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刚才“看到”的画面:
一个年轻的身影站在六芒星阵中央。
可在那个身影背后……
大公看到了层层迭迭的“存在”:
首先是一条巨大的龙魂,银白色的鳞片在黑暗中闪烁,那双黄金色的竖瞳充满了高傲与威严。
那气息……是古代纯血龙族!
然后是更深处,一团扭曲的混沌之力。
那混沌中隐约可见无数触须在蠕动,每一根触须上都挂着崩坏的星辰碎片。
混沌的核心,是一双“眼睛”,如果那能被称为眼睛的话。
那是纯粹的“恶意”凝聚而成的注视,让大公感到灵魂在战栗。
可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在更深的层次,大公“看到”了三个若隐若现的虚影:
第一个虚影,是一座巨大的时钟。
时钟的指针在逆转,每转一圈,周围的时间流速就会改变。
钟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那些符文在述说着“过去”、“现在”、“未来”的本质。
时钟的中心,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端坐着,手中握着一根看不清材质的权杖……
那是【时钟王】的残影!
第二个虚影,是无数本书籍堆迭而成的高塔。
书页在自动翻动,每一页上都记载着无数个世界的历史。
塔尖上,一支羽毛笔正在自动书写,写下的每一个字都会化为现实……
那是【记录之王】的痕迹!
第三个虚影……
大公根本不敢细看。
他只听到了一声铃铛的清脆响声——“叮铃铃~”
那声音如此欢快,如此荒诞,却让他感到灵魂深处涌起无法抑制的恐惧。
因为那声音背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
不是敌意的注视,更像是……好奇?
就像一个小孩发现了一只有趣的昆虫,正在思考要不要把它的翅膀拔下来玩玩。
那是【荒诞之王】!
“真的有……差不多三位巫王级别的恐怖存在……”
大公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还有古代龙种的残魂……天生使徒的眷顾……”
他猛地站起身,整个人在颤抖。
“这个罗恩·拉尔夫……”
“杀不得……绝对杀不得!”
“就算是困住,也不能‘用力过猛’!”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刚才那个“观测”,让他看到了一个可怕的未来,如果埃里克斯真的杀了罗恩·拉尔夫……
那站在那个年轻人背后的“上位者们”,会如何反应?
时钟王会不会直接逆转时间,将心脏氏族从历史中抹去?
记录之王会不会改写“心脏氏族存在”这个事实本身?
至于荒诞之王……大公甚至不敢想。
因为那位的行事风格,你永远猜不到祂下一秒会做什么。
大公瘫坐在椅子上,感到巨大的疲惫袭来。
“加埃塔诺那个老矮子,果然没骗我……”
他苦笑:
“这个年轻人,确实惹不起。”
黄昏城,地下密室。
罗恩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息。
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宝贝!”
纳瑞有些担心的问道:
“你没事吧?又瞒着妈妈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没事……”
罗恩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
“只是消耗有点大。”
他看向地上那枚骰子。
“悖论之骰”已经恢复平静,朝上的那一面重新变回了空白。
可罗恩知道,刚才那个“观测”……成功了。
他看到了“杀死埃里克斯”的后果:
虽然没有任何杀身之祸的危机,但也是极为糟糕的结局:
被困住,成为“人质”。
同伴被扣押,无法离开。
黄昏城被摧毁殆尽,三十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而自己,只能无力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绝对不能杀……”
罗恩心中自语:
“至少,不能现在杀。”
“大公不敢真的撕破脸,因为他忌惮我背后的关系。”
“可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因为那会让心脏氏族在血族中丢尽颜面。”
“所以他会选择这种'中间方案'——扣人质,拆黄昏城,但不杀人。”
“表面上凶狠,实际上处处留余地。”
他深吸一口气,让魔力循环系统重新稳定下来。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
“刚才那个'双向观测'……”
他看向迷雾港的方向:
“那个大公应该也'看到'了一些东西。”
“那些东西……会让他做出更'谨慎'的决策。”
纳瑞有些困惑:“什么意思?”
阿塞莉娅也被惊醒过来,抢先一步回答道:
“哎呀,真是笨,意思就是……”
“未来,会因为'被观测'而改变。”
“那个血族大公看到了罗恩背后的'靠山',他会害怕。”
“害怕,会让他下达更保守的命令。”
罗恩闻言,替她补充道
“那些命令,即使那个侯爵不想听,但战斗中总会让其感到烦躁和束手束脚。”
“这就是'观测'的真正意义,不只是'看到未来',更是'改变未来'。”
他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情绪。
三次占卜,已经给出了足够清晰的答案:
第一次,确认了敌人的布局——伊万、塞拉芬娜、阿廖沙,三人的弱点和合理的破敌之策;
第二次,锁定了真正的威胁——一个不会听命令的战斗狂人侯爵;
第三次,看到了最坏的结局——如果杀死那个侯爵,心脏氏族的大公会亲自出手,将黄昏城夷为平地。
“所以.”
罗恩走向石门:
“既然不能杀,那就只能废。”
“至于那三个叛徒”
他眼中寒光显露:
“正好,可以用他们来'立威'。”
“让心脏氏族知道,黄昏城,不是他们想动就能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