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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玄幻魔法 -> 轮回术士-> 第74章 教我 第74章 教我
- 「凝罡气、炼法器、发炎爆、修残物、隐身形。」林昭然屈指数来,「前四样弟子已能施展,末一项却需特许。」
匿形术的符箓他早暗中搜集,不过此事不必明言。
云墨心似笑非笑地睨来,若非确信能察觉心神窥探,他几乎要怀疑对方正在读心。
「至于为何选这几门,」云墨心说道,「为师精研此道,弟子承其衣钵,不是正理?」
「自然。」林昭然颔首,「不过这些术法似乎关联不大?专精之道不该更成体系么?」
「为师年少时,也曾有过痴念。」云墨心说道,「尤其想习得创造术。」
林昭然瞳孔微缩:「凭空造物?那不是传说么?」
「术法界确实这般定论。」云墨心颔首道:
「大灾变之前的典籍记载高阶修士有此能,但相关术法早已失传,后世无人能复现。
许多修士认为那不过是古人夸大其词,或误将其他现象当作造物。
当年为师为重现此术,凡觉可能触及此道的法门皆有涉猎。
今之召唤术实为固化幻象,故先从幻术入门,再研召唤。
而后为参悟物质本源,又精研点石术中的炼器法门。」
「可有所成?」林昭然忍不住追问。
「这要看你怎么定义『有成』了。」云墨心道:
「为师原想创一门无需知晓原料来源的召唤术,权当紫墟修士『造物』的真相。
勉强算是成了,只是...此术仅能在特制丹室施展,且真元消耗随召唤物不同而剧烈波动。
还有那次用黄金做实验,结果把附近博物院的古钱币召来的糗事...」
她忽而起身:「改日再叙。今日还有课业,明日备好师徒契,你得了空便来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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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五次回溯既忙碌又乏味。
忙碌在于总有事情亟待完成,乏味则因大多重复旧事。
他稳步精进各项技艺,织网者们也愈发娴熟地以各种手段抵御入侵者,而张明远似乎终于意识到,幕后确有异变发生,却非他所致。
林昭然被识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些剧变如潮水般吞没了他个人的作为。
织网者每次重启后便雷霆出击:向青云城衙役匿名告密、暗杀数人,甚至散播流言。
待他踏入课堂时,变故早已席卷全城,连学阁师生亦不能免。
张明远未曾怀疑林昭然是始作俑者,对其他同窗亦然。
林昭然渐渐认同张明远的看法——那第三位回溯者,绝非他们同窗中人。
过去五次回溯里,他借课业执事之便,以诸般借口与同窗逐一攀谈。
更借日渐精进的心灵感知之力,在言语间暗藏唯有历劫者方能会意的机锋,窥探对方是否流露惊诧之色。
然则,终无一人显露出破绽。
在林昭然看来,诸事进展颇为顺遂。
尤其上次回溯更是成效斐然——他终于得蒙云墨心传授传送术,张明远亦不再单凭斗法硬撼敌寇,转而筹谋应对之策。
更因织网者暗中影响天衍阁高层调整守护阵法,致使敌寇最终未能攻破主阁与弟子寮舍。
然织网者统领日渐焦躁。
每逢回溯,她便多一分莫名不安,却每每以拙劣借口搪塞追问。
其心力泰半耗于某项私密筹谋,虽自谓「探听风声」「循迹推演」,所得却分明令其惶惶难安。
林昭然暗忖,她必是勘破了时光回溯的关窍,却不知何故秘而不宣。
思及此处,他心下不免怏怏——这世间难道还有比已知更骇人的真相?
然则织网者统领执意要寻出那第三位回溯者,且愈快愈妙。
待林昭然确证其非属同窗,她便断言此人当如张明远般,多半不在城中。
想来不过是在回溯之初将紧要情报泄与敌寇,便径自离去。
若要引其现身,除非此番入侵一败涂地。
织网者统领遂定下计策,此番重启之时,必教那藏身暗处者再难作壁上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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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向来承认自己并非易于相处之人。
性情孤僻,易生恼怒,惯以恶意揣度他人。
早在陷此时光回溯之前,他便自知如此,却始终觉得理所当然。
若有人在回溯前胆敢指摘,他的反应怕是要比受惊的响尾蛇更为激烈。
如今...他虽仍觉己身所为皆有缘由,亦无意与人虚与委蛇,但这时光回溯终究改变了他。
令他心绪渐平,对周遭之人也多了分体恤。
多年未与家人争执,待回溯终结便可确保生计无虞,日益精进的术法修为更令其信心倍增。
眼下困境之巨,倒显得从前那些烦忧都微不足道了。
是以当林琪琪第三次踢中他膝盖时,他并未出言呵斥,连一声叹息都欠奉,只是继续望着窗外飞掠的田野——飞舟正载着他们驶向落霞镇。
「无趣得紧。」林琪琪抱怨道。
林昭然投去探究的目光。
虽则飞舟的守护阵法扰乱了真元运转,对他心灵感知的压制却微乎其微。
此刻自小妹心神中传来的,分明是雀跃、期待与忐忑交织的情绪。
以他现下的修为,这般复杂心绪恰是最难辨明的常态。
「究竟有何心事?」他试探道。
但见小妹心神骤然翻涌,朱唇方启又怯怯抿住,最终化作一声刻意为之的深息。
呵,原来不止是坐立难安……
「无事。」她垂首咕哝着,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林昭然翻了个白眼,轻轻踢了踢她的膝盖。
方才还如法炮制的小丫头,此刻竟横眉怒目而视。
这般虚张声势的模样,活似炸毛的幼猫,哪有什么威慑可言。
「说。」他坚持道。
小妹狐疑地盯了他许久,终是松口:「到了青云城,你能教我术法么?」语带希冀。
当真麻烦。
明智的回答本该是断然拒绝——短短一月岂能有所成?
此番循环本就诸事缠身,何况月末一到,所学种种终将尽忘。
「……且看情形罢。」沉默数息后,林昭然终是开口。
这片刻静默于林琪琪而言怕是煎熬——小姑娘方才分明连呼吸都屏住了。
「太好啦!」她雀跃挥拳,喜形于色。
「但有个条件,」他补充道,「你得帮我办件事。」
「成!」她答应得干脆,连何事都不曾过问,「对了,你能不能——」
「不能,」林昭然断然道,「飞舟设有禁制,真元运转皆受压制,此地无人能施术。」
「哦。」林琪琪顿时蔫了下来。
实则林昭然此言未尽其实。
飞舟上那道压制真元的禁制粗浅得很,不过是为防顽劣学子信手涂鸦,于他这等正经术士而言,不过疥癣之疾。
若要强行冲破禁制,本是易如反掌。
然则前次回溯时他已详察此阵——但凡有人施术,必被远在别处的值守察觉。
为免林琪琪一时兴起,害得他们未至青云城便被逐下飞舟,还是慎言为妙。
林琪琪正欲再言,忽被一阵刺耳的爆裂声打断——那是站台传音石启动的征兆。
「落霞镇到站。」空灵的声音回荡着,「重复,落霞镇到站。多谢。」
也罢,横竖很快便有旁人来这舱室供她纠缠。
「好多人呀。」琪琪趴在窗边,望着站台上熙攘人群,「竟不知有这许多人都要往你那学院去。」
林昭然正以心灵感知默数站台人数,闻言只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虽说如今施展此术时已不至全然忘我,但仍需全神贯注方能辨明虚实。
但见那摩肩接踵的人潮,他勉力分辨半刻,终觉以现今修为实难计数,遂收束心神,重新看向琪琪。
「既有这许多人修习术法,为何术士仍这般稀少?」她追问。
「倒也不算稀少,」林昭然道,「只是乡野出身的术士学成后鲜少归返。我亦深以为然——譬如我,便从未打算毕业后回栖云镇。」
「什么!?为何!?」琪琪急道。
他挑眉反问:「此话当真要我作答?」
小姑娘气鼓鼓地环抱双臂:「罢了罢了。可如此一来,家中便只剩我与爹娘相对,当真无趣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