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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其他类型 -> 信酱的现代战争第三季-> 第95章 伪诚哀魇

第95章 伪诚哀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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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悲哀地泯灭吧!伪神!!——”

    加贺清光靛青的刀锋,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精准无比地刺向景虎胸前那跳动着神性光辉的心脏。

    这一击凝聚了总司所有的杀意、魔王契约的力量,以及被宿命扭曲的疯狂,势在必得。

    然而,就在刀尖即将洞穿神性血肉的刹那——

    嗡!

    一股无形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震颤,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刀锋上激起微不可察的涟漪。

    这涟漪违背了物理法则,更违背了总司此刻绝对的杀戮意志。

    刀身极其诡异地、在千钧一发之际,向右下方偏斜了几寸。

    “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带着撕裂的质感。

    加贺清光没有刺入心脏,而是狠狠贯穿了景虎左腋偏下的位置。

    锋锐的刀尖撕裂肌肉与肋骨,从背后透出半尺,带起一蓬滚烫的红色血雨,混杂着被撕裂的神性光屑。

    “什么...”

    景虎身体剧震,炽白的光焰猛地一窒。

    那双眼瞳瞬间爆发出了惊愕到极点的光芒——她清晰地“感知”到了。

    在那违背常理的刀锋偏斜轨迹上,残留着一缕微弱到几乎无法捕捉、却纯净得不可思议的淡绿色意志残痕。

    那是…不属于总司的力量。

    但是,惊愕瞬间被本能取代。

    炽白圣焰顺着透体的刀身逆流而上,如同焚尽污秽的光明之河,狠狠轰击在近在咫尺的总司身上。

    “轰——!”

    白金色的烈焰与靛青色的魔光正面冲撞!

    总司如遭雷亟,整个人被狂暴的冲击波狠狠掀飞。

    加贺清光脱手而出,旋转着深深插入远处的焦土。

    她狼狈地翻滚着,靛青衣甲上布满蛛网般的焦黑裂痕,残破的鬼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更多的粘稠黑泥混合着靛青光屑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她单手撑地,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像破风箱在拉扯。

    猩红的鬼眼死死盯着自己颤抖的、沾满景虎鲜血血的手,里面翻腾的不再是纯粹的杀戮暴虐,而是混合了极致震惊、被愚弄的狂怒,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战栗。

    “鞘…!”

    她猛地抬头,对着虚空中并不存在的敌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声音因极度的愤怒和某种被背叛的痛楚而扭曲变调,

    “你这该死的…卑劣的鞘!明明已经被我碾碎!吞噬!归于虚无!!”

    鬼面裂缝因她的怒吼而迸溅出更多碎片,露出的半边脸颊肌肉狰狞抽搐,

    “为什么!为什么死了还要阻止我?!阴魂不散的蛆虫!!”

    她的咆哮震荡着整个废墟,

    “这具身体!这份力量!这条通往终焉的道路!只属于‘冲田总司’!你凭什么…凭什么还能干扰我?!”

    就在这时,一股温和而坚韧的翠绿色光流,如同涓涓溪水,艰难地穿透战场上狂暴的能量乱流,缠绕上景虎胸前那恐怖的贯穿伤口。

    是舞台上的神子小姐,将最后残存的力量不计代价地输送过来。

    那蕴含着强大生命力的净化之光,顽强地对抗着伤口边缘疯狂蠕动的靛青色污染能量,阻止着伤口的进一步恶化,并极其缓慢地修复着被撕裂的组织。

    景虎低头看了看那正在与靛青污秽激烈对抗的翠绿光芒,又抬眼望向舞台方向神子小姐那摇摇欲坠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毗沙门天的化身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用那柄已黯淡无光的七星枪支撑着自己,试图再次站起。

    “强弩之末的挣扎…徒增笑柄!”

    每一次发力,贯穿身体的刀口都传来撕裂灵魂的剧痛,但那双翡翠色的眼眸,却燃烧着比之前更加纯粹的、锁定猎物的寒光。

    “什...什么?你也配?”

    总司挣扎着试图站起,但内脏仿佛被那圣焰灼烧翻搅,动作明显迟滞。

    她看着景虎缓慢却坚定的动作,鬼面下的声音带着被轻视的狂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下一击…定将你这伪神…连同碍事的一切…碾成尘埃!”

    景虎没有回应,只是将全身的重量和残存的意志都压在那柄长枪之上,枪尖微微抬起,再次锁定了总司,如同磐石般稳固。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神子小姐治愈光流的细微嗡鸣、总司压抑的喘息,以及景虎伤口处鲜血滴落焦土的“滴答”声。

    致命的终焉,即将奏响最后也是最惨烈的乐章。

    “滴答…滴答…”

    那声音在死寂的废墟里被无限放大,仿佛命运的沙漏即将流尽最后一粒沙。

    总司靛青衣甲上裂缝中溢出的不再是纯粹的魔光,而是混杂着粘稠黑泥与紊乱猩红的光屑,侵蚀着她自身的存在。

    她死死盯着缓慢起身的景虎,在毁灭的边缘积蓄着最后的力量。

    加贺清光斜插在不远处的焦土中,刀身嗡鸣不止。

    神子小姐的翠绿光流,在靛青污染的疯狂反扑下明灭不定。

    景虎伤口边缘的肌肉组织在光流的滋养下缓慢蠕动、试图弥合,但那些靛青色的污染能量,疯狂啃噬着新生的血肉,甚至沿着光流逆向侵蚀,让神子小姐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添一分死灰。

    治愈,成了一场绝望的拉锯战。

    景虎终于完全站直了身体。

    剧痛让她的身躯如同绷紧到极致的弓弦,细微地颤抖着。

    她单手紧握七星枪,枪尖遥遥指向总司的心口。

    总司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她猛地抬起颤抖的右手,五指张开,一股无形的吸力骤然爆发!

    “嗡——!”

    斜插在地的加贺清光应声激射而出,裹挟着风雷之势,稳稳落入她染血的掌心!

    刀身入手刹那,残破鬼面缝隙中溢出的污秽黑泥仿佛受到刺激,疯狂地涌向刀镡,试图缠绕、吞噬那靛青的魔光。

    总司的身体剧烈一震,复眼中猩红与靛蓝疯狂闪烁、冲突,仿佛有两股意志在她体内殊死搏杀。

    “碍事的东西…都给我…消失吧!”

    她发出一声混杂着痛苦与暴戾的嘶吼,强行压下灵魂的撕裂感,双手再次握紧刀柄。

    加贺清光发出刺耳的尖啸,刀身上的青蓝魔光暴涨,暂时压过了污秽的黑泥,但刀锋边缘却带上了一丝不祥的、混沌的灰败。

    就在这毁灭碰撞一触即发的同时——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神子小姐那微弱却持续的治愈之光,不仅抚平了最致命的伤口,更在残躯中注入了不可思议的韧性。

    尽管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肋骨的剧痛,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混合着刚才目睹刀锋偏斜的震撼、对春政小姐残存意志的确认,以及对某个微小可能性的孤注一掷——驱动着我。

    武藤医生冰冷而洞悉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意识中炸响,与眼前惨烈的景象重叠:

    “‘冲田总司’与‘藤原春政’,她们本就是一体的两面…如同行走在水面上的油滴…无法真正融入此世…最终的‘归一’,是写在她们灵魂最深处的诅咒…但…”

    那个沉重的“但”字,此刻化作了燎原的星火!

    ——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那在宿命铁壁上撬开的、属于“春政小姐”意志的缝隙!就在刚才!那刀锋偏斜的奇迹!绝非偶然!那是“鞘”的意志在最后一刻的悲鸣与挣扎!

    “信!你在这里先休息着!我去去就来!”

    我猛地从藏身的铁架堆中站起!

    “........”

    小信没有回应我,似乎仅仅是维持呼吸都让她竭尽全力。

    但是,我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扑到了旁边那柄斜插在焦土中的、萦绕着微弱淡绿光晕的古朴太刀旁。

    指尖触碰到冰冷刀鞘的刹那,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顺着神经直冲脑海。

    仿佛有微弱的叹息,带着熟悉的温柔与无尽的疲惫,在灵魂深处拂过。

    是春政小姐的气息。

    紧接着,我左手猛地探入早已破烂不堪的裤兜。

    掌心传来一阵剧烈的、仿佛握住烧红烙铁的灼痛。

    但我咬紧牙关,死死攥住了那几颗武藤医生给予的、此刻正在疯狂发烫、几乎要熔穿布料的赤红水晶!

    我双手紧握着——右手是春政小姐遗留的、承载着她最后意志与温度的古朴太刀,左手是武藤医生给予的、蕴含着神秘“引渡”之力、此刻正与太刀产生奇异共鸣而灼热发光的赤红水晶——用尽全身力气,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踉跄着、却无比坚定地冲到了景虎与总司之间。

    我的位置,恰好挡在了景虎那凝聚着终焉一击的炽白枪焰与总司那蓄势待发的毁灭刀锋的直线上。

    “让开!蝼蚁!”

    总司的咆哮带着被彻底激怒的狂躁,加贺清光因她的情绪波动而剧烈震颤,靛青魔光与污秽黑泥的冲突更加明显。

    景虎的枪尖微微一滞,翡翠色的眼瞳透过我,看向总司,里面没有责备,只有一丝了然和…等待。

    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也默许了这最后的尝试。

    我深吸一口气,那带着硫磺、血腥和焦糊味的空气灼烧着肺部。

    我没有看景虎,也没有畏惧总司那择人而噬的目光,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意志,都投向了那张残破鬼面之下,那双疯狂闪烁的猩红之眼。

    “冲田总司!”

    我的声音因激动和伤痛而嘶哑,却努力穿透能量的呼啸,

    “看着我!看着这柄刀!”

    我将太刀高高举起,黯淡的天光下,深沉内敛,十字星芒刀镡流转着微弱的淡绿光华。

    “这是她的刀!藤原春政的刀!”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紧握的赤红水晶发出更刺目的光芒,灼热的温度几乎要熔穿我的掌心,一股奇异的微弱波动以水晶为中心扩散开来。

    与太刀上的淡绿光晕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一圈肉眼可见的、极其稀薄的绯红光晕笼罩了刀身,如同残烬中最后一点倔强的火星。

    “你感受不到吗?!”

    我死死盯着鬼面裂缝深处,仿佛要穿透那层靛青与猩红的屏障,直视那个被吞噬、被镇压的灵魂,

    “就在刚才!就在你要刺穿景虎小姐心脏的时候!是谁?!是谁在最后一刻拨开了你的刀锋?!是谁宁愿承受你力量的疯狂反噬,也要保护这个你口中的‘伪神’?!”

    总司的身体猛地一僵!

    鬼面下的咆哮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喉咙。

    她握刀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加贺清光发出刺耳的、混乱的嗡鸣,刀身上的靛青魔光与试图缠绕其上的污秽黑泥激烈地冲突、撕咬,仿佛她体内有两股力量在疯狂角力。

    “闭嘴!那只是…”

    她试图反驳,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和…惊惶?

    是残留的杀戮指令在抗拒?

    还是她内心深处某个角落,同样感知到了那无法解释的偏斜?

    “只是什么?!意外?!本能?!”

    我毫不留情地打断她,向前逼近一步,将手中太刀和水晶的共鸣光华逼向她的视线,

    “看看这柄刀!看看这十字星芒!它上面沾染过饿鬼的血,抵挡过牲鬼的爪牙!但更重要的,它守护过谁?!”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悲怆的控诉:

    “在仓库!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用这柄刀守护的是谁?不是你!!是她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小樱’!是她到死都在担忧的、那个笨蛋——我啊!!”

    “轰——!”

    这句话如同投入灵魂深潭的重磅炸弹。

    总司猛地后退一步,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

    残破的鬼面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嚓”脆响,又一道巨大的裂痕贯穿了右眼孔洞的边缘!

    更多的粘稠黑泥和紊乱的光屑喷涌而出!

    “呃啊——!”

    她发出一声痛苦与暴怒交织的嘶嚎,左手猛地捂住鬼面裂缝,指缝间迸射出混乱的能量乱流。

    加贺清光上的靛青魔光瞬间黯淡,那些污秽的黑泥如同活物般沿着刀身向上蔓延,贪婪地啃噬着魔光,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她…她…是藤原春政…”

    我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但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如同重锤敲打,

    “她不是你的累赘!不是你的枷锁!武藤医生说得对,你们本是一体两面!她的温柔不是软弱,是力量!是她对抗这绝望宿命的唯一武器!她用这份温柔保护了小信!保护了我!甚至…在最后,保护了你!是让你——冲田总司——拥有选择的权利啊!”

    “选择?!”

    总司猛地抬起头,被黑泥侵蚀、裂缝狰狞的鬼面下,那双猩红复眼因极度的混乱和暴怒而扭曲,仿佛我这句话触碰了最深的禁忌,

    “选择什么?!选择像她一样…像那个愚蠢、懦弱、只会拖累我的‘鞘’一样…在无谓的守护中化为尘埃?!还是选择握紧力量,完成契约,亲手缔造属于我的‘诚’?!”

    可怕的低语仿佛在她耳边回响,让她眼中最后一丝动摇被狂热的毁灭欲取代。

    “属于你的诚?”

    我毫不退缩,甚至再次踏前一步,将共鸣着光晕的太刀几乎递到她的眼前,赤红水晶滚烫如岩浆,

    “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的刀!看看你灵魂里翻腾的污秽和疯狂!无论是谁给你的‘诚’,都是让你变成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控制、被污染和杀戮本能吞噬的怪物吗?!这就是你追求的终焉?这就是你斩断过去、抛弃‘春政’所换来的‘自由’?!”

    太刀上的淡绿光晕在我的话语中骤然明亮了一瞬!

    赤红水晶的波动也强烈起来,试图抚平总司周身狂暴的空间涟漪。

    “她…藤原春政…”

    我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无尽的哀伤和一丝祈求,

    “她从未真正离开过你。她的意志,她的守护…就在你的灵魂深处!就在你还能感觉到痛苦、还能为那刀锋的偏斜而愤怒的这一刻!她还在战斗!为了你!为了那个曾经属于新选组的天才剑士冲田总司,而不是现在这个怪物!推开那污秽!听听她的声音!”

    “她的…声音?”

    总司的眼神出现了一刹那的迷茫,如同浓雾中短暂浮现的孤岛。

    鬼面裂缝深处,一丝微弱的、纯净的靛蓝色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顽强地闪烁了一下,试图驱散周围粘稠的污秽黑泥。

    加贺清光上的魔光也随之一亮,暂时逼退了缠绕的黑暗。

    这微小的变化让我的心猛地一抽,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然而,这光芒仅仅持续了万分之一秒。

    “呵…呵呵呵…”

    总司的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扭曲的冷笑,那笑声仿佛来自九幽深渊,充满了被愚弄的狂怒和彻底堕落的决绝。

    她猛地抬起头,鬼面裂缝中那点纯净的靛蓝瞬间被更加汹涌、更加污秽的猩红与漆黑彻底淹没!

    “可笑!荒谬!!”

    她的咆哮如同受伤野兽的垂死嘶嚎,带着摧毁一切的歇斯底里,

    “凭你这蝼蚁的妄言!凭这早已死透的‘鞘’残留的些许回响!就想动摇我的意志?!就想否定我选择的道路?!!”

    她眼中的最后一丝迷茫和属于“人”的情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比深渊更冰冷的、纯粹的毁灭疯狂。

    那隐晦的低语彻底压倒了灵魂深处那微弱的挣扎。

    加贺清光发出刺破耳膜的尖啸,刀身上所有的靛青魔光被强行点燃、压缩,与汹涌的污秽黑泥诡异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度不稳定、缠绕着灰败死气的混沌能量。

    刀锋所向,空间都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

    “既然你这么想和她陪葬…”

    总司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仿佛来自机械的宣告,

    “那就和你的妄想…一起化为齑粉吧!碍事的虫子!”

    “无明——”

    缩地发动!

    她的身影瞬间模糊,带着决绝的杀意,化作一道缠绕着灰败死气的混沌刀光,撕裂空气,带着湮灭一切的气息,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直刺我的心脏!这一次,再无任何偏斜的可能!

    太快了!

    即便是握着春政小姐的刀,也远超越了我神经反应的极限!

    死亡的冰冷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

    瞳孔中倒映着那急速放大、充斥着混乱与毁灭的刀尖!

    身体的本能想要躲闪,但重伤未愈的躯体和巨大的威压让我如同深陷泥沼!

    完了!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我能清晰地看到刀尖上缠绕的灰败死气,能感受到它撕裂灵魂的锋芒。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对死亡的预感和…一丝未能唤醒春政的深深遗憾。

    “噗嗤!”

    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预想中贯穿心脏的剧痛并没有立刻传来。

    我愕然低头。

    只见一只染满鲜血、纤细却异常有力的手,正死死地、用尽全身力气攥住了加贺清光的刀身!锋锐的刀刃深深切入了手掌的血肉,甚至卡在了指骨之间,金红色的神血与总司自身暗红色的污血混合在一起,顺着刀身汩汩流下。

    是景虎!

    千钧一发之际,她竟以重伤之躯,强行移动了半步,用那只没有握枪的手,以血肉之躯抓住了这致命的混沌一刀!

    她的脸色因剧痛和力量的再次透支而惨白如金纸,但眼神却如同磐石般坚定!

    “景虎…小姐…”

    我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你的‘说教’…还没结束…小子…”

    景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楚,却异常清晰,翡翠色的眼眸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总司,

    “她听得见…只是…被关得太深了…需要一个…更大的刺激…”

    更大的…刺激?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脑海!

    我猛地看向右手——那几颗赤红水晶在极致的生死危机和景虎神血的刺激下,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它们不再仅仅是灼热,而是如同微型太阳般在我掌心燃烧!

    那股奇异的“引渡”之力不再温和,变得狂暴而充满穿透性!

    水晶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碎裂!

    而左手紧握的、属于春政的太刀,在这狂暴的能量和景虎神血的刺激下,刀镡上的十字星芒骤然亮起前所未有的纯净靛蓝光芒!

    不再是总司魔光的森冷,而是一种深邃、温柔、如同守护星空的辉光!

    刀身剧烈震颤,发出清越悠长的嗡鸣,仿佛沉睡的英灵在回应血脉的呼唤!

    就是现在!

    “春政小姐——!”

    我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嘶吼,声音穿透云霄,

    “如果你还在!如果你能听见!回应我!回应这柄你守护过的刀!回应这个你牺牲生命也要保护的笨蛋!用你的意志!唤醒总司!斩断那该死的缚锁!!”

    吼声落下的同时,我将体内残存的所有力量,连同那狂暴欲裂的赤红水晶的“引渡”之力,毫无保留地、决绝地灌入太刀之中!

    “嗡——!!!!!”

    太刀上的纯净光芒瞬间暴涨!

    化作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

    光柱中,无数细微的、如同星沙般的淡绿色光点浮现、旋转。

    一个模糊的、由纯粹光芒构成的女子虚影,在光柱中心若隐若现。

    她面容悲悯而坚定,赫然是春政小姐的模样。

    赤红水晶的能量则化为无数道绯红色的缠绕着光柱,疯狂地冲击着总司周身那扭曲污秽的力场,试图“引渡”某种被禁锢的东西!

    “呃啊啊啊啊——!!!!!”

    总司发出了开战以来最凄厉、最痛苦的惨嚎!

    这嚎叫不再仅仅是肉体的痛楚,更是灵魂被生生撕裂的绝响。

    加贺清光上那混沌的灰败死气如同沸汤泼雪般剧烈消融!

    缠绕刀身的污秽黑泥在纯净靛蓝光芒的照耀下发出“滋滋”的灼烧声,迅速化为恶臭的青烟消散!

    “砰!!!!”

    那覆盖她脸庞、禁锢她灵魂的靛蓝鬼面,在这内外交攻、来自“鞘”与“刃”本源共鸣的终极冲击下,终于…

    轰然爆碎!

    无数靛青色的、夹杂着猩红与漆黑污秽的碎片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激射。

    碎片之后,暴露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张…

    无法形容的脸。

    左半张脸,肌肤白皙,线条柔和,眼角微微下垂,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温婉。

    那是藤原春政的面容。

    此刻,这只左眼中流淌着清澈的、如同秋日湖水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在焦黑的土地上。泪水中蕴含着无尽的悲伤、释然,还有一丝终于挣脱束缚的…微弱希望。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无声地开合,仿佛在呼唤着什么。

    而右半张脸,却呈现出截然相反的景象。

    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被污染侵蚀的灰败青色,肌肉扭曲虬结,青筋如同活物般在皮下凸起、搏动,充满了非人的暴戾与痛苦。

    那只右眼,是纯粹而疯狂的猩红,里面翻腾着毁灭、不甘和一种被至亲之人“背叛”的、刻骨铭心的怨毒。

    嘴角咧开一个近乎撕裂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仿佛在无声地咆哮、诅咒。

    两张脸,两种极端的情感,两种对立的意志,如同被拙劣地缝合在一起的诡异面具,共同存在于一颗头颅之上。

    撕裂的灵魂在同一个载体上发出无声的尖啸。

    冲田总司——或者说,是藤原春政与冲田总司那被强行撕裂又粗暴“归一”、此刻在崩溃边缘显露出狰狞裂痕的灵魂——她(她们?)双手死死抱住头颅,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撕扯,剧烈地痉挛、扭曲。

    加贺清光脱手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哐当”声。

    就在这时,小信不知何时竟挣扎着从废墟中爬了出来!

    小小的身体布满尘土和血污,胸前的伤口依旧狰狞,但她完全无视了这一切。

    那双总是带着傲慢与冰冷的赤红眼眸,此刻被无尽的悲伤、愤怒和一种刻骨铭心的恐惧彻底淹没。

    她死死盯着总司(春政?)那张撕裂般的脸,尤其是左半边那泪流不止、属于春政的面容。

    “混蛋!混蛋!混蛋!!!”

    小信如同受伤的幼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去,染血的手指深深抠进焦土,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目标直指那个正在灵魂撕裂中痛苦挣扎的身影,

    “把春政…把春政还回来啊!汝这个…夺走她一切的恶鬼!!!”

    这泣血的哭喊,如同最后一根稻草,狠狠砸在总司(春政)那早已不堪重负的灵魂天平之上。

    “呃…啊…信…长…阁下…?”

    总司(春政)抱头的双手猛地一颤!

    那张撕裂的脸上,左半边的泪水更加汹涌,温婉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努力回应那泣血的呼唤。

    而右半边的猩红独眼中,毁灭的疯狂剧烈闪烁,烙印在灰败的皮肤下如同烙铁般灼烧发亮!

    “不…不可能……我的诚…”

    右半张脸的嘴角扭曲地开合,发出沙哑断续的非人之声。

    “信…长…阁下”

    左半张脸的嘴唇无声地开合,泪水决堤。

    她的身体在两种意志的终极撕扯中绷紧到了极限,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

    皮肤下的青筋疯狂搏动,肌肉不自然地痉挛隆起,仿佛下一秒这具承载着两个破碎灵魂的躯壳就要彻底分崩离析。

    景虎强忍着腋下贯穿伤和力量耗尽的剧痛,双手再次握紧了七星枪。

    枪尖上,一点微弱却无比凝练的白金光焰再次点燃——那是她最后的力量,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诛灭邪魔的决绝。

    她锁定了总司(春政)头颅上那烙印的位置——那灰败皮肤下灼烧的印记。

    神子小姐的翠绿光流也再次顽强地缠绕上景虎的伤口,为她提供着最后的支撑,同时分出一缕极其微弱的、充满安抚力量的光晕,试图飘向那正在崩溃的灵魂。

    而我,站在风暴的中心,右手掌心是赤红水晶爆裂后留下的焦黑灼痕和几块滚烫的碎片,左手紧握着光华流转、仿佛与那撕裂灵魂中“春政”部分共鸣震颤的太刀。

    我看着那张哭泣与狞笑交织的诡异面容,看着小信不顾一切爬向她的血痕,看着景虎凝聚的最后裁决之枪,看着神子小姐的治愈之光…

    宿命的终局,在这一刻,被推向了无法预测的深渊边缘。

    下一步,是彻底的毁灭?

    是奇迹的救赎?

    还是…更加不可知的混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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