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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玄幻魔法 -> 偷听心声后,女帝爱我如命-> 第418章 烬土承忠 朽木藏春 第418章 烬土承忠 朽木藏春
- 巧云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声音都变了调:“是……是南面玄武门的一段城墙!塌了!地动是从……昆仑虚方向传来的共鸣!思凡小姐那边……恐怕……”
昆仑虚主峰之下,景象比凌霄城更为骇人。
一道横贯千里、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痕,如同天地被一柄巨斧狠狠劈开的狰狞伤口,横亘在苍茫大地之上!裂痕深处,幽暗粘稠的黑暗翻滚着,不时有灼热狂暴的赤红气浪如同巨龙的吐息般喷薄而出,卷起漫天碎石烟尘,将天空都染成一片不祥的暗红。大地在持续不断的哀鸣中颤抖、龟裂。
叶思凡身披赤金凤纹战甲,英姿飒飒,此刻却脸色凝重至极。她与楚安、楚承呈三角之势并肩而立,三人掌心同时爆发出强烈的灵力光晕,如同三道奔腾的光河,源源不断地注入身前那道由无数古老玄奥符文交织而成的巨型“锁灵阵”!
“撑不住了!哥!姐!”楚承的声音带着力竭的嘶哑,他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落,维系阵法的灵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倾泻,几乎见底,“地脉的反噬力量在几何级数增强!灵石消耗……是之前的三倍以上!阵基在动摇!”
阵眼核心处,镇北王楚吞岳须发戟张,宛如一尊怒目金刚!他手中那柄跟随他征战半生的玄铁长枪,此刻已化作阵法的核心阵旗,深深插入裂痕边缘的岩石中!
枪尖爆发出刺目的红芒,竭力引导着阵法之力镇压地火。然而,那红芒却如同狂风中残烛,剧烈地明灭闪烁,显示出其主人承受的恐怖压力。他身侧,符渊观主赵成明脸色金纸,道袍前襟已被鲜血浸透。他正以指尖精血为引,凌空疾书,一张张散发着璀璨金光的“镇地符”不断成型,如同金色的钉子般射向裂痕边缘,暂时钉住那疯狂扩张的趋势。然而,每绘制一张符箓,他的脸色就灰败一分,嘴角溢出的鲜血也更多,显然已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神机营的备用灵石何在?!”叶思凡扬声厉喝,声音因灵力过度消耗而沙哑干裂,在狂风的嘶吼中依旧清晰。
“到了!主上!”夜无咎的声音穿透烟尘传来。他与林莉率领着神机营精锐,如同蚂蚁搬家般,将一箱箱闪烁着浓郁灵光的上品灵石,以最快的速度搬运至阵前,撬开箱盖,将灵石倾倒入阵法的能量节点!“倾尽库藏!全是上品!预计……最多支撑半个时辰!”
林莉身影一闪,已来到楚安身边,不由分说地将一枚温润如水、蕴满精纯灵力的玉佩塞进他手中,语速极快:“我和无咎接管外围阵眼,分担压力!你们三个,集中所有灵力,稳固西侧裂痕!那里是薄弱点,快!”
海量上品灵石的注入,如同给濒死的巨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原本黯淡欲碎的锁灵阵符文,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道道符文锁链如同活过来的星河,再次将那道贪婪吞噬一切的巨大裂痕暂时包裹、压制!
楚安与楚承对视一眼,无需言语,同时怒吼一声,不顾经脉的刺痛,将体内最后残存的、属于少年人的那份蓬勃坚韧的灵力毫无保留地催谷到极致!两道充满生机的灵力洪流汇入阵中,竟让那摇摇欲坠的阵纹重新稳定了几分,暂时抵住了地火的喷涌。
然而,就在这紧绷的平衡似乎将要维持住的刹那——
“呜嗷——!!!”
裂痕深处,猛然爆发出一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充满了无尽怨毒与毁灭意志的恐怖嘶吼!一股无法形容的、足以吞噬星辰的毁灭性吸力骤然降临!仿佛沉睡了亿万年的灭世巨兽,终于彻底苏醒,张开了它那贪婪无底的大口!
轰——!!!
锁灵阵的光芒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琉璃,瞬间黯淡到几乎熄灭!无数符文锁链寸寸断裂!赵成明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黑血,绘制符箓的手彻底僵住,眼中充满了绝望:“完了……是龙脉本源……最后的维系之力……在彻底崩解!它要……散了!天地要倾覆了!”
“混账!!”楚吞岳须发倒竖,发出一声震动山岳的狂吼!他双目赤红如血,猛地一掌拍在自己心口!一口滚烫的心头精血喷在玄铁长枪之上!
“以我精血!燃我神魂!镇!!!”
他身上的气势瞬间暴涨到顶点,璀璨的红光如同燃烧的太阳,将他整个人包裹!那红光带着一种惨烈决绝的意味,与濒临破碎的阵法光芒强行融合!玄铁长枪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硬生生顶住了那吞噬一切的恐怖吸力!
“爹——!!!”
楚安、楚承目眦欲裂,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他们清晰地看到,父亲楚吞岳那魁梧如山的身躯,在燃烧生命本源的红光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槁、佝偻!浓密的须发,在瞬息之间,尽染霜白!
“守住阵法!!!”楚吞岳的声音如同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父亲最后的威严,穿透了毁灭的轰鸣,狠狠砸在两个儿子和叶思凡的心上,“死也要守住!等你们爹娘……回来——!!!”
他的身影在红光中变得模糊、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燃尽,但那根插在裂痕边缘、承载着他生命与意志的长枪,却如同一根定海神针,死死钉住了这方摇摇欲坠的天地!
另一边,万世池内——
**朽木生春关**
当万世池的混沌气息沉淀下来,化作一间弥漫着岁月尘埃与木料本香的破败工坊。阳光艰难地穿透蒙尘的窗棂,照亮空气中飞舞的木屑微粒。
角落里堆着废弃的锈铁工具,空气中混杂着松脂、桐油和旧木头的沉厚气息。一位须发皆白、脊背佝偻的老木匠虚影,正借着窗外洒入的冷清月光,专注地打磨一块朽木。
这块木头早已失去了原本的形状,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痕,最深之处几乎贯穿木心,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然而,老木匠的动作却异常缓慢、轻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耐心。他布满老茧的手指,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般滑过朽木表面那些模糊不清的刻痕,然后拿起细如发丝的竹钉,沾上特制的鱼鳔胶,一点点、一丝丝地嵌入那些狰狞的裂缝之中。这不像是在修补,更像是在与流逝的时光进行一场无声的角力。
“李老倌!还在捣鼓你那破玩意儿呢?”工坊外传来粗鲁的吆喝。几个身着绫罗绸缎、脑满肠肥的商人虚影不耐烦地拍打着门框,唾沫星子横飞,“城主府催得急!‘龙凤呈祥’大屏风!三天!就三天!必须完工!赏银一百两!看见没?上好的紫檀料子都给你拉来了!”
他们身后,几根泛着油润光泽、散发着昂贵木香的紫檀木料堆在角落,与工坊的破败格格不入。然而,老木匠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那百两白银和名贵木料不过是过眼云烟。他的指尖依旧停留在朽木的刻痕上,那里依稀可见一个残缺的“福”字。
“做不了。”老木匠的声音干涩却异常坚定,如同他手中的凿子敲击硬木。
“啥?!你老糊涂了?紫檀木不比你这烂木头强百倍?”商人气急败坏。
“紫檀木是好,”老木匠终于抬起头,浑浊的眼珠里却沉淀着磐石般的固执,“可它金贵,浮躁,没有‘根’气。这块木头,”
他粗糙的手掌温柔地覆在朽木上,如同覆盖着一段鲜活的历史,“是当年村里老族长亲手交给俺,给祠堂打的供桌。十年前那场山洪,祠堂塌了,供桌也冲散了架……俺从烂泥里一块块刨出来,一块块拼……修了它三年。这上头,沾着几代人的香火,浸着祖宗们的念想。用紫檀?那是糟践祖宗!补好了它,才对得起当年请俺做工的老族长,对得起俺这双手!” 他低头,继续敲入一枚竹钉。
商人们骂骂咧咧,甩袖而去,唾弃他“守着破烂当宝贝,榆木疙瘩不开窍,傻透了!”
叶昭凤静静地看着。月光下,随着最后一枚竹钉被老木匠用巧劲敲入缝隙,那块原本死气沉沉、布满裂痕的朽木,竟仿佛被注入了生命!腐朽的木质内部透出一种温润内敛的光泽,表面那些模糊的刻痕——“福禄”二字——如同被重新唤醒,线条变得清晰而饱满,仿佛蕴含着无形的力量,在月光下微微流淌。
“他守的,哪里是一块朽木?”叶昭凤凤眸微凝,眼前闪过宫中那些为了赶制华美器物、偷工减料甚至以次充好的御用工匠,“他守的,是心里的‘规矩’,是匠人对手艺、对物件的敬畏,是对‘本分’二字的斤斤计较。”她心中明悟,“脱凡境的‘守心’,或许就是在百两银子的诱惑与一颗钉子的坚守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那颗看似微不足道的钉子。”
楚凡的指尖流淌出一缕温和的脱凡境灵力,轻轻拂过那焕发生机的木痕。奇迹发生了!朽木边缘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竟缓缓地、顽强地,顶开一小片木皮,探出了一丝嫩绿的新芽!在月光下,这抹新绿如此微弱,却又如此震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