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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玄幻魔法 -> 瘤剑仙-> 第160章 恶鬼相斗 第160章 恶鬼相斗
- 裴夏不见了。
换在昨天之前,这个消息还未必能让黄炳如何在意。
但四派较武大发神威,隔天人就没了,就不由得黄炳不慎重对待了。
他连忙派了数峰的弟子去打听寻找,一连半日都没有音讯。
直到下午,李奇匆匆忙忙地进了主殿:“师父,有个事。”
黄炳连忙问道:“如何?”
“啊,是这样的,”李奇匀了口气,“我发现,咱们宗门的酒缸都见底了。”
话音刚落,他就被黄炳一脚踹到了桌子底下。
掌门破口道:“我让你找人,你去看酒缸做什么?”
李奇狼狈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这不是没找着吗,发出去几拨人,最后收回来的消息里,就这一条听起来怪怪的。”
昨日庆功,用酒不少,而且三派也都在宗内休息,或有取用,长鲸门短于修行,但长于财力,人家要喝你点酒,总不能还要申报。
这点破事,有什么好禀报的。
就这样,日头落下西山,明月初升。
整整一天,在黄炳动用了宗门力量的情况下,仍然没能发现裴夏的半点踪迹。
到第二日,大家真的开始有点紧张了。
不是说,我们非得把宗门的长老看的像个孩子,消失个几天就如何如何不得了。
关键四派较武还在比,中间的停歇拢共就五天,对许多比武修士来讲,这点时间用来调养身体、研究对手都嫌不够,谁又会一声不吭地离开宗门呢?
黄炳只能加大力度,连漕帮的兄弟们也发动起来,在长鲸门群山之间留意痕迹。
又是一整天过去,传回到宗门里的只有一个消息,显得格外突出。
宗门山下那巨型水寨里的数家酒坊,一夜之间全都只剩了空空的酒瓮。
一而再,便不得不上心,李奇专程下山了一趟,在水寨中查探问话,确信是这么多酒都是一夜之间无缘无故消失的。
当他把这个消息再次上报给黄炳的时候,掌门这次终于没有踹他。
黄炳也意识到,这里面可能有点问题。
但意识到,有个屁用啊!你得能想明白啊!
就这样,第二天又过去了。
连着两日搜寻没有线索,这俨然是出了事了。
季少芙在枢星峰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这两天茶饭不思,觉也睡不下,整个人飞速憔悴下来。
到第三天,她主动去找了黄炳,也要下山去寻找。
按说她还有两日就要比武,正是该调整休息的时候,可黄炳看着她苦苦哀求的模样,也晓得这妮子情毒深重,叹了口气也就随她去了。
长鲸门大肆寻找裴夏的第三天,收回来的唯一消息是——青城三十二处酒窖、酿坊、酒楼、甚至妓院,所有的酒,宛如蒸发般不见了踪影。
这绝对不是巧合。
黄炳和李奇,以及许多长老一同商讨过之后,一致认为,这件事肯定和裴夏的失踪有关。
既然丢酒这事,从宗门到水寨,甚至已经影响到了整个青城,那么继续下去,肯定会向周边的其他城镇蔓延。
入夜之后,长鲸门上下索性就没有休息,黄炳派出了十队人马,连夜赶往附近的其他城镇,盯梢寻找,一定要找到蛛丝马迹!
第四天,就连韩幼稚都有些坐不住了。
从早上开始,她就频繁地进出琼霄玉宇,在上一次与裴夏约定过的地点,等候张望。
然而始终没有人来。
再一次从琼霄玉宇中退出来,韩幼稚长吁短叹地看向桌子旁边大口吃饭的陆梨,苦笑道:“你还真的吃下去。”
梨子举起筷子敲了敲:“我长身体咧,不多吃点将来怎么跟你一样胸大屁股大。”
韩幼稚看着桌上饭菜,忽的说道:“这几日听宗门里人说,到处都在丢酒,你说他是不是贪杯,喝多了?”
梨子直摇头:“他喝不多。”
不是“喝的不多”而是“喝不到多”。
裴夏的酒量难说是不是天生,亦或者是受到祸彘的影响,总之酒精能刺激到他的神经,但却永远没法麻痹他。
那裴夏究竟……
“找到了!”
洞府之外,突兀响起了李奇的一声呼喊。
裴夏找到了。
……
长鲸门向北六十里,临泉镇。
这座泥墙黑瓦的小镇人丁不多,因为早年有一口冷泉,被用来酿酒,颇有名声,于是留下了许多酿酒的作坊。
今晨早起,酒匠们推开库房,扑面便是异于寻常浓重酒气,当先就有人大惊失色,以为是晚上闯进了什么畜生,打翻了陶瓮。
结果往里一查看,人不惊了,人直接傻了。
镇子上所有的酒瓮都不翼而飞!
直到正午,才有人飞奔回来,歇斯底里地喊着:“偷酒的贼找着了,就在镇子外头!”
临泉镇外,就在大道当中,密密麻麻已经堆满了空空如也的陶坛酒瓮。
在层迭的酒器中,两个人影面对面站着,各自两眼血红,张着嘴,口涎滴落,宛如疯魔了一样。
“小子,你……你……”
敞襟的汉子满面通红,他伸出手指,歪七扭八地对着裴夏指指点点:“你……不是人!”
裴夏的脸色不红,相反,他面容苍白的像是尸体。
身上所有的血液仿佛都已经被调去支援自己的核心器官,血管在收缩,皮肤冷的像冰,但身体内部却宛如炽火在燃烧,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喷薄着酒气。
他知道,这种外在表现上的差异,正是自己体魄不如对方的表现。
眼前这个狗娘养的胸毛人很可能是证道境,隔着三个上层的大境界,裴夏五德八相的遗留躯壳,还是逊人一筹。
但!是!
两人比得不是谁先喝死。
而是谁先喝醉!
裴夏的身体虽然先一步感受到压力,但要说神智之清醒,他绝对胜过对方!
把嘴里那仿佛金属一样的铁锈味口水吐在地上,裴夏盯着胸毛人:“你输了,狗贼!”
汉子还没有醉。
但他也知道,如果继续喝下去,裴夏会不会先死,不好说,但他一定会先醉。
他不能醉。
他这一门修行,谓之“豪气”,一旦醉倒就难以收回。
届时由得那豪气,去崩山、摧谷、驱云、驾电,所过之处,将寸草不生。
“你!”
汉子额头顶在裴夏脑门上,凶神恶煞与他对视半晌。
终于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仰身躺倒在地上:“你赢了,妈的!”
裴夏几乎同时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说真的,在对方提出斗酒的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这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证道境,闯进了自己最无敌的领域。
万没想到,这场恶战堪比当初在北师城外对上谢卒!
他看着躺倒在地上的胸毛人:“你到底是谁?”
汉子哈哈大笑:“老子陈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