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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我打算换个身份(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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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摇头后的杜鸢看向了余下众人问道:

    “那么你们呢,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余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竟是齐齐面色发狠,异口同声道:

    “我等只求前辈莫要放过威王此獠!”

    看着如此万众一心的回答,别说杜鸢了,就连杜鸢旁边站着的她都是忍不住一阵沉默。

    心头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后,杜鸢颔首道:

    “贫道说过,他日定会登门拜访,此獠决计逃不开的!”

    一听威王又被道爷点了名,余下之人纷纷长舒一口气后,齐齐拱手道:

    “我等不劳前辈动手了!”

    话音未落,众人竟齐齐放声大笑——那笑声里没有半分对死亡的惧意,只有“我们跑不了,你个孙子也别想跑”的万分畅快。

    笑声未落,数十道身影便直直倒下,自绝于当场。

    看着这死了一地的老东西,杜鸢一时间竟然有点不知道怎么继续。

    某种意义上来说,在符合杜鸢对他们的想象这一点上,他们可真的从没让杜鸢失望过。

    杜鸢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后,这才将目光投向西南各家仅存的两人,正是那老猴子与怡清山祖师。

    二人自始至终,都恭恭敬敬跪在此地,未曾起身。此刻见杜鸢终于望来,一人一妖当即伏地叩拜,齐声道:

    “我二人已无话可说,只求前辈允我等自绝!”

    见他们如此,杜鸢也就颔首道:

    “那贫道就不送了!放心,贫道答应的,绝不反悔!”

    话音刚落,二人亦最后望了一眼此间天色,眼中闪过一丝眷念,随即自绝于原地。

    凝视片刻,杜鸢转头看向了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几人道:

    “还请诸位回去之后,给各自长辈说一句,今日的情,贫道记着呢!”

    不是什么大事,甚至存着几分功利而来,但无论如何,他们的确是盼着杜鸢好才来的。

    所以杜鸢原意承这份情。

    几家之人急忙开口说道:

    “我等不敢,我等不敢!”

    开玩笑,他们现在可是一点因果都不想沾染了。只盼着早早回家,趁早打算。

    见他们这副避之不及的模样,杜鸢还未开口,身旁的女子已先一步出声。她的语气干脆利落,不带半分拖泥带水:

    “你们几家,可各自择一条江湖回去。另外,把这群虫豸给我一并带走,实在碍眼。”

    这话落进其余几家耳中,如同平地惊雷。几人脸色骤变,心头猛地一跳:这是要代道爷为他们了断今日的因果?

    而且这手笔,也太大了吧?

    各自择一条江湖回去,这可不是说让他们断水而归,这分明是许了他们一座水神祠、乃至整条水路的神位传承啊!

    要知道,一条江湖的水神之位,可不是随便给的。那是能庇佑一门上下在此道安身立命、甚至借此扎根一方的根基!

    没想到今日只是跑了这么一遭,就拿到了这般好处。

    可惊喜刚冒头,就被更深的恐惧压了下去——他们实在不敢拿啊!

    自从方才隐约摸清,这位道爷怕是铁了心要跟道家祖庭正面对上,他们就只剩一个念头:躲!躲得越远越好!

    道家祖庭是什么存在?那是三教之一!跟这样的存在叫板,稍有不慎就是满门倾覆的下场。他们这点家底,哪里敢掺和进去,沾半分牵扯?

    正想着该怎么婉言回绝,既不驳了眼前两位的面子,又能彻底撇清关系,可还没等想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心头却猛地一沉——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悚然:

    好像没得选?

    是了,这么大的事情,让你们提前知道,还抬了你们一手,那是给你们机会,要是不珍惜,那就

    ‘苦也!’

    几家垂头丧气的看了各自一眼后,便是咬咬牙说道:

    “我等拜谢上神恩赐!”

    “知道了,就别留着碍眼了。”

    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里没半分温度,像是在驱赶碍路的石子。

    她憋了一堆话想要给杜鸢说呢,你们还搁这儿是干啥?

    几人闻言,后背又是一凉,忙不迭低头应和,脚步已下意识地往后挪:

    “我等这就.额,上仙您看?”

    话到嘴边又猛地卡住,几人僵在原地,脸色更白了几分。他们本想躬身告退,可转身的瞬间才惊觉——浑身依旧提不起半分法力,跟适才没两样。

    杜鸢也才反应过来,他这本事有时候真的自己都会忘了。

    随之便朝着天幕一挥道:

    “散。”

    下一刻,几人只觉浑身一轻,先前消散无影的灵力瞬间回笼,

    至此,便在不敢耽误的纷纷带着尸骸卷地而去。

    临走前,杜鸢还将那枚翻天印,交给了那移花福地的小妖,嘱咐她将其送回去。

    待那几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她才悄悄挪动着脚尖,一点一点往杜鸢身边凑。

    比此前任何一次都近,而且还想更近,但越是靠近就越是脸皮发烫的靠不过去。

    只能是强行提起生冷的语气问道:

    “此后你要怎么办?我可告诉你,我们虽然有点交情,但你若要求我办事的话,可是得给我点好处才行的,比如,比如?”

    其实她哪里是真要好处?不过是想借着“要好处”的由头,悄悄递个话:你要是真有难处,是可以来找我的。

    可话刚说一半,又突然慌了神——万一杜鸢当了真,觉得她是个爱计较的,往后真遇着事,反倒不肯跟她开口了怎么办?

    一时之间,她僵在原地,嘴唇动了动,脑子里翻来覆去想不出该接什么话,窘迫得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杜鸢望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心底忍不住软了软——这傻姑娘,活了这么些年头,怎么连傲娇都没学明白?

    他没点破,只是轻轻开口,声音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恰好将她的无措截在半空:

    “你想要的好处,若是我能给的,倒也不是不能商量。就是还请看在咱俩的交情份上,到时候下手轻一点!”

    见杜鸢如此上道,她立刻昂起脖颈,鼻尖轻轻一哼,努力绷出此前的“从容”模样:

    “哼,你既然这么识趣,我到时候肯定会酌情考虑的。”

    可这份硬撑的从容没撑过三息就破了功,看了一眼天幕的她略带一丝紧张和不易察觉的愠怒道:

    “但你还是没说此后,你要如何?那牛鼻子的几个徒弟可都不好对付,便是我便是我如今也难以应付。”

    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压得比刚才低了些,少了几分往日的锋芒,多了点连她自己都陌生的坦诚。

    她这一生从不低头,从不服软,但在杜鸢面前,为了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她却是承认了自己一直横在心里的那根刺——她早已大不如前。

    但说道此处,她心头忽然又是一狠——大不了!

    更是恰在此时,杜鸢望着京都方向道了句:

    “此后?此后我也该换个身份去京都看看了。”

    “哎?!”

    素白衣袍下刚燃起的那点决绝,瞬间被满肚子不明所以的茫然浇灭——换个身份去京都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杜鸢回头望她,眼底含着浅笑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换个身份,去此间的京都瞧一瞧。”

    得了这位的加持之后,杜鸢一直苦恼的佛道失衡,大为改善。

    不过杜鸢不想止步于此,他想求更多。

    三教嘛,正好求个齐全不是?

    她还是不太明白的问道:

    “换个身份?换个什么身份?你如今已经是道家魁首一级,你还能换个什么身份?”

    这话听着好笑,她心里却松了口气。只要杜鸢没想着立刻去与人硬碰硬,事情就还有诸般变数。别的不说,等她自己慢慢缓过劲来,往后的底气总能多上几分。

    杜鸢转头笑答:

    “去做个儒家人啊。看过了道家这边的天地,自然也想瞧瞧儒家那边的光景。况且你别看我如今这样,说起来,我还是个夫子呢!”

    听得这话,她当即笑出了声,眉梢一挑,满是促狭:

    “你?你还是个夫子?在儒家那边有碟谱正经在册吗?至圣之学,你又真弄明白几分了?你们三家看着的确有相通之处,可越往高处走,才越见得一个泾渭分明!故而多年以来,三教皆通者无数,三教皆显者无一。”

    可说着说着,她又轻轻撇了撇嘴,语气软了半截:

    “罢了罢了,不管怎么折腾,总比你现在这样强。你要去就去吧——就是我可得跟你说清楚!你在道家一脉啊,早就站得太高了。你想高屋建瓴的去瞧个热闹,那倒随你开心。”

    末了,惊觉自己似乎太过操心的她,又是补救一般的哼了一声。只是随之就还是忍不住追着叮嘱了一句:

    “可真要贪心想着两边都攥住,当心自找罪受!”

    杜鸢没有在打趣她,只是认真拱手道:

    “在下谨记在心!”

    这话让她当即捂着嘴笑出了声,眼尾都弯成了月牙:

    “哎呦,这会连‘贫道’都不说了,倒有几分儒家的规矩样。”

    可笑过之后,想起了什么的她便是好奇问道:

    “先前你写的那枚禁字,难道你琢磨出的儒家本命字?”

    虽说不愿他走的太深,以至于自缚其身,难以抽离。

    但一两个本命字又算什么?

    可杜鸢却是摇头道:

    “不是,那就是一门法术而已。”

    她听的微微颔首:

    “难怪看着不像儒家的路数。不过话说回来,你对儒家本命字,到底知道多少?”

    杜鸢回忆了一下见闻后说道:

    “不算太多,只是知道妙用无穷,且有无本命字,不看修为境界,只看个人所悟深浅。”

    刚听完,她就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果然如此’的嫌弃:

    “虽说大致没差,可你好歹也是道家里能扛事的人物,居然就知道这么点?果然也是个修命修术不修心的。”

    可话锋一转,她又如数倾囊相告,说着还抬了抬下巴,眼底藏着点‘有我算你走运’的得意:

    “不过你运气好,撞上了我。我跟你说,这儒家本命字,那可是实打实有‘小位’之称的大神通!寻常没什么门道的字倒也罢了,那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生僻字更是不值一提。”

    “可你知道吗?有好些字,一旦悟透得了手,那可是能让人一步登天、扶摇直上的!”

    说道此处,她又瞬间戛然而止,满脸‘你快来问我是什么字’的样子。

    可等了半晌,只瞧见杜鸢静静听着,半点要追问的意思都没有。于是她只好暗恼的自己开口找补下去:

    “不过啊,这般的字,就是在儒家内部怕也没几个人掰扯的明白。更别说你这刚想踏进门的外人了。”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尾音里还藏着点自以为不易察觉的试探,目光更是直接黏在杜鸢的脸上。

    见这样了,他都还是没有半分追问的意思,这下她更急了些,却又拉不下脸直接说,只好又补了句出来,还话里话外都在往‘我有好东西’上引:

    “可不是谁都有这好运气,能碰着我这样肯把话说透的。换了旁人,肯定把知道的那点东西捂得严严实实,哪会跟你讲这些?更别说那些藏得更深的了”

    其实杜鸢早听出了她的心思,那点试探和期待全都明晃晃的放在外面,瞧着反倒格外有趣。

    所以他故意压着笑意,只抬眼望她,语气依旧诚恳又平静:

    “多谢指点,在下都记在心里了。”

    字字句句都透着敬重,偏偏就不提“您是否藏了什么”那茬,半点要顺着她的话追问的意思都没有。

    这可把她弄的心里发堵不已,可还是不想显得太过主动,只好别过脸去,故意用嫌弃的语气岔开话道:

    “哼,跟你这木头似的人说这些,也是白费口舌。我可告诉你,有些字啊,可是一直攥死了不会让人拿去的。”

    “就比如我捏住的某个字,儒家内外,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人盼了多少年,梦了多少回了,可惜啊,没人问,我也犯不着上赶着说去,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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