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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武侠修真 -> 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第一百四十一章 西海浪涛,白衣女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 西海浪涛,白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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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那座孤镇,往西再行,海风越发腥咸,吹在脸上,像被刀子划了几道。

    风里掺了股说不清的味儿。

    有人气,有妖腥,还有一股甜得发腻的腐臭,像是烂透的果子泡在海水里,一口吸进鼻子,直冲脑仁。

    浪涛咆哮如兽,怒拍岸石,震得沿岸都在打摆子。

    再往前看,光景便有些不堪入目了。

    三教九流,南腔北调,连带些模样古怪、鼻孔朝天的妖怪,也混在滩涂上扎了营。

    有拎铁铲的,有袖里藏咒的,一个个蹲在泥里刨啊挖的,姿势倒挺虔诚,模样却像秃鹫啄尸。

    偶尔有人翻出件闪着灵光的珊瑚,或是半截残破法器,立刻引来一阵骚动。

    四下的目光唰地亮了,亮得像刀子,粘得跟苍蝇似的。

    谁出手慢一步,那宝贝怕是连带手指都得被人抠走,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鹤鸣山一行人行于其间,自顾自地走着,四下鼎沸喧哗,不过耳畔远远几声蝉噪。

    重虚师伯走在最前,神色淡淡,目不斜视,只随风吐出一句:“散开,看看。”

    声音不重,却清清楚楚落进每个弟子的耳中。

    众人应声而动,三三两两散入滩涂乱石之间,身影如潮中碎影,一晃便没了踪。

    姜锋照旧独行,拣了个最偏僻的去处。

    此番下山,他心头早已有了些模糊的猜测,却也说不真切,只觉此行气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沉”。

    沿岸一带礁石嶙峋,风过处,只余几丛海草卷着腥味打摆子。

    他绕过一块半人高的黑礁,脚步微顿。

    水洼边,横着一具尺许长的鱼尸。

    通体银鳞细密,头生双角,腹下四爪初具,虽无气息,却仍带着一缕未散的灵光。

    赫然是典籍中记载、走江化蛟未成的“龙鱼”。

    此物本应藏身深海,不轻露面,更不该死在这等滩涂浅洼。

    可如今,它就这么僵着躺着,鱼眼大睁,透着一种空洞的灰白。

    不是死前惊惧,更像是……被抽空了活意。

    姜锋目光微凝。

    鱼身无伤痕,无破口,连一鳞半爪都未乱,只瘪瘪地贴着骨架,如风干的纸皮。

    那皮肉、血气、魂魄,像是被人一口气抽走,抽得干干净净。

    不远处,几名闻声赶来的师兄弟也都停下脚,目光落在那摊东西上,一时无言。

    潮声翻卷。

    有师兄倒抽一口凉气,低声道:“这手法……不是寻常妖打斗。”

    有人皱眉,有人蹙目,皆神色微变。

    未及细说,灵微师叔的身影已悄然而至。

    她只淡淡瞥了一眼,眸中本就覆着一层霜意,此刻更冷了几分,像结上了霜上霜。

    不言不语,素指微抬,指尖燃起一朵金紫交融的小火苗。

    她屈指轻弹。

    火星落在鱼尸上,却不见半点焦臭响动。

    那团干瘪的死物,只“嘶”地一声极轻,就化成了一撮琉璃色的灰。

    海风一吹,灰尽无痕,连死气都吹得一干二净。

    做完这一切,她才收了手,又取出那方素帕,轻轻拭了拭指尖。

    唇边轻念一句,似是“往生……净土……”

    声细如尘,落在风里便没了影。

    姜锋垂着眼,望着那片空空如洗的沙地,心头却微有几分纷乱。

    这一趟,自始至终,师长们对滩头那些流光溢彩的“宝贝”视若无睹。

    他终于有些明白了。

    这趟差事,怕不是什么寻常的历练。

    他们要寻的,或许不是灵物,也不是仙材。

    那龙鱼化作的飞灰尚未尽散,灵微师叔已转身离去,袍袖一摆,竟无片尘沾身。

    众人默然随行,未及多言。

    回至滩涂,海风依旧咆哮如旧。

    灵微师叔脚下忽一顿,眸光略略一转,随手朝前方一指。

    “那里吧。”

    她指的是前头一座不高不低的沙丘,地势略抬,恰可俯瞰半海。

    语声未落,弟子们已各自动身。

    无锄无斧,无砖无石。

    只几杆玄色阵旗,被人轻轻插入沙中,竟如入虚无,不起半点波澜。

    几张黄符随手一抛,空中兜转几圈,便像得了灵性,自寻方向,纷纷隐入虚空,音息全无。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一方天地便悄然成形。

    外头仍是潮声不绝,人语鼎沸。

    可一脚踏入那圈中,却如落入另一方世界。

    热浪淡了,喧哗轻了,连咸腥的风也似隔了层纱帘,只余几声潮响,远远传来,恍若梦里。

    灵微师叔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于沙地上随手一点。

    玉光划开,地上便现出门庭廊舍的模样。她又执笔轻书,落下一行字:

    听潮小筑。

    字迹疏朗而不浮,清隽中藏着几分内敛的锋芒。

    那四字一成,仿佛天地间便真生出这样一处所在。

    这便是道门人的做派。

    纵身在俗世浊浪中,也要辟出一隅清境。

    一应安顿妥当,灵微师叔的眼落了过来,清清浅浅,在姜锋身上稍一停驻。

    “清水、吃食,还缺些。”

    她语声不高,似风吹青箬,听着冷淡得紧,没半点烟火气。

    “山下坊市,你去走一趟。”

    姜锋心里其实早已明白,嘴上却只淡淡应了句“是”,便转身离去,步子稳得很。

    这“采买”两个字,说来寻常,听着也随意,可谁不知,真叫他去的,是耳,是眼。

    山下坊市,倒也热闹。

    说是市集,其实更像是个随手拼起的草台班子,棚子搭得东倒西歪,布帘油光水滑,货架风一吹就打颤。

    可人却真不少。

    三教九流的,妖气人气混着汗臭酒气,腥咸里还裹着点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熏得人脑壳发涨,倒也算得上一道独门风味。

    姜锋在人堆里兜了半圈,拣了个角落的茶摊坐下。

    茶是劣货,叶子泡得发黄,呷一口,除了烫,便是涩。

    他却喝得不紧不慢,眉眼低垂,神情懒懒,像真个只是歇脚。

    只是那茶摊前人来人往,脚步声杂乱如麻,他耳朵却竖得极静,哪怕三尺之外有几字咕哝,都能听个七七八八。

    采买是假,打探是真。

    “这风浪翻腾了大半年,多少宝贝、多少海兽被冲上岸,西海龙宫怎么半点动静也无?”

    话头是从一旁飘来的,嗓音粗得像扯布,带着酒气与盐腥。

    接话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一张口唾沫四溅,连茶水都震出碗沿:

    “龙宫?它自己都顾不过来了。早听说西海三太子敖烈几年前便失了踪,到现在连个水泡都没冒,怕不是出大事了。”

    “嘘……小声点!”

    旁边那人赶紧拐他一肘子,嘴上压着声,眼里却泛着光,

    “话是这么说……但说到底,这西海越乱,咱们才越有油水可捞。”

    “反正不下海,那些冲上岸的玩意儿,便是无主之物,谁抢到算谁的。”

    隔了一桌,几人凑成一圈,围着个枯瘦小子。

    他神神秘秘地压着嗓门,语气低得像鬼话:

    “你们只知捡宝,不知命值几何。我听得明白人说,有大妖在炼邪术,要拿这西海万千生灵的精魂做引……”

    话还没说完,几人已齐齐倒抽凉气。

    “寻点灵物也就罢了,真若碰上海兽冲上岸……还是躲得远些,不然不是抢宝,是给人送数去了。”

    有人咂着嘴低声道,话音里带着点心虚,也带着点贪意。

    “生魂为引”四字,落在脑中,恰与那条龙鱼干瘪如纸的死状,严丝合缝扣了上去。

    姜锋面上波澜不兴,手里茶盏却微微一顿,随即又抿下一口苦茶。

    那茶涩得发紧,像砂纸糊喉,往下一咽倒也精神几分。

    他目光一转,落在茶棚角落,一位正埋头补网的老渔翁身上。

    那老头满脸褶子,眉毛花白,呼吸却沉稳绵长,不似寻常风吹日晒的老渔夫模样,想来是个掩了迹的有道之人。

    此刻正一边穿针引线,一边与人嘀咕:

    “这年头,越来越看不懂了。原先是妖魔守着海岸线杀海兽,已经够邪性了,最近又冒出个更狠的,专挑那些妖魔下手。”

    他话说得不急,一针穿过粗网,一口旱烟嘬进肺里,才慢悠悠接着道:

    “一个白衣的姑奶奶,身量瘦得跟根竹杆似的,可眼神冷得像结霜的刀子。我亲眼瞧见,前几日黑风洞那仨狼妖,被她一剑一剑封喉,连嚎都来不及,倒得干干净净。”

    那话一出,周围顿时静了几息。

    有人忍不住低声问:“真有这等人物?得是什么修为?”

    老渔翁“呸”了一口烟沫子,搓着手指头道:“修为我不晓得。可我看她走路带虚,像是伤了底子。”

    白衣女子?

    这几个字落进耳里,像颗小石子坠进了水心,在姜锋心湖上泛起一圈不甚明晰的涟漪。

    他手指轻顿,缓缓将茶碗搁回桌面,在竹席上叮然一响,铜板翻滚两下,稳稳停住。

    人已起身,不曾回头,脚步却极稳。

    西海龙宫,大妖炼宝,白衣女子……

    几条原本乱成一团的线头,正被他一根根牵出来,尚未织就什么章法,却终归抓住了个结口。

    夜里海风更凉,扑得帐篷哗哗作响,也吹淡了滩涂上白日那点虚浮热闹。

    寻宝客多已蜷在窝棚里,守着几样看不出品相的破烂打盹。

    唯有几道鬼鬼祟祟的影子,还在黑暗中兜圈,像些不肯死心的耗子。

    而鹤鸣山那处“听潮小筑”,却是静得过分。

    重虚师伯闭目而坐,如枯松落石,不闻不动;

    灵微师叔则安然在矮几旁拭玉如意,动作极慢,沙沙之声极轻,却清清楚楚,成了这方小天地里唯一的声息。

    姜锋立于廊下,将白日自坊市听来的消息,不多不少,一字一字,说了出去。

    说完,帐中一时无话。

    沉默比风更凉些,也更重些。

    过了片刻,重虚师伯才缓缓睁开了一线眼缝,眼中映出一团幽光。

    “大妖炼宝……倒也合了那口风。”他嗓音沙哑,“只是,那白衣女子……”

    话说到一半,却被灵微师叔手中一顿所打断。

    她抬起头,那双清冷如月的眼眸,落在帐外翻涌不息的夜色中,语气仍是那般淡:

    “来了。”

    几乎就在那句“来了”落下的同时,远处海滩忽地炸开一团刺目的妖光。

    照得夜色一滞,仿佛天边那轮瘦月也被吓了一跳,缩进了云后。

    紧接着,金铁交鸣之声接连响起,几声非人的嘶吼破空而来,撕开了这夜的沉静,也惊起了海滩边一圈圈未眠的惊鸥。

    十几位弟子闻声而动,齐齐转首望向师长。

    弟子们领命,各自化作一缕缕青烟,轻飘飘掠出法阵,不起半点波澜。

    姜锋拣了处礁石堆下的阴影,蜷身一藏,收敛气息,只留一双眼静静望去。

    月光勉强穿过云缝,把远处的战局勾勒得清清楚楚。

    只见一头庞然大物横卧海滩,龟壳乌黑如铁,边缘还嵌着几枚没褪净的藤壶,赫然是一头搁浅的玄龟。

    那龟腹下灵光隐隐,像是火里翻滚着的一颗珠子,引得四野妖气躁动。

    七八个狼首人身的妖物将它团团围住,手中皆执一柄泛着青芒的骨叉,走动之间煞气逼人,显是奔着那妖丹而来。

    玄龟自知无力迎敌,只死死缩进壳中,任那些骨叉噼啪砸下,火星四溅,却不露出半寸软肉。

    可眼见那护体灵光一层比一层黯淡,连龟壳边缘都显出几道蛛网似的裂纹,终归是挡不了太久了。

    便在此时,一道白影破空而来,如惊鸿掠水。

    那是个女子,一身素衣,月光落在她肩头,像是落在雪上,不沾半点尘。

    她手中提着一柄长剑,薄得几乎透明,剑身一动,便有水波似的光纹泛起,仿佛整轮明月都被她提在了手里。

    她一现身,整片妖气便像被利刃破开的墨团,齐刷刷让出一条缝。

    剑光起落极快,却不显半点急躁。

    每一剑都干脆利落,直取要害,像是早已演练过千万遍,出手时已不必思索。

    妖物方才还凶神恶煞,这会儿却像被捅了蜂窝,一头接一头地倒下去。

    姜锋的目光,自她现身那一刻起,便不曾挪开半寸。

    那身法,那剑势,那一股清冷又倔强的气韵……

    太熟悉了。

    熟悉得就像刻在他骨子里的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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