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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武侠修真 -> 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第一百九十章 姜钦订婚,神秘家世

第一百九十章 姜钦订婚,神秘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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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盘山的山势,算不得雄奇,却也盘得纠缠。

    老树虬枝似龙,藤萝垂挂如幔。

    山道并非谁凿开,只因脚步踩得多了,方在乱石草木间,留下一线蜿蜒的痕迹。

    日光透过层层迭迭的枝叶,筛下去,斑斑点点的亮处也染了几分幽绿,把整座山都压得沉沉的。

    姜义步履不疾不徐,踏在厚积的腐叶上,沙沙声里,似有人低语。

    自进山起,那鹰愁涧的水声便远远传来,初如游丝,继而如雷。

    偶尔被山风送近,胸口也随那轰鸣微颤。

    孙儿出了那桩子事,他做祖父的,总归得亲自走一趟。

    道理要问,人情要讲,但自家孩子,断没有白白受委屈的理。

    按说他踏进蛇盘山的第一刻,此地那位社神便该有所感应。

    以往老桂也确是如此,人未到,那张笑吟吟的脸早迎出里许。

    可今儿个,却怪。

    山野间的气机静得出奇,如一潭死水。

    人影全无,连一丝神念的触角也不见。

    对方不急,姜义便也不慌。

    只是眼皮不抬,就这么施施然走过那座掩在林木间的里社祠。

    祠门紧闭,不透半缕香火气,宛然一座荒山破庙。

    他脚步未停,一路朝着那水声愈发震耳的所在去了。

    这桩事,三方牵扯。

    桂家是苦主,钦儿是当事,可那始作俑者,却还蹲在涧里头。

    不先把根子问明了,后头的账,便都是糊涂账。

    鹰愁涧前,水汽扑面,寒意深沁。

    两岸峭壁直削,涧水在底下奔腾翻涌,撞石成沫,声势轰然。

    姜义立在涧边一块光可鉴人的青石上,衣袂被水风吹得猎猎作响,神色却古井无波。

    他尚未放出神念,脚下水面已自生旋涡,愈转愈急。

    顷刻间,只听“哗啦”一声巨响,一道雪白庞然之物破水而出,水花溅起数丈高。

    龙角嶙峋,金须飘扬,一双龙目开阖如电。

    那硕大龙首停在半空,却偏偏扯出几分似笑非笑的弧度,威势反少了几分,多了股人间浪荡子的风流气。

    “老太爷怎么亲自来了?”

    敖烈的声音混在水声里,却依旧清晰。

    “些许小事,顺手而为,何足挂齿。让小辈来道声谢,日后摆上一杯喜酒,也便罢了。”

    姜义听他这副理所当然、甚至还带点邀功的口气,眉头不觉一拧。

    他并不兜圈子,只沉声问道:

    “三太子此番,究竟何意?”

    敖烈倒似全然不以为忤,龙首一偏,水珠碎玉般四散。

    他懒洋洋地开口,话里竟带着几分理直气壮:

    “还能有何意?郎才女貌,般配得紧。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偏偏磨磨唧唧,捅不破那层窗户纸。”

    那双金色的龙目横了姜义一眼,仿佛在嫌他家的孙儿不争气。

    “我这个做三哥的,瞧着着急,自然得顺手推他一把。”

    姜义闻言,心口微微一滞。

    他早从小儿口中听过,钦儿与那桂家姑娘相处年余,平日里确也亲厚。

    那姑娘望钦儿的眼神,更不似作伪。

    可……可即便真是郎有情妾有意,这般行径,也未免太不体面了些。

    更何况,那桂家来历如块石头,始终压在心头不去。

    偏偏对方身上,又总有股若有若无的阴邪底色,让他放心不下。

    敖烈何等人物,不过一扫,便将他脸上阴晴不定瞧了个透彻。

    龙首高昂,竟扯出一个堪称“嗤笑”的神情。

    “天地人神鬼,但凡踏上了那条道,便是正途,哪来那么多好坏之分?”

    他声音里带了几分浑不吝:

    “钦小子能搭上他们一家,那是旁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福分。”

    “好歹是我亲认下的弟弟,我这个三哥,还能害他不成?”

    姜义一听这话,心头便是一动。

    眼中那点薄怨散去,倒转出几分疑惑来:

    “三太子此言,莫非已知那桂家的根底?”

    这些时日,姜亮明里暗里打探,莫说城隍土地,便是西海龙宫,也未曾闻过这号人物。

    敖烈闻言,却缓缓摇了摇那硕大的龙头,金眸深处闪过一丝讳莫如深。

    “隐约晓得几分,只是……不可说,不可说。”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却郑重起来:

    “老太爷只需晓得,他家确是真正的仙家,路子正得很。这桩婚事若能成,于钦小子而言,定是一桩天大的好事。”

    姜义默然不语,心底已信了七八分。

    敖烈这般身份,断不至于拿这种事来欺瞒自己。

    想来是与那老桂比邻而居,年深日久,多少探得了些旁人不知的风声。

    见再问不出更多,他便不再纠缠,只淡淡道:

    “此事,待我见过那位桂老,再做计较。”

    敖烈见他松了口,当即又复了那副懒散模样,笑吟吟道:

    “莫忘了备下喜酒便是。”

    言罢,龙首一摆,身子沉入涧底,只余水面翻涌几圈涟漪,转眼便被奔腾的水声吞没。

    自涧边归来,姜义抖了抖衣袖,将那件半旧的青布衫细细理直,这才一步三稳,顺着石阶往里社祠走去。

    不腾云,不驾风,只凭双脚,仿佛特意要显个心安理得。

    祠门虚掩,里头一点微光,混着粥米香气,悠悠飘出。

    推门而入,却见老桂正端着粗瓷碗,一勺一勺,耐心喂着榻上半倚的孙女。

    瞧见来人,他脸上也没甚意外,只把碗递给姑娘,转身迎过来,神色平平,好似只是迎一位老邻居来闲坐。

    “姜老哥来了。”

    姜义却不敢受这份从容,忙拱手深揖,语声沉稳:

    “是在下管教不周,累及令嫒,特来赔罪。”

    老桂摆手,先叹了口气:“此事……唉,也怨不得钦哥儿。”

    说着,不经意地斜瞟一眼鹰愁涧的方向。

    话头未尽,意思已然分明。

    榻上那姑娘闻声,也要挣扎起身行礼。

    姜义抬手虚扶:“好生歇着便是。”

    借此,他目光在姑娘脸上一掠。

    确是虚弱,面色微白,却眉眼清丽,气韵楚楚,不似小家之流。

    他不好动神念,只这匆匆一看,倒也没见甚么邪秽气息,反觉魂魄纯净,只是惊扰过度罢了。

    “好相貌,好风骨。”

    姜义由衷赞了一句。

    这一句出口,老桂脸上那点镇定再也兜不住,长叹一声,神情黯然:

    “好……又有何用?此事虽是横祸,可小女名节……终究难免……”

    话到此处,他眼角余光,却不住偷觑姜义神色。

    姜义自是看得明白。

    只是笑笑,毫无慌乱,接声道:

    “老哥莫急,我此来,正为此事。总要寻个章程,两家才好下得来台。”

    言罢,老桂却沉默不语,只一双眼睛定定望着他。

    姜义自鹰愁涧归来,听过敖烈之言,心底已有七八分计较。

    他也不拐弯抹角,依旧笑吟吟的,轻声道:

    “只不知,桂兄这一家,可曾允得凡俗姻亲?”

    这话,似是表态,却也藏着几分探底之意。

    老桂是何许人,一听便晓,脸上愁云转瞬散尽,倒也不再作伪,反捋胡须,呵呵一笑,干脆道:

    “老朽一脉,虽行的是鬼仙路子,可这孙女,身上却有一半人族血脉,自是无碍。”

    话到这份上,已是开门见山。

    姜义也不兜圈子,顺势踏前一步,语声沉定: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观两个娃儿平日里颇有情意。若姑娘不嫌弃,老兄也点头,我这便寻个妥帖媒人,三媒六聘,定下此事。”

    不料老桂闻言,却愈发洒脱,大手一摆,笑声朗朗:

    “你我皆是修行中人,朝餐风露,暮宿云霞,何必拘那凡礼?没的叫人耻笑。”

    说罢,他回望孙女一眼,眼神里既有询问,也有宠溺。

    那位桂姑娘恰与姜义目光一触,登时红霞两片,羞惶低首,轻声如蚊:“但凭祖父做主。”

    说完便扶着墙,自顾自进了内屋,只余一抹纤弱背影。

    老桂见状,朗声大笑,提起案上一把旧铜壶,给姜义的粗陶碗里斟满温茶。

    “姜老哥。”

    他推碗上前,眉宇间却添了几分江湖豪气:

    “你我老哥二人,对饮此杯,这门亲事,就此算定,如何?”

    姜义听罢,心头一松。

    在这西牛贺洲荒岭,要寻个正经媒人,着实为难。

    此刻也不多言,只含笑点头,端起陶碗,与他轻轻一碰,发出一声闷响。

    二人仰首,温茶入口。

    一桩婚事,便在这无言间落定。

    婚事既定,院里气氛登时缓和了几分。

    姜义目光不经意掠过角落,那副未完工的马鞍,旁边还挂着缰绳与衬屉。

    心里微微一动,茶碗在手,却似闲聊般开口:

    “桂兄一介鬼仙,如今得享安稳,想必一路行来不易。却不知家源何处?日后结了亲家,也好常来常往,多走动几遭。”

    话虽温和,里头却还带着几分先前未竟的探寻。

    老桂闻言,只呵呵一笑,手中添茶的动作不断,却并不作答。

    反倒抬眼望来,慢悠悠问道:

    “听钦小子说,姜老哥原本不过山野庄稼人,怎的忽然得了这般仙缘,还与西海龙宫结上了姻亲?这桩事,老朽心里倒也好奇得紧。”

    话音一落,姜义手中茶碗微微一顿。

    抬眼间,正撞上老桂那双看似浑浊、却藏着精光的眸子。

    四目相对,静默片刻。

    随即,两人唇角同时勾起,笑意会心,愈笑愈畅,直至仰天大笑。

    笑罢,彼此皆不再多问。

    茶再添上一盏,气氛反比先前更添亲和。

    转而说起成婚细节,没了虚头巴脑的试探,话头便直爽许多。

    两家既能在鹰愁涧畔结缘,又定下这门婚事,自然各有些不欲声张的心思。

    于是干脆一拍即合,婚事从简,不请宾客,不闹喧嚣。

    只等桂家姑娘伤势痊愈,择日请天地做个见证,也就算尽了礼数。

    姜义沉吟片刻,方才将手上那枚戴了多年、色泽暗沉的铜黄扳指缓缓褪下,推了过去。

    “算不得什么金贵之物。”

    他语声淡淡,仿佛只是顺手寻了件物什:“权作给孙媳妇的一点心意。”

    老桂闻言,眼神在他脸上微微一顿,旋即含笑,伸手接了过来。

    “姜兄多礼了。”

    他那干瘦的指节,自然而然地将扳指纳在掌心,摩挲两下,触感温润,毫无异状。

    片刻后,他才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

    “只是她魂体未稳,此物……眼下怕还使不得。老朽先替她收着罢。”

    姜义落在扳指上的目光,遂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

    而那边老桂,仿佛半点未觉,动作从容,将扳指随手收入袖中,宛如收下的,真便是一件寻常的长辈礼。

    大方向既定,茶又续了两巡,院中气氛更添和暖。

    只是那老桂,端着茶碗,唇齿间几度欲言,终究还是搓了搓手,神色竟带了几分扭捏。

    “姜老哥……老朽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

    姜义见状,反倒笑了,将茶碗轻轻放下,道:

    “日后便是一家人,有话但说便是。”

    得了这话,老桂才似下定决心,正了脸色,沉声道:

    “如今这鹰愁涧也算安稳,我便想着……为那孙女,讨一个水神神位。”

    此言一出,姜义正端着的茶碗,停在半空,神色也怔了怔。

    倒不是他不愿,而是这等香火愿力,从来不是人情买卖,谁想要便能得的。

    凡人若要封神,须得真有济世功德,让一方黎庶自心底里感念,岁月累积,立生祠,燃真香,点滴愿力汇成,方才凝成神位。

    便如自家那一双孙儿孙女,姜钦、姜锦,也须在大灾中救过无数老小,方才落得这机缘。

    饶是如此,仍得庙宇为凭,常年香火,才算勉强站稳。

    而这鹰愁涧,不过荒山野水,四下里并无常居人烟。

    别说香客,连个烧纸的都凑不齐,何来立祠供奉?

    也因此,姜钦虽长驻此地,也只敢以庙祝自居,借着那点稀薄香火,慢慢积阴德,待机缘。

    姜义心里清楚,这桩事,纵然有心应下,也不知从何着手。

    老桂自是瞧出了他眉间的迟疑,反倒笑了,神色淡淡,言语却铿锵:

    “姜老哥不必多虑。”

    他顿了顿,缓缓道:

    “旁人或许不成,可我家这孙女,却是个例外。”

    “她的身子,的确凡俗。”

    “可她的魂魄,却是鬼仙之魄。”

    说到这里,老桂端起茶碗,轻呷一口,才悠悠吐出最后一句:

    “旁人承不得的香火,她,却承得。”

    那桂家姑娘既将成了自家孙媳,若真能得这番机缘,日后与钦儿长守山水,不再受生离死别之苦。

    于情于理,姜义自是乐见。

    只是,手里端着茶碗,看着对面那张笑意和煦的老脸,心底却不免泛起一股被人算得明明白白的不适。

    老桂是什么人物,年深日久,人老成精,一眼便瞧穿了他脸上那一丝沉默。

    随即哈哈一笑,把那股微妙的气氛冲散,开口道:

    “此事,算我桂家得了便宜。这样罢,他二人成婚后,所收贺礼,无论多寡,尽数归姜老哥府上支配,如何?”

    姜义在意的,本非这些人情得失,而是那被牵着鼻子走的滋味。

    眼下见对方主动递了台阶,神色也颇为诚恳,心头也不好深究。

    于是只摆摆手,笑道:

    “哪里话来,日后便是一家人,又何须说这些见外言。”

    话虽如此,心底那点疑云却并未尽散。

    依敖三太子所言,这桂家来历不浅。

    可眼下瞧来,连孙女谋个荒岭水神的席位,都得如此费尽心思,着实又不像背后有什么高深门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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