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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其他类型 -> 左眼见飘心中喜-> 第六十五章城郊废弃兵工厂黑煞 第六十五章城郊废弃兵工厂黑煞
- 生锈的铁门在铰链断裂声中向内塌陷,扬起的铁锈粉末混着霉味扑面而来。林深举起矿灯,光束刺破浓稠的黑暗,照亮门楣上斑驳的水泥标牌 ——“731 军械所”。这五个字被弹孔凿得千疮百孔,像一排漏风的牙。
“林记者,确定要进去?” 身后的陈默拽了拽防毒面具,橡胶垫圈在颧骨压出红痕。他背包里的金属器械碰撞出单调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山坳里格外刺耳。
林深没回头,靴底碾过碎玻璃的脆响惊飞了檐下的夜枭。父亲失踪前最后一个电话就在这片区域,信号中断前那声毛骨悚然的嘶吼,至今还在他耳蜗里打转。矿灯光束突然被什么东西截断,黑暗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反光点,像倒置的星空。
“那是……” 陈默的呼吸声在面具里变得粗重。
林深摸到后腰的消防斧,指腹嵌进木柄裂缝里。那些反光点正顺着墙壁蠕动,仔细看去竟是密密麻麻的弹壳,被某种黏液粘连成不规则的鳞片,从门梁一直蔓延到天花板。黏液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虹彩,滴落时发出黏腻的声响。
“1967 年建厂,1993 年突然废弃。” 林深盯着那些弹壳鳞片,“县志说这里是常规武器试验场,但我在档案馆见过一份封存文件,代号‘黑煞’。”
陈默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手套里的指尖冰凉:“别碰那些东西!”
话音未落,最下方的一片弹壳突然剥落,露出后面蠕动的灰白色组织。那东西像被惊扰的潮虫,迅速收缩着钻进墙壁裂缝,留下一道银亮的黏液轨迹。林深的矿灯扫过墙角,那里堆着半具锈蚀的防毒面具,滤毒罐里卡着半截风干的舌头。
“我们该走了。” 陈默的声音发颤,背包带在他锁骨勒出红痕。林深注意到他右手始终插在裤袋里,指节泛白。
三天前在招待所接他时,这人西装袖口露出块百达翡丽,此刻却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靴底还沾着新鲜的红土 —— 这种黏土只在厂区后山的废弃矿洞才有。
“你父亲是赵志国?” 林深突然转身,矿灯直射陈默的面具。对方踉跄后退,撞在生锈的铁架上,货架上滚落几个玻璃罐,深色液体泼在地上,蒸腾起淡紫色的烟雾。
其中个罐子摔裂的刹那,林深看清了里面蜷缩的东西 —— 巴掌大的胎儿,背上长着类似昆虫的复翅。
陈默的呼吸频率变了。林深想起档案馆里那份残缺的实验记录,1989 年 7 月,生物兵器项目 “黑煞” 进入第三阶段,首席研究员赵志国突然销毁全部数据,三天后全家失踪。
而他父亲林建军,当时是这个项目的安全主管。
“那些弹壳不是黏上去的。” 林深蹲下身,用斧尖挑起一片弹壳。下面的墙体呈现出蜂窝状的孔洞,隐约可见蠕动的触须。“是某种生物的鳞片,用弹壳当铠甲。”
他突然拽住陈默的手腕,强行把他右手从裤袋里拽出来。掌心赫然有道新鲜的咬痕,伤口边缘泛着青黑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痂皮裂开时渗出的不是血,而是银灰色的黏液。
“它已经在你身体里了。” 林深后退半步,消防斧横在胸前。陈默缓缓摘下面具,左脸从眉骨到下颌覆盖着层半透明的薄膜,薄膜下隐约有什么东西在跳动,像第二张脸。
“我只是想赎罪。” 陈默的声音变得嘶哑,左半边嘴唇开始外翻,露出细密的尖牙,“我父亲当年没销毁数据,他把‘黑煞’的基因序列藏在……”
他的话被一阵金属摩擦声打断。厂房深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地面随之震颤,弹壳鳞片组成的 “墙壁” 开始剥落,露出后面蠕动的肌肉组织。
林深的矿灯扫过去,光柱里浮现出个 庞然大物的轮廓 —— 大约三米高的人形,躯干由无数支步枪枪管焊接而成,胸腔里嵌着个半透明的培养舱,泡在淡黄色液体里的,是个闭着眼的男人,面容竟与林深有七分相似。
“那是你父亲。” 陈默的左眼变成了复眼,瞳孔分裂成无数细小的光斑,“1993 年他没跑,他把自己当成了容器。”
培养舱里的男人突然睁开眼,林深看到他胸腔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枚正在旋转的弹壳,每转一圈就有颗子弹从他喉咙里升起,顺着食管滑入枪管组成的手臂。
“黑煞不是兵器,是共生体。” 林深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它需要宿主才能存活,而最完美的宿主,是携带特定基因序列的后代。”
培养舱的液体开始沸腾,男人的皮肤裂开,露出下面银白色的肌肉纤维,每根纤维都像细小的枪管。当他抬起头时,林深看到他额头上有块菱形的疤痕,和自己左眉骨的胎记一模一样。
陈默突然扑过来抱住林深的腿,他后背的皮肤裂开,伸出几丁质的肢足:“矿洞!去矿洞!那里有销毁装置……”
他的话被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吞没。林建军 —— 或者说占据他躯体的 “黑煞”—— 举起枪管组成的手臂,子弹穿透陈默的胸膛,却在触及林深前突然停滞,在空中凝固成银色的液珠,然后坠落在地,变成蠕动的幼虫。
林深趁机拽起陈默往厂房深处跑,身后传来墙壁坍塌的巨响。那些弹壳鳞片组成的 “活墙” 正在消融,露出后面布满血管的内壁,整个厂房像突然变成了某种生物的消化道。
“1993 年不是废弃,是封锁。” 陈默咳出黑色的血沫,指缝间长出细小的倒刺,“他们发现‘黑煞’能同化金属,就用整座培养皿……”
前方出现道锈蚀的电梯门,林深用消防斧劈开缝隙,里面弥漫着浓烈的福尔马林味。电梯井壁布满抓痕,深处传来水滴声,却在空旷的井道里形成诡异的共鸣,像无数人在低语。
“它在模仿你父亲的记忆。” 陈默的半张脸已经完全异化,复眼转动时折射出幽蓝的光,“那些实验记录…… 其实是用蛋白质编码写在你父亲的 DNA 里。”
电梯突然震动起来,钢缆发出不堪重负的**。林深看到井壁上掠过巨大的阴影,带着金属摩擦的尖啸。他突然想起父亲失踪前寄回家的那个包裹,里面只有块生锈的弹壳,边缘刻着串奇怪的符号 ——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段碱基序列。
“黑煞需要宿主才能稳定形态。” 林深掏出脖子上挂着的金属吊坠,打开后里面是半片弹壳,和他父亲日记里夹着的那半正好吻合, “但它更需要原始基因序列来完成进化。”
电梯卡在三楼和四楼之间,林深踹碎轿厢顶部的通风口。爬出去时,发现自己站在条环形走廊里,两侧的玻璃培养舱里漂浮着各种畸形的躯体 —— 有的长着蝙蝠翅膀,有的四肢是机械结构,最深处那个舱体里,蜷缩着个与林深年纪相仿的少年,脸被某种薄膜覆盖,只露出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
“那是你的克隆体。” 陈默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右手已经完全变成了螯肢,“当年你父亲把基因序列藏在你身上,他们就克隆了几十个‘容器’……”
培养舱突然集体亮起红光,营养液开始翻滚。林深看到自己的克隆体睁开眼,嘴角裂到耳根,露出和 “黑煞” 一样的尖牙。走廊尽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林建军” 正顺着墙壁上的管道攀爬,枪管组成的手指抠进混凝土,留下蜂窝状的弹孔。
“销毁装置在地下三层的反应堆。” 陈默突然用螯肢刺穿自己的喉咙,银灰色的血液喷溅在林深身上,“我的血能暂时抑制它……”
他的身体迅速干瘪,变成层透明的薄膜。林深抹掉脸上的血,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些子弹在接近自己时会液化 —— 陈默的血里有抗体,而这种抗体,来自他父亲赵志国的基因。
走廊的地面开始融化,露出下面蠕动的肌肉组织。林深踩着不断异化的地面冲向楼梯间,身后传来培养舱破裂的声音。
他在拐角处撞见那个克隆体,对方正用和他相同的声音嘶吼,却在接触到他身上的银灰色血液时,皮肤开始冒烟。
“原来如此。” 林深突然笑起来,父亲当年销毁数据是假,故意让 “黑煞” 寄生在自己体内才是真,“你需要我的基因来进化,却又被赵志国的抗体克制。”
地下三层的反应堆室像头钢铁巨兽,中央的压力容器里翻滚着墨绿色的液体,表面漂浮着层银白色的薄膜。林深看到容器壁上贴着张泛黄的照片,是他父亲和赵志国年轻时的合影,两人身后的黑板上写着 “共生体可控性实验”。
“林建军” 出现在门口,枪管手臂对准他。林深突然扯断吊坠,将那半片弹壳扔进反应堆。墨绿色液体瞬间沸腾起来,银白色薄膜剧烈收缩,露出下面无数细小的血管,像在痛苦地抽搐。
“你父亲选择成为容器,就是为了困住它。” 陈默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像是某种最后的意识残留,“但它学会了模仿记忆…… 包括你父亲对你的爱。”
“林建军” 的枪管手臂开始颤抖,胸腔里的弹壳心脏转速减慢。林深看到他额头的菱形疤痕在发光,和自己的胎记产生共鸣。反应堆的压力阀开始喷气,淡紫色的烟雾中,他仿佛看到父亲站在里面,隔着厚厚的玻璃对他微笑。
“销毁序列需要亲属的基因激活。” 林深割破手掌,将血滴在控制台的扫描器上。屏幕亮起红光,开始倒计时。“但你模仿的再像,也成不了真的他。”
“林建军” 发出痛苦的嘶吼,枪管组成的身体开始瓦解,弹壳剥落时露出里面灰白色的肌肉组织,却在接触到反应堆的辐射后迅速碳化。林深转身冲向紧急出口,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热浪掀飞了他的外套。
跑出厂区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林深回头望去,整座兵工厂正在坍塌,银白色的黏液从废墟里渗出,接触到阳光后迅速蒸发,升腾起淡紫色的烟雾。
山脚下停着辆黑色轿车,车窗降下,露出张与陈默有七分相似的脸。老人递给他份文件,封面上印着 “黑煞项目善后处理小组”。
“你父亲最后的请求,是让你自由选择。” 老人的左眉骨有块疤痕,和陈默异化后的位置相同,“赵志国当年没跑,他用自己的基因培育出抗体,藏在我们家族的 X 染色体里。”
林深翻开文件,第一页是张合影 —— 他父亲站在中间,左边是赵志国,右边是个抱着婴儿的女人,怀里的孩子戴着和他同款的吊坠。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90 年 3 月 17 日,他出生那天。
远处的废墟突然传来声悠长的嘶吼,像某种不甘的悲鸣。林深握紧胸前的吊坠,金属在掌心烙下温热的触感。他知道这不是结束,那些散落在土壤里的基因片段,迟早会在某个潮湿的角落,再次孵化出名为 “黑煞” 的噩梦。
但至少现在,他终于明白父亲留下的那句话 ——“最坚硬的铠甲,往往是用最柔软的东西铸成”。
就像那些包裹着 “黑煞” 的弹壳,看似冰冷坚硬,内里却藏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温度。
林深在兵工厂废墟前站了整整一小时,直到晨露浸透工装。老人的黑色轿车早已消失在山路尽头,那份文件却在他掌心烫得惊人。
最后一页附着张基因序列图谱,两条螺旋链在末端缠绕成结 —— 他的 DNA 与 “黑煞” 样本存在 23% 的吻合度,恰好是人类与黑猩猩的基因差异比例。
“所以我是…… 容器?” 他对着初升的太阳喃喃自语,左眉骨的胎记突然发烫。远处传来警笛声,红蓝灯光在晨雾中洇开,像稀释的血。
林深把文件塞进防水袋,转身钻进后山的密林,靴底再次沾上那种暗红色的黏土。
矿洞口藏在藤蔓缠绕的断崖下,洞口被爆破过,焦黑的岩石间露出半米宽的缝隙。三天前陈默靴底的黏土就来自这里,而父亲日记里夹着的地图,用红笔在矿洞位置画了个圈,旁边标注着 “蚁后”。
林深摘下防毒面具,一股甜腥气扑面而来。矿道岩壁上布满指节粗的孔洞,排列方式与兵工厂里的弹壳鳞片如出一辙。他打开紫外线手电筒,岩壁瞬间亮起成片的荧光绿,像某种生物的消化系统。
“果然是连通的。” 他用消防斧劈开挡路的朽木,斧刃撞上硬物发出闷响。拨开木屑,发现是具被岩石压碎的防护服,胸前的编号牌还能辨认 ——731-09,正是父亲当年的工号。
防护服口袋里装着半截录像带,金属外壳布满牙印。林深想起招待所的老式录像机,突然意识到陈默为什么要带他去那种地方。录像带里的内容在他脑海里炸开时,矿道深处传来翅膀振动的嗡鸣。
画面里的父亲比记忆中年轻十岁,穿着白大褂站在培养舱前,身后的赵志国正往注射器里抽取墨绿色液体。“共生体必须保持宿主意识,否则会失控。” 父亲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我已经在基因序列里加入抑制片段。”
赵志国突然转身,镜头剧烈晃动,能看到他左脸爬着银灰色的纹路:“你想让它变成你的孩子?林建军,你疯了!”
培养舱的玻璃突然炸裂,录像在刺耳的尖叫声中中断。林深按下暂停键,发现画面角落有个模糊的人影,穿着和他现在这件一模一样的工装,左眉骨有块菱形的光斑。
翅膀振动声越来越近。林深关掉手电筒,摸出工兵铲贴墙而立。黑暗中掠过带风的阴影,他闻到熟悉的福尔马林味,还有种…… 奶香?
紫外线光束再次亮起时,他看见群巴掌大的生物悬在半空,透明翅膀上布满弹壳粉末般的纹路。它们长着婴儿的脸,嘴部却延伸出吸管状的口器,正贪婪地舔舐岩壁渗出的黏液。
“幼体。” 林深想起兵工厂里的克隆体,胃里一阵翻涌。这些东西的眼睛是浑浊的乳白色,与录像带里赵志国脸上的纹路同源。他后退时踢到个硬物,低头发现是台军用对讲机,频率旋钮停留在加密频道。
对讲机突然发出电流声,女人的咳嗽声混着风声传来:“矿洞 A 区,听到请回答…… 重复,我看到荧光标记了。”
林深猛地抬头,紫外线光束扫过矿道岔口,那里站着个穿冲锋衣的女人,脸上涂着迷彩油,左眼戴着特制目镜,镜片反射着幽绿的光。她举着改装过的散弹枪,枪管下挂着的金属容器正滴着淡黄色液体 —— 和培养舱里的营养液一模一样。
“赵晴?” 林深认出她胸前的徽章,与文件上的善后处理小组标志相同。女人摘下雨镜,露出和陈默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瞳孔,左眉骨同样有块浅疤。
“我是赵志国的女儿。” 她的枪口始终没放下,“也是你父亲的学生。”
矿道突然剧烈震颤,翅膀振动声变成尖锐的嘶鸣。赵晴迅速拧开容器阀门,淡黄色液体在地面漫开,那些婴儿状的生物立刻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滋滋作响的灼烧痕迹。
“这是弱化版的抑制液。” 她踢来个金属箱,“你父亲留下的东西,该物归原主了。”
箱子里装着台便携式基因测序仪,屏幕上显示着正在解析的序列。林深注意到仪器侧面贴着张照片,是父亲和个陌生女人的合影,女人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左眉骨有块明显的胎记。
“我母亲是实验体 731-13。” 赵晴突然开口,散弹枪的保险咔嗒作响,“你父亲当年用她的基因培育出共生体,却在最后关头把抑制序列注入你的胚胎。”
测序仪突然发出警报,屏幕上的螺旋链开始崩解。林深摸到后腰的弹壳吊坠,发现它正在发烫,表面浮现出与录像带里相同的纹路。矿道深处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岩壁上的孔洞开始渗出银灰色黏液。
“它在找你。” 赵晴的目镜泛起红光,“母体从未离开矿洞,兵工厂里的只是分身。”
她猛地拽起林深冲向岔口,身后的岩壁轰然坍塌,露出个篮球场大的溶洞。洞顶垂下无数半透明的卵囊,每个里面都蜷缩着人形轮廓,最中央的巨卵足有卡车大小,表面覆盖着弹壳组成的硬壳,像某种金属榴莲。
“1993 年的封锁是假的。” 赵晴指着巨卵底部的管道,“他们把母体转移到这里,用矿洞的地热维持活性。”
巨卵突然震颤起来,弹壳硬壳裂开条缝,露出里面蠕动的组织。林深的紫外线手电扫过去,看到张熟悉的脸贴在卵膜内侧 —— 是他从未见过的母亲,嘴角还保持着微笑的弧度。
“抑制序列正在失效。” 测序仪的警报变成持续蜂鸣,“你的基因正在被同化。”
赵晴突然把散弹枪塞给他,自己掏出枚手雷:“我父亲当年没销毁数据,是因为他发现共生体能治愈辐射病。他把研究藏在矿洞的铀矿层里。”
卵囊群突然集体破裂,半成型的实验体跌落在地,四肢着地冲向他们。林深扣动扳机,散弹打在实验体身上爆出绿色血雾,却没能阻止它们前进。他注意到这些东西的后颈都有块菱形的鳞片,与自己的胎记位置相同。
“打眼睛!” 赵晴扔出***,拉着林深钻进管道。管壁上布满抓痕,黏液在紫外线照射下像条发光的河。林深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共生体的弱点在视觉神经,那里保留着宿主的原始记忆。”
管道尽头是处废弃的矿井,铁轨上停着辆生锈的矿车,车厢里堆着数十个军用冷藏箱。赵晴撬开其中一个,里面躺着具完整的实验体,脸上戴着氧气面罩,胸口起伏如同活人。
“这些是成功案例。” 她指着冷藏箱上的日期,“2003 年到 2010 年,他们一直在秘密培育。”
林 深突然看到个熟悉的编号 ——731-09,与父亲防护服上的编号一致。冷藏箱里的 “父亲” 突然睁开眼,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刺入皮肤的瞬间,林深的胎记像被烙铁烫过般剧痛。
“救…… 救它……” 实验体的嘴唇翕动,眼睛里流出银灰色的泪,“抑制……”
它的话被撕裂声取代,身体迅速干瘪成薄膜。林深的掌心多了块菱形的鳞片,与吊坠的弹壳完美嵌合。矿洞突然剧烈摇晃,头顶落下碎石,远处传来巨卵破裂的巨响。
“母体醒了。” 赵晴拽开矿车的制动阀,“铀矿层在三百米外,我们必须在它完全同化前启动销毁程序。”
矿车在铁轨上颠簸前行,林深望着窗外掠过的荧光黏液,突然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那些看似恐怖的实验体,其实是辐射病患者的希望,而他体内的抑制序列,既是枷锁也是钥匙。
当矿车冲出隧道的刹那,林深看到了永生难忘的景象 —— 母体已经完全成型,千米长的躯体盘踞在矿洞中央,无数枪管组成的触手刺破岩层,弹壳鳞片反射着铀矿的幽蓝光芒。它的头部嵌着半透明的培养舱,母亲的脸在里面微笑,左眼变成了复眼。
“启动序列需要你的基因和我的抗体。” 赵晴把矿灯对准岩壁,“密码是你母亲的生日。”
林深的手指悬在控制面板上,矿灯的光束里飘着无数发光的孢子。他想起父亲日记的最后一页:“最可怕的不是怪物,是创造怪物的欲望。” 当他按下确认键时,母体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吼,枪管触手纷纷转向他们。
铀矿层在爆炸中发出蓝白色的光芒,林深感到左眉骨的胎记正在融化。恍惚间,他看到父亲站在光芒里,怀里抱着个婴儿,母亲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赵晴的手按在他肩上,银灰色的纹路正在爬上她的脖颈。
“它会回来的。” 她的声音仿佛来自很远,“共生体已经扩散到地下水系,我们只是争取了时间。”
当救援人员找到他们时,矿洞已经坍塌了大半。林深躺在担架上,看着天空中盘旋的直升机,突然发现云团的形状很像弹壳。口袋里的测序仪还在工作,屏幕上的螺旋链重新缠绕,在末端形成个完整的结。
他摸出那半片弹壳吊坠,发现它已经与掌心的鳞片完全融合。远处的城市在晨雾中苏醒,自来水厂的蓄水池泛着银灰色的微光,像个巨大的培养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