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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9章 西辽绝境 议策附大庆
-     西辽,虎思斡耳朵,宰相府邸,夜
 
 烛影映照着西域风格华丽的厅堂。
 
 一位身着西域商贾服饰的中年男子,将一口沉甸甸的檀木箱推至西辽宰相斡里剌面前。
 
 箱盖开启,顿时珠光宝气映满一室,不仅有成锭的黄金、硕大的东珠,更有来自中原的极品丝绸和瓷器。
 
 “宰相大人,”中年男子声音低沉,话语如刀,“蒙古铁骑已破数城,兵锋直指王都。其志在吞并,非劫掠可比。西辽能挡几时?”
 
 斡里剌目光扫过箱中珍宝,喉结微动,但面色依旧凝重:
 
 “贵使之意,老夫明白。然称臣纳贡,事关国体......”
 
 密使打断他,语气更沉:
 
 “国体?若国都不存,何来国体?我大庆皇帝陛下,乃蒙古名义之主。只要西辽王上表称臣,陛下便有充足理由敕令蒙古退兵。”
 
 “届时,西辽可保宗庙社稷,大人您……便是首倡归附、保全国家之功臣,恩宠富贵,岂是这区区一箱之物可比?若不然,”密使声音骤冷,“待城破之日,玉石俱焚,大人又能得到什么?”
 
 斡里剌盯着那箱珍宝,又想起城外一日紧似一日的战报,额头沁出细汗。
 
 良久,他猛地一攥拳,重重拍在案上,大义凛然道:“罢了!为了西辽存续,老夫......知道该如何做了!”
 
 中年男子见状,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微微颔首:“宰相深明大义。如此,我便静候王庭佳音。”
 
 ......
 
 翌日,西辽王庭朝会
 
 王庭大殿气氛压抑,接连败战的消息如同乌云笼罩在每一位大臣头顶。
 
 西辽王阿剌木沙面色憔悴,坐于王座之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
 
 “都哑巴了吗?平日高谈阔论,如今强敌压境,竟无一人有策献上?莫非真要等蒙古人的马刀架到孤的脖子上,等虎思斡耳朵变作一片焦土,你们才肯开口?”
 
 西辽王阿剌木沙声音在殿宇间回荡,带着压抑的怒意。
 
 阶下文武头颅垂得更低,无人敢应声。
 
 良久,一名老臣颤巍巍出列,声音绝望:
 
 “汗王......前线......又失一城。守将殉国,三千将士......无一生还。城内粮价已飙升十倍,流民充斥巷道,哗变就在顷刻啊!”
 
 随着他打破死寂,数名大臣如同决堤之水般纷纷出列,争先恐后地禀报起各地的噩耗。
 
 “大汗!我军主力已折损三成......”
 
 “国库空虚,新兵连像样的刀都握不紧!”
 
 “粮价一日三涨,百姓围堵官仓......”
 
 “伤兵源源不断,昨日又数十人不治......”
 
 “军中流言四起,已有士卒夜间遁逃!”
 
 阿剌木沙听着一条比一条更坏的奏报,脸色由铁青转为灰白,手指死死抠着王座扶手。
 
 他猛地一拍案几,震得茶盏作响:“够了!”
 
 一声怒喝,瞬间将殿内所有嘈杂的议论和奏报声压了下去。
 
 方才还争先恐后禀报噩耗的大臣们顿时噤若寒蝉,一个个垂下头颅,连大气都不敢出。
 
 阿剌木沙环视着这群安静下来的臣子,胸膛剧烈起伏,目光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所以?这就是我西辽的栋梁?除了告诉孤城池丢了、粮尽了、兵跑了,就再无一人能告诉我,眼下这死局,该怎么破?!”
 
 殿内死寂,群臣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
 
 所有的大臣都无法面对阿剌木沙的目光,纷纷将头低下,生怕被点到名字!
 
 见此一幕阿剌木沙更是气急,却......也无可奈何。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名内侍踉跄着奔入大殿,扑通跪倒在地,声音发颤:
 
 “大汗!边关急使求见!称有十万火急军情!”
 
 闻言,举殿目光瞬间聚焦殿门,心情忐忑!
 
 阿剌木沙更是大惊,而后眉头紧锁,急道:“宣!”
 
 内侍急忙高喊:“宣——边关急使觐见!”
 
 很快,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疾步进殿,扑通跪地,双手高举一封插着三根翎毛的军报,声音嘶哑:
 
 “大汗!南疆急报!吐鲁番大军正在边境集结,粮草调动异常,恐有北上之意!”
 
 此言一出,方才还死寂的大殿顿时哗然。
 
 大臣们面面相觑,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吐鲁番也要动手?!”
 
 “我军主力尽在北疆,南线如何抵挡?”
 
 “天亡我西辽啊!”
 
 恐慌如瘟疫蔓延。
 
 阿剌木沙更是被惊得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吐鲁番......他们怎敢?”
 
 可很快,就有人颤声回答他的问题:
 
 “大汗,吐鲁番与我西辽素有旧怨,如今见我国与蒙古苦战,定然是想趁火打劫啊!!”
 
 又一位老臣痛哭流涕:
 
 “北有蒙古铁骑,南有吐鲁番大军,这是天要亡我西辽啊!”
 
 阿剌木沙如遭雷击,踉跄一步,跌坐回王座,面色惨白。
 
 他环视着乱作一团的朝堂,声音嘶哑:
 
 “所以......这就是结局?南北夹击,内无粮草,外无援兵......”
 
 殿内已乱作一团,哀嚎与绝望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阿剌木沙眼神涣散,仿佛已被这接踵而至的噩耗抽走了所有精气神。
 
 一直冷眼旁观的斡里剌,目光缓缓扫过崩溃的群臣,最终落在面如死灰的汗王脸上。他知道,火候到了。
 
 斡里剌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袍袖,在一片混乱中稳步出列,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所有嘈杂:
 
 “汗王,诸位同僚,暂且静一静。”
 
 他一开口,便让几近失控的朝堂稍稍安静了些许,所有目光都带着疑惑投向他。
 
 阿剌木沙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浮木,猛地抬头,灰败的眼中燃起一丝光:“斡里剌?!你......你可有良策?快说!快说!”
 
 斡里剌先不直接回答,而是环视众人,沉声道:
 
 “诸位方才所言,皆是实情。局势危如累卵,确是不假。但慌,解决不了问题。需得冷静析之。”
 
 他顿了顿,首先指向南方:
 
 “吐鲁番?疥癣之疾耳!其国力几何,在座谁人不知?若非蒙古突如其来,破我北境,牵制我举国精锐,借他吐鲁番十个胆子,可敢陈兵边境,觊觎我疆土半分?”
 
 这番话有理有据,一些大臣闻言,稍稍冷静,下意识点头。
 
 确实,吐鲁番以往与西辽交战,胜少败多;当然,他们也打不上去!
 
 一番话下来,斡里剌见众人情绪稍定,话锋猛地一转,手指向北,声音陡然沉重:
 
 “所以,我西辽真正心腹大患,生死大敌,自始至终,唯有北疆蒙古!”
 
 他目光扫过众人,抛出一个被所有人忽略的关键:
 
 “然,诸位可曾想过,那蒙古......并非无主之师,野性难驯的流寇!”
 
 此言一出,包括阿剌木沙在内,所有大臣都是一怔。
 
 斡里剌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揭示:
 
 “蒙古草原诸部,虽归于一统,然其大可汗,名义上仍尊东方大庆皇帝为宗主!受其册封!”
 
 “宗主国......”阿剌木沙喃喃自语,眼中猛地爆发出惊人的亮光,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斡里剌,你的意思是......?”
 
 不止是他,许多反应快的大臣也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斡里剌不再绕弯子,他面向阿剌木沙,深深一揖,道出了最终的策略:
 
 “汗王!大庆新灭倭岛,军威震慑四海,更是蒙古名义上的共主!”
 
 “为今之计,若想破解此死局,保全宗庙社稷,唯有——效仿蒙古,遣使东方,奉表称臣,请为我西辽亦求得大庆皇帝陛下册封,成为其藩属!”
 
 他不等反对声起,急速阐明利害:
 
 “一旦称臣,我西辽便与蒙古一样,同为大庆藩属!宗主国有责调停藩属争端!届时,大庆皇帝陛下便可下旨,勒令蒙古罢兵!此乃釜底抽薪之策!”
 
 “蒙古若从,则北境危局立解,我大军可回师南下,区区吐鲁番,弹指可破!蒙古若抗旨不尊......”斡里剌声音转冷,“便是公然背叛宗主,自绝于大庆!陛下便可兴王师问罪!无论何种结果,我西辽皆可从中得利,转危为安!”
 
 他甚至想到了后续:
 
 “届时,我西辽既为藩属,或还可请求宗主酌情援助粮草军械,以御南线!此乃唯一生路!请汗王明断!”
 
 斡里剌的话语如同在黑暗的屋子里猛地推开一扇窗,瞬间照亮了一条谁也没想到的路径!
 
 朝堂之上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更加激烈的议论,但这一次,议论声中不再是纯粹的绝望,而是掺杂了惊愕、权衡、以及……一丝绝处逢生的激动!
 
 “对啊,若是归附大庆,请得宗主调停,或可化解眼前危局。”
 
 “可我西辽百年基业,岂能轻易向人称臣?!”
 
 “那能怎么办......如今北有蒙古,南有吐鲁番,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保全社稷?”
 
 “我赞成。此乃当下唯一生路,请大汗明断!”
 
 ......
 
 阿剌木沙听着众人的议论,死死盯着斡里剌。
 
 良久,他最终妥协站起身面向众人:
 
 “善!斡里剌之言,实乃救国之良策!称臣纳贡,不过权宜之名;保全社稷,方是万世之实!”
 
 他目光锐利,扫视群臣,
 
 “拟旨!即刻遣使,携带重礼与国书,前往大庆!告知大庆皇帝,我西辽愿永世称臣,谨守藩礼,只求陛下念我百姓倒悬之苦,出兵调停,主持公道!”
 
 斡里剌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背几不可察地松弛下来。
 
 成了。
 
 他垂首行礼,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锐光:
 
 “遵旨。定当妥善安排,不负大汗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