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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非常之局,非常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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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晋大地,表里山河。

    这片土地曾经是巨唐的龙兴之地,高王也曾经在此崛起。

    如今执掌此地的人,乃是山西巡抚宋溪山。

    作为一个在山西官场深耕数十年,成功封疆的人,这儿是他的主场,这儿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本来也是这般觉得的,如果不遇见眼前之人的话。

    他看着这个平静地坐在他下首的男人,样貌普通,但发须打理得一丝不苟,衣衫虽不华贵但也干净平整,端坐椅子正中,这副死出显然地表露了他的来路。

    楚王

    宋溪山的心头凝重,面上微笑道:“莫先生,殿下有什么指示,下官力所能及之处,必当遵从。”

    莫先生看着他,“殿下远在中京,能有什么指示,只不过在下自当为主分忧,不知宋大人觉得,卫王此行,胜算几何啊?”

    宋溪山暗道一声果然,开口道:“陛下圣恩浩荡,禁军能力超群,卫王殿下也是知兵之人,再有山西地方支持,官民一心,下官相信,一定能肃清十八寨匪徒,还三晋大地一个清朗安宁!”

    莫先生淡淡一笑,“若是没有山西地方支持呢?”

    宋溪山一愣,对上了莫先生那咄咄逼人的眼神,他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直白。

    “容下官斗胆问一句,这是殿下的意思,还是莫先生的意思?”

    莫先生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事成之后,在下相信,殿下会很高兴的。”

    宋溪山闻言沉默,半晌之后终于艰难开口,“我需要考虑考虑。”

    莫先生微笑道:“那是自然,在下也有几句话送给宋大人。”

    “如今齐王就藩,卫王离京,中京城大局已定,多少人都求不来的门路,宋大人可不要错过了。”

    “至于卫王,他手下并无根基,所谓的军中资历也不过是在沙场上历练过一番,又无党羽,朝堂之上也就剩下一个所谓的储相白圭,不说楚王殿下正位东宫之后白圭的下场,便是真能继续当着户部尚书,他独木难支又能如何?别忘了,政事堂中,殿下的人可不少。”

    “江南之行,卫王能赢,是因为有凌岳相助,同时陆十安当了搅屎棍,在这山西之地,他们也鞭长莫及。”

    他轻蔑一笑,“宋大人总不会觉得,这一局,卫王还能靠那个江南小儿翻盘吧?”

    宋溪山眼帘低垂,默然无语。

    莫先生从巡抚衙门出来,直接便进了一处极为气派的府邸。

    等到了傍晚,两道身影一起走入,而后将莫先生请到了房间之中。

    如果,单看这两人毕恭毕敬敬陪末座的姿态动作,会让人觉得,这或许是两个想要攀附的山西土财主。

    但若有熟悉山西官场的人在此,便能认出来,这两人赫然正是山西布政使田有光,和山西按察使严通。

    身为山西官场的两位大佬,此刻在楚王使者的面前,如奴仆般恭谨。

    田有光身子微微前倾,面上带着和煦到谄媚的笑容,“莫先生,巡抚大人怎么说?”

    莫先生微皱着眉头,“他说他还要考虑考虑。”

    显然这个答案,也让田有光和严通惊讶了。

    今日今日,此时此刻,楚王殿下给出邀请,你居然还要考虑考虑?

    狗日的,一把手就是不一样。

    是的,在他们两人眼中,宋溪山绝对是在待价而沽,想要拉扯出一个更好的筹码。

    那不然,还能不同意吗?

    这储位之争的结局,和未来朝堂的局势,那已经是夏侯惇看风景——一目了然了!

    “莫先生,可否需要我等帮忙言说一二?”

    严通立刻给出了自己的诚意,开口问道。

    莫先生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给堂堂山西巡抚一个应有的尊重,摇了摇头,“无妨,且等他一等。”

    他在心里默默道:只不过,到时候,可就没那么好的价钱了。

    田有光立刻附和点头道:“先生说得是,下官相信,宋大人会做出明智的决定的。”

    莫先生皱着眉头,“但听说卫王手下,有一奇人,名叫齐政。当初卫王下江南,便是凭了此人之力,硬生生地立下奇功,这才有了后续诸事。”

    “先生多虑了!”田有光笑着摆手,“此人下官亦有所耳闻,不过一江南小儿,卫王能够在江南立功,在下官看来,毒舌侍郎之功劳怕是占了大头,否则事后陛下也不会封他为南京巡抚。”

    严通也嗯了一声,“不错,一个年方十七的,你说他有些才情倒还合理,毕竟听说他拜师孟夫子了。但此番在山西,要的是谋略、胆识,还要通晓军务,他哪里做得这些事情。”

    田有光笑着道:“莫先生可知,这太行十八寨真的不是好相与的,咱们也曾经非常认真地组织过几次清剿,连一个寨子都没打下来,卫王初来乍到,要么拿人命去填,要么就得耗上个一年半载的,那时候,陛下早撤了他的职了吧?”

    说完,他断言道:“如今更有山西上上下下皆愿为楚王殿下驱驰,卫王此番定也会无功而返!先生无需担忧,殿下也无需过分谨慎!”

    莫先生缓缓点头,这两人的话,有理有据,着实也是他心头所想。

    白衣寨。

    一面大旗迎风招展,旗帜之下,一袭白衣,飘然胜雪。

    四周不时有人路过,当他们将目光投向那身白衣时,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他们都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由衷的崇敬。

    因为,那是他们的寨主,是他们无所不能的王!

    他自一无所有开始,只用了短短一年,就创下了如此的基业。

    虽然如今白衣寨还只能在太行十八寨中叨陪末座,但他们都有信心,跟着这身白衣,他们将来可以在太行山群盗之中登顶。

    一个文士走到白衣人身旁,恭敬开口,“寨主,可是在忧心朝廷即将到来的大军?”

    刘潜收回翻飞的思绪,淡淡一笑,“有何可忧心的?”

    文士开口道:“朝廷已经派出了大军前来清剿,我们白衣寨作为太行十八寨中,距离太原城最近的一个,定是首当其冲,虽然咱们现在坐拥近两千名好汉,但实则真正能上战场的也就几百人,如何能应对得了朝廷的大军?”

    “而且,此番朝廷领兵的乃是卫王皇甫靖,此人是天德皇帝诸位皇子中,最为知兵的,身为皇子,地位尊贵,也不怕地方掣肘,能够将他们拧成一股绳,恐非太原卫的卫所兵可比啊!”

    “更何况,根据咱们打探来的消息,这个卫王手下,据说还有一位叫做齐政的天才,当初二人携手,在江南搅出好大的风雨,让名不见经传的卫王一战成名,此番携手前来,恐难善了啊!”

    “哈哈哈哈哈!”

    白衣秀士哈哈一笑,“你啊,只看到了表象,却没看到下面的问题啊!”

    “咱们人数虽少,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朝廷大军也不是随便平趟的。他来一万来两万,都只能分出那么点兵来攻打,所以朝廷兵力压根不足为虑。”

    “而且,咱们十八寨,同气连枝,咱们西有黄龙庄,东有风雷寨,三者互为倚仗和援兵,一路向北,更有剩余十五寨的十多万弟兄们,他朝廷兵马能放手来打我们吗?”

    “最后,听说前太子死了,这些皇子不争皇位吗?卫王被派出来剿匪,朝中的诸位王爷,尤其是那位楚王,会坐视他建立功勋,成功上位吗?”

    白衣秀士转头看着自己这个军师,“呵呵,对这些朝堂大人物而言,我们只是芥藓之疾,他们的精力都在互相拉扯之上,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如果我所料不差,就算楚王不派人前来给卫王使绊子,也有的是地方官员为了巴结楚王,主动给卫王拖后腿,朝廷官兵根本就拧不成一股绳!”

    “至于你说那个齐政,也就是传言而已。他若真有本事,我可以将他收入麾下,助我大业,若他没本事,我的功业之下,不介意多他一个亡魂!”

    看着自家寨主胜券在握,意气风发的样子,军师很想跟着振臂高呼,当一个合格的舔狗。

    但身为军师的本能,还是让他拒绝了这样低级的奉承。

    “可是,朝廷如果大军进驻太原城,我们的物资就麻烦了。”

    数千人齐聚,这人吃马嚼的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以白衣寨这点地盘,短时间内想要自成一派自给自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太原城附近多上一万驻军,他们不论是下山劫掠村镇,还是购买物资,都是个麻烦事。

    白衣秀士闻言同样不以为意,“你想多了,这一点,在我此地建立山寨之时就已经想好了的,自有安排,放心便是。”

    北风吹过,将他的几缕发丝,吹出了飞扬恣意的自信味道。

    太原城内外,没有人看好卫王此行。

    卫王并不在意,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齐政也并不在意,因为,他觉得他们都错了。

    什么打不开局面,什么十八寨铁板一块,那是你们不会庖丁解牛!

    此刻的他,正站在汾河谷地的一处山头,询问一旁的当地人,高欢快乐城的所在。

    当得知那是在另一个方向之后,只能遗憾地遥望了一番,在脑海想象了一下高王和韦孝宽当年的五行大战,而后钻回了马车。

    此刻的他,并不是之前丰神如玉的扮相,而是将脸稍稍涂得蜡黄,还贴了两撇胡子,身上的衣衫也是不是飘逸的青衫,而是略显俗套的锦衣,看上去,就是一个儒雅的青壮年商贾而已。

    因为,在他的身后,仅仅有着数十人的队伍跟随,并没有跟着卫王的大军相伴。

    这是在离京之后,他和卫王商量的结果。

    这一次他们出来的借口是剿匪,但目的却是在完成剿匪任务的同时,等到陛下的密诏,悄悄领精兵潜回中京,以成大事。

    听起来似乎不难,而且还在许多人的意料之外。

    但齐政知道,以楚王的谨慎,必然会来搅局。

    那种你不死,我心难安的谨慎,是每一个成大事者必备的素养。

    而以楚王如今的势力,都不需要做太多的部署,自然有的是人察言观色趋炎附势,给他们此行添上许多的麻烦。

    去往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地方,缺少了地方的支持,又面对棘手的强敌,按照常规的做法,是很难破局的。

    所以,在双方商议之后,齐政最终决定,兵分两路,卫王领着大军徐行,他带田七等核心精锐护卫先走一步,先来摸摸情况。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样子。

    不过他这样子,落在马车中的孟青筠和辛九穗眼里,依旧能激起她们眸子中的温柔。

    “一路走到现在,你有把握吗?”

    孟青筠略显担忧地看着齐政。

    毕竟在他面前,是深浅未知的山西官场,和如狼似虎的十八寨贼寇,便是卫王的一万大军,也不一定能竟全功,更何况自己这一行,总共也就数十人。

    辛九穗笑着道:“孟姐姐,你想想他,是那么莽撞的人吗?而且还敢带着咱俩,定然是有把握的。”

    孟青筠闻言,点头表示认可。

    经过这些日子被迫的朝夕相处,她虽然不知道事情怎么一下子就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好好的二人转变成了三人游,但也渐渐接受了这个无奈的事实。

    毕竟要认真琢磨的话,自己和齐政也没正式定情,哪有不许自己暗恋的男子与别人有瓜葛的道理。

    人若不能得到外部的安慰,总得自我攻略一下,否则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至于心头残留的那一丢丢的不悦,就只能在课业上加倍“惩罚”齐政了。

    在这个惩罚过程中,辛九穗在一旁协助,两人配合得居然也还不错。

    齐政看着清雅端庄女夫子和既有容也乃大的女助教,笑着道:“正因为前路太麻烦,随军目标太显眼,咱们才要这么做。放心吧,只要迈过这一关,或许未来,就都是坦途了。”

    “而且,咱们这一路走走停停,四方打听,对山西官场、民间的情况已经有了不少了解,那不比之前出发的时候好多了?”

    听见这话,清雅端庄女夫子和有容乃大女助教忽然都是面色微红,看窗外的看窗外,看鞋面的看鞋面。

    齐政一愣,忽然想起来,自己这一路上,除了摸那些情况之外,似乎还摸了些别的。

    亲密程度,倒确实是比出发的时候好多了。

    想到这儿,他登时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尬笑两声.

    马车的轮子转动,沟壑纵横的塬坡上,窑洞像大地悄然睁开的眼,等到了晚上,窗纸上映出油灯的火苗,如同窥视的幽光,悄然地窥视着他们。

    他们缓缓前行,路过了隆冬的满目疮痍,青黑枯败;

    路过了塬坡上,裹着头巾牧羊人唱起的曲儿,调子苍凉得像黄土裂开的缝;

    路过了老醋在空气中的酸香;

    也路过偶尔出现的胡商。

    越往北,山势越峻,石崖如刀劈斧削,寒风骤紧,车夫甩鞭催马,轮毂在石板官道压出酸涩的响声。

    不过,等临近太原城,眼前便霍然开朗。

    河水冲出的沃野展在眼前,可惜千里冰封,瞧不见那水车轻转,渠水漫灌。

    当伪装成商队的队伍徐徐前行,终于可以遥望见太原城时,已经是翌日临近中午了。

    齐政轻轻挑起帘子,看着路边渐渐多起来的人烟,目光落在了路边一个和尚身上。

    那个和尚头上烫着戒疤,脖子上挂着佛珠,手里拿着禅杖,背上背着个包裹,大步前行,看着似乎和别的云游和尚没什么两样。

    但和寻常和尚不同的是这个和尚满身脏污,僧袍都被划破了,又像是刚从什么角斗场出来的一样。

    这让齐政不由多看了几眼。

    当队伍缓缓再前行了约莫一里,前方忽地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只见一群护卫打扮的汉子,正围着一队父子,喝骂推搡着。

    一旁还有数骑拱卫着三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人,正漠然地瞧着。

    显然就是一副生动的狗恶少仗势欺人的画面。

    就在此刻,那个奇怪的和尚悄然走入了画面。

    然后,和尚就这么平静且快速地路过了。

    马车内,孟青筠和辛九穗齐齐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圣母般地指责这和尚。

    毕竟人家势单力薄,明哲保身也是正常。

    但似乎那帮人并没有放过这和尚的意思,一个坐在马上的纨绔拿着马鞭一指,“嘿!那和尚!你路见不平,怎么不拔刀相助?”

    和尚闻言,“贫僧行走四方,无意介入他人因果,施主请自便。”

    说完,竟直接大步就朝一旁跑开。

    不仅护卫们愣了,就连被围在中间瑟瑟发抖的那对父子都傻眼了。

    一个纨绔嘿了一声,“给我拦住他!”

    几个人便瞬间追了上去。

    齐政见状,朝着田七招了招手,“去帮忙解个围,注意手段,我要结交这几人。”

    吩咐完之后,他扭头对二女解释道:“这三人扈从颇多,且都带着刀剑,又一身华服,显然是城中显贵,若能与之结交,或可助我们打开局面。”

    田七闻言了然点头,伸手一招呼,身后瞬间奔出十余骑,踏起烟尘,便朝着场中冲去。

    在瞬间震住场中众人的同时,田七策马来到三位纨绔的面前,拱手道:“三位少爷,我家公子向来信佛,愿请三位少爷高抬贵手,放了这和尚,也饶了这两位,稍后自有厚礼相谢。”

    三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冷哼道:“本公子不稀罕你那点”

    话刚说一半,就见田七从身边同伴手中接过三个盒子,递了过去,“这是南海上好的珍珠,初次见面,略作薄礼,请三位少爷给个面子。”

    看着盒子里那安静躺着的硕大珍珠,鄙夷的言语瞬间被咽了回去。

    哪个男人能拒绝这种又圆又润的好东西呢!

    “既然你们如此上道,那就给你们一个面子!”其中为首那个纨绔让手下将盒子接过,“叫他们都收了吧!”

    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齐政的马车也缓缓上前。

    三人都看着那辆车体宽大用料考究的马车,想看看从里面走出来的会是个什么人。

    当齐政掀开帘子出来,三人的眉头都悄然一挑,齐齐惊讶:

    嚯!这俊朗儒雅的气质,竟与本公子不相上下!

    齐政站定,微笑行礼,“在下陆贾,江南人士,见过三位。”

    齐政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他们身上的衣衫,方才正是看见他们的打扮,才动了结交的念头。

    有什么比地位尊崇,同时眼里又还有清澈愚蠢的二代纨绔更适合打开局面呢!

    在夜明珠的钞能力加持下,三人也都下马,回了一礼。

    他们纨绔归纨绔,在面对够分量的人时,从来不会缺少素养。

    就看齐政随行这阵仗,随便出手就是他们各自爹都会宝贝的极品珍珠的豪阔,就值得他们珍重。

    “在下宋辉祖/乔耀先/司马宗胜,见过陆兄。”

    听着三人的话,齐政挑眉,看向宋辉祖,“久闻山西巡抚宋大人之大名,不知阁下与宋大人?”

    宋辉祖傲然地挺了挺胸膛,“正是家父。”

    齐政惊讶,卧槽,这一来就网到大鱼了啊!

    他看向乔耀先和司马宗胜,“那二位?”

    二人同样面露傲然。

    “家父乔海丰。”

    “家父司马墨。”

    山西巨富乔海丰?

    山西大儒司马墨?

    一路跟着齐政打听了许多山西情报的田七心头震惊,佩服地看着齐政,不愧是公子,一出手就能结交到这样的人。

    齐政面露喜色,“久仰久仰!没想到初到贵宝地,就能结识三位公子,实数有缘。”

    三人都傲然地点了点头,对这些人而言,巴结的事情见多了,已经没什么爽感了。

    齐政略显疑惑道:“三位如此贵人,为何来这城外,与那俩升斗小民过不去呢?”

    司马宗胜的嘴向来碎些,闻言笑着道:“还不是我们乔公子,爱上了一个女子,闹得鸡犬不宁的,我们这才出来散散心,没想到碰到两个不长眼的,居然敢不让路,还嘲讽我等,今日若不是瞧在陆兄面子上,我等定饶不了他们!”

    齐政一愣,“乔公子一表人才,和女子生情天经地义,莫不是对方门第太低,父母不同意?”

    宋辉祖和司马宗胜笑了笑,“那倒也不是。”

    “那还能为何?”

    乔耀先瘪了瘪嘴,“我夫人不同意。”

    齐政:.

    马车的车厢内,也响起两声悦耳的笑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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