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wangshugu.info
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手机阅读
望书阁 -> 侦探推理 -> 乾陵惊魂夜-> 第519章 意外之财后的惊变 第519章 意外之财后的惊变
- 金晶的指甲深深掐进阳台护栏的铁锈里,藏青色外套被风掀起又落下,像只无形的手在她眼前反复拍打。
刚才办公室里的绿萝、血字、扭曲的影子还在脑子里翻涌,可手机在裤袋里震得发烫——是银行发来的房贷催缴短信,"本月应还21800元,逾期将影响征信"的红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爸..."她无意识地呢喃,喉结滚动着咽下涌到嘴边的哭腔。
三个月前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银行卡突然浮现在记忆里,当时老人枯瘦的手攥着卡,说"万一有难处...密码是你生日"。
她那时只当是父亲攒的养老钱,可丧葬费、母亲的住院费早把积蓄掏空了,现在这张沉睡的卡突然成了救命稻草。
"我得去查。"她抹了把脸上的冷汗,转身抓起椅背上的帆布包。
李宝伸手要拦,被她侧身避开:"我没事,真的。"声音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狠劲——比起那些诡异的牡丹和血字,房贷逾期的后果更让她发抖。
停车场的阳光白得晃眼,金晶把车钥匙插进锁孔时,手背上的血管突突跳着。
车载导航的电子音在耳边嗡嗡响,她却听不清要转哪个路口,满脑子都是ATM机屏幕上可能出现的数字:五万?
十万?
够还三个月房贷吗?
第一家银行的ATM机"咔"地把卡吐了出来,屏幕上的"无效卡"三个字像根针,扎得她后槽牙发酸。
她弯腰捡起卡,指甲盖在塑料卡面上刮出白痕——这卡太旧了,边角都磨圆了,可能消磁了?
她咬着嘴唇重新插进去,这次连吐卡的声音都没有,直接黑屏。
"操。"她猛地拍了下机器,金属外壳的回响惊得旁边办业务的老人瞪她。
手机又震了,是母亲发来的照片:病床上的老人攥着吊瓶管,嘴角沾着饭粒,配文"今天饭吃得好"。
金晶喉咙发紧,把卡塞进包里时,摸到包底父亲的老照片——泛黄的证件照上,他穿着银行制服,胸口的工牌还能看清"金建国 1987-2012"。
"再试试。"她发动车子,后视镜里自己的脸白得像张纸。
路过老城区时,街角的自助银行招牌在阳光下闪了闪,玻璃门半开着,里面只有一台旧款ATM机。
金晶踩下急刹,轮胎在地面擦出焦糊味,她甚至没熄火就冲了进去。
银行卡插进去的瞬间,她屏住了呼吸。
机器发出熟悉的"滴"声,屏幕亮起的蓝光映得她眼尾发颤。
输入密码时,手指在数字键上抖得厉害,"1""9""9""2""0""5""1""7",最后一个"7"按下去时,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盖过了机器运转声。
"请稍候..."
等待的十秒钟长得像十年。
金晶盯着滚动的加载条,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眼神——不是病入膏肓的浑浊,反而清亮得可怕,像是有什么话没说出口。
加载条停住的刹那,她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屏幕上的数字让她差点栽倒在机器上。
账户余额后面跟着一串零,她数了三遍: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七位数。
"不可能..."她伸手摸屏幕,冰凉的玻璃隔着她发烫的指尖。
试着点了"取款",输入100,机器沉默两秒,"唰"地吐出一张百元大钞。
她捏着钞票,纸币的触感真实得让她眼眶发疼——不是冥币,不是幻觉,是真真切切的人民币。
夜风卷着汽车尾气灌进车窗时,金晶把车停在了楼下。
单元门口的路灯坏了一盏,另一盏在头顶投下昏黄的光,照亮了停在路边的黑色小车。
那车没挂牌,车窗贴了深色膜,她经过时,后车窗的影子晃了晃,像是有人转过了头。
手机在包里震动,她摸出来,是条陌生短信:"金小姐,恭喜您找到那张卡。"
发送人显示"未知号码"。
金晶攥紧那张刚取的百元钞票,钞票背面的牡丹纹路在路灯下泛着暗紫,像滴凝固的血。
金晶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抠出月牙印,副驾上的帆布包敞着口,那张百元大钞从夹层里探出头,纸币边缘的折痕还带着ATM机吐钞口的温度。
她盯着仪表盘上跳动的里程数,喉结上下滚动——刚才在老城区ATM机前,她数了七遍余额:三百二十万,这个数字像团火,烧得她后颈发烫。
"爸,你到底..."她对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喃喃,镜中人的瞳孔还在收缩,像只受了惊的猫。
手机在杯架上震了第三回,她不敢接——前两通都是母亲的护工,说老太太又把降压药当糖豆吃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摸出卡往包里塞时,指腹蹭过父亲照片的边角,照片背面有行褪色的钢笔字:"小晶生日,1992.05.17",和银行卡密码分毫不差。
单元楼的电子门锁"滴"地开了,金晶几乎是小跑着上楼,帆布包在胯上撞出闷响。
客厅的吊灯坏了半年,她摸黑摸到玄关柜第三层,密码锁的金属按键被她按得发烫——"5""2""0""1""3""1""4",这串数字是母亲的生日,比她的房贷密码还熟。
保险柜门"咔嗒"弹开的瞬间,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偷拿父亲藏的水果糖,也是这种又慌又甜的滋味。
银行卡被她压在母亲的金镯子底下,那是外婆的陪嫁,刻着并蒂莲。
她又数了遍保险柜里的东西:房产证、母亲的病历本、父亲的退休证——红本本上的照片还是十年前的,西装笔挺,嘴角抿得像道线。"咔"的锁门声在空屋里格外响,她退后半步,额头抵着冰凉的柜门,忽然笑出声来,笑声撞在墙面上,碎成一片。
浴室的热水冲得后颈发红,金晶仰头让水流进鼻腔,又猛地呛出来。
镜子上蒙着层白雾,她用手掌抹开,看见自己眼尾的细纹——上个月房贷逾期时,她在银行厕所哭过,镜子里的人也是这样,眼白上爬着血丝。
现在不一样了,她用指腹蹭过锁骨,那里还留着上午被绿萝藤刮的红痕,可疼得鲜活,不像从前的疼,是钝刀子磨着骨头。
擦头发时,窗户外传来闷雷。
她裹着浴巾走到阳台,风卷着湿意灌进来,吹得晾衣绳上的睡衣晃荡。
闪电劈下来的刹那,她瞳孔骤缩——楼下那辆黑色小车还在,车灯没开,车牌位置空着,像张咧开的嘴。
前挡风玻璃上沾着泥点,被闪电照亮的瞬间,她看见后车窗的深色膜上有道白印,像是指甲刮过的痕迹。
手机在客厅响了,是母亲的视频通话。
金晶抓起浴巾角擦手,转身时瞥见茶几上的百元大钞,牡丹花纹在落地灯下泛着暗紫。
她接起视频,老太太的脸占满屏幕,皱巴巴的手举着药盒:"小晶啊,护工说这个要配温水吃..."
"知道啦妈。"金晶笑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浴巾边缘。
窗外又炸响一个雷,她余光扫过阳台,那辆小车的后车窗突然闪过一道光,像是有人举着手机,镜头正对着她的窗户。
"小晶?你发什么呆呢?"母亲的声音从手机里钻出来。
金晶猛地转头,窗外只剩雨丝在飘,小车还停在原地,像团化不开的影子。
她咽了口唾沫,对着屏幕扬起笑脸:"没什么,妈,我明天就去医院看你。"
挂了电话,她走到阳台栏杆前,雨丝打在脸上,凉得刺骨。
楼下小车的引擎突然低鸣,车灯亮起的刹那,她看清了后车窗那道白印——是朵半开的牡丹,用指甲刻的,花瓣的弧度和父亲老照片里工牌上的银行logo一模一样。
雨越下越大,小车缓缓开走,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里,金晶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她摸出手机,翻到相册里父亲穿银行制服的照片——工牌上的牡丹logo,和车窗上的刻痕,连花瓣的数量都分毫不差。
卫生间的排风扇还在嗡嗡转,浴巾掉在地上,洇开一滩水。
金晶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忽然想起三个月前父亲临终时,枯瘦的手攥着她手腕,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像是要说出什么,却被最后一口痰堵了回去。
现在她终于知道,父亲没说出口的那句话,藏在这张银行卡里,藏在那辆黑色小车的车窗上,藏在每一片暗紫色的牡丹花瓣里。
而雨幕中消失的小车,正载着某个答案,朝更深的夜色里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