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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下跪换不来尊严活命,记得这国仇家恨!死也别当亡国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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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立威廉船坞厂外。

    夜风呜呜的刮。

    像是老人的呜咽。

    玉墨低着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孩童,声音嘶哑。

    “站起来!!!”

    那个孩童,不知怎地,最终止住了啼哭。

    她拽着自己娘亲破棉袄的衣袖,蹒跚着站起。

    夜风吹拂。玉墨的紫旗袍在人群里像朵将谢的花。

    她看见那孩童手上的冻疮,之后立刻低头,翻找自己挎着的黑色布包。

    这是从金陵女子学堂里带出来的。

    因为觉得又大又实用,就背在了自己身上!

    她从那布袋里,摩挲出了一个雪花膏,之后塞进那孩童的手里。

    “自己擦!”

    “不准再哭了!”

    “更不准随便跪下……下跪换不来尊严,更换不来活命……”

    那孩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而玉墨此时才转过头。

    她的前方不到两百米,就是立威廉船坞厂。

    船坞厂前亮着几盏昏黄的电灯,把船坞厂前的街景照亮。

    此时的夜风撕扯着船坞厂铁门上的告示,泛黄的纸页哗啦啦作响,像一群垂死挣扎的蝴蝶。

    电线杆上的灯泡在风中摇晃,昏黄的光晕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像是无数来不及落地的魂灵。

    玉墨眯起眼。船坞厂门口此时挤满了人,像被潮水冲上岸的鱼群——这些人,都是原本被收留在安全区的难民!

    人群里最扎眼的是那个驼背老汉——他背上竹篓里的娃娃正把半块发霉的饼往嘴里塞,饼屑簌簌落在老汉打了补丁的蓝布褂上。

    老汉身后跟着个裹小脚的老妪,她怀里紧紧搂着个青花瓷瓶,瓶里插着几枝早已枯萎的桂花。每当远处传来炮声,老汉的脖子就会猛地一缩,连带背上的竹篓也跟着颤抖,像只受惊的乌龟把脑袋藏进壳里。

    距离玉墨不远处,蹲着个穿灰布长衫的中年人。他的金丝眼镜断了一条腿,用棉线勉强缠着,镜片上还沾着米行的面粉。脚边的藤箱里露出半截算盘,木框上"永丰粮行"的烫金字已经斑驳。

    他不停地回头张望,仿佛能透过重重夜幕看见自家铺子的招牌。妻子攥着他的衣袖,腕上的玉镯磕在箱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当家的!”

    女人突然控制不住的呜咽!

    “咱那缸酱菜还没埋好......”

    男人没吭声,只把箱子里那摞账本又往里推了推,账本边角还沾着前天收账时蹭上的猪油。

    拥簇的人群中,着装最齐整的是一群女学生。她们大多剪着齐耳短发,蓝布旗袍下摆沾满泥点,却还倔强地保持着整齐的队形。

    有个扎麻花辫的姑娘突然蹲下,从包袱里掏出水袋,却不小心,带出半块砚台。

    一旁梳着齐耳短发的姑娘,眉头微蹙。

    "带上这个做什么?"

    那扎着麻花辫的姑娘的指甲抠进砚台缝隙,那里藏着干涸的墨迹!

    “先生之前说过......写文章的手不能断。我以后想当记者!所以每天都要写文章。”

    夜风掀起那个麻花辫姑娘的的衣角,露出绑在小腿上的剪报——全是这半个月来的战况新闻。

    ……

    玉墨看着这一幕,幽幽的一叹。

    而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望见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修女服的修女。

    那名修女,站在摇曳的灯影里,黑色的修女服被夜风吹得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瘦削的轮廓。她的金发已经夹杂着银丝,用发网草草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被汗水黏在额前。那双蓝灰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眼下是两道青黑的阴影,像是用炭笔画上去的。

    她抬手擦了擦脸颊上的煤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蹭上的。

    她修女服的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右手食指缠着纱布,隐约渗出血迹。

    当她的目光落在玉墨身上时,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挤出一个疲惫至极的笑容。

    “玉墨!"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中文带着浓重的异国腔调!

    “辛苦你了!”

    玉墨迎了上去,她看着眼前的老修女,疲惫的面容,摇了摇头。

    “我做的这些和您比根本不算什么!”

    “我只是想要拯救我的同胞!”

    魏思琳修女,此时抬起手,想要说些什么。

    可还不等她开口,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瘦削的肩膀颤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玉墨连忙走上前,想要扶住魏思琳颤抖的身躯。

    但魏思琳只是摆了摆手,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脏兮兮的手帕捂住嘴,咳嗽平息后,手帕上赫然多了几点猩红。她若无其事地将手帕塞回口袋,指了指船坞厂方向!

    “亲爱的姑娘!”

    “我们没空闲聊,按照和威廉先生的约定。”

    “再过十二个小时,船坞厂的六艘轮渡,就要发船!”

    “船坞厂的船工,在连夜修补那六艘轮渡。”

    “而我们,也必须在天亮之前,把安全区内,想要出城的老百姓,迁移到这里!”

    “西尔维娅修女,做过统计,安全区内的各大收容所,目前一共两万四千人三百六十二人……我想和立威廉先生商量一下,看他能否通融一下,可否把这两万四千多人,都送出金陵城……”

    “这些老百姓,都可以藏在货仓里。虽然会有些拥挤,楚江水流也湍急,但轮渡只是横渡楚江,穿过邪倭台舰队的封锁圈的话,用不了多少时间,最多也就一个下午……”

    “一个下午之后……”

    玉墨眼神闪烁幽芒。

    “一个下午之后,这些金陵的老百姓,就可以远离战场……此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我去和那位威廉先生商量一下……”

    可玉墨的话音未落。

    昏黄的灯光下,船坞厂生锈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铁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鼻子中年洋人,从阴影中踱步而出,他的皮鞋踏在碎石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玉墨的抬起眼皮。

    她在论坛上,看见过这个洋人的照片,他就是立威廉船坞厂的厂长……被林彦,绑架了情妇和私生子的老威廉!

    此时的老威廉,神色有些萎靡,他的西装皱得像揉过的报纸,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那张原本红润的圆脸此刻灰暗如铅,眼白上爬满血丝,像是被人用红墨水画上去的蛛网。浓密的胡茬从下巴一直蔓延到颧骨,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青黑色。

    他右手攥着一份电报,纸张已经被揉得不成样子。他嘴里叼着的雪茄早已熄灭,却还死死咬在齿间。当他抬头看向人群时,眼角的皱纹深得能夹住一枚硬币。

    他走到魏思琳修女面前,压低了声音。

    “魏思琳修女!”

    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窖里传出来的,带着浓重的日耳曼口音!

    “我们遇到麻烦了。”

    他举起那份皱巴巴的电报,纸张在风中簌簌作响!

    “刚收到消息,邪倭台舰队,将在明天十点前,增派十二艘铁甲舰抵达楚江,以求封锁整个楚江水域。飞机也会在楚江上空巡逻,不允许再有渡船跨越楚江……直到他们的陆军打进金陵城!!!”

    “等到他们的陆军,打进金陵后,他们的舰队,会去支援陆军,届时,金陵城北的楚江封锁链,才有可能松动……”

    立威廉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宽厚的肩膀佝偻成一团。等他直起身时,玉墨注意到他的西装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的眼神飘忽不定,时而扫向远处的江面,时而盯着自己的皮鞋尖,就是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我不确定,我们还能不能把这六艘渡船开出去!”

    他喃喃自语,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上的海军腕表——那是他退役时,海军元帅亲自颁发的纪念品!

    玉墨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的怒火如同被浇了汽油般轰然炸开。她一个箭步冲上前,高跟鞋踩碎了地上的枯枝,发出"咔嚓"的脆响。细长的手指猛地揪住老威廉的领带,丝绸面料在她指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啦声。

    “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像是刀片刮过玻璃,在夜风中尖锐地炸开。涂着丹蔻的指甲几乎要陷进老威廉的脖子里!

    “王八蛋!你再说一遍?!”

    “什么叫走不了?”

    老威廉被她拽得一个踉跄,雪茄从嘴里掉落,在泥地上滚出猩红的火星。他的领带绞在喉结处,脸色开始发紫,却不敢挣扎——玉墨身后那些难民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像狼群。

    魏思琳修女的脸瞬间褪去全部血色。她踉跄着后退半步,黑色修女服被风吹得紧贴在单薄的身躯上,仿佛突然又瘦了一圈。蓝灰色的眼珠在深陷的眼窝里颤抖,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里面发黄的牙齿。她下意识抓住胸前的十字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不......”

    这个音节从她喉咙里挤出来时已经破碎,带着铁锈味的喘息。她枯枝般的手指突然痉挛,十字架的尖角刺入掌心,鲜血顺着银链滴在黑色裙摆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玉墨的旗袍开衩处露出剧烈颤抖的大腿,她整个人像张拉满的弓,几乎要把老威廉提起,离开地面!

    “两万四千条人命!你他妈现在跟我说开不了船?!”

    她的唾沫星子溅在老威廉脸上,混着对方额头上滚落的冷汗一起往下淌。

    老威廉的喉结在领带束缚下艰难滚动,眼球开始充血。他哆嗦着举起那份电报,纸张擦过玉墨的手背,留下一道淡淡的油墨痕迹。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雷般的炮响,震得船坞厂铁门上的锈屑簌簌掉落。

    魏思琳修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佝偻的身影在炮火映照下投出扭曲的剪影。

    她咳得那么厉害,以至于不得不扶住旁边的电线杆,指缝间的十字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当她终于抬起头时,嘴角赫然挂着一丝猩红,蓝眼睛里的光像是风中摇曳的蜡烛,随时可能熄灭。

    玉墨此时不得不松开了掐着老威廉脖颈的手。

    转头去搀扶魏思琳修女。

    而魏思琳修女,则抓住玉墨的手腕。

    她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老威廉。

    “威廉先生……”

    “金陵两万多条百姓的性命,担在你我的肩上。”

    “再想想办法吧!”

    “救下他们,上帝会保佑你的。”

    玉墨则面色狰狞,像一只愤怒的母狼。

    “死胖子!别忘了,你的情妇和私生子,还在我们手里。”

    “船坞厂的船,要是开不出金陵城!”

    “你这辈子也别想看见你的情妇和儿子了。”

    “魏思琳修女,信奉上帝!我可不信!”

    “为了我的同胞,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老威廉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扭曲着,额头上青筋暴起,像几条蚯蚓在皮下蠕动。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喉结上下滚动,仿佛要把什么可怕的东西咽下去。

    他低下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腕表上的指针,十二点二十六分……

    表盘这一刻在他颤抖的指间,似乎模糊成一片。

    他猛地抬头看向江面,西北方向,邪倭台的舰船,此时正向着金陵西北的光华门开火……远处的炮火映在浑浊的江水上,像一条条猩红的蛇在游动。

    冷汗顺着他肥厚的下巴滴在电报上,晕开了油墨。

    "还有……还有一个办法。"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日耳曼口音因为恐惧而变得更加浓重。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海军腕表,金属表带在寂静中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现在是凌晨十二点二十六分……"

    他猛地将电报揉成一团塞进口袋,左手突然抓住玉墨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四点!凌晨四点之前,我们提前发船!"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亮光,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金陵城,已经被邪倭台的军队,围困,只有北面,因为毗邻着楚江,邪倭台的军队,无法将金陵城的北边彻底封锁。”

    “我们从秦淮口岸出发,抵达淞沪旁的八桥码头——这座目前,由日耳曼租界的码头,需要六个小时!”

    “六艘轮渡的检修已经完成七成……虽然不能确保完全安全!但下水没问题,每条船上还配备了四个船工!就算遇到风险,六个小时的时间,他们至少能保证轮渡不会沉船!”

    远处又一声炮响,震得船坞厂的铁门嗡嗡作响。

    老威廉浑身一抖,却突然露出狰狞的笑容,金牙在黑暗中闪过一道光。

    “只要能在四点前出发……就还有希望抢在封锁前抵达安全码头!”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耳语,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我的手续齐全……”

    “以日耳曼和邪倭台的同盟关系,他们不会搜查我的船只!”

    “只要没到十点,没到他们指挥部要求的封锁时间。”

    “楚江上的邪倭台舰队,就不会太过为难,挂着日耳曼旗帜的轮渡!”

    他松开玉墨的手,做了个塞钱的动作,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如果他们硬要搜查,大不了给他们塞一些金子或者银元!”

    “老子在大夏行商这么多年。”

    “最不缺的就是金子和银子。”

    夜风突然转向,带着硝烟味灌进每个人的鼻腔。老威廉的领带被吹得翻飞,像条垂死的蛇缠在他脖子上。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其清醒,死死盯着玉墨的脸。

    可就在这时,魏思琳修女抬起头。

    她的面色依旧惨白。

    “不行……”

    “四个小时的时间,没有办法把两万四千名安全区的难民,都转移到轮渡上。”

    而就在这时,老威廉忽然歇斯底里。

    “清醒一点吧!修女!”

    “我那六艘轮渡,就算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拆了,也装不下两万四千多人!”

    “一艘轮渡,正常也就装两千两百人……”

    “扩容之下,三千多人已经是极限。”

    “轮渡超载什么后果你知道吗?超载运输会造成船舶重心升高,稳性变小,楚江的浪又急,一个大浪打过来,船舶重心不稳,会直接导致船舶倾覆沉没!”

    “六艘轮渡,能安全承载着一万八千人到达八桥码头,你都应该感谢上帝保佑!”

    “非常时期,需要有取舍!!!”

    “这个国家的百姓,沦落到这种境地……要怪谁?怪我吗?还不是因为这个国家积贫积弱,自己不争气!”

    玉墨的五官彻底扭曲。

    那张美丽的脸,在夜色下,这一刻,宛如女鬼。

    “你这个狗东西!”

    她本能的往自己的背包里摸去,包里有她携带的手枪。

    可就在这时。

    玉墨的身后,忽然有嘶哑的声音,糅杂在风里传来。

    “菩萨,女菩萨……你别为难!我不走了,我留在金陵城!这个老洋人说得对,国家变成这样,怨不得别人……我曾经也是个糊涂兵,见证过,大清覆灭,军阀割据,活到这副年纪,才意识到什么是家国,鬼子要是真的来了,大不了让他们砍掉我的头颅,我要是运气好,没准还能拼掉一个,那就是赚了!我出生就在金陵,死也在金陵,蛮好的……只希望活下去的父老乡亲,别低头,别下跪!下跪换不来尊严活命,要记得这国仇家恨!死也别当亡国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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