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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玄幻魔法 -> 从拒妖关打铁开始肝成武圣-> 第118章 当年事 第118章 当年事
- 流光划破十万大山上空厚重的妖云，陆安驾驭遁光，朝着那令人心悸的腹地疾驰。
虎符在手中散发着温润而古老的青铜光泽，其内寄居着那位千古一帝的意志。
一路沉默，陆安心中的疑惑却如同藤蔓般疯长。他忍不住以神念沟通虎符中的意识：“陛下，晚辈有一事不明。九州与这十万大山，究竟有何等深仇大恨，竟至不死不休，绵延万载？”
虎符内，传来一声极淡、却带着无尽讥讽的轻笑，仿佛在嘲笑这问题的浅薄。
“深仇大恨？不，陆安，你错了。” 始皇嬴政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字字如冰锥，刺入陆安的神魂，“非是九州与十万大山有怨，而是…盘踞于十万大山之上的‘天外天’，觊觎这方沃土，欲将其…化为他们的牧场！”
“牧场？！” 陆安心神剧震。
“不错，牧场。” 始皇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万古的冰冷，“天外天那些存在，曾是九州的一员。他们追寻力量，突破此界极限，却发现前路断绝，后路崩殂。不甘心在虚无中消散，便以无上法力，截取破碎的界域碎片，自成一界，美其名曰‘天外天’。然，此界无源，终将枯竭。欲维持其存在，延续其境界…便需…养料！”
“养料？什么养料？” 陆安追问，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九州境界之绝巅，为何？” 始皇反问。
“梵众天。” 陆安不假思索。
“正是。” 始皇的声音淡漠依旧，却蕴含着石破天惊的残酷，“梵众天境强者，其本源道果，其浩瀚精元，乃至其…陨落后的道韵碎片，皆是天外天维系自身、滋养其内‘天人’的绝佳养料！非止梵众天，便是至圣三境，亦是他们眼中可口的‘血食’！”
嗡——！
陆安如遭雷击，遁光都为之不稳！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瞬间席卷全身！
陆安仿佛看到无数惊才绝艳的九州强者，如同被圈养的牲畜，在达到巅峰之时，被无形的锁链拖拽而去，抽干本源，榨尽价值，最终化作天外天维持奢靡存在的养分！
“养料…竟是以我九州天骄为食？！” 陆安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然也。” 始皇的意志在虎符中微微波动，似有怒火在沉寂中燃烧，“若非如此，朕当年岂会不惜举国之力，将大秦铁军钉在断云山外，与天外天死战不休？又岂会…致使九州道统几近沦丧，让那些魑魅魍魉有了可乘之机？”
始皇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沉重，“朕…是为了断其粮道！绝其根基！九州万民，非是任人宰割的牛羊！”
“那…那这十万大山无穷无尽的妖魔，又从何而来？” 陆安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问出另一个关键。
“妖魔？”
始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喟叹，“不过是天外天那些‘天人’随手洒下的…污血罢了。”
“污血？” 陆安不解。
“那些存在，其生命本质早已超越凡俗想象。一滴血，蕴含造化，亦蕴含疯狂。当年天外天初成，为试探九州，也为播撒混乱的种子，有‘天人’于云端洒落血雨，落入九州山林、湖泊、乃至生灵体内…”
始皇的声音如同在叙述一幅古老的恐怖画卷，“凡血雨沾染之地，草木异变，化为食人妖植；走兽癫狂，滋生利爪獠牙；水中鱼怪，长出骨刺毒囊；更有甚者，人族沾染，心智扭曲，沦为半人半妖的怪物…”
“十万大山，便是这污血污染最烈、异变最深之地！而所谓的灭国天妖…”
顿了顿，始皇的语气陡然转冷，带着刺骨的寒意：“不过是那些污血中蕴含的‘天人’意志碎片，在漫长的岁月和吞噬中，孕育出的…十具最强傀儡！是天外天窥伺九州、收割‘养料’的…十柄最锋利的屠刀！”
“十…十具？！”
陆安猛地倒吸一口凉气，一股窒息感瞬间攫住了他！
遁光在空中剧烈摇晃！
一个龙烈，就曾让大永太祖萧成业重伤濒死，让上柱国叶无忧陨落，险些倾覆一国！
十尊灭国天妖？！
这简直是灭顶之灾！
九州拿什么去挡？！
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陆安，让他甚至萌生了找个地方龟缩起来避世的念头。
“怎么？怕了？”
始皇的声音带着一丝洞悉人心的淡漠，如同惊雷在陆安识海中炸响，“若九州沦陷，妖魔入主，人道气运崩散。”
“你以为，你这身应明天的修为，你这柄能斩因果的神刀…能保你独善其身？”
“届时，你便是这天外天牧场上，最肥美、最让他们垂涎的那头…牛羊！”
陆安身体猛地一僵，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是啊，他已斩了龙烈分身，坏了天外天多次计划，早已是不死不休之局！
躲？天外天岂会放过他这块“肥肉”？
“而且…晚辈已将对方得罪至死…” 陆安苦笑，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就是想躲，恐怕对方掘地三尺也会将我挖出来…不进则死，退…无可退！”
最后四个字，陆安说得异常沉重，却也带着一丝认命后的决绝。
“呵…” 虎符中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似嘲弄，又似…一丝欣赏？
“怕？一个连梵众天都未踏足的小子，你在杞人忧天什么？”
“嗯？” 陆安一愣。
“再者…” 始皇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平静，“你以为，为何这万载以来，九州境内，只闻龙烈与赤魇这两尊天妖兴风作浪？另外八尊…去了何处？”
陆安脑中灵光一闪，猛地看向手中的虎符，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难道…”
“不错！” 始皇的意志带着一股跨越时空的豪迈与悲壮，“其余八尊天妖，连同天外天那些‘天人’的主力…皆被百家诸子，拦在了…天外！”
“当年朕殡天之际，那一战…尚未结束！”
“如今，千载光阴逝去…想来，那场大战，依旧在时空的缝隙、界域的边缘…持续燃烧！”
“千…千年？！”
陆安彻底失声，心神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
一场跨越千年的战争？！交战的双方，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似乎感受到了陆安的惊悚与茫然，始皇嬴政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几分追忆与慨叹：“小子，你只知至圣三境，可知…三境之上，更有圣境？”
“圣境？”
“知行合一，道贯天地，泽被苍生者…可为圣！”
始皇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震得陆安神魂摇曳，“彼时，儒门颜回驾其师周游列国之车，乘浩然正气，直入天外；道门南华真人紫气浩荡三万里，演化太极图，定鼎乾坤；墨家巨子携机关城横渡虚空，非攻兼爱之光撕裂黑暗；兵家孙武执掌杀伐之剑，兵锋所指，星河倒悬；法家韩非律令如天网，禁锢万法；阴阳家邹衍推演周天星辰，布下绝阵…”
“百家诸子，圣贤辈出，尽皆…登天！”
陆安听得目眩神迷，仿佛看到了那波澜壮阔、群星璀璨的史诗画卷！
百家圣贤，为了守护九州火种，义无反顾地踏入了那场延续千年的、几乎看不到尽头的血战！
旋即，一个巨大的悖论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清醒！
九州对此的记载是什么？是…焚书坑儒！罢黜百家！
看似维护百家诸子的名声，但其心可诛！
这是将那些守护者污名化为叛逆！
也将那位至死为回的始皇名作暴君。
“陛下！”
陆安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困惑，“如此壮举，如此牺牲！为…为何不在九州留下只言片语，证明诸位的初衷，洗刷诸子百家的污名？！后世对此事误解何其之深！”
“呵…” 虎符中，传来一声极其平淡，却蕴含着睥睨万古、傲视群伦的轻笑。
“你想到了？” 始皇的声音淡漠依旧，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九州之内，有人愿守，自然也有人…不想守，甚至…甘为鹰犬，引狼入室。”
“焚书？坑儒？罢黜百家？不过是那些怯懦者、背叛者，为了掩盖自身肮脏、迎合天外天意志，篡改历史、愚弄后世的卑劣手段罢了！”
始皇的语气陡然一转，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孤高与不屑：
“然…朕一生行事，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中无愧于九州黎民！”
“何须…向一帮藏头露尾、数典忘祖的宵小鼠辈解释？！”
“信者，自会循着人族不屈的脊梁，看到真相的火光！”
“不信者…纵使朕将真相刻于其骨，烙于其魂，其心已盲，其志已堕，又何必…浪费唇舌？！”
话音落下，虎符归于沉寂，只留下那穿越千古的帝王傲骨与对人性深刻的洞察，如同重锤，狠狠敲在陆安的心上。
陆安沉默地飞行着，望向十万大山深处那愈发浓重的妖氛，眼神却已褪去了迷茫与恐惧，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与…责任。
信者自信，不信者…便用手中之刀，让其…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