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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侦探推理 -> 心理罪之人性的扭曲-> 63.不可思议的凶器 63.不可思议的凶器
- 建筑工地旁发现一具包工头尸体,现场无凶器、无目击者、无监控。
唯一线索是颈部的微小伤口。
刑警唐云凡与法医老陈陷入困境,
最终从一颗生锈的马钉中揭开了令人心寒的真相。
二零二三年秋,冷雨连绵。
市北区“锦华苑”建筑工地在雨幕中沉寂如墓,唯一打破这份死寂的,是闪烁的警灯和拉起的警戒线。
刑警队长唐云凡踩着泥泞踏入现场,皮鞋上立刻沾满了黏腻的红褐色泥土。空气里混杂着雨水、铁锈和一丝极淡的、甜腻的血腥味。
“唐队。”警员小李迎上来,她脸色有些发白,但眼神镇定,递过一副手套,“死者是这片工地的包工头,张保国。最早是看材料的老头发现的。”
尸体俯卧在一堆残砖烂瓦旁,穿着沾满泥点的西装,皮鞋却擦得锃亮。唐云凡蹲下身,目光锐利如鹰。法医老陈早已到场,正小心翼翼地检查着。
“老陈,什么情况?”
老陈抬起头,花白的眉毛拧在一起:“死因初步看是失血性休克。但古怪得很,身上除了几处擦伤,唯一致命的创口在颈部——一个极细小的刺入口,精准伤及颈动脉。凶器……找不到。”
现场勘查结果令人沮丧。雨水冲刷了绝大多数痕迹。没有搏斗迹象,没有凶器,没有目击者,工地唯一的监控探头几天前就坏了。张保国的公文包散落在一旁,里面文件整齐,钱包、手机都在,排除抢劫杀人。
“仇杀?”小李推测道,“包工头这行,容易得罪人。”
唐云凡没说话,目光扫过周围。几个闻讯赶来的工人聚在警戒线外,脸上交织着恐惧与好奇。他吩咐小李:“去,给他们初步录口供,重点问最近和张保国有矛盾的人。”
回到刑警队,案情分析会气氛凝重。
白板上贴满了现场照片和关系图。张保国,四十八岁,本地人,在建筑行业摸爬滚打二十年,风评复杂——有人说他精明能干,也有人私下骂他刻薄贪吝。
排查社会关系的警员带回三个重点嫌疑对象:
王军:另一支施工队的工头,曾与张保国因抢工程进度发生激烈冲突,两人几天前还在工地办公室大吵一架,王军扬言“要你好看”。此人脾气火爆,有打架斗殴前科。
陈刚:工地材料员,有人举报他虚报材料数量,中饱私囊,被张保国发现后严厉警告,威胁要报警送他进去。陈刚性格内向阴郁,近期常一个人发呆。
李元:一名沉默寡言的水电工,技术好但人不合群。据传他老婆前年重病,曾向张保国预支工资被拒,不久后他老婆去世。李元曾酒后对人说“张保国这人见死不救,冷血”。
技术队反复勘查现场,终于在发现尸体不远处的一堆杂物缝隙里,找到了微量血迹反应。经过化验,确认是张保国的血。那里很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
法医老陈的详细尸检报告出来了,带来了最关键也最令人困惑的信息:“致死者颈部创口奇特,不是常见的匕首、三角刮刀所致。创口极深极窄,入口略有锈蚀痕迹。凶器可能是一种……长度超过十厘米、直径约五毫米的细长尖锐金属物,表面粗糙,甚至有螺纹或是不规则的锈迹。”
“这样的东西,怎么能造成如此致命的伤害?”小李疑惑道。
“力量足够大,时机足够准,任何东西都能成为杀人的凶器。”老陈推了推眼镜,“凶手很冷静,甚至可能懂一点人体结构。”
唐云凡盯着那创口特写照片,脑中闪过工地的画面:钢筋、铁丝、脚手架……“像不像……某种大型的钉子?”他喃喃自语。
侦破方向立刻转向凶器。唐云凡派人去工地及周边五金店排查,寻找类似形状的钉子或金属棒。但几天过去,一无所获。王军、陈刚、李元都被传唤问话。
王军情绪激动,矢口否认,但有不在场证明——案发时他正和几个工友在宿舍打牌,多人作证。
陈刚眼神闪烁,问话时冷汗直流,但对关键问题对答如流,心理测试显示他有所隐瞒,但技术队核实了他的行踪轨迹,案发时间段他确实在仓库清点材料。
李元是最淡定的一个。他安静地坐在审讯室里,对于预支工资被拒一事,他语气平静:“过去的事了,我不怪张老板,公司有公司的规定。”他承认案发当天自己在工地维修线路,但声称没看见张保国。他的态度无可指摘,却透着一股冰冷的疏离。
排查陷入僵局。唐云凡决定重返现场。他站在那堆发现微量血迹的杂物前,目光一寸寸扫过——废旧水管、生锈的钢筋头、破损的瓷砖……还有一堆散乱的、长短不一的马钉(一种常见的大号钉子,用于建筑木工或粗糙结构)。
这种马钉通常长约十厘米,粗壮,为了增加抓力,表面有时会带有粗糙的锈蚀或简单的纹路。
唐云凡的心猛地一跳。他立刻呼叫老陈和小李。
老陈戴着白手套,小心地拾起几颗生锈的马钉,仔细比对尸检照片和创口模型。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唐队,……可能性非常大。如果力度和角度恰到好处,这种生锈的马钉,完全可以造成那种创口!”
警方立刻封锁工地,将所有工人分开问话,重点排查谁近期接触、或者可能获取这种工地上随处可见的马钉。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询问李元时,一位之前没被重视的工人忽然想起:“哎?李师傅前几天好像问过我,哪儿有这种大号的旧钉子,说想拿几个回家钉狗窝。”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李元身上。
小李带人突击检查了李元的工棚储物柜。在一个不起眼的工具盒底层,他们发现了几枚同样规格的马钉。其中一枚的根部,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深褐色的痕迹。
法医老陈连夜进行比对检验。那细微的痕迹被证实是人血,DNA检测结果与死者张保国完全吻合。虽然钉体上的血迹大部分被仔细擦拭处理过,但这枚钉子,就是杀害张保国的凶器!
面对铁证,李元先前所有的平静瞬间崩塌。他先是沉默,继而发出一阵似哭似笑的呜咽,最后瘫倒在椅子上。
“是,是我干的。”李元的声音干涩沙哑,“我老婆那时候需要钱做手术,就差两万块……我跪下来求他,他不但不给,还骂我想骗钱,说我老婆死了正好再找个年轻的……”
他抬起头,眼中是一片死寂的绝望和积累了数年的恨意:“我活着没什么意思了。我就想让他尝尝……尝尝被最不起眼的东西钉死的滋味。”
他详细交代了作案过程:案发当天,他以检修线路为名,将张保国诱至僻静处。趁其不备,他用随身带的虎钳夹住一枚粗长的马钉,用尽全身力气,精准地刺入了张保国的脖颈。张保国几乎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迅速倒下。李元冷静地将钉子拔出擦拭,混入废料堆,再将尸体拖到砖瓦堆旁伪装现场。
案子破了,队里却没有往常的轻松。
唐云凡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窗外依旧淅沥的秋雨。一根生锈的马钉,一条逝去的生命,一个破碎的家庭,还有一个被仇恨彻底吞噬的灵魂。
老陈默默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茶:“人性的扭曲,有时候比任何武器都可怕。”
小李整理着卷宗,脸上没有破案的喜悦,只有沉重的反思:“一场原本可以避免的悲剧。如果当时能多一点善意……”
唐云凡接过茶杯,热度透过瓷杯传到掌心,却很难驱散心底那股寒意。
每一个悬案、冤案、谜案的背后,剥开离奇的外衣,看到的往往是赤裸裸的人性之殇。他想起现场那些散乱的马钉,那么普通,那么不起眼,却成了扭曲人性宣泄仇恨的可怕工具。
结案报告上,唐云凡最终写下了:“凶器虽寻常,心魔实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