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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朝堂激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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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宸殿内,空气凝滞。

    那股浓郁的龙涎香,此刻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钻入每个人的鼻腔,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三皇子姜匡胤的哭嚎声已经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

    他瘫软在冰冷的地砖上,华贵的王袍沾满了灰尘与自己的涕泪,整个人缩成一团,狼狈不堪。

    所有的目光,都从这滩烂泥,汇聚到了龙椅之上。

    嘉隆皇帝的脸隐藏在冕旒之后,看不清表情。他只是静静地坐着,一根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的扶手。

    哒。

    哒。

    哒。

    每一声,都敲在满朝文武的心尖上。

    姜恪站在殿中,玄铁甲上的血腥味与这富丽堂皇的大殿格格不入。

    他平静地迎着那来自至高处的审视,身形笔直,没有半分动摇。

    他已经把刀递了过去,现在,就看这位父皇,如何落下了。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一个苍老的身影从文官队列中缓缓走出。

    是当朝丞相,魏徵。

    他年近古稀,头发花白,身形清瘦,走起路来颤颤巍巍。

    可他一站出来,整个朝堂的气氛就为之一变。

    魏徵先是对着龙椅深深一躬,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

    “陛下。”

    他没有看地上的姜匡胤,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姜恪。

    “齐王身为皇子,暗通外敌,图谋不轨,实乃国之巨蠹,其罪当诛。老臣,无话可说。”

    这话一出,几位军方将领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可魏徵的话锋,却在下一刻,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

    “但是,”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雍王殿下,亦有不妥之处。”

    来了。

    姜恪的眼角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魏徵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痛心疾首的意味:“幽州乃国之北门,殿下身为镇守之王,不思安抚,反擅开边衅,引黑狼部数十万大军压境,致使北疆糜烂,生灵涂炭!此战虽胜,亦是惨胜!耗费国帑无数,其行事酷烈,有伤天和,亦不可不察啊,陛下!”

    他一番话说得是声泪俱下,仿佛姜恪才是那个挑起战争的罪魁祸首。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大殿之内,风向瞬间逆转。

    “魏相所言极是!”一个御史立刻出列附和,“臣亦有本奏!雍王在幽州,私设工坊,与民争利!更以精盐之暴利,豢养私兵,其府库之丰,恐胜于国库!此等行径,与割据藩镇何异?”

    “不止如此!”另一名礼部官员跟着发难,他义愤填膺,唾沫横飞,“臣还听闻,雍王殿下在幽州赈灾,竟……竟以猪狗之食,饲我大嘉子民!将米糠豆粕之物,公然称为‘救命粮’!视百姓为猪狗,置国体于何地?此乃奇耻大辱!千古未闻之荒唐事啊!”

    “横征暴敛!”

    “有辱国体!”

    “拥兵自重,其心可诛!”

    一时间,整个文官集团都动了起来。

    他们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群,一拥而上。

    一道道或明或暗的指责,一条条看似公允的罪名,从四面八方朝姜恪涌来。

    方才还是揭发罪恶的功臣,转眼间,就变成了被围攻的被告。

    那一张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那一声声慷慨激昂的陈词,汇成了一片巨大的声浪,几乎要将姜恪整个人淹没。

    军方队列中,大将军陈孟气得脸膛发紫,几次想要出列,却被身边的同僚死死拉住。

    他们能打仗,能杀人,可这嘴皮子上的功夫,哪里是这群笔杆子的对手。一开口,只怕就要落入对方的文字陷阱。

    姜恪始终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他的目光从魏徵那张布满皱纹却精明无比的脸上,滑到礼部官员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最后,落在了那些随声附和、人云亦云的官员身上。

    他看到了虚伪,看到了嫉妒,看到了根深蒂固的偏见。

    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他们不懂战争,不懂饥饿,不懂生存。

    他们只懂权术,只懂利益,只懂用圣人的言语,来包装自己肮脏的欲望。

    龙椅上的嘉隆帝依旧不动声色,他只是看着,任由下面的风暴愈演愈烈,似乎在饶有兴致地观察,自己的这个儿子,要如何应对这文官集团的汪洋大海。

    终于,声浪渐渐平息。

    官员们都说累了,一个个喘着粗气,用胜利者的眼神看着姜恪,等着他百口莫辩,等着皇帝降下责罚。

    整个大殿,再次安静下来。

    姜恪这才缓缓抬起头。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丞相大人,各位大人。”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辩解,只是陈述。

    “本王,只问几个问题。”

    他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黑狼部数十万大军陈兵幽州城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敢问各位大人,是战,还是降?”

    他环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

    “若降,割地?赔款?这城,谁来割?这款,谁来赔?幽州数十万百姓的性命,谁来承担?若战,敢问钱从何来?兵从何来?本王在幽州苦战数月,朝廷的军饷,拨下来一文钱了吗?援军,派来一个兵了吗?”

    这一问,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心口。

    不少官员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姜恪没有停顿,他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幽州大旱,饥民遍地,易子而食。是看着他们活活饿死,变成史书上一行冰冷的数字,还是用‘猪饲料’——用你们口中那米糠和豆粕混在一起做成的救命粮,让他们活下来?”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发自骨髓的寒意。

    “诸位大人高坐庙堂,锦衣玉食,可知民间疾苦?可知那观音土,根本就不能吃?若觉得有辱国体,当初城中百姓嗷嗷待哺之时,各位大人府上的粮食,为何不捐出来一石?朝廷的赈灾粮,为何迟迟不到?”

    礼部那名官员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姜恪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丞相魏徵的身上。

    他伸出了第三根手指。

    “第三,本王在幽州收的税,办的厂,赚的钱,是进了我姜恪自己的腰包,变成了我府中的金山银山,还是变成了士兵身上的铠甲、手中的兵器、城头的滚木礌石?是让本王夜夜笙歌,还是让三千虎豹骑能吃饱肚子,为国杀敌?”

    他向前踏出一步,甲胄铿锵作响。

    “幽州一战,本王未向朝廷要一兵一卒,未向国库要一两银钱,反而斩敌酋,俘敌将,大获全胜,扬我国威!保住了大嘉的北境门户!”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响彻了整个紫宸殿。

    “敢问诸位大人,本王,究竟何罪之有?”

    “难道在各位眼中,打输了,割地赔款,是理所应当?”

    “打赢了,守住了疆土,反而是罪过了吗?!”

    最后一句,已是声色俱厉,字字诛心!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之前那些慷慨激昂的文官,此刻一个个都成了哑巴。他们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们可以谈论仁义道德,可以引经据典,却无法回答这三个最简单、最现实、最血淋淋的问题。

    因为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们的脸上。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一个粗豪的声音猛地炸响。

    大将军陈孟终于挣脱了同僚的拉扯,大步出列。他虎目圆睁,对着龙椅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陛下!雍王殿下说得对!”

    “俺们武将,不懂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

    “俺们就知道,谁能守住咱大嘉的土地,谁能护住咱大嘉的百姓,谁能把那些蛮子的脑袋砍下来,谁就是功臣!”

    “能打胜仗,就是他娘的最大的功劳!”

    这粗鄙却有力的话语,打破了文官们营造出的道德困境。

    压力,再一次,回到了龙椅之上。

    嘉隆皇帝看着下方局势的逆转,看着一脸坦然、锋芒毕露的姜恪,又看了看面如土色、噤若寒蝉的文官集团。

    他那隐藏在冕旒后面的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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