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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天幕直播靖难,朱棣你别跑!-> 第352章 皇太极之名,野心! 第352章 皇太极之名,野心!
- “嘶…一万破三万…竟真…真胜了?”奉天殿内,李善长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干涩发颤。刚才还担忧努尔哈赤“其志不小”,转眼间就目睹了这近乎神话般的胜利,这巨大的冲击让他这位老成持重的开国文臣之首也感到一阵眩晕。
天幕上那血腥残酷的追击场面,建州兵如同砍瓜切菜般收割着溃兵的性命,掠夺着堆积如山的盔甲兵器,其凶悍和效率,让殿内久经沙场的武将们都感到脊背发凉。徐达的脸色更是凝重到了极点,他死死盯着努尔哈赤站在尸山上那睥睨四方的身影,仿佛要透过天幕看穿这个可怕对手的骨髓。
“好!痛快!真他娘的痛快!”一个年轻、充满锐气甚至带着点兴奋的声音猛地响起,打破了殿内沉重的死寂。
站在太子朱标身后的燕王朱棣,此刻双拳紧握,激动得满脸通红,眼睛死死盯着天幕上努尔哈赤指挥若定、大破强敌的画面,几乎是脱口而出:“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这古勒山地势险要,以逸待劳,滚木礌石破其锋锐,再集中精锐直取敌酋…好一个擒贼先擒王!这努尔哈赤,当真是用兵奇才!”
他眼中闪烁着强烈的认同感,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仿佛看到了某种自己渴望成为的模样。这毫不掩饰的赞赏,在满殿忧心忡忡的气氛中显得格外刺耳。
“四弟!”朱标猛地回头,厉声喝止,脸色异常难看。他无暇顾及朱棣的失态,目光死死锁在天幕一角——那是努尔哈赤在费阿拉城的居所内,一个健壮的妇人(孟古哲哲)正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天幕仿佛聚焦一般,清晰地映出了那个婴儿的名字:皇太极!
这三个字,如同三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朱标的瞳孔!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他猛地转向御座,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和愤怒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近乎尖锐的破音:“父皇!您…您看见了吗?!那婴儿的名字!皇太极!皇——太——极!”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吼了出来,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滔天的惊怒,“‘皇’为至尊!‘太极’乃天地未开之混沌本源!他努尔哈赤,一个羁縻卫所的头人,竟敢给儿子取此等僭越逆天之名?!这…这哪里是称汗的野心?这分明是昭然若揭、图谋神器、觊觎帝位之心!其心可诛!其心当诛啊父皇!”朱标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充满了储君对国本动摇的深切恐惧。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龙椅之上。
朱元璋的脸上,却不见多少朱标那般的惊怒。这位开国大帝的目光,深沉得如同古井寒潭,越过激动得浑身发抖的大儿子朱标,掠过天幕上努尔哈赤那充满野心的身影,最终,却似乎有些飘忽地、定格在燕王朱棣那因为兴奋而神采奕奕、充满了锐气和战意的年轻侧脸上。那眼神极其复杂,有审视,有隐忧,有无奈,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遥远的悲伤。
大殿里落针可闻,只有朱标粗重的喘息声。良久,朱元璋那低沉沙哑、仿佛带着塞外风沙磨砺痕迹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打破了死寂,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却又带着一种看透历史尘埃的漠然:
“皇太极?呵…好名字啊。”他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丝难以解读、近乎苦涩的弧度,目光终于从天幕上移开,落回到身边脸色煞白、犹自惊怒未消的朱标身上,那目光深处,是朱标此刻无法理解的、深不见底的悲哀和遗憾。
“标儿,”朱元璋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疲惫,仿佛不是在对眼前的太子说话,而是在对那无法更改的宿命低语,“两百多年后的事情…太远了。远到…连咱寄予了全部期望、亲手为你铺好所有路的大儿子…最终,也没能坐到那张椅子上啊…”
话音落下,奉天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天幕上,努尔哈赤站在古勒山巅,脚下是九部联军的尸骸与溃败,目光如狼,望向南方。他身后的费阿拉城深处,那个名为“皇太极”的婴儿,在襁褓中沉睡着。大明洪武君臣的忧虑与惊怒,如同殿外呼啸而过的寒风,丝毫无法穿透时空,去惊扰白山黑水间,那头正在崛起的建州狼王。
奉天殿内那令人窒息的沉默,被朱元璋一声带着金属刮擦般刺耳的冷笑打破了。
“哼!”老皇帝猛地抓起御案上那本厚厚的、专门用来记录天幕关键信息的硬壳簿册。他粗糙的手指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哗啦啦”地翻动,最终停在某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不久前震撼大明朝野的“万历朝鲜战争”——大明耗费国力,跨海远征,方才将倭寇逐出朝鲜藩属的惨烈战事。
朱元璋的手指狠狠戳在那段记录上,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浑浊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向下方脸色凝重的李善长,声音如同淬了冰渣:“李善长!你给咱看清楚了!这天幕里说,努尔哈赤这建州狼崽子是在哪几年真正坐大的?万历…二十一年!古勒山这一仗!”
他猛地站起身,那本沉重的簿册被他重重拍在御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殿内众人心头一颤。“这狼崽子能趁势崛起,一是他自己确实能打,够狠够阴!二是李成梁那厮在辽东养虎遗患,纵容包庇!但最要命的根子,在这里!”朱元璋的手指几乎要戳破纸面,指向“万历朝鲜战争”那几个字,“倭寇大举入侵朝鲜!我大明身为宗主,倾国之力跨海救援!二十万精锐陷在朝鲜战场!粮饷、军械、将帅精力,全被那该死的倭寇死死拖住!”
老皇帝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洞悉祸源却鞭长莫及的愤懑:“就在我大明为了藩属存亡,在朝鲜跟倭寇打得血肉横飞、国库空虚、边备必然松弛的这几年!努尔哈赤这头狼,就在辽东后方,趁着朝廷无暇北顾,疯狂吞并各部!这叫什么?这叫内外交困!前门驱狼,后门进虎!海西女真、蒙古诸部这些本该牵制建州的势力,也在此时被努尔哈赤抓住机会,一战打垮!”他环视群臣,眼神锐利得能剜下肉来,“九部联军?哼!若非朝廷主力陷在朝鲜,岂容他一个建州卫指挥使如此放肆?!”
这番鞭辟入里的分析,如同惊雷炸响在奉天殿。群臣悚然,这才将两件看似遥远的天幕事件联系起来,意识到其中的致命关联——朝鲜的烽火,竟成了建州崛起的温床!
站在勋贵队列中的宋国公冯胜,闻言猛地踏前一步,这位老将声音洪亮,带着一种武将特有的直率甚至有点懊恼的冲动:“陛下圣明!一语道破关窍!当时就该…就该让努尔哈赤这头恶狼也去朝鲜!他不是能打吗?让他带着建州兵去跟倭寇拼个你死我活!既能消耗他的实力,又能为朝廷解困!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朝廷坐收渔利,岂不美哉?!”
“宋国公此言差矣!”魏国公徐达立刻出言反驳,他眉头紧锁,神情异常凝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乃千古不易之理!努尔哈赤其人,野心勃勃,手段狠辣,观其联姻、吞并、设伏杀卜寨,步步为营,心机深沉远胜倭寇!若真允他率军入朝,他岂会甘心只做一把刀?”
徐达的目光扫过天幕上努尔哈赤那充满野心的眼神,语气更加沉重:“他若在朝鲜战场得势,借机吞并朝鲜溃兵,收拢人心,甚至勾结倭寇,反噬我大明军队,后果不堪设想!朝鲜虽弱,亦有千万之众,沃野千里。一旦被努尔哈赤这等枭雄趁虚而入,以朝鲜为跳板,整合其地其人,再与辽东建州本部呼应…那时,我大明要面对的,将是一个拥有稳固后方、人口众多、战力强悍的庞然大物!其祸之烈,恐百倍于今日之建州!不让他去朝鲜,是对的,朝廷当时的选择,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冯胜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看着徐达那无比严肃认真的神情,再想想努尔哈赤在天幕中展现出的可怕能力和野心,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徐达的分析,让他也感到了深深的后怕。
徐达自己也长长地叹息一声,那叹息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和对绝对实力的敬畏。他抬头望向天幕中那个站在古勒山尸骸之上、目光如狼的身影,语气变得无比复杂,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难以掩饰的挫败感:“只是……唉!说一千道一万,万般算计,千般提防,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努尔哈赤……太能打了!太能打了啊!”
这位大明军神的声音低沉下去,仿佛在陈述一个冰冷而残酷的真理:“在绝对的力量和战场上的无往不利面前,再精妙的制衡之术,再深远的庙堂谋算,都显得……苍白无力。辽东的困局,朝鲜的牵制,朝廷的掣肘……这些或许给了他机会,但真正让他抓住机会、击碎一切阻碍、让九部联军三万铁骑灰飞烟灭的,是古勒山上他手中那把染血的刀!是建州兵那悍不畏死的凶性!一切计谋,在这样一把锋利的刀面前,都得退让三分!这才是最让人……无可奈何之处。”
徐达的话,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奉天殿每个人的心头。朱元璋沉默地坐回龙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那本记录着“万历朝鲜战争”和“古勒山大捷”的簿册封面,眼神晦暗不明。天幕的光映在他脸上,一半是帝王的深沉,一半是面对历史洪流滚滚向前、人力有时穷的苍凉。北方的狼啸,穿过两百年的时空,在这大明的权力中枢,留下了一片难以驱散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