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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换名如换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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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守信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对于卫瓘的建议,他有自己的判断。

    假如卫瓘真的算无遗策,那平息钟会之乱的人,为什么是石守信而不是卫瓘呢?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卫琇还睡得跟小猪一样的时候,他便已经披星戴月的起床,叫上几个亲兵就出了门。

    然而刚刚走出家门口的小道,就看到家中坟地有个人影驻足不去,远远的一身白袍,看着跟鬼魅一般。

    这里埋着的,有石守信曾经的妾室杨氏,还有家中佃户故去的亲人。石守信让亲兵们等自己一会,他本人则是走上前去,跟那个陌生人打招呼。

    是一个二十多岁模样,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

    “我听人说,春桃已经被送到石守信府上,怎么才来一日,便已经有了坟冢?”

    那位年轻男子看向石守信询问道,指了指“春桃之墓”的墓碑。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她被石崇做成了人彘,送来的时候奄奄一息,我便送了她一程。”

    石守信轻叹一声道。

    这种事情,没必要编谎言。

    那位年轻人颓然的跌坐在地,半天都没起来,整个人都失魂落魄。

    “节哀,你阿姊一直在惦记你。”

    石守信留下一句话,转身便走。哪知道那人却对他喊道:“春桃的弟弟前两日溺亡了,我来此就是告知她这件事的。没想到,他们姐弟命运相连。”

    嗯?

    石守信回过头看着对方,心中满是疑惑。

    既然你不是春桃的弟弟,那你是什么人?

    “罢了,你带我去你家,我要还你的恩情。”

    那人站起身,脸上隐约带着傲气。

    石守信懒得搭理他,那人却是一把将其胳膊拽住,两只眼睛死死瞪着石守信的脸。

    “咦?怪哉,当真是怪哉。你怎么就……”

    白袍年轻人摸摸脑袋,收起脸上的傲色继续说道:“带我去你家,最多一炷香我便会走,不妨事的。”

    今日要去洛阳办事,石守信不想一大早就闹得不愉快,只好回到家,把慧娘等人全部叫醒,让她们在大堂里等着。

    人到齐后,石守信看向那位年轻人说道:“不就是想展现一下你的面相之术嘛,现在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不过我见过的相师,那可都是白发苍苍的,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他给足了对方面子,要是这位不识好歹,家里的坟地不仅可以埋死人,也可以埋活人的!

    “哼,有本事的人,并不一定年龄很大。我原以为石守信少年英雄,没想到这般迂腐。”

    那人怼了石守信一句,随即看向慧娘。

    “啧啧,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呐。”

    白袍年轻人脸上露出奇怪笑容,看向石守信,有种幸灾乐祸的意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一件东西太好了,捏在手里未必是福。

    但是他不可能跟石守信去解释。

    白袍年轻人又看向凤娘。

    “咦?这……”

    他有点不淡定了,这难道是巧合么?

    他再看向还没睡醒,依旧坐着打盹的卫琇,却是半天都没说话,眉头一直紧锁着。

    “世间竟然还有逆天改命,枯木逢春之事,怪哉。

    难道是我学艺不精?这些人的面相怎么如此奇怪。”

    看到白袍年轻人自言自语着什么,赵翔风不耐烦的催促道:“你看好了没有,我还要去砍柴!”

    她的话惊醒了对方。

    白袍年轻人看向赵翔风,几秒钟不到就面色大变,就好像看到鬼一样,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院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骗子的话,也不至于连钱都不拿就跑路吧?”

    石守信抱起双臂,看向那位逃离的方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阿郎啊,以后不要带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到家里,万一我一生气,把他们砍死了怎么办?”

    赵翔风对石守信抱怨道,只是这话语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行了行了,反正在这里也住不了几天的。

    等到了青州,我们再置办宅子,由得你闹腾。”

    石守信拍拍赵翔风的头,安抚她道。似乎这“野孩子”特别吃这一套,马上就从躁动中安静下来了。

    他还有事要办,告别众人后便匆匆离去。

    然而,石守信离家不到一个时辰,家里就出了大事。

    正午的时候,一队士卒来到石家门前,他们身上的装扮与禁军不同,也不知道是来自哪里的部曲。

    为首之人,是一个身高约一米五的半大孩子。他身边有个“幕僚”,穿着同款军服却一身贵气,此人便是……羊琇!

    发现家中有事,赵翔风立马招呼住在农庄里面那五十个赵氏坞堡的部曲,披甲列队堵住了门口!

    两边的人数旗鼓相当,但禁军的装备明显更加精良一些,赵氏部曲也更魁梧,气势瞬间就压倒了不速之客。

    羊琇不动声色对领头的半大孩子建议道:“石守信不在家,不如先撤。”

    对面部曲明显更加雄壮,羊琇毕竟是亲身参与过灭蜀之战的将领,很有些眼力劲。

    眼见干不过对面,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撤?撤什么撤?

    石守信不在家岂不是更好嘛。

    来人啊,把那几个女人都给我绑了,带回去给我填房!”

    半大孩子指着不远处正在张望的卫琇等人道。

    啥?

    听到这话羊琇傻眼了。

    司马炎让他来帮场子,是来给石守信施压的,不是来抢他女人的啊!

    “王公子,对方兵强马壮的,动手不合适。

    还是把话带到然后离开比较好,令尊派来的这些兵马,只是给我们充场面壮声势的。”

    羊琇耐着性子提醒道。

    “怕个啥,我父亲在江北有十万锐卒,石守信算个什么东西!”

    王公子面色不悦呵斥羊琇道。

    这半大孩子,就是王沈独子王浚。他今日来,就是来装逼打脸的。

    不过当他看到石守信家里的那几个女眷,就压根走不动路了。既然来都来了,那肯定都要把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都抓回去。

    大的今天就吃,小的养几年,养水灵了再吃。

    想想就美滋滋。

    王浚虽然还没行冠礼,但他早就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而且非常好色。

    “王公子,这样不合适。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如先回去商议一番再做计较。”

    羊琇有些怒意,只是司马炎拉拢王沈之心甚急,羊琇也只能强行压着不发作。

    要是依照他的脾气,谁敢这么跟他说话,早就一脚踹脸上了!

    眼前这小王八蛋过了十年苦日子,骤然富贵万千宠爱加身,就飘飘欲仙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了!

    说是目空一切也不夸张。

    他们今日来此不过是为了挫伤石守信的锐气,把卫琇的婚书给对方看看。

    下一步,才是司马炎亲自出面,上门把卫琇带走。目的就是为了让石守信明白什么叫上下尊卑!

    没想到一来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要起冲突了。

    这尼玛真是猪队友!

    “王公子请自便,羊某还有事,要侍奉晋王世子身边,就不奉陪了。

    你忙完了自己回去就行。”

    羊琇瞥了王浚一眼,扔下一句话就润了,准备回去跟司马炎解释一下。

    想装逼是吧,你跟石守信慢慢装去吧,莫要挨着老子。

    羊琇一刻也不停留,跑得比兔子还快。有些边镇来的人物,真是豪横惯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让他们遭遇一些社会毒打,也不是坏事。

    对于羊琇的离开,还是半大孩子的王浚根本不当回事。

    他是王家独子,他爹是王沈,在江北地方说一不二,是手握一方的大佬。

    这世上,能让他害怕的人,不多!

    “这些人都是东吴来的细作,把他们都杀了!女的留下审问!”

    王浚虽然出道没多久,但下达军令一套一套的!

    “杀!”

    话说得这么大声,两边的士卒都听到了,瞬间都厮杀在一起!

    很快,就有人被砍翻在地,鲜血溅射得老远。

    ……

    裴府门前,石守信向门前值守的仆从说明了来意。

    其实,即使不能进门,也算是达到了目的。但裴秀居然很大方,没有扯什么理由避客,直接让石守信进了宅院,并让下人将其领到书房里。

    二人落座后,裴秀笑眯眯的说道:“石司马年少有为,怎么来拜访我这腐朽之人呀?”

    他的态度很客气,甚至还自嘲了一句。

    石守信微笑着对裴秀作揖行礼道:“裴公多虑了,石某只是有个不情之请罢了。”

    裴秀收起脸上的笑意正色道:“请讲!”

    “石某出身不高,况且还是沾了义父的名声。

    如今也算是镇守一州的刺史,若无名望,或许无法震慑宵小之辈。

    世间常言:人有其名,一字为贵,二字为贱。

    石某双字名天生轻贱,虽然并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但却担忧延误朝廷的政令。

    听闻裴公通习阴阳数术,不仅善于面相识人,而且精于占卜。

    不知道裴公能不能给石某赐名呢?”

    石守信微笑问道,提也不提对方给自己使绊子的那一茬。

    听到这话,裴秀脸上紧张的表情稍有放松,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微微点头表示已经知晓来意。

    “这个简单,请稍候。”

    裴秀微笑点头,拿来笔墨纸砚,磨好墨之后,将毛笔递给石守信道:“请写一字测之,无论写什么字都可以。”

    石守信想了想说道:“我之名本是晋王所赐,那就还是以此名测之。”

    于是他在纸上写了一个“信”字。

    裴秀看了看,哈哈笑道:“石司马的字,刚猛异常。这信字嘛,拆开看便是‘人言’。所谓人言猛如虎,便叫石虎好了!”

    听到这话,石守信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虎,本是好名字。

    南北朝末年的后三国时代有李虎。他的后人李渊,便建立了大名鼎鼎的唐朝。

    但是石姓和虎字结合,就会让人联想到一个不可描述的怪物。

    “呃,裴公啊,我能不能再测一字?”

    石守信一脸无奈问道,这意思显然是对“石虎”这个名字不感冒。

    裴秀是好脾气,不以为意对石守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石守信想了想道:“我表字敢当,那便测敢字吧。”

    说罢,他在纸上写了个“敢”字。

    裴秀哈哈笑道:“敢者,勇也,胆也!所谓虎胆龙威,石司马是与虎有缘,以裴某之见,石虎非你莫属。”

    这下,石守信也无语了。

    石尼玛的虎啊,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他还想再说,却见裴秀收起笑容正色道:“有言道事不过三,可一可二不可再。两字都是虎,石司马就是石虎,就算再测一百次,裴某也是这个说法!”

    看样子,要是再测,裴秀就要翻脸了。

    他这样替人看相的神棍,也是有尊严的。所谓看相测字,最忌讳的便是反复的测算!

    “是石某考虑不周了,裴公勿要见怪。”

    石守信连忙作揖行礼告罪。

    话都说这个份上了,还能说什么呢?

    要么顶着石虎的名字,然后逢人就说乃是裴秀所赐之名。

    要么就当今日无事发生,该叫石守信,那就还叫石守信。

    他正准备告辞,却听裴秀说道:

    “裴某乃是研习阴阳数术,最是忌惮信口开河。卫家琇娘之事,亦是推算所得,并非凭空捏造。

    然而数术的结果是确定的,难有变更。但怎么去理解和揣摩,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你是用兵之人,想必也知道虚虚实实之道。同样一种手段,正用反用天马行空随心所欲。

    裴某这么说,你应该是明白了吧?”

    石守信点点头道:“石某明白了。”

    他没有多说,因为无须多言。

    裴秀的意思是:他算到了什么就说什么。可是说出来的结果外人怎么理解,怎么使用,那是他们的事情,跟我无关。

    就拿这个时代经常有的流星坠地来说,有人说是天行无常要换皇帝,有人说是天降灾星天下要大乱,还有人说是国家的妖孽已经死去,天下要大兴。

    同样一个说辞,各种解读很可能南辕北辙。关键是,拿这件事做文章的人,到底想写一篇什么文章!

    裴秀的暗示过于明显,几乎已经是在明示了。

    满怀心事的回到家,然后石守信就看到院子里全都是一具又一具摆好的尸体。

    足足有五十具!

    家中还有几个受伤的赵氏部曲,坐在墙角喘气。

    卫泛早就来了,一直在救治伤员。忙前忙后的,身体都要出现重影了。

    石守信一脸呆滞看着这一切,完全不明白自己仅仅只是离开了一个上午,家里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这是……怎么回事?”

    石守信看向慧娘问道,毕竟她在这里年龄最长。

    “阿郎,实在是一言难尽。”

    慧娘带着他来到柴房,刚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半大小子,嘴里塞着破布,正用愤怒的眼神瞪着石守信,拼命挣扎着。

    “这是谁?”

    石守信问道,他完全不认识眼前这小子。

    “阿郎,妾也很想知道他是谁。此人一大早就带了一队兵马,要把我与卫琇她们都掠走。

    幸亏赵家的部曲在此,要不然还真坏了事。”

    慧娘心有余悸说道。

    “这样啊,那都杀了吧。”

    石守信语气冷漠吩咐道。

    被捆着的那个半大小子眼神中露出惊恐,额头上冷汗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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