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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刘宋:未满十二,是关中之主-> 085京口北固亭(求订阅) 085京口北固亭(求订阅)
- 船队顺江而下,途经建康时,刘义真并没有下船朝见天子。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司马德宗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知从何时起,南方就流传着一则谶语:昌明之后,尚有二帝。
司马德宗之父,孝武帝司马曜,字昌明,也就是说,在司马曜之后,东晋应该还有两个皇帝。
古人对这种事,从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刘义真也不可能跟刘裕说:寄奴,不要搞封建迷信。
譬如北魏后期的权臣尔朱荣,想要篡位还得先铸金人,金人铸不成,就不敢轻举妄动。
刘义真知道司马德宗是个傻子,不去见他,是免得动了恻隐之心。
毕竟,刘裕的年纪太大了,并没有耐心等到司马德宗寿终正寝。
这种时候,乐于助人的刘裕就只能帮一帮司马德宗,加速他人生的进程了。
晋陵,京口。
将士们走下船只,带着自己从关中带回来的赏赐三五成群的回家去。
尽管在长安狂嫖滥赌,但因为刘义真赏赐丰厚,见了父母、妻子,肯定能够交差的。
张继元、赵承业的家离得很近,二人结伴,一路上,张继元谈笑自若地与许久不见的旧相识们打着招呼。
赵承业倒是有些忐忑,肉眼可见的紧张。
近乡情更怯,不是所有人都像张继元一样,无妻无子,父母又有兄弟照养,因此无牵无挂。
赵承业已经两年没有家人的消息了,也不知他们是何境况。
当初刘义真派遣刘乞南下,让他回来时,记得给将士们捎带家书。
但刘义真给刘乞安排的事情太多,刘乞直到现在还没有返程,当然,这也是因为刘义真自己也没想到他能够这么快的平定关中,从而被刘裕叫回来。
张继元见赵承业魂不守舍,戏谑道:“是不是担心一进家门,就看见你那浑家依然大着肚子。”
赵承业离开时,赵妻就已经有了身孕,如今要是还大着肚子,当然不会是怀的哪吒,而是另一胎。
“别拿这种事情说笑!”赵承业怒目而视。
如果不是二人有着过命的交情,他早就一拳打了过去。
事实上,赵承业害怕的就是这一点。
自己一走就是两年,妻子会不会耐不住寂寞,背着他偷汉子。
有家室的南方将士不在少数,如果刘义真这次南下不把他们带回来,只怕早晚会生出乱子。
张继元见他是真的生气了,赶忙闭嘴。
穿过熟悉的街头巷尾,赵承业越发紧张,心里有许多的疑问,父母还好吗?妻子生的是儿是女?
终于,来到了家门前,赵承业却一时开不了口。
张继元见状,朝着屋里喊道:“赵家嫂嫂,承业回来了!”
话音刚落,不久,就有一名怀抱婴孩的妇人快步冲了出来,后头还跟着赵父、赵母。
“夫君!”妇人见到赵承业,顷刻间泪如泉涌。
赵父赵母也是泪眼摩挲。
赵承业一去两年,杳无音讯,如果不是刘乞来了一趟京口,给阵亡将士的家属发放抚恤,他们甚至都不清楚赵承业的生死。
妇人怀中的孩子已经一岁半了,光从外貌分辨不出男女,赵承业强忍激动,先拜了父母,再从妻子手中自己的孩子,小孩让陌生人抱着,明显很抗拒,嚎啕大哭起来。
但这并不妨碍赵承业的喜悦,他赶忙向妻子求证:“究竟是儿是女?”
赵妻抹了抹泪,骄傲道:“夫君,赵家有后了。”
赵承业大喜过望,朝着张继元显摆道:“看看,是个儿子!这是我的儿子!”
张继元平日里觉得自己一个人倒也活得洒脱,但今天却受了刺激,不想再看好友炫耀,强颜欢笑地与赵承业道了声贺便走了。
他也开始盘算让父母给自己寻门亲事。
赵承业不清楚张继元心中所想,此刻他都快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而父母妻子也惊讶于他带回来的财货。
“之前不是捎了五匹布吗?怎么又带了五匹回来。”赵妻不解问道。
赵承业听说自己捎回来的五匹布如数到了家人手中,倒是松了口气,他得意道:“桂阳公善待将士,有功必赏,泾水之战,我杀敌有功,桂阳公赐了我牛羊,只是因为牲畜受不起颠簸,所以又给我们换了布匹。”
当然,前后两战,刘义真不只是赏了十匹布。
但赵父还是感慨道:“这么说来,那位桂阳公出手还是挺阔绰的。”
“阿爷,你是不知道,有个叫荔非灵越的羌人,走了鸿运,斩首贼酋,桂阳公赏了他一万匹布,听说还要被封开国子呢。”
赵承业话音刚落,妻子就尖叫道:“我的天爷!一万匹!那得要装几间屋子啊!”
说罢,又埋怨丈夫:“你怎么就没遇上这种好事。”
赵承业苦笑:“我又不会骑马,袭斩贼酋一事根本轮不到我们。”
不知想到了什么,赵承业看向正哭泣的儿子,咧嘴笑道:“儿啊,将来阿爷攒钱给你买匹马,等你长大了,也去当个骑兵。”
赵妻不乐意了,把儿子抢了回来:“说什么呢,真等有了钱,必须供他读书识字,哪能跟你一样,大字不识几个,就知道与人厮杀。”
赵承业撇了撇嘴,读书识字,说得轻巧,问题是上哪去找先生。
随着将士们各自归家,他们都不免与家人、乡邻谈及刘义真。
居住在晋陵的青、徐、兖三州流民此前曾听刘乞宣扬过,全都半信半疑,如今听了他们宣讲,才对刘义真的贤明、能力深信不疑。
京口,北固山。
山上原本有一座北固楼,由东晋大臣蔡谟所修,以贮军实。
谢安再度修缮,如今数十年过去,已经崩坏,山顶只余一小亭。
刘义真登高眺望,京口尽收眼底,不禁在心中默念起了辛弃疾的两首词,一首《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一首《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
亭外,臧质通禀道:“府主,刘乞求见。”
刘义真头也不回:“带他过来。”
不多时,刘乞便被带到了小亭,他扑通下跪,哽咽道:“仆自离开长安,日夜思念将军,然而诸事繁忙,无法脱身,今日终于得见将军,虽死无憾。”
刘义真转过身来,见刘乞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定是奔波劳累所致,不免有些动容。
“起来吧,别跪着。”
待刘乞起身,刘义真感慨道:“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仆能为桂阳公效力,不觉得辛苦。”
刘义真点点头,说道:“我在长安设立养济院一事,你应该知道,养济院的主事王崇国贪墨将士的抚恤,现在已被斩首,其余官吏,贪墨百匹以上皆死,百匹以下,正在发往岭南的途中。”
说罢,刘义真直视刘乞,逼迫道:“你且如实告诉我,这次南下办差,有没有贪墨,贪墨了多少,我念在你侍奉我多年,只要你归还赃款,我可以饶你不死,若是让我查了出来,休怪我不念主仆之情。”
刘乞大惊失色,赶忙自辩:“将军,仆确实贪财,但也晓得轻重,哪敢去动北府将士的财货,倘若他们回到京口,得知数目不对,闹到太尉面前,仆必死无疑,还请将军明察,仆就算是贪,也不敢贪这种钱。”
养济院贪的是关中将士的抚恤。
而京口军民既是刘裕的基本盘,也是他的乡党,事情真要闹大了,刘裕肯定要拿刘乞平息京口军民的怒火,就连刘义真都护不住他。
刘乞自觉是刘义真的亲随之首,未来有着大好的前程,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干不出这种事情。
但刘义真不会轻易相信一面之词:“我会让人调查此事,若果真如你所言,必有厚赏。”
他不怕人贪,就怕有人没脑子,什么都敢贪。
刘乞如果经受了这次考验,刘义真可以考虑继续对他委以重用。
“仆不敢说一身清白,但如果将军只是调查捎寄的财货与抚恤,仆问心无愧。”
刘义真闻言忍不住笑道:“这么说来,你此番南下,倒是收了不少贿赂?”
刘乞很坦诚:“都是仰仗将军的威名,仆每到一地,都会受到豪族的款待,期间也收了些好处,倘若将军不许,仆这就全数退回去。”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都答应了什么事?”
“都是些想要为将军效力之人,请我代为引荐。”
“只有此事?”
“千真万确,将军可以遣人调查。”
“罢了,这也是一条招揽人才的途径,荐不荐在于你,用不用在于我,收受的贿赂也别退了,七成用来救济贫苦,你自己留下三成。”
刘义真缓了缓,又道:“有些寒士因为家贫,拿不出钱财,你也不可将人拒于门外,如果真是有识之士,他给不了的贿赂,我加倍赏你,若是用错了人,也是我的失察,与你无关。”
随着刘义真的地位越来越高,常人也越来越难以接触他,只能走他身边人的门路。
但是没有好处,谁替你办事,你若是闯了大祸,举主也是要跟着担责任。
这也是在人才选拔制度并不完善的情况下,一个迫不得已的法子。
刘乞大喜,心道:自己这算不算不担责任的奉命贪污。
然而刘义真话锋一转:“但你若是胆敢插手地方讼狱,为虎作伥,欺压良善.
刘义真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龙雀刀:“我能饶你,这口宝刀也饶不得你!”
赫连勃勃死后,这把大夏龙雀自然也就落到了刘义真的手中,好兄弟赫连璝几次讨要,刘义真都没有还。
宝刀配英雄,赫连璝还是往边上稍稍,他不配。
刘乞连忙拱手应道:“仆明白!”
刘义真今日说这些,是要为身边人定下规矩。
亲随们跟着他水涨船高,哪能一个个忍受住诱惑,清廉如水。
感谢Tenister献出的1000部曲,辰月盈曦献出的300部曲,就是想静静献出的100部曲。
以前觉得袁绍多谋少断,但现在一个临时都城选址而已,大家各有观点,各有道理,我都不知道如何抉择,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凭什么看不起本初。
关于都城的选址,我一定会慎重的。
摸鱼码了一章,晚上有聚餐,下一章三千字,在晚上十点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