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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长安的荔枝:我拥兵百万被贬岭南-> 第182章 状元及第!才高八斗! 第182章 状元及第!才高八斗!
- 李白随手抓起一张揉皱的纸,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句诗,墨迹半干,“若是那位神武皇帝的御酒够香醇,我便多写几个字,若是寡淡无味,那便休怪我李白笔下无情了。”
对他而言,所谓的治国策论,与一首好诗,一壶好酒并无本质区别。
皆是抒发胸中块垒而已。
天下大道,早已自在人心,何须皓首穷经去寻章摘句。
三日时光,在杜甫的宵衣旰食与李白的醉生梦死中,倏忽而过。
这一日,天色未明,晨钟尚未敲响。
整个长安城却已经醒来。
八百余名通过了层层选拔的学子,身着统一的青色襕衫,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像一条条溪流,最终涌向那威严的玄武门。
他们的脸上,交织着紧张、期盼与压抑不住的兴奋。
有人面色苍白,步履虚浮,显然是彻夜未眠;也有人昂首挺胸,顾盼自雄,似乎已将状元之位视作囊中之物。
杜甫混在人群之中,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
他能感受到身边每一个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孤注一掷的气息。
这些人,是全天下读书人的精华,是这个帝国未来的希望。
“嘎——吱——”沉重无比的玄武门,在绞盘的转动下,缓缓开启。
那声音,历史的车轮在碾过每个人的心头。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冰冷而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所有人的喧哗与骚动瞬间平息。
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的巨大青石广场,平整如镜。
广场之上,数百张小小的案几与蒲团,已经整齐划一地摆开,如同沙场点兵,阵列森严。
每一张案几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静静地等待着它们的主人。
广场四周,身着明光铠的禁军甲士手持长戟,如一尊尊雕塑般矗立,冰冷的铁甲在晨光熹微中反射着金属的寒芒。
他们的目光,没有温度,直视前方,眼前这八百学子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尘埃。
学子们被引着,按照考号,鱼贯而入,各自寻到自己的位置,正襟危坐。
没有人敢交头接耳,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仰头望去,是丹凤楼高耸的飞檐,是太极宫连绵的殿宇,是那象征着至高无上皇权的金色琉璃瓦。
天威,是如此的具象,如此的沉重,压在每一个人的肩头,渗入每一个人的骨髓。
在这片巨大的寂静中,时间凝固了。
直到一个高亢而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陛下驾到——!”
广场尽头的丹凤楼上,一道身影缓缓出现。
李璘身着一袭玄色龙袍,没有繁复的仪仗,没有前呼后拥的侍从。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凭栏而立,俯瞰着下方蝼蚁众生。
他的出现,将天地间所有的光都吸了过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叩拜声,骤然响起。
以大学士孔洪达为首的文武百官,率先跪倒在地。
紧接着,广场上八百学子,也齐刷刷地伏下身去,将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杜甫的脸埋在自己的双臂之间,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心跳。
他不敢抬头,却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如同实质,从他们每一个人的头顶缓缓扫过。
那目光,没有喜悦,没有威严的炫耀,只有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审视。
就像一个工匠,在审视一堆即将投入熔炉的矿石。
他要的,不是跪拜,而是这些矿石中,能否炼出他所需要的真金。
许久,李璘淡漠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不响,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平身。”
“谢陛下!”
众人起身,却依旧垂首躬身,不敢直视天颜。
“朕今日亲临殿试,不为旁事。”
李璘的声音里,听不出波澜,“朕要的,是能为大唐开疆拓土,能为万民谋求福祉的治国之才。不是只会引经据典,歌功颂德的无用腐儒。”
话音刚落,满场皆寂。
不少饱读诗书,准备了一肚子华丽辞藻的学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皇帝的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
他要的是刀,是剑,是能解决问题的利器。
而不是装点门面的花瓶。
“今日策论三题,尔等听真。”
李璘没有让太监代劳,而是亲自宣布了考题。
“其一,论世家之弊与寒门之用。”
此言一出,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巨浪。
广场上的学子们,有不少本就是世家旁支,闻听此言,顿时手脚冰凉。
这道题,不是策论,是投名状!
是逼着他们与自己的出身做个了断!
李璘完全不理会下方的骚动,继续说道:“其二,论府兵之颓与募兵之利。”
这是国之干橹,军事之本!
在场的学子,大多只读圣贤书,于行军布阵一窍不通。
这道题,直接将九成以上的人,挡在了门外。
“其三,”
李璘的语气,变得更加冷冽,“论工商之税与国库之盈。”
满场死寂。
士农工商,商为末流。
这是千百年来的铁律。
如今,天子竟要将商贾之利,与国库盈亏相提并论,这是要动摇国本吗?
三道题,一道比一道惊世骇俗,一道比一道离经叛道。
它们像三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学子的心上,砸碎了他们所有的侥幸与准备。
“朕,就在这里看着你们。”
李璘说完,便在身后的龙椅上坐下,目光依旧锁定着整个广场,“尽情发挥吧。让朕看看,你们的笔,究竟能写出什么东西来。”
短暂的死寂之后,广场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磨墨声。
大多数学子都是满头大汗,面色凝重。
他们握着笔,手却在发抖,迟迟无法落笔。
这三道题,每一步都是陷阱,每一个字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杜甫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他的脑海中,闪过的不是圣贤经典,而是他一路行来,看到的那些流离失所的府兵,那些被世家盘剥的农户,那些在东西两市苦苦经营的小商贩……
他睁开眼,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他提起笔,饱蘸浓墨,笔尖在纸上划出第一个字,沉稳而有力。
而在广场的另一角,李白打了个哈欠,似乎还有些宿醉未醒。
他看了一眼那三道题目,竟是嗤笑了一声。
他拿起笔,却没有急着蘸墨,反而是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银质酒壶,拧开盖子,将清冽的酒液,倒了一些在砚台之中。
酒香混合着墨香,飘散开来。
他用酒和墨,研磨出一砚与众不同的墨汁。
然后,他提起笔,没有丝毫犹豫,在雪白的卷纸上,开始了狂放的挥毫。
他的动作,不在答题,更在作一幅惊世骇俗的狂草。
笔走龙蛇,恣意汪洋,每一个字都带着破纸而出的锋锐与不羁。
高楼之上,李璘的目光,越过无数低头苦思的脑袋,最终,落在了那个用酒研墨的洒脱身影上。
日头西斜,将紫宸殿的琉璃瓦染成一片融化的金。
当殿前漏刻的最后一滴水落下,钟声响起,沉闷而悠长,宣告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殿试终于结束。
内侍们迈着细碎而整齐的步子,鱼贯而入,收走一张张浸透了汗水与心血的答卷。
有的学子瘫软在席上,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有的则呆呆地望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几案,双目无神。
杜甫将笔轻轻搁在砚台边,双手交叠,深深一揖,动作不苟。
他的答卷上,墨迹已干,字字如铁画银钩,力透纸背。
不远处的李白,则将最后一点壶中酒饮尽,随手把那精巧的银酒壶往怀里一塞,伸了个懒腰。
他那张狂放的答卷被内侍收走时,浓烈的酒气混合着墨香,冲得那内侍都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李璘从龙椅上站起,并未多言,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
“明日此时,于此地,朕将亲唱其名。”
言罢,他拂袖而去,龙袍的衣角在空中划出一道森然的弧线。……
夜幕降临,长安城灯火如昼。
曲江池畔的芙蓉园内,今夜不接待任何游人,只为这群刚刚经历过炼狱般拷问的学子们,设下一场盛大的夜宴。
琼浆玉液,山珍海味,伴着靡靡的仙乐,流水般呈上。
然而,整个宴会厅的气氛,却压抑得如同坟墓。
学子们正襟危坐,食不知味,酒不敢饮。
他们白天刚刚被逼着在刀尖上跳舞,晚上就被赐予了蜜糖,这蜜糖里,谁知道藏着什么?
李璘高坐于主位,他面前的玉盘佳肴分毫未动。
一摞厚厚的卷宗,被内侍恭敬地呈了上来。
正是白日里收上来的殿试答卷。
他挥了挥手,示意歌舞乐师退下。
瞬间,整个大殿安静得只剩下学子们愈发粗重的呼吸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一摞卷宗上,那里锁着他们的生死轮回。
李璘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卷,展开。
只看了一眼,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通篇都是华丽的辞藻,歌功颂德之语铺天盖地,将他比作尧舜禹汤。
可对于那三道要命的题目,却只是蜻蜓点水,用些“圣上英明,自有决断”、“臣愚钝,不敢妄议国本”之类的废话搪塞过去。
“呵。”
一声轻蔑的冷笑,从李璘的鼻腔中发出。
他甚至没看落款是谁,直接将那份答卷扔在了脚边,如同丢弃一张废纸。
“下一个。”
大殿里的空气,似乎又冷了几分。
坐在前排的一名学子,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微微发抖。
显然,那份被唾弃的答卷,正是出自他的手笔。
第二份,第三份……
李璘看得很快,大多数答卷,他都只是扫一眼便扔到一旁。
那些试图和稀泥、引经据典却言之无物的文章,在他眼中,与垃圾无异。
他要的是治国之才,不是一群只会歌功颂德的应声虫。
终于,他的目光在一份答卷上稍作停留。
是王昌龄的卷子。
此人对“世家之弊”,写得颇为中肯,既指出了世家垄断资源、阻碍寒门上进的弊病,又隐晦地提出,世家之中亦有贤才,不可一概而论,建议以“缓图”之策,逐步消解,而非一刀切。
“有点小聪明,却也只是个裱糊匠。”
李璘心中暗道,将卷子放到了一边。
能用,但难当大任。
他又拿起一份,字迹工整,条理分明。
是张九龄的文章。
张九龄没有在第一、第二题上耗费太多笔墨,而是将全部心力都放在了第三题,“论工商之税与国库之盈”上。
他的文章里,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充满了惊人的数据。
从江南漕运的成本,到两京布匹丝绸的交易量,再到盐铁专营的利润与损耗,一条条,一款款,罗列得清清楚楚。
最后,他大胆提出,欲国库充盈,当效法管仲,重商税,铸新币,并设立“市舶司”,大力发展海贸。
“是个好账房。”
李璘的指节,在桌案上轻轻敲击。
这篇文章,让他看到了一个务实肯干的能臣影子。
这才是他需要的人。
他将张九龄的卷子,放在了右手边,一个与之前所有卷子都分开的位置。
接下来,他看到了杜甫的答卷。
沉郁顿挫之气,扑面而来。
杜甫没有直接论述府兵制的败坏,而是用白描的手法,写下了一个又一个他亲眼所见的故事。
府兵出征,家中良田荒芜,老母幼儿无人照料;伤残归来,却因无钱打点,被地方官吏克扣抚恤,最终冻毙于街头。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一行行诗句,如同杜鹃泣血,字字泣诉着底层军户的悲惨。
他的结论很简单,府兵制,已让国之干橹,从内部腐烂。
唯有募兵,以重金养精锐,方能保大唐江山不倒。
读到此处,李璘的目光也变得凝重。
他看到了那幅生离死别的惨状,感受到了那字里行间压抑不住的悲愤。
这是一个有心之人,一个把百姓疾苦真正放在心上的人。
李璘将杜甫的答卷,也放到了右手边,与张九龄的并列。
最后,内侍将一份散发着淡淡酒气的卷子,呈了上来。
正是李白的答卷。
那字迹,狂放得如同风卷残云,几乎难以辨认。
李璘却看得津津有味。
李白没有回答任何一个问题。
他只在卷子上,写了一首诗。
《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诗文汪洋恣肆,杀气腾腾,写尽了游侠的快意恩仇,生死一瞬。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看到最后一句,李璘的嘴角,终于扬起了一抹真正的笑意。
这李白,是在骂他!
骂他出的题目,不过是让天下英雄皓首穷经,困于书阁,磨灭了真正的豪情与血性!
好一个狂徒!
好一个“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哈哈……”
一声短促而快意的笑声,从天子口中迸发,打破了大殿的死寂。
所有学子都惊得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龙椅上的皇帝。
随后,李璘有翻开了一卷书。
当李璘看到此书之后,脸色骤变化。
此人竟然写了九道攻伐谋略。
分九路大军,可使大唐疆土扩张十倍,并且能够让大唐的兵马源源不断获得粮草补给。
最后一句,此人点名:罪在当代,利在千秋!
“此人,当为状元!”
话音未落,他将那份狂放的诗卷,重重地拍在了杜甫和张九龄的答卷之上。
满座皆惊。
至于李白的文章,李璘又扔在了一旁。
三年前,李璘就没有重用李白,三年之后的今天,李璘依旧不会重用他。
就让李白做一个饮酒的诗仙,写各种好诗。
治国乃是厚黑学,李白太过刚毅,太狂了。
让他做事情,多半做不成。
他若是为官,上司让他执行公务,他却嘲讽公务不配他出手,那岂不是败坏政事。
所以。
李白轻狂,不可为官!
谁说人生在世必须为官。
做个文人骚客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