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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武侠修真 -> 荒武洞天:从拆迁户到古神-> 第162章 碑裂无声,影藏千军

第162章 碑裂无声,影藏千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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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风卷着焦灰掠过陈玄的眉梢,他盯着掌心逐渐冷却的青铜残片,"玄"字的青光像将熄的烛火。

    身后传来林雪压抑的咳嗽,他转头时正撞上她泛白的唇——星辰纹在她颈间暗下去又明起来,像垂死挣扎的流萤。

    "西南。"林雪的指尖按在石壁上,岩面立刻浮现出淡蓝色的脉络图,"归墟谷的地底心核在偷吸地脉灵气,正在校准频率。"她的指甲深深掐进石缝,"如果让它连上其他残界碎片......"

    "这是机会。"陈玄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金属刮擦般的沙哑。

    他想起爷爷临终前攥着他手腕说的话,"玄德里的砖下埋着陈家的命,该用的时候别手软。"此刻脚底下的青石板正微微发烫,像在回应他的念头。

    陆行舟突然拽住陈玄的衣袖,他手背上的针孔还渗着血珠:"你要回祖宅?"青年的喉结滚动两下,"我跟你去——"

    "留着。"陈玄反手拍了拍他手背,指腹擦过那些淡粉色的针孔,"你负责盯着碎片流的动向,曜......"他低头看向蜷在脚边的小兽,龙尾正一圈圈绕着他的脚踝,"曜跟你,它能感知到灵气异动。"

    小兽歪着脑袋啾鸣一声,龙爪轻轻搭在陆行舟的鞋尖。

    陆行舟蹲下身,用没受伤的手摸了摸它颈间的逆鳞,触感像温玉:"照顾好自己。"

    陈玄转身时,南宫雨已经站在他身侧。

    她腰间的守界剑嗡鸣着,剑鞘上的血痕在月光下泛着暗紫——那是三天前她替他挡下淬毒飞刃时留下的。"归墟谷是剑门禁地。"她的声音像碎冰撞在剑刃上,"历代殉剑者的骨灰埋在那里,守界血脉最浓的地方。"

    陈玄的脚步顿了顿。

    他想起三天前在剑门祖祠,南宫雨跪在刻满殉剑者姓名的石壁前,眼泪砸在"南宫红"三个字上——那是她姐姐,三年前为封界碑耗尽精血而亡。

    此刻他望着她泛红的眼尾,突然伸手摸了摸她发间的银簪,那是南宫红临终前塞给她的:"替我看一场日出。"

    祖宅的青石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陈玄蹲下身,指尖沿着砖缝摸索,直到触到第三块砖的凹陷——那是他小时候藏弹珠的地方。"咔"的一声轻响,整面地面突然泛起涟漪,露出下方流转着混沌雾气的洞天入口。

    "进来。"他回头对南宫雨伸出手。

    少女的指尖有些凉,却握得极紧,像要把所有未说出口的话都攥进掌纹里。

    洞天内的灵气扑面而来。

    扶桑树的金叶在头顶沙沙作响,陈玄看见灵植园的根须正缓缓穿透地面,在现实的青石板上钻出细小的孔洞——这是半实体化的征兆。

    他深吸一口气,跪在演武台的古阵中心,将手掌按在刻着"玄"字的祖砖上。

    "母血为引,九链锁魂。"他的声音很低,却震得古阵纹路泛起金光。

    识海里,万法录的残魂突然显形,灰白的衣袂被灵气掀得翻飞:"傻小子,这是拿洞天本源当火种!

    半实体化最多撑一炷香,要是烙印没成......"

    "成。"陈玄打断他,眼底的金芒比古阵更亮。

    他想起三天前在医院,红姐的魂火只剩豆粒大,却还是把血契塞给他:"用我的血,能借界碑最后一次力。"此刻他咬破指尖,鲜血滴在祖砖上,暗红的血珠突然炸开,在空气中凝成九道赤金锁链,直贯地底。

    南宫雨突然抽了口冷气。

    她看见陈玄的手腕上浮现出淡青色的血管,每根血管里都流淌着星光——那是洪荒古神的血脉在苏醒。"把手给我。"陈玄抬头看她,汗水顺着下巴砸在古阵上,"你不是要改写殉剑之命?

    现在,用你的血,刻下新的誓约。"

    南宫雨的守界剑"铮"地出鞘。

    她没有犹豫,剑尖轻轻划过手腕,鲜血溅在陈玄掌心的瞬间,空气中突然响起古钟轰鸣。

    陈玄闭眼,以血为墨,以指为笔,在空中画出扭曲的符文——那是他在洞天演武台推演了十七遍的"无殉之誓"。

    "去!"他大喝一声,符文化作赤金流光,穿透洞天与现实的屏障,直往西南方向飙去。

    扶桑树的根须突然剧烈震颤。

    陈玄听见祖砖在他掌下发出龟裂声,洞天的雾气开始稀薄,像被风吹散的云。

    万法录的残魂消失前只来得及喊:"时间......"

    "够了。"陈玄撑着演武台站起,额角的汗滴在古阵上,晕开一片血花。

    他转头看向南宫雨,少女的手腕还在渗血,却笑得比扶桑树的金叶更亮。

    远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陈玄猛地抬头,透过半实体化的屏障,他看见西南方向的天空闪过一道紫电——那是归墟谷的方向。

    "成功了?"南宫雨的声音带着颤。

    陈玄没有回答。

    他摸着腕间的玉镯,爷爷的温度还在。

    而在更深处的地底,某座被封印的界碑心核突然震颤,刻满符文的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细纹,核心处的幽蓝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

    地底传来的震颤比惊雷更闷更沉,归墟谷守卫们的惨叫先于地裂声炸响。

    最先出事的是那个左脸有刀疤的队长。

    他脖颈处原本流转着幽蓝的洪荒化纹路突然开始翻涌,像被无形的手硬扯着往皮肤里钻。"撕拉"一声,他指甲深深抠进锁骨,蓝纹竟从血肉里被剥离出来,在半空凝成细碎的光屑。"我的力量!"他踉跄着撞向石壁,额头撞出的血珠刚落地,就被光屑吸得干干净净——那是被"无殉之誓"抽走的、本不属于他的洪荒本源。

    陆行舟的指节在石壁上叩出急促的节奏。

    他手背的针孔还渗着淡粉血珠,却笑得比月光还冷:"找到了。"地星感知在他识海里铺开,像一张由灵气丝线织成的网,正顺着守卫们溃散的力量,精准勾住地底那团扭曲的能量核心。

    他转头看向脚边的小兽,龙尾正焦躁地拍打地面,"曜,带陈玄去。"

    小兽的龙爪在地面一按,青石板应声碎裂。

    陈玄跟着坠下地缝时,风里还飘着陆行舟的喊:"当心遗骨!"

    地下溶洞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陈玄在落地瞬间旋身,玄铁拳套擦着洞顶钟乳石划过——三十米外的晶簇正泛着幽蓝光芒,而那光芒的源头,竟是三十六具半透明的骨架!

    他们的脊椎骨被熔成水晶支柱,肋骨串成晶簇脉络,其中一具骨架的眉骨处还嵌着半截断剑,剑身上"南宫"二字虽然模糊,却刺得陈玄瞳孔骤缩。

    "红姐......"他想起三天前南宫雨跪在祖祠石壁前的眼泪,喉间突然发腥。

    怀里的曜突然炸毛,龙爪按在他心口:啾——!

    陈玄的右臂腾起赤金流光。

    玄凰甲顺着手臂蔓延,鳞片缝隙间渗出的不是金属冷光,而是他刚才与洞天共鸣时,从祖砖里引出的混沌雾气。"你们不该被这样困住。"他低喝一声,拳头裹着混沌气劲轰向晶簇。

    "咔嚓!"晶簇表层裂开蛛网纹,幽蓝光芒猛地暴涨。

    陈玄被反震得撞在洞壁上,嘴角溢出鲜血,却笑得更狠:"就这?"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看见晶簇裂缝里,那些遗骨的眼窝正泛着微弱的白光——是残魂在挣扎。

    "星纹,封!"林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不知何时攀在洞顶钟乳石上,颈间星辰纹亮得刺眼,指尖掐出的法诀带起漫天星芒。

    陈玄抬头时,正看见她咬破舌尖,血珠混着星芒坠入晶簇裂缝,"以地星星辰为锁,封汝自愈!"

    晶簇的幽蓝光芒突然暗了半分。

    陈玄趁机扑上去,玄凰甲上的混沌雾气凝成利爪,直接撕开晶簇表层。

    当第一块水晶碎片落地时,他听见了哭声——不是人声,是骨茬摩擦的呜咽。

    "够了!"南宫雨的身影从晶簇顶端跃下。

    她的守界剑已经入鞘,左手却攥着从心口撕下的带血衣襟。

    陈玄这才发现她心口处有道新伤,血珠正顺着衣襟滴在晶簇上,"我以南宫之血,断此轮回!"她的声音比剑鸣更清越,"从此之后,守界不殉,剑出无归!"

    血珠坠入晶簇的瞬间,整座溶洞开始剧烈摇晃。

    陈玄看见那些遗骨的眼窝里,白光如潮水般涌出,汇聚成三十六道半透明人影。

    为首的女子转头看向南宫雨,眼角的泪在虚空中凝成冰晶:"阿雨......"

    "姐!"南宫雨踉跄着扑向那道身影,却穿过她的身体撞在晶簇上。

    陈玄冲过去要扶,却见那些人影同时抬手,掌心的白光全部注入晶簇核心。

    幽蓝光芒疯狂闪烁,最终"砰"地炸开——不是爆炸,是崩解,像雪落在热铁上,连渣都不剩。

    归墟谷的夜空突然亮了。

    一道赤色星轨从崩解的晶簇位置升起,像被点燃的红绸,在云层里撕开条裂缝。

    陈玄仰头时,正看见星轨尽头浮着枚青铜印章,印面刻着"守界"二字,每笔每划都流淌着与南宫雨守界剑同源的气息。

    "你不是在破坏......你是在复活。"

    这声音像冰锥扎进识海。

    陈玄猛地转头,却只看见星空里浮着九道青铜光柱,每道光柱都连接着地底的界碑。

    说话的人似乎在极远的地方,又似乎就在耳边:"三日之期将至,你毁得了几座碑?

    整个地星,终将蜕变为洪荒之土。"

    陈玄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玉镯——那是爷爷留下的,此刻正微微发烫。

    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里躺着南宫雨刚才割腕时落下的剑穗,血渍还没干透。"你说错了。"他对着星空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得像是刻进风里,"我不是在复活过去......是在给未来,留一条活路。"

    洞天深处,扶桑树的金叶突然无风自动。

    蜷在演武台边的曜猛地抬头,龙尾绷成直线。

    它的双瞳里,原本的琥珀色被古老符文取代——那些符文陈玄曾在万法录残魂的衣袂上见过,此刻正随着星轨的方向微微发亮。

    小兽张开嘴,发出一声极轻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长吟,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召唤。

    山风卷着焦灰掠过陈玄的眉梢,他听见身后传来陆行舟的呼喊,却没回头。

    他望着归墟谷上空逐渐淡去的赤色星轨,又低头看向掌心的剑穗,突然笑了。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洞天雾气里浮现出万法录残魂的虚影。

    残魂望着曜眼中的符文,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混沌气里——那句"洪荒主界......"的低语,终究没来得及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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