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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三国:田里种出百万雄兵-> 第224章 :表官 第224章 :表官
- 刘宏斜倚在御榻上,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一串温润的玉珠。
目光在何进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和袁隗那清癯的面容上缓缓扫过,最终落在侍立在一旁,低眉顺眼的张让身上。
“张常侍。”
刘宏的声音拖长了调子:“并州那边…前些日子是不是又送了些北地的土仪进宫?”
张让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趋前一步,尖着嗓子道:“回禀陛下,张将军忠心可嘉!前几日刚有快马抵京,送来了上好的白狐皮三十张,上党老参十对,赤金狼头冠一顶,还有…并州新酿的寒潭香百坛,晋阳烈酒三斤,白霜糖百斤。
老奴已命人收入内库,张将军进献说那烈酒太烈不知陛下是否心喜,若是钟意下次再多送一些。”
(太监就是皇帝家奴别杠我这个了)
“哦?晋阳烈?就是那个边地人喜爱的晋阳烈?”刘宏似乎来了点兴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听说辣得很?是个怎的滋味?”
“哎哟,我的陛下!这酒可够劲多了!据说在并州军中,天寒地冻之时,抿上一口便能暖遍全身!是驱寒的好东西!”
张让眉飞色舞。
“嗯…”
刘宏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目光再次扫过殿下剑拔弩张的群臣,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讥诮。
他慢悠悠地坐直了些身体,看向袁隗。
“袁司徒,你说张显筑京观,有伤天和?”
“是,陛下!仁德泽被四方,方为圣君之道!如此酷烈手段,恐失远人之心,更损陛下圣德!”
袁隗躬身回答。
“失远人之心?”
刘宏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一声。
“那些被筑了京观的远人,前些年在幽并边境烧杀抢掠的时候,可曾想过仁德二字?朕的百姓被掳掠为奴,冻毙于道的时候,他们的心又在何处?”
袁隗一时语塞。
刘宏又转向何进:“大将军说,该赏?”
“陛下明鉴!张显之功,可比卫霍!当重赏以励将士,使其安心为国戍边!”
何进连忙道。
“卫霍…”
刘宏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追忆武帝时的赫赫武功。
片刻,他收回目光,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吵来吵去,无非是怕那张显尾大不掉,又舍不得北疆开疆拓土这份大功。”
他一语道破,殿中诸臣脸色各异。
“张常侍。”刘宏再次点名。
“老奴在!”
“拟旨。”刘宏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慵懒的调子。
“晋乡侯,前将军张显,北逐胡虏,扬威塞北,复我五原故郡,功在社稷,着加食邑一千户。
赐金千斤,帛千匹!所部将士,论功行赏,着张显具表上奏!”
“陛下!”袁隗等人脸色一变,刚想开口。
“然。”刘宏话锋一转。
“五原新复,百废待兴,胡情未靖,着张显暂领五原太守,全权处置五原军政,务求稳固!所需官吏,钱粮,匠户,可由并州自筹,朝廷酌情拨付。”
说是朝廷酌情拨付,实则就是告诉你自己开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袁隗,崔烈等人,慢悠悠地补充道:“至于袁司徒所虑…着司隶校尉部,遣精干之人,以犒军为名,北赴五原,观其行止,察其军民之情,据实回奏。”
“陛下圣明!”何进大喜过望,抢先一步高声赞颂。
他觉得刘宏是在亲近张显,于是更加觉得自己当初那道密令下的太对了,虽是误打误撞但也真的巩固了他的权柄。
但刘宏真的是在亲近张显吗?
是,也不是。
张显的作用此刻不过是用来吸引目光的招牌而已。
朝中文臣势大,所以刘宏才会百般嘉奖张显,让朝中臣子觉得张显圣眷正浓,以此发展出一批想要交好张显乃至投靠张显的派系出来。
继而分散大臣们铁板一块的格局。
至于何进,如果没有张显出现,他才是这个招牌,不过现下倒也挺好,他成了第一批想笼络住张显的重臣,算是无心插柳了。
袁隗脸色铁青,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说什么。
他知道,这是陛下在搞平衡。
派司隶校尉的人去,既是监视,也是警告。
“都退下吧。”刘宏意兴阑珊地挥挥手,仿佛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朕乏了,张常侍,把那晋阳烈,给朕温一壶来。”
“老奴遵旨!”张让笑得如同一朵菊花。
【……臣荀彧,顿首百拜,诚惶诚恐,谨为北疆安靖,五原永固事奏闻陛下,前将军张显,奉天威,仗神武,摧破胡庭,复我五原故郡,收阴山之险,功莫大焉!
然,胡虏虽破,其性难驯,五原地广人稀,城垣尽毁,非重兵良将无以镇慑,非通晓戎机者无以抚绥。
臣观度辽校尉黄忠,勇冠三军,威震朔漠,深谙胡情,守土有方,忠贞不二,此人乃国之干城,北疆柱石!伏乞陛下天恩,擢升黄忠为护匈奴中郎将,协防阴山诸隘!绥靖地方!如此则北疆可固!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昧死以闻!】
第二日,在有心人的散布下,关于并州表官的折子传播了士人圈中。
这并州表官的人可不仅是黄忠一人,军中大小武将,包括吕布刘备关羽张飞等人都有表奏。
袁隗的府邸书房内,他将那份奏章的抄本狠狠摔在书案上,震得笔架乱跳。
“荀文若!好一个荀文若!竟敢如此明目张胆,为其主爪牙请官!亏他还是颍川士人!黄忠?吕布?刘备?无名下将!此等贱人,安能牧守一方?!”
“叔父息怒!”侍立一旁的袁绍眉头紧锁。
“荀彧此奏,看似为请官,实则是张显借其口,欲将五原军政牢牢掌控于其党羽之手!朝廷若准奏,则五原郡从上至下,皆为张显私兵!其心…已昭然若揭!”
“他这是要裂土封疆!”袁术在一旁冷哼,眼中闪烁着嫉恨与贪婪的光芒。
“裂土?”袁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寒光闪烁。
“他还没那个胆子!但步步蚕食,已成定局!陛下…陛下竟还准了何进那蠢货的请赏!如今又有荀彧这举贤之奏…司隶校尉的人呢?为何还未动身?!”
“据闻…人选已定,是城门校尉伍琼。”袁绍低声道。
“此人是我好友,叔父需要我叮嘱他几句否?”
袁隗看了眼自家的族侄,他对袁绍倒也满意,这小子能为过继之父母守孝六年养望也是个人物。
“让他多看少问,回来后多夸夸那张显即可。”
袁绍眼眸微眯,当即拱手:“侄儿明白。”
——
五原郡,阴山南麓。
初春的暖阳终于驱散了塞外最后一丝顽固的寒意。
天空湛蓝如洗,几缕薄云慵懒地飘荡。
融化的雪水汇成涓涓细流,滋润着向阳坡地上刚刚冒出的点点新绿。
九原废城的轮廓已经大为改观。
残破的城墙被巨大的条石和夯土重新填补,加固,虽远未恢复旧观,但雄浑的骨架已然立起。
城内,大片废墟被清理干净,平整出宽阔的校场,整齐的营区,甚至规划出了府衙和民居的基址。
甲胄鲜明的士兵在城头巡逻,张显的独角黑虎旗在春风中猎猎招展。
城外,背靠阴山余脉的一处缓坡上,一座崭新的营盘拔地而起,规模远超之前的行军大营。
这里将是未来五原郡的核心,护匈奴中郎将的府驻地。
此刻,营盘外一片开阔的河滩地上,人声鼎沸,热火朝天。
数以千计的胡虏青壮俘虏在汉军士兵的严密看管下,苦力劳作。
一部分人挥动巨大的石锤和铁钎,开采着山脚裸露的青石,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不绝于耳。
石料被粗粗凿成方形,由粗大的绳索和滚木拖拽到指定位置。
另一部分人则在河滩上挖掘深沟,将一块块巨石作为地基深深埋入冻土,然后在其上层层垒砌。
汗水浸透了他们破烂的皮袍,沉重的脚链让他们步履蹒跚,但监工汉军手中冰冷的刀锋和鞭子,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
“快点干!基座要稳!石头垒实了!”
工曹营派来的匠作吏大声跟一众监工军士吆喝着,手里拿着图纸和简易的绳尺,水平尺。
“主公说了,这要塞是咱们钉在阴山脚下的钉子!要能扛住大风大雪!还有这些不自量力的胡狗!”
“知晓知晓。”
一众监工们回应,而后皮鞭声愈发的频繁了起来。
稍远一点处,之前在南匈奴王庭立的京观搬迁来了这里。
由无数狰狞头颅堆砌而成的巨大京观,森然矗立在通往北方的要道旁。
石灰腌渍的头颅在阳光下泛着惨白的光泽,空洞的眼窝齐刷刷地望向阴山北方的茫茫草原。
浓烈的石灰味混合着若有若无的尸臭,弥漫在空气中,连春风都无法吹散。
每一个路过此地的胡虏俘虏,都会下意识地低下头,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这是最直观,最残酷的威慑。
营盘辕门外,张显正与调任过来的干吏团队交谈。
为首的是太原郡工曹副掾史,一位精于水利营造的中年文士,还有他熟悉的身影,桃源许冒。
“主公。”工曹掾史指着摊开的阴山水脉舆图。
“按荀郡守和韩长史的方略,我等计划先疏浚此段河流故道,引其水入九原城东新挖的蓄水大池,一则解决军民饮水,二则可灌溉城东新垦荒地。
待秋后,再征发民力,于阴山南麓择地筑坝蓄水开渠引灌,阴山脚下大片草场,皆可变作良田!”
张显仔细看着舆图,手指在几个关键节点划过:“蓄水大池容量要足,池壁需夯土包石,防止渗漏,引水渠要深挖,渠底铺设卵石防冲刷,所需石料,木料,阴山不缺,俘虏劳力亦足。
许冒,这可是你拿手的活计了,放手去干吧!”
“诺!草民明白!”许冒精神一振当即拱手,他没想到庄主居然还记得他。
一旁的副掾史也诧异的看了眼身旁的这人。
没曾想他临时征辟的一个建筑商居然还有这层关系。
“还有。”张显朝许冒微微点头后,目光投向北方巍峨连绵的阴山。
“阴山诸隘口,尤其是高塞等故地,也需立刻着手重建烽燧,戍堡!
图纸和标准,我会让韩暨那边会提供,木料就地砍伐,石料就近开采。”
工曹掾史心头一凛,连忙应下:“是!下官即刻安排勘探选址!”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名游弈军斥候飞驰而来,翻身下马半跪呈报:“禀主公!司隶校尉部犒军使节,城门校尉伍琼,已至三十里外!”
张显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洛阳的眼睛,终于来了。
他转身,对侍立一旁的亲卫统领阿山吩咐道。
“传令各营,整肃军容!辕门大开,以礼相迎!让伍校尉看看,我汉家虎贲是如何在这塞外荒原,为我大汉…铸剑为犁,开疆拓土的!”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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