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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三国:田里种出百万雄兵-> 第240章 :尘埃落定 第240章 :尘埃落定
- 晋阳前将军府的书房。
张显走进书房,端坐主位。
下首,荀彧,陈纪肃立,案头摊开的,正是雁门郡守丁泰最终呈上的军务文书。
荀彧拿起一本厚厚的“粮秣仓储清册”。
翻开几页,眉头便深深锁起:“主公,此册所列仓廪存粮数目,与去岁秋赋应缴之数,相差不少!且所列仓廪位置,多处与我军斥候先前探查不符,虚报、隐匿,已是昭然若揭。”
他的指尖划过一行行墨迹:“更可疑者,近三月来,仓吏频繁以‘损耗’,‘鼠患’为由核销粮秣,数额巨大,却无详细佐证。此等损耗,远超常理数倍!”
陈纪也看着那布防图说道:“此图…也是漏洞百出,即使臣下不思军务,也看出了其敷衍了事。”
荀彧拿起抖开那卷描绘粗糙的绢帛也细看道:“烽燧位置偏移,守军兵力标注模糊,尤其是通往塞外的几处隐秘谷道,图上也只字未提!若非志才兄早已探明走私之事,单看此图,还以为雁门固若金汤,无懈可击呢。”
他将图卷随手丢在案上。
“丁原,这是把主公当三岁孩童糊弄。”
张显的目光扫过那本漏洞百出的清册和那张敷衍的布防图,眼神平静无波。
他拿起那份字迹工整,人名密密麻麻的“花名册”翻看着。
一会儿后。书房外传来夏侯兰沉稳有力的禀报:“主公!强阴六百里加急!赵云将军已至太原最北驻扎,安北军调集五千将士也已将防线向内展开。!”
“那就差不多了!”
张显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他看向荀彧,饶有意味的问道:“丁原那厮是不是以为自己身为州刺史乃陛下亲领我等无法动他?”
“想来是有此意。”荀彧微微颔首。
张显大笑:“那他是不是也忘了,我持节开府,可先斩后奏两千石以下的官员!”
说话间,他的眼神已经冰冷:“丁原动不了,但雁门郡郡守以及上下官员,我能够犁上几遍!”
“传令!”
“文若!即刻以将军府名义,行文斥责丁泰!言其呈报之军务文书错漏百出,敷衍塞责,欺上瞒下,着其立刻停职反省!所有郡务,暂由将军府特派之‘督雁门军政使’接管!措辞要严厉,坐实其‘失职’之罪!此乃明面上的抓手!”
“元方!任尔为督雁门军政使即刻前往游弈军部!”
“再命子龙!领游弈骑立刻拔营,打出旗号,堂堂正正开赴雁门郡界驻扎,不必遮掩,大张旗鼓!让整个雁门都知道,我并州精锐之师,就在他们眼皮底下!”
“飞骑再令高顺!其所率五千安北军,即刻前出至雁门郡西侧楼烦关附近扎营!形成东西夹击之势!对外宣称…例行换防,震慑塞外残胡!”
他转过身,目光如电:“给丁原他们三日时间!若他识相,交出郡守印信,束手就擒,此事便作罢,若反抗.”
“元方你知晓该如何做!”
“下臣明白,凡累及此事一律当斩!”
陈纪拱手领命!
张显挥手:“大胆去做,持节,除丁原外,任何人都可跪于铡刀之下!”
“诺!”
——
将军府的措辞严厉,如同一柄冰冷的铡刀,悬在了郡守丁泰头顶。
紧接着,游弈骑大张旗鼓进驻,安北军前出楼烦关的消息,如同两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更让他坐立不安的是,太原方面与他素有来往的几家豪强,态度骤然变得疏离冷淡,甚至闭门谢客!一股大难临头的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完了…全完了…”丁泰瘫跪在书房的软塌上,面如死灰,他不是族兄丁原,虽然郡守的身份要比刺史更高,但雁门郡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能算的。
“府君!府君!”一个幕僚连滚爬爬地冲进来,声音带着哭腔:“不好了!外面…外面都在传!说你.说你通敌…通敌啊府君!”
“住口!”
丁泰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抓起案上的砚台狠狠砸过去!砚台砸在门框上,墨汁四溅。
“谣言!都是谣言!是张显小儿的奸计!”他嘶吼着,状若疯魔,但眼中的恐惧却出卖了他。
“丁原呢!他人呢?!”
“.使君使君使君他在游弈军前出时就带领狼骑一部右迁至卤城了。”
“卤城?他这是要见势不好就跑去幽州嘛!?抗命是他说的,现在逃跑也是他带头的,他究竟想做什么!”
丁泰怒不可遏!
“府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另一个相对镇定的幕僚低声道。
“如今将军府手握‘失职’的把柄,又有…又有那些不知真假的‘流言’…硬抗是死路一条!不如…不如暂避锋芒?交出印信,称病辞官?先离开雁门这险地,再图后计?使君在洛阳亦有门路…”
“离开?辞官?”丁泰眼中闪过对权力的不舍。
“张显会放过我?交出印信,就是自投罗网!他等的就是这个!”
他在书房内焦躁地踱步,猛地停下,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不,说不定他也就是来吓唬吓唬,只要我态度坚定,张显也会知难而退,我是汉臣,我非胡虏!我还有郡兵!还有高墙!大兄跑了,一旦我守下来,那雁门就是我说了算!
对,我是汉臣,他张显敢动兵,就是擅杀朝廷命官!就是谋反!洛阳不会坐视不理!对!守城!固守待援!立刻传令各营,紧闭城门!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所有军士上城戒备!弓弩上弦!滚木礌石备齐!”
“府君三思啊!”幕僚们吓得面无人色。
“那赵云乃百战精锐!安北军又都是从广宗的死人堆里选拔出来的将士,雁门兵久疏战阵,使君还将狼骑带走了,这如何能敌?一旦开战,咱们根本守不住啊!”
“闭嘴!再敢乱我军心者,斩!”丁泰拔出腰间佩剑,寒光闪烁,面目狰狞。
他已被逼到了绝路,但权力的欲望,以及恐惧让他选择了最愚蠢的抵抗。
郡守府的命令混乱而急促地传达下去。
阴馆城四门在刺耳的绞盘声中轰然关闭。
城头上,守军被强行驱赶上城垛,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恐惧。
城中百姓更是人心惶惶,关门闭户,昔日还算繁华的街道,瞬间变得死寂。
一股绝望的气息,笼罩了这座边郡雄城。
——
将军府。
闪黄的羽翅微张,稳稳的落在了窗框边上。
早已熟悉了自家将军这神俊通灵的鹰隼,一旁侍从快速的上前解下了其腿上的竹筒递呈张显。
打开,快速阅览一番,张显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蠢货!”
随即提笔,快速手写一番,将一道命令塞入闪黄的竹筒。
“去找赵云,白马旗帜的赵云。”
他给闪黄喂了两根鲜肉条,摸了摸翎羽,让其再次飞上高空。
对寻常传令兵一两日才能送达的情报,在张显这,只要几个小时甚至更短。
不过可惜,闪黄只有一只,所以每一次他也只能专注于一方。
——
太原郡最北雁门郡最南,游弈军的大营显赫。
营寨森严,刁斗森严。
一队队精锐骑兵往来巡弋,甲胄鲜明,刀枪如林,无声地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中军大帐内,赵云银甲白袍,按剑立于沙盘前。
沙盘上,雁门郡的山川关隘,尤其是阴馆的位置,被朱砂清晰地标注出来。
“报——!”
一名斥候旋风般冲入帐内:“禀将军!阴馆四门紧闭!守军已登城戒备!弓弩上弦,滚木礌石堆积!丁泰…反了!”
帐中诸将闻言,无不怒目圆睁,杀气升腾。
但赵云依旧是淡然自若的扫视着舆图。
直到一阵翅膀的扑扇声在帐外响起,他这才抬起眼眸大步快走撩开了门帘。
一只愈发金灿的鹰隼闪入,稳稳的落在了他的右肩之上。
他打开竹筒,看完上面的命令眼中寒光四射。
“传令!游弈军全体,披甲!备马!检查弓弩箭矢!一个时辰后,拔营!目标——阴馆南郊二十里,安营扎寨,兵临城下!”
“诺!”众将齐声怒吼,声震营帐。
“另。”
赵云看向身旁一位面容刚毅,眼神沉稳的文官。
这正是持符节而来的“督雁门军政使”陈纪。
“陈使君,按计划,待我军兵临城下,便需劳烦使君,持节前行,宣将军府之令!若丁泰仍执迷不悟…”
赵云的手重重按在剑柄上。
“便休怪赵某手中银枪无情!”
陈纪神色肃然,毫无惧色:“赵将军放心!纪受重托,必不负使命!丁泰若敢抗命,便是自绝于朝廷,自绝于并州万民!其罪当诛!”
一个时辰后,大地开始震颤。
两千游弈军精锐铁骑,如同出闸的洪流,在赵云一马当先的带领下,卷起漫天烟尘,浩浩荡荡,直扑雁门郡治阴馆!
银亮的甲胄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马蹄声汇成滚滚惊雷,那面绣着神俊马首斜插弯弓的旗帜,代表着并州最强轻骑兵的游弈大纛,在风中猎猎狂舞!
与此同时,雁门郡西侧,楼烦关。
高顺率领的五千安北军也已列阵完毕。
有陷阵之志的将领,其下的士兵自然也皆是抱着有死无生的信念。
虽然之前的草原方略安北军只承担了守土的职责,但也是这段时间,让之前因时间仓促而成军的安北军彻底蜕变!
东西两路大军,如同两把巨大的铁钳,锋芒直指阴馆!战争的阴云,瞬间笼罩了雁门郡的上空。
半月后。
桑干平原。
此地位于阴馆城下西南方向,地势略高,视野开阔,可俯瞰阴馆全貌。
赵云率领的游弈军铁骑,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漫过坡顶,迅速列成森严的战阵。
战马打着响鼻,不安地刨着蹄下的泥土,骑士们沉默地整理着鞍鞯,检查着弓弩箭袋,动作熟练而无声。
空气中弥漫着战争的味道。
一面巨大的“赵”字将旗和“游弈”军旗,在坡顶最高处猎猎作响,迎风招展,刺眼地映入阴馆守军的眼帘。
城头上,一片骚动。
守军看着远处坡地上那支盔明甲亮,杀气腾腾的精锐骑兵,看着那阳光下闪烁的刀枪寒光,感受着那扑面而来如同实质般的铁血煞气,无不脸色发白,握着兵器的手心全是冷汗。
一些新兵甚至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慌什么!”负责西城防务的一个军侯强作镇定地呵斥,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们有高墙!有滚木礌石!他们骑兵再厉害,还能飞上来不成!都给老子站稳了!”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却又见一支灰黄的军队自西面更远处缓缓而来。
而就在他们的目光被新来的军阵所吸引时。
只见游弈军军阵之中,缓缓驶出三辆覆盖着生牛皮的“霹雳车”不断朝着阴馆城下推进!
左右两侧各自护卫一支骑兵小队,直至抵达阴馆城下不足三里处!
粗壮的抛竿在工匠的操控下,发出令人牙酸的绞盘转动声,缓缓扬起!
“那是…投石机?!”城头守军一片哗然,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放——!”
随着游弈军中军司马的一声令下,三块包裹着浸油麻布,熊熊燃烧的巨大石块,带着凄厉的破空之声,如同三颗从天而降的烈焰流星,狠狠砸向阴馆西城墙!
轰!轰!轰!
三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碎石飞溅,烟尘弥漫!城墙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虽然没有立刻坍塌,但那巨大的威力和骇人的声势,足以让所有守军魂飞魄散!一块巨石甚至砸中了城楼的一角,木屑纷飞,火焰瞬间蔓延开来!
“啊——!”
“城要塌了!”
“快跑啊!”
城头上顿时一片鬼哭狼嚎,混乱不堪。
军侯的弹压彻底失效,士兵们如同没头苍蝇般乱窜。
就在这混乱和震慑达到顶点之时,游弈军军阵中门大开。
督雁门军政使陈纪,身着青色官袍,手持象征将军府权威的符节,在一队精锐游弈军骑兵的护卫下,策马缓缓而出,直抵护城河边缘!
陈纪勒住马缰,深吸一口气,在铁皮筒的扩音下,声音传遍城头。
“城上守军听着!吾乃并州将军府特派督雁门军政使陈纪!奉前将军张侯之命,持节至此!”
“雁门郡守丁泰!欺上瞒下,贪墨军资,更兼通敌资敌,罪证确凿!将军府早有明令,着其停职反省,听候发落!然丁泰不思悔改,负隅顽抗,竟敢私闭城门,拥兵自重,霍乱并州,此乃谋逆大罪!”
“将军府有令!此役只诛首恶丁泰一人!胁从不问!凡放下兵器,开城归顺者,皆为良善!过往一切,概不追究!将军府大军已合围阴馆,破城只在旦夕!尔等莫要自误,为丁泰陪葬!”
“速开城门!迎王师入城!肃清奸佞,还雁门朗朗乾坤!”
陈纪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硝烟弥漫的城头回荡。
城头上的混乱瞬间停滞了。
无数双眼睛,惊疑,恐惧,动摇,期盼…复杂地看向城下那手持符节,代表着将军府权威的陈纪,又偷偷望向城内郡守府的方向。
空气仿佛凝固了。
当陈纪手持符节,在游弈军铁骑的拱卫下,昂首踏入洞开的平城西门时,这座边郡雄城,已然易主。
城头上,守军早已丢弃了兵器,惶恐不安地跪伏在两侧。
街道两旁,挤满了惊魂未定却又带着一丝期盼的百姓,他们看着那面代表州府权威的符节和那支军容鼎盛,杀气未消的游弈军骑兵,眼神复杂。
郡守府的大门被粗暴地撞开。
当陈纪,赵云在一队精锐士兵的护卫下踏入府邸时,里面已是一片狼藉。
仆役侍女早已作鸟兽散,值钱的细软被席卷一空。
在书房角落,他们找到了形容枯槁,失魂落魄的丁泰。
他蜷缩在跪榻上,官袍皱巴巴的,头发散乱,眼神空洞,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
佩剑丢在脚边,剑鞘上沾满了灰尘。
当看到陈纪手中的符节和赵云冰冷的目光时,他浑身一颤,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丁泰!”
陈纪上前一步,声音肃穆:“尔欺瞒朝廷,贪墨军资,通敌资敌,罪证确凿!更兼负隅顽抗,图谋不轨,实乃罪大恶极!今奉前将军令,革去尔雁门郡守之职!押赴晋阳,听候发落!来人!拿下!”
两名如狼似虎的士兵上前,毫不客气地将瘫软如泥的丁泰拖了起来。
“不…不…我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丁泰徒劳地挣扎着,声音嘶哑绝望。
赵云冷冷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堆垃圾:“通敌叛国,拥兵自重之时,可曾想过你是朝廷命官?带走!”
“不不.不是我!是丁原!是丁原啊!”
士兵拖着面如死灰的丁泰,如同拖一条死狗般离开了郡守府。
府邸内,只剩下空荡的回音和一片狼藉。
陈纪走到书案前,看着那散落的文书,目光复杂。
他郑重地拿起那方代表着雁门郡最高权力的铜制郡守大印,入手沉重冰凉。
他转身,双手将印信呈给赵云:“赵将军,雁门郡守印信在此,按主公之令,在新任郡守到任前,雁门郡一应军政要务,暂由将军府代管!此印,请将军府代为保管!”
赵云肃然,双手接过那方沉甸甸的铜印。
这方印,代表着雁门郡这个并州北疆的锁钥重镇,终于彻底落入了将军府的掌控之中!
“陈使君辛苦。”赵云沉声道。
“请使君即刻着手,安抚百姓,稳定秩序,清点府库,核查吏员!凡丁泰党羽,一律收押!凡愿效忠,戴罪立功者,可酌情宽宥!高顺将军的安北军不日将入城协防。”
“丁原也是隐患,其带部入驻了卤城,身为刺史我等无权追击,且即便追击他也可以遁去幽州,以主公之意,且让其在我等眼皮底下才好掌控。”
“丁泰缉拿,说不得此人能成为扳倒丁原之助力,不日我便要回返晋阳,阴馆上下便仪仗于陈使君与高顺将军了。”
“子龙将军放心,纪绝不辱使命!”
赵云颔首,手持郡守印信,大步走出府邸。
阳光照在他银亮的盔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望向晋阳的方向,雁门夺权,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