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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旧日恩师(三更求订阅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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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石先生凝视着谢映秋,目光中交织着失望、震惊与痛心,还有一丝难以割舍的关切。

    最终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疲惫地挥了挥手:“你给我出去,沈镇抚留下。

    谢映秋闻言,心中一紧,随即涌起一丝欣喜。

    她深知师尊的脾气,说出这句话便是应允了。

    她不敢多言,生怕再生枝节,连忙躬身一礼,转身快步离去。

    可就在她一脚即将迈出门槛之际,兰石先生冰冷的声音再度传来,如同秋日寒泉,刺入她心底:“这次的事,我看在沈镇抚天资难得的份上可以破例,但我对秋儿你很失望,接下来的一年,你不可再踏入我院中半步。你在外是死是活,是荣是辱,都与我无关,不要再来找我,还有,若我再听到你有任何贪墨徇私之举,你我父女之情,便恩断义绝。”

    谢映秋脚步猛地一顿,背影僵硬了片刻,她没有回头,只是深吸一口气,随后更大踏步地走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外。

    兰石先生望着空荡荡的院门,发了一阵呆,眼中闪过了痛心、无奈与深深的疲惫。

    良久后,他才转回身对沈天苦涩笑道:“让沈镇抚见笑了,家门不幸,出了这等孽障,是我管教无方,才让她行事如此荒唐悖逆,竟将那般凶险的邪异法门传授于你,竟误你道途,铸成大错,老夫在此代她向你致歉。”

    “先生言重。”沈天摇了摇头,神色诚恳,“谢监丞虽传了我血炼之法,但事后已极力帮我寻求化解压制之法,如今情况已初步稳定,效果尚可,情况远不似谢监丞说的那么严重。”

    他稍稍犹豫,还是言辞委婉的说道:“晚辈冒昧,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先生对谢监丞是否太严苛了?谢监丞她行事方式确有待商榷,但人非圣贤,皆有欲求,或为名,或为利,或为修行资粮。

    而当今世道,清流难行,若一味只以严规苛条相束,而不予其正道出路,加以引导,只怕适得其反,会让她在歧路上越行越远,且此番若因晚辈之事,致使先生与监丞父女离心,晚辈心中实在难安。”

    兰石先生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不禁重新打量了沈天一番。他没想到这少年年纪轻轻,看事却如此通透,言语间透出一种超乎年龄的练达与洞察。

    他苦笑了一声:“你说的,或许有几分道理,世间之事,并非非黑即白,且世道浑浊,清流难为,这些道理,我活了这些年岁,又何尝不知?

    只是我现在若为她破了例,坏了立身的规矩,来日又有何颜面去见她的那位大师兄?又如何对得起我那两个因坚守本心而蹉跎半生,甚至陷入凄惨境地的弟子?”

    他话语中,满含带着浓浓的自嘲与辩解的意味。

    兰石先生摇了摇头,仿佛要甩开某些沉重的回忆,声音低沉:“你大概也听说过一些关于我的旧事,昔日那‘丹邪’沈傲,便是在我主持贡生院期间出的纰漏。

    那时我太过僵硬古板,恪守教条,不知变通回护,未能及时察觉并化解危机,以致他几乎被当地一家三品世家逼入绝境,最终不得不杀人亡命,成为邪修,此事~此事我愧疚至今,常思若当时我能稍圆融些许,或许结局便会不同。”

    说到此处,兰石先生自己心中也觉奇怪,不知为何,与这少年独处片刻,竟莫名生出一股倾诉的欲望,将这些深埋心底,本不该对一个少年与外人言的旧憾与自责都道了出来。

    沈天则默默无言,心潮暗涌。

    他心中低语:老师啊老师,您何错之有?您坚守原则,秉公持正,本就是师者应有之义。

    错的是那弱肉强食、逼人入魔的世道,错的是那些仗势欺人之辈,而非您这不肯同流合污的清澈之人。

    我沈傲,从未怨过您分毫!

    相反,他对兰石感念至深。

    昔日他初至天原郡御器司,还只是一个家世寒微、备受白眼的‘下舍生’,是所有同窗中背景最差的一个。

    是兰石先生发现了他的天赋,不因他的出身而轻视,反而耐心指点他武道修行,传授他炼丹之法,将那些被世家视若珍宝的典籍丹方对他倾囊相授,这才让他得以从众人中脱颖而出,拥有了日后傲视同侪,乃至与朝廷抗衡的武道之基。

    就连他‘丹邪’沈傲的那件本命法器,最初也是得益于老师的慷慨资助。

    那总价二十七万两的法器,他自己拼死拼活只攒够了七万,是老师在他杀人逃遁的那个夜晚,强塞给他的二十万两银票,助他最终炼成。

    再若非老师后来拼死阻拦那位追杀而至的三品上武修,他早已毙命当场,又何来后来的‘丹邪’?

    沈天的目光掠过兰石先生眉心那道黯淡的赤痕,他的一品神念更能清晰地感知到,老师宽大衣袍下的身躯内里,经脉多处隐有郁结不畅,五脏六腑皆萦绕着一股难以化去的阴寒死寂之气,仿佛被某种极其恶毒的力量侵蚀过根本,生机底蕴远不如其外表看起来那般年轻,显然旧伤至今未愈,仍在日夜消耗着他的本源。

    察觉到这一切,沈天只觉心头一阵刺痛。

    他昔日晋升三品修为,成为名震天下的‘丹邪’后,并非没有想过设法为老师疗伤。

    然而东厂监控实在太严,他深知自己与老师稍有接触,都可能为老师及其门下弟子惹来杀身之祸。

    即便如今他借体重生,若未来修为进境过快,迟早也会引来东厂更深层次的怀疑。

    所幸,他心中已有应对之策,对此不甚担忧。

    拜入兰石门下,反倒可助他洗清某些嫌疑,也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兰石先生默然望了一会儿天空,良久才收回目光。

    他再看向沈天时,神色已恢复平静:“沈镇抚,实情正如秋儿所言,今年北天学派在青州的八十个公考名额、十个内门名额,确已被州中各方势力瓜分殆尽,基本都已内定了,其中有争议的,只公考中的三五个名额。”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极其严肃:“老夫若出面,确有几分把握,能从那十个内门名额中为你争得一个席位,但有一事,你需慎重考虑。我毕竟是那‘丹邪’沈傲的启蒙老师,此事天下皆知。

    朝堂之上,东厂之内,对我忌惮、监视者大有人在,你与我沾上关系,日后恐怕祸福难料,绝非好事。”

    沈天闻言,面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道:“先生,晚辈听闻那‘丹邪’沈傲不是早已伏诛,被朝廷挫骨扬灰了么?此事难道还未了结?”

    兰石先生神色瞬间变得无比复杂,最终化作一声饱含无限伤感的叹息:“是啊,确已陨落,烟消云散了。”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沈天说,“罢了,既然如此,沈镇抚,随我来吧。”

    他不再多言,引着沈天向院外走去。

    走出庭院,沈天袖袍轻轻一拂,那静立庭中的血傀顿时化作一道血光,倏然飞回院外沈苍捧着的合金匣中,‘咔’的一声轻响,匣盖闭合。

    他还看见谢映秋并未远离,正等在院舍门外的巷道里,背对着院门。

    她听到脚步声,猛地转过头,看见兰石先生出来,立刻又赌气般地将头撇向另一边,故意不看这边。

    兰石先生视若无睹,径直带着沈天出了门。

    此时院中的齐岳,神色略觉意外的看着二人的背影:“厉害啊,这位谢监丞居然还真把兰石先生说动了。”

    沈苍闻言神色一动:“有兰石先生之助,少爷能否通过内试?”

    “不好说。”齐岳摇了摇头:“你们是不知道,四大学派的天有多黑,那些内门名额都是有数的,很难落到寒门之手,要是换在一年多前,或许沈少能多几分把握。”

    虽然现在沈八达更得圣眷,可要论权势,以前有东厂撑腰的的沈八达远胜今日。

    穿过几条清幽的石板路,来到北青书院核心区域的一座宏伟大堂。

    大堂飞檐斗拱,空间开阔,可容数百人。地面铺着光可鉴人的青黑色石板,四壁悬挂着历代先贤画像与训诫箴言,气氛庄严肃穆。

    此刻大堂中央正进行着一场内门弟子资格的测试。

    一名年仅十六七岁、衣着华贵的少年正站在一个玄奥的符文阵法中心,脸色苍白,汗出如浆,身体微微颤抖。

    一位身着青袍的书院学正官面无表情地站在阵外,手中托着一枚拳头大小、通体剔透、内里仿佛有云霞流转的玉璧——那是一件三品符宝‘镇元圭’。

    学正官正催动‘镇元圭’,放出一波波无形无质却磅礴如海,沉重如山的真元与精神威压,笼罩着阵中少年。

    威压共分九级,此刻显然已过了最初的四级,正在向第五级攀升。

    那少年咬紧牙关,眉心发光,苦苦支撑着一身血肉与他的识海元神,抵抗那足以让绝大多数七品武修不支跪倒,或精神崩溃的压力。

    大堂上首,主位之上,端坐着一位面容清瘦、蓄着三缕长须的中年官员。

    他身着绯色官袍,胸前补服上绣着一只白鹇。

    其人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与一种学官特有的冷峻气质,正目光炯炯地监督着测试过程。

    那正是北青书院司业官徐天纪,官位正五品,掌管书院生徒考核与日常杂务。

    兰石先生带着沈天,径直走到这位司业面前。

    周围一些负责记录、维持秩序的书院博士、教习见状,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

    兰石先生微微拱手,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徐司业,这位是北司靖魔府正六品镇抚沈天,已获泰天府御器司内试推荐,老夫观其天赋异禀,根基之浑厚实属罕见,乃我平生仅见之英才。

    如此良材美玉,若遗落于学派门外,实是我北天学派一大损失,亦是我等身为学官之失职。故老夫欲亲自观摩他的内试过程,还请司业尽快安排。”

    此言一出,整个大堂仿佛瞬间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呼吸,落针可闻。

    所有在场的书院官吏,无不面露震惊骇然之色,齐刷刷地看向兰石先生,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北青学派此次内试的十个内门弟子名额,早已被州中各大豪门、官宦世家以及学派内部几位大佬瓜分完毕,这是人尽皆知、心照不宣的默契。

    兰石先生此刻突然带着一个陌生少年前来,直言要‘亲自观摩内试过程’,这无异于要在那早已分配好的盛宴上,硬生生抢下一个席位!

    这位素来以古板守正、不徇私情著称的副山长,今日究竟意欲何为?他难道不知此举会触怒多少人,打破院中平衡?

    刹那间,所有目光又都聚焦在了那位面容平静的少年镇抚身上,探究、疑惑、审视,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交织弥漫在庄严肃穆的大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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