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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老干部也是带上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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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傍晚昏黄的路灯下,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倔强和痛苦。

    “你在东方待过,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他的语气放缓了一些,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我们龙国人,对‘血脉’这两个字,看得有多重。那不是一个名字,一个身份,那是刻在骨子里,融在血液里的东西。想忘,也忘不掉。”

    伊含莎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当然知道。

    她在龙国东北待了那么久,她见过那些为了给祖宗续上一炷香,可以散尽家财的人。

    见过那些漂泊海外几十年,临死前唯一的遗愿,就是叶落归根的老人。

    她比谁都了解这个民族对血脉传承的执念。

    所以,她才更害怕。

    她怕这个孩子,会成为拴住许峰的枷锁,成为他和他妻子之间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她宁愿自己一个人扛下所有,也不想让他为难。

    可是,看着他此刻的眼神,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她知道,自己所有的拒绝和伪装,在这个男人面前,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就是这样的人。一旦他认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拒绝,只是徒劳地延长彼此的痛苦。

    伊莉莎紧绷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

    她背过身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软弱。

    许久,她才吐出一口长长的白气,仿佛要将心里所有的挣扎和无奈都一同呼出。

    “就一天。”她的声音在寒风中有些发飘:“明天上午九点,你来接她。晚上六点之前,必须把她送回来。”

    说完,她没有再回头,径直迈开脚步,穿过街道,快步走回了公寓楼。

    她的背影挺得笔直,像一株在风雪中绝不弯腰的白桦树,只是那步伐,却带着一丝仓皇。

    许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的黑暗中,久久没有动弹。

    他知道,她答应了。

    这个傻女人,总是嘴上说着最狠的话,心里却比谁都软。

    雪,又开始下了,一片一片,落在他的肩上,也落在他那颗因为即将见到女儿而狂跳不止的心上。

    第二天上午八点五十九分,许峰准时出现在伊莉莎的公寓门前。

    他换下了一身陈旧的大衣,穿上了一件干净的深蓝色便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提着一个用彩色包装纸包着的小礼物。

    那是在一家国营商店的角落里找到的,一只憨态可掬的木头小熊。

    他的心跳得有些快,这种感觉,比当初在斯摩棱斯克突出部面对德军的坦克还要紧张。

    门“吱呀”一声开了。

    伊莉莎已经穿好了上班的呢子大衣,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进行一项公事交接。

    蕾娜塔被她打扮成了一个雪球,穿着厚厚的粉色连体棉衣,只露出一张苹果般的小脸。

    “她上午十一点要喝一次牛奶,下午三点要睡午觉,最多一个半小时。不能吃太甜的东西,尤其是糖果。”伊莉莎的语速很快,像是在背诵一份清单,将一个装有奶瓶和一块黑面包的布包递给许峰。

    许峰一一记下,郑重地点了点头。

    伊莉莎蹲下身,最后理了理女儿的帽子,轻声用俄语叮嘱了几句。

    蕾娜塔似乎对今天的出行充满了期待,她没有像往常一样黏着妈妈,而是好奇地抬起头,用那双和许峰如出一辙的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许峰的心瞬间被这道目光攥紧了。

    他蹲下身,将那只木头小熊递到她面前。

    蕾娜塔看了看小熊,又看了看许峰,伸出戴着小手套的手,接了过去,用还不太清晰的发音,软软地叫了一声:“叔叔。”

    这一声“叔叔”,让许峰感觉自己心里最柔软的那块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又酸又麻。

    他向蕾娜塔伸出手,小家伙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小手放进了他宽大的手掌里。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进了莫斯科的漫天风雪中。

    一个身经百战的男人,该如何带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在莫斯科玩一天?

    这个问题,显然超出了许峰的能力范围。

    他首先想到了高尔基公园。

    他租了一架小雪橇,把蕾娜塔稳稳地放在上面,然后拉着绳子,在铺满白雪的小径上慢慢走着。

    起初的气氛有些尴尬。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像个蹩脚的导游,指着路边的东西,进行最简单的介绍。

    “看,那是鸽子。”

    “树。白桦树。”

    蕾娜塔坐在雪橇上,晃着小腿,用一连串许峰听不懂的俄语和咿咿呀呀的声音回应着他,黑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全新的世界。

    许峰试着堆一个雪人。他,一个农业专家,一个能精准计算炮弹落点的战士,面对一堆松软的白雪,却显得笨手笨脚。

    他堆出来的雪人歪歪扭扭,脑袋刚安上去就滚了下来,引得蕾娜塔“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清脆得像风铃,在寂静的公园里回荡。

    许峰看着女儿笑得眯起来的眼睛,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这是他记不清多久以来,第一次这样发自内心地、毫无负担地笑。

    午餐时间,他带着蕾娜塔去了一家小咖啡馆。

    他严格遵守着伊莉莎的嘱咐,点了土豆泥和一份没有加太多盐的肉饼。

    他用勺子仔细地将土豆泥碾得更碎,把肉饼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笨拙地喂到女儿嘴边。

    他的这双手,能拆装最复杂的枪械,能签署价值连城的协议,此刻却连一把小小的汤匙都握不稳。

    蕾娜塔吃得小脸像只花猫,嘴角沾满了土豆泥。

    许峰下意识地抽出餐巾,轻轻地帮她擦拭。

    小家伙没有躲闪,只是仰着头,用那双无比清澈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里,没有一丝陌生和胆怯,只有纯粹的信任。

    就在那一瞬间,许峰心里那层看不见的隔阂,彻底消失了。

    他不再是“叔叔”,也不是一个愧疚的闯入者。

    他是她的父亲。

    这个认知,像一道暖流,瞬间涌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下午五点五十分,许峰准时出现在公寓楼下。

    他没有上楼,只是站在那棵熟悉的白桦树下,像一尊沉默的雕塑。雪橇放在脚边,上面还残留着蕾娜塔的笑声。

    六点整,伊莉莎的身影出现在楼门口。

    她没有穿那件崭新的呢子大衣,而是换上了一身朴素的旧军装,仿佛在用这种方式,与他划清界限。

    许峰拉着雪橇走过去,蕾娜塔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上挂着融化的雪珠。

    “她睡着了。”许峰的声音很低,生怕惊醒了怀里的小人儿。

    伊莉莎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接了过来。

    她的动作很轻,眼神里是母亲独有的温柔。

    在接触的瞬间,许峰感觉自己的指尖,碰到了她微凉的手背。

    两人都像被烫了一下,迅速收回了手。

    “牛奶喝了,土豆泥吃了半份,没吃糖。”许峰像一个交接工作的下属,汇报着一天的成果。

    “知道了。”伊莉莎抱着女儿,转身就走。

    “伊莉莎。”许峰叫住了她。

    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侧着身子,用眼角的余光等着他的下文。

    “我订了今晚十点的火车。”

    伊莉莎的肩膀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她没有回应,抱着女儿的胳膊却收得更紧了些。

    “替我……照顾好她。”许峰的声音有些艰涩。

    “她是我女儿。”伊莉莎的声音从寒风中传来,不带一丝温度,却像一把重锤,砸在许峰心上。

    说完,她再没有停留,快步走进了楼道,将风雪和那个男人,都关在了门外。

    许峰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楼上那扇窗户的灯光亮起,他才转身离开。

    他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得决绝。

    西伯利亚的夜班列车,像一条钢铁巨龙,在无边的雪原上咆哮穿行。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烟草、汗水和黑面包混合的气味。

    许峰找了个靠窗的下铺,将背包塞到枕头下,便躺了下来。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全是蕾娜塔的笑脸。

    她坐在雪橇上晃着小腿的样子,她用沾满土豆泥的小手抓他手指的样子,她把木头小熊抱在怀里,用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睛好奇看他的样子。

    每一个画面,都像一帧帧的电影,在他脑中反复播放。

    他有女儿了。

    这个认知,不再是昨天那种被雷劈中的震惊和慌乱,而是变成了一种沉甸甸的、滚烫的、无法忽视的真实感。

    它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枝蔓缠绕着他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着酸楚的牵扯。

    “嘿,兄弟,来一口?”

    一个粗犷的俄语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对面上铺探出一个红鼻子的大脸盘,是个穿着铁路制服的中年男人,手里晃着一瓶伏特加。

    “不了,谢谢。”许峰摇了摇头。

    “龙国人?”男人看清了他的脸,咧嘴一笑,露出两排被烟草熏黄的牙:“去哈城?我年轻的时候也在那边待过,好地方,姑娘漂亮,锅包肉好吃!”

    男人自顾自地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然后打了个酒嗝,话匣子彻底打开了:“你们现在日子不好过吧?刚打完霓虹国人,又自己人打自己人。不像我们,战争结束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许峰没有接话,只是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单调的雪景。

    “不过话说回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男人似乎喝得有点多,眼神开始迷离,“我老婆,在莫斯科,是个会计。我呢,一年到头在这铁皮罐头里跑。我们有个儿子,今年五岁了,上次见他,他管我叫叔叔……你说可笑不可笑?”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醉醺醺的自嘲,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了许峰心里。

    叔叔。

    蕾娜塔也是这么叫他的。

    许峰感觉胸口一阵发闷,他从铺位上坐起来,走到了车厢连接处。

    他推开车窗,冰冷的寒风瞬间灌了进来,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他大口地呼吸着,试图用这严寒,来压下心里的烦躁。

    他想起了林雪。

    他们是夫妻,是经历过生死的战友,是彼此最深的秘密的守护者。

    他们的关系,建立在一种近乎绝对的信任之上。

    可现在,他背叛了这份信任。

    他该怎么跟她说?

    说自己在一个冰冷的西伯利亚夜晚,和一个同样爱着他的女人,犯下了一个错误?

    然后这个错误,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黑头发黑眼睛的小女孩?

    这太荒唐了,也太残忍了。

    对林雪来说,这无异于一把尖刀。

    可如果不说呢?把这个秘密永远地埋在西伯利亚的冰雪之下?

    许峰的脑子里,浮现出伊莉莎抱着女儿,消失在楼道里的那个决绝的背影。

    她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从功勋上尉到战俘营看守,再到工厂质检工。

    她被降职,被流放,在最艰难的日子里生下孩子,独自抚养。

    他可以假装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回到哈城,继续当他的英雄,当林雪的好丈夫。

    但他做不到。

    他忘不了蕾娜塔那双和他如出一辙的黑眼睛。

    他忘不了伊莉莎那句“她是我女儿”背后,所隐藏的全部骄傲和牺牲。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这个秘密,就像一颗埋在身体里的弹片,平时或许感觉不到,但总有一天,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要了他的命。

    更重要的是,会毁掉他和林雪之间,最宝贵的东西。

    许峰靠在冰冷的车厢壁上,从独立位面之中掏出一包烟。

    这包烟放了很久了,记得许峰上一次抽烟,似乎还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他点上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里带着霉味,但许峰却并不在意。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

    必须说。

    这件事,没有隐瞒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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