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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还得是人赵政委说话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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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院长和几位主任医师立刻围了上来,检查着手术的成果。

    “完美!简直是艺术品!”一个老专家看着那细密的缝合处,忍不住赞叹。

    “李师长有救了!这次是真的有救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满了整个手术室。

    赵刚走到田雨的床边,郑重地向她敬了一个军礼:“田雨同志,我代表李云龙师长,代表我们九纵二师全体指战员,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田雨被他这郑重其事的样子弄得有些脸红,连忙摆手:“政委,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赵刚又转过身,想去感谢林雪,却看到她正靠在墙边,身体微微发晃。

    连续两天两夜高强度的工作,加上巨大的精神压力,已经让她的身体达到了极限。

    赵刚快步上前,在她倒下之前扶住了她的胳膊。

    “林医生,你没事吧?”

    入手处,是冰冷的、几乎没有温度的肌肤,和瘦得硌手的骨头。赵刚心里一紧。

    林雪被他扶住,身体僵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挣脱。她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

    “我没事。”她站稳身体,轻轻推开了赵刚的手,声音依旧清冷,但仔细听,能听出一丝不易察 ઉ的颤抖。

    她走到水龙头下,拧开,用冰冷的水冲洗着满是血污的手和脸。

    李云龙被推出了手术室,送到了条件最好的特护病房。

    虽然还没醒,但各项生命体征都已经平稳下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张大彪咧着大嘴,凑到病床前,看着李云龙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嘿嘿笑道:“师长,你他娘的命可真硬,这都不死。等你醒了,俺老张非得敬你三碗地瓜烧不可!”

    段鹏也守在床边,看着李云龙胸口平稳的起伏,眼睛里满是后怕和庆幸。

    他时不时地回头,朝走廊的方向看一眼,眼神复杂。

    病房里,气氛渐渐轻松起来。邢志国甚至开了个玩笑,说等师长醒了,得让他亲自去给田雨护士和林医生道歉。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李云龙忽然喉咙里发出一阵含混不清的咕哝声。

    “他娘的……给老子……把意大利炮拉上来……”

    声音不大,断断续续,但病房里的人都听清了。

    一瞬间的安静之后,整个病房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师长这是在做梦都想着打炮啊!”

    “我就说师长死不了,阎王爷那儿的炮,哪有咱们的意大利炮过瘾!”

    就连一向严肃的赵刚,脸上也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家伙,都伤成这样了,脑子里还惦记着他的宝贝疙瘩。

    这笑声,冲淡了连日来的紧张和压抑,让所有人都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轻松。

    只有林雪,站在病房门口,静静地看着里面热闹的场景。

    那笑声,像是一堵无形的墙,将她隔绝在外。

    她不属于这里。

    她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赵刚注意到了她的离开。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眉头又重新锁了起来。

    李云龙的命是保住了,可林雪的状态,却让他越来越担心。

    她就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弓弦,随时都可能崩断。

    他知道,那封电报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段鹏的冲撞,只是一个引子。

    如果不解开她心里的那个结,就算身体能撑住,精神也早晚会垮掉。

    而接下来的康复期,还需要她这位主刀医生全程跟进,她要是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于公于私,他都必须找她谈谈。

    夜深了,医院的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巡夜护士的脚步声偶尔响起。

    赵刚在院子里找到了林雪。

    她就坐在住院部后面的一棵老槐树下,抱着膝盖,一动不动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夜风吹动着她的头发,让她本就瘦削的身影,显得更加单薄。

    赵刚走过去,在她身边隔着一段距离坐下。

    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和她一样,抬头看着天。

    今晚的月亮很圆,也很亮,清冷的光辉洒在地上,给万物都镀上了一层银霜。

    “今晚月色不错。”赵刚先开了口,声音很轻。

    林雪没有反应,仿佛没有听到。

    赵刚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记得,当年在晋西北的时候,条件比现在还苦。那时候药品奇缺,伤员一来,我们这些政工干部就得带头献血。”

    “那时候也不懂什么血型,就是凭着一股劲,觉得只要把好人的血输给伤员,就能救活他们。结果,救活的少,害死的倒不少。”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往事,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后来,来了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医生,才给我们讲了血型的道理。”

    “从那以后,我们才有了最初的献血档案。说起来,你今天算是给我们所有人都上了一课。”

    林雪的身体似乎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说话。

    “我听老邢说了,你是许峰的爱人。”赵刚终于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提到这个名字,林雪的肩膀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许峰是个英雄。”赵刚的语气很诚恳:“金陵那件事,干得漂亮!不知道给我们多少人出了一口恶气。冈村宁次那老鬼子,死在他手上,不冤。”

    “能嫁给这样的英雄,是你的福气。但是,”赵刚话锋一转,看着林雪的侧脸:“当英雄的女人,也很苦,对不对?”

    林雪终于有了反应。她转过头,那双空洞的眼睛看向赵刚。

    月光下,她的眼神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你想说什么?”她的声音沙哑。

    赵刚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林医生,我们都需要你。老李需要你,二师需要你,这支队伍也需要你。所以,你不能倒下。”

    “能和我聊聊吗?”赵刚的眼神温和而真诚:“就当是……一个普通的同志,找政委谈谈心。”

    林雪看着赵刚,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只是沉默着,像是在评估这个男人话语里的分量。

    赵刚很有耐心,他掐灭了手里的烟,静静地等待着。

    他知道,对于一个内心筑起高墙的人来说,任何急切的叩问都只会让她把门关得更紧。

    许久,林雪才重新将目光投向夜空,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没什么好谈的。”

    “是吗?”赵刚笑了笑:“可我怎么觉得,你的眼睛里,藏着很多事。多得快要装不下了。”

    他没有看她,而是看着远处病房楼里透出的点点灯火:“我当了这么多年的政委,见过各种各样的战士。”

    “有的人,上了战场是猛虎,下了战场就成了闷葫芦,心里有天大的委屈也憋着不说。”

    “有的人,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可一到夜里,就抱着牺牲战友的遗物偷偷地哭。”

    “人的心,不是铁打的。它就像个罐子,往里装的东西太多了,总有一天会溢出来。到时候,伤人伤己。”

    林雪的呼吸,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赵刚知道,他的话触动了她。他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苦。一个霓虹国人,在我们的队伍里,要承受多少异样的眼光,我能想象得到。再加上……你丈夫的事情。”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放得更缓:“那封电报,我只知道个大概。如果你信得过我,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写了什么,能让你这么难受?”

    林雪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收紧。口袋里那个被捏得坚硬的纸团,又开始硌着她。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赵刚以为她不会再开口。

    “他说,”林雪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背诵刻在心里的文字:“他在莫斯科,遇到了一个女人。叫伊莉莎。”

    赵刚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他们是战争时期的老战友,伊莉莎是许峰的教官,后面为了帮助许峰,伊莉莎……过得很不好。当他再见到她,才知道她……给他生了个女儿。”

    说到“女儿”两个字,林雪的声音顿住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黑头发,黑眼睛。叫蕾娜塔,一岁多了。”

    她说完,便不再言语。院子里只剩下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这些字句,每一个都像是一块冰,从她嘴里吐出来,让她自己都感到一阵寒意。

    赵刚的心也沉了一下。

    他预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没想到是这么直接,这么……无法回避的事实。

    一个孩子,这分量太重了。

    他没有急着给出任何评价或是安慰。他只是很平静地问:“那你呢?你怎么看这件事?”

    “我?”林雪的嘴角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不知道。”

    她抱紧了自己的膝盖,把脸埋了进去,声音闷闷地传来:“我本来以为,我已经没有家了。父亲,故乡,所有的一切都没了。我叫小林雪子的时候,我是个战败国的侨民,是个随时会被清算的‘鬼子’。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是他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的。他说,以后他就是我的家人,他所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我信了。我以为等到战争结束,天下太平了,我和他会一直在一起,可是……”

    她的肩膀开始轻轻地耸动,压抑了许久的痛苦,终于在这一刻决堤。

    “可现在,他有了一个真正的家人。一个和他有血脉联系的孩子。黑头发,黑眼睛……那是他的延续。”

    她抬起头,月光照亮了她满是泪痕的脸。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脆弱和恐惧。

    “赵政委,我不是在怨他,也不是嫉妒。我只是害怕。”

    “我怕他有了那个孩子,就会慢慢地……不再需要我了。我怕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个家,又没了。”

    “我到底是谁?我是林雪,还是小林雪子?如果许峰不要我了,我还能去哪里?我还能是谁的妻子?”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赵刚心里一阵发酸。

    他终于明白了。压垮她的,不是丈夫的背叛,而是一种被抛弃的恐惧,一种身份认同的彻底崩塌。

    她就像一个溺水的人,许峰是她抓住的唯一一块浮木。

    现在,她感觉这块浮木随时都可能漂走,而她,将再次沉入那片冰冷绝望的深海。

    赵刚看着她,这个在手术台上冷静果决、甚至能一招制服段鹏的女人,此刻却像个迷路的孩子,无助又彷徨。

    他递过去一块干净的手帕,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不。你首先是你自己。”

    林雪接过手帕,愣愣地看着他。

    “然后,”赵刚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你才是许峰的妻子,林雪。”

    “我一个老光棍,三十好几了还没成家,按理说,没资格跟你聊这些男男女女的事。”

    “不过我读过几天书,也带了这么多年的兵,见过的人和事,比吃的盐多点。有些道理,或许能给你参考参考。”

    他这种开场白,让林雪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

    “你先别急着害怕,也别急着把自己放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赵刚弹了弹烟灰:“咱们先掰扯掰扯这件事的里子。许峰他,给你发电报了,对不对?”

    林雪点了点头。

    “他为什么要发电报?”赵刚反问:“他如果存了别的心思,想跟那个苏维埃女人过日子,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是瞒着你。天高皇帝远,莫斯科到咱们这儿,隔着千山万水,他要是不说,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他瞒着,两边都能安抚,岂不是更省事?”

    林…雪怔住了,她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问题。

    “可他没有。”赵刚加重了语气:“他选择了告诉你。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他……不想骗我。”林雪有些不确定地回答。

    “对,但也不全对。”赵刚摇了摇头:“这不仅仅是不想欺骗。这是一种态度。他在告诉你:这件事发生了,我无法改变过去,但我选择让你知道,因为我的未来里有你,而且只有你。他在把评判的权力,交到你手上。”

    赵刚转过头,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林医生,我问你,什么是爱情,什么是责任?”

    林雪茫然地看着他。

    “他们在苏维埃的战场上,冰天雪地,两个人朝不保夕,能活下来就是胜利。”

    “那种环境下产生的感情,是战友情,是同生共死的依靠。”

    “后来有了孩子,这份感情就多了一份责任,一份愧疚。”

    “他觉得,他亏欠了那对母女,他必须为她们的未来负责。这合情合理,也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该做的。”

    “但是,”赵刚话锋一转:“责任和愧疚,都不是爱情。”

    “他对你呢?”赵刚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在林雪的心坎上:“他是冒着杀头的风险,把你从仇恨的漩涡里救出来;他是顶着所有人的不理解,给了你一个新的身份,一份安稳的生活;他是把你当成妻子,堂堂正正地介绍给自己的战友。他为你做的这一切,不是因为责任,更不是因为愧疚。”

    “那是什么?”林雪下意识地问。

    “那就是爱情。”赵刚斩钉截铁地说:“是一种‘我认定了你,刀山火海也要在一起’的决心。”

    林雪彻底呆住了。赵刚的这番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心中所有的迷雾。

    愧疚,责任,爱情……这些被她混为一谈的东西,在这一刻被清晰地剥离开来。

    “你再想想电报里的措辞。”赵刚循循善诱:“‘我心匪石,不可转也。与君之约,白首不离。’这两句话,是说给谁听的?是说给你听的!他是在向你表态,向你发誓!那个孩子是意外,而你,才是他坚定不移的选择。”

    “幸福这东西,跟打仗一样。”赵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不是别人送上门的,是要靠自己去争,去抢的。阵地丢了,哭天抢地没用,得组织人手,拼了命再给它夺回来。感情这东西,有时候更得自私一点。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自怨自艾,不是胡思乱想,而是要明确地告诉他,你的态度。”

    “你是他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妻子。那个女人和孩子,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过去式了。你要做的,是守好你自己的阵地。”

    赵刚的这番话,彻底颠覆了林雪的认知。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隐忍,是顺从,是把委屈藏在心里。

    可眼前这个男人却告诉她,要去争,要去抢,要去“自私”。

    这番话粗糙,却充满了力量。

    她看着赵刚,这个看上去便温文尔雅的政委,此刻身上却有种和李云龙相似的霸道,一种属于革命者的,不信天命、只信自己的强大气场。

    “我……”林雪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哽咽。

    “别想那么多了。”赵刚摆了摆手:“先睡个好觉。天塌不下来。老李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二师几千号人都欠着你的人情。谁敢让你受委屈,先问问我赵刚答不答应,再问问老李那门意大利炮答不答应。”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留下林雪一个人坐在树下,怔怔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夜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但她的心里,却像是燃起了一团火,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和寒冷。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皱巴巴的纸团,就着月光,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展开。

    “与君之约,白首不离。”

    她反复看着这八个字,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但这一次,不再是痛苦和恐惧,而是某种破茧重生的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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