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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清浊之辩,震惊大明一整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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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天殿前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沉重得让人窒息。

    老朱胸膛剧烈起伏,那双经历过无数风浪、看透人心鬼蜮的眼睛,此刻死死盯着张飙,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杀意、愤怒、还有一丝被这疯子强行拖入泥潭的憋屈,在他眼中交织翻滚。

    他岂能不知张飙的意图?

    这疯子自己求死不得,就干脆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用最酷烈的方式,逼他这位皇帝正视这群清流皮囊下的不堪,逼他在天下人面前做出选择。

    是维护一个看似光鲜实则可能腐臭的体系,还是容忍一把只知道破坏却偶尔能捅破脓疮的‘疯刀’。

    值房内的傅友文、茹瑺等人,手心全是冷汗。

    他们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他们怕极了老朱真的点头答应现场审计。

    那将是一场谁也无法控制、谁也无法幸免的灾难。

    跪在地上的李铁生等清流官员,更是面如死灰,体若筛糠。

    一些心理素质差的,已经瘫软在地,甚至有人裤裆处隐隐渗出水渍,腥臊味悄然弥漫开来。

    他们平日里高谈阔论,弹劾这个,教训那个,何曾想过有一天会被人在皇帝面前,用最赤裸的方式,审计他们的‘清白’?

    “皇上!不可!万万不可啊——!”

    李铁生发出绝望的哀鸣,再也顾不得仪态,涕泪横流地磕头:

    “此乃张飙临死前的疯语!意在搅乱朝纲,污蔑忠良!皇上圣明,岂能中此奸计!”

    “是啊皇上!此例一开,国将不国啊!”

    “请皇上速斩此獠,勿再听其胡言!”

    “.”

    清流们反应过来,纷纷哭喊哀求,试图阻止那可怕的现场审计。

    “哈哈哈——!”

    张飙闻言,突然狂笑,随即扭头看向那群清流,戏谑道:

    “你们这些人,有的是云,有的是水,人人皆言自己是忠臣!我等是奸臣!”

    “殊不知,在皇上眼里,尔等又是什么货色?!”

    此言一出,众人为之一震。

    连老朱都不由有些诧异地看向了张飙。

    却见张飙,一步一步走在奉天殿广场上,每一句都铿锵有力,振聋发聩:

    “古人称:长江为江,黄河为河。长江水清,黄河水浊。”

    “长江在流,黄河也在流。”

    “长江之水,灌溉了两岸数省之田地。”

    “黄河之水,也灌溉了两岸数省之田地。”

    “只能不因水清而偏用,也只能不因水浊而偏废,自古皆然。”

    说到这里,抬手一指老御史李铁生,冷冷道:

    “这个老匹夫,不懂这个道理,劝皇上只用长江而废黄河,皇上岂可乎?”

    李铁生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喜欢口出狂言的张飙,会说出此等惊世之言来。

    刺激!

    太他娘的刺激了!

    不远处的史官,感觉这辈子都值了!

    他不断的在史册上疯狂书写张飙的英姿飒爽,简直比‘圣人’降临还让他激动。

    而张飙却无视了所有震惊的目光,又隔着那群清流,看向奉天殿广场旁边的值房,声音陡然拔高道:

    “古谚云:圣人出,黄河清。可黄河什么时候清过?”

    “反之,黄河一旦泛滥,便需要治理。”

    “这便是皇上为什么杀胡惟庸、郭桓、李善长,废丞相的道理。”

    “再反之,长江一旦泛滥,皇上也需要治理。”

    “这便是皇上为什么杀朱亮祖、廖永忠、郑遇春、毛镶等人的道理。”

    “什么!?”

    值房内的傅友文四人,脑袋一懵。

    犹如被重锤,一锤一锤的敲在脑袋上,整个脑袋一片空白。

    然而,张飙却收回了目光,再次将目光落在那群清流身上,平静且淡漠地道:

    “如今,尔等却在皇上面前自诩清流,罗织党羽,绑架朝廷,又是什么道理?”

    轰隆!

    话音落点,震惊大明一整年!

    全场瞬间目瞪口呆。

    几乎所有人都没想到,张飙会将问题放大到如此地步。

    这已经不是对抗一个人了。

    这是时代的碰撞。

    这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

    你们不是喜欢罗列党羽吗?老子将你们罗列成三大案同党!

    你们不是喜欢高举为国为民的大旗,讲道理吗?老子就用道理杀你们!

    “皇上啊!张飙诽谤圣学,罪无可赦!”

    “是啊皇上!张飙妖言惑众,巧言令色,不杀不足以正道啊!”

    “皇上——!”

    清流们终于慌了,慌得屁股尿流。

    这要是牵连起来,不得死几万人。

    而老朱的脸色,也彻底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目光扫过那些丑态百出的清流,再看看昂首而立、一脸‘你看着办’的张飙,最后目光落在了张飙身后,那些吓得瑟瑟发抖、却依旧咬着牙没有求饶的追随者身上。

    张飙这小子,有本事,还重情重义。

    自己虽然找死,却依旧不忘护着手下这群‘狼崽子’.

    老朱心中莫名闪过这个念头。

    他杀人无数,见过太多临死前攀咬同伴、摇尾乞怜的嘴脸,像张飙这种自己求死却还要拼死反咬一口保护自己人的疯子,倒是头一回见。

    这让他暴怒之余,竟生出一丝极其古怪的欣赏。

    但这丝欣赏瞬间就被更大的怒火淹没。

    “都给咱闭嘴——!”

    老朱猛地一声咆哮,如同虎啸山林,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哭嚎和哀求。

    整个广场再次死寂。

    所有人都惊恐地望着皇帝。

    老朱死死盯着张飙,从牙缝里挤出话:“张飙,你真以为,咱不敢让你查吗?真以为,咱会受你要挟吗?!”

    张飙毫无惧色,甚至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臣不敢要挟皇上。臣只是请皇上明鉴!”

    “他们是忠是奸,是清是浊,一查便知!”

    “臣愿用项上人头,赌他们屁股底下不干净!”

    “若臣输了,臣死得其所!若臣赢了.”

    他笑容更加灿烂,却也更加冰冷:“那皇上岂不是正好清理掉一批蛀虫?稳赚不赔啊,皇上!”

    “混账东西!”

    老朱气得差点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疯子句句都在拱火。

    但他不得不承认,张飙的话,像毒针一样扎进了他心里最怀疑、最阴暗的地方。

    他朱元璋,出身微末,最恨贪官污吏,最疑结党营私。

    这些清流平日里的做派,他早就看不顺眼,只是碍于统治需要和‘不与士大夫治气’的潜规则,才容忍至今。

    现在,张飙把刀递到了他手上,逼他亲手去剥开那层华丽的皮。

    查,还是不查?

    查,可能引发朝堂大地震,甚至动摇国本。

    不查,不仅纵容了可能存在的贪腐,更等于向天下承认他朱元璋怕了,向这个疯子妥协了。

    而且,这群清流日后必定更加嚣张。

    更重要的是,不查,就顺了傅友文、茹瑺那些人的意。

    就真的成了他们借刀杀人的工具。

    老朱的目光再次扫过傅友文等人所在的值房方向,虽然隔着窗户,但他仿佛能感受到那后面紧张的注视。

    都想利用咱?都想看咱的笑话?

    一股极致的暴戾和掌控欲猛地冲上老朱的头顶。

    他忽然做出了决定。

    “好!”

    老朱的声音如同寒冰撞击,响彻广场:“张飙,咱就给你这个机会!”

    “轰——!”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雳,炸得所有清流官员魂飞魄散!

    李铁生直接眼睛一翻,晕倒过去。

    值房内的傅友文等人也是骇然失色,差点瘫软在地!

    皇上皇上竟然真的答应了?!

    张飙眼睛猛地一亮,仿佛饿狼看到了血肉:“皇上圣明!”

    “圣明个屁!”

    老朱粗暴地打断他,语气森然,“但咱有言在先!蒋瓛!”

    “臣在!”

    蒋瓛立刻上前。

    “你亲自带人,就去都察院和翰林院的档案库、账房!给咱调取李铁生、还有.”

    老朱随手指了几个刚才叫得最凶的清流官员:

    “还有他们几个,最近三年的炭敬记录、笔墨纸张领用记录!再去户部调他们及其直系亲属名下的田产铺面备案!”

    虽然张飙的清浊之辩,黄河之论,让老朱无法再顾及其他。

    但老朱终究还是留了余地,没有当场扩大范围,也没有真的在奉天殿前摆开架势算账,而是让蒋瓛去调取证据。

    不过,这已经足够致命。

    “再传咱的口谕,召户部、刑部、大理寺当值堂官即刻前来!咱倒要看看,今天能查出个什么结果!”

    老朱这是要把事情控制在‘核查’范围内,而不是完全由着张飙‘现场审计’的节奏来,但威慑力已然足够。

    “臣遵旨!”

    蒋瓛毫不迟疑,立刻点了一队精干锦衣卫,快步离去。

    那些被老朱点名的清流官员,顿时如丧考妣,瘫在地上,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他们知道,完了!彻底完了!

    那些账目,哪里经得起锦衣卫和几部会查!

    张飙满意地笑了。

    虽然老朱没让他亲手审计,但目的已经达到。

    他相信蒋瓛和那些堂官,会给出‘公正’的结果。

    他转头,看向面无人色的沈浪、李墨等人,挑了挑眉,仿佛在说:‘看,哥牛逼不?’

    沈浪等人此刻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劫后余生的庆幸、对张飙的感激、以及对即将到来的血腥清洗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们浑身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老朱不再看那些清流,目光重新落到张飙身上,杀意再次凝聚:“张飙,现在,该算算你的账了!”

    即便要清理‘清流’,张飙诽谤圣道、扬言罢黜儒学、动摇国本的大罪也绝不能轻饶。

    否则他朱元璋的脸面往哪儿放?天下的读书人如何安抚?

    张飙闻言,非但不惧,反而整理了一下衣袍,再次露出了那副‘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今天’的舒畅表情,朗声道:

    “臣,候旨领死!”

    他的声音清晰而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般的愉悦,在这死寂的奉天殿前回荡,显得无比诡异,又无比刺耳。

    老朱看着他这副样子,只觉一股逆血直冲顶门,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混账.

    这混账东西!

    杀了他,简直是成全他!

    不杀他,这口恶气如何能出?这朝纲如何能整?!

    但他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啊!

    长江、黄河之论,咱杀人的道理,被他说得明明白白!

    他真该死啊!

    老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暴怒和纠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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