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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张神医的‘捐献’疗法!【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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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朱举起屠刀的阴霾,笼罩大明每个勋贵高官心中,但应天府的清晨,却阳光明媚。

    就好像诏狱深处的张飙,仿佛一点也不受影响。

    只见他吃完最后一口酱牛肉,又美滋滋地呷了一口小酒,然后扯开嗓子,即兴来了段荒腔走板的唱腔:

    “吃了猪头肉~吃酱牛肉~喝口小酒儿~皇帝老子~不及吾~嗝~~!”

    歌声跑调跑到姥姥家,还夹杂着饱嗝,在这阴森之地显得格外刺耳和欠揍。

    “头儿!”

    阴影里,一个年轻点的锦衣卫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手死死按在绣春刀柄上,牙齿咬得咯咯响:“我我快忍不住了!这混蛋太嚣张了!”

    另一个老成点的也面色铁青,低声道:“头儿!我真想砍死这混蛋!把他那破嘴缝上!”

    带队潜伏监视的蒋瓛面沉如水,眼神冷得像冰,低声呵斥:

    “都给老子闭嘴!看好戏!谁再聒噪,回去自己领一百军棍!”

    众锦衣卫立刻噤声,但看向张飙牢房的目光依旧像是要喷出火来。

    蒋瓛的目光则不经意地扫过不远处正假装巡逻、实则竖着耳朵偷听的朱高燧。

    只见这位燕王府三王子,努力板着脸,抬头望着诏狱黑黢黢的顶棚,嘴里还无声地哼着张飙刚才那调调,脚尖甚至有点想打拍子,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莫得感情的外卖小哥’的样子,但微微抖动的肩膀暴露了他憋笑憋得很辛苦。

    蒋瓛的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默默将视线转回张飙那边。

    而此时,张飙的‘才艺表演’结束了。

    他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目光再次锁定了隔壁牢房里,那位依旧努力维持着武将风骨、但脸色比锅底还黑的郭英。

    “啧啧.”

    张飙咂咂嘴,用油乎乎的手拍了拍牢门栅栏,发出‘哐哐’的声响:

    “老侯爷,你说你,绷得跟个石墩子似的,不累吗?”

    “你这叫肌肉僵硬,经络不通,气血两亏,印堂发黑,典型的诏狱VIP综合症晚期表现啊!”

    “黄口小儿!”

    郭英气得骤然睁开眼睛,怒不可遏:“休要再咒老夫!老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哎哟!嘴硬是吧?”

    张飙一拍大腿,仿佛来了兴致:“病人都这样!讳疾忌医!看来不上点硬货,您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说着,他猛地站起身,对着朱高燧,用一种极其浮夸的腔调喊道:“三哥!速速请出本官的‘华佗再世惊鬼神霹雳无敌超级疗程’至尊套装!”

    “啊?”朱高燧正偷偷学哼小调呢,被猛地一点名,差点跳起来,一脸懵圈:“啥啥套装?”

    他是真没听懂。

    “就是那个!长的!铁的!能烧红的!那个‘舒筋活络霹雳火按摩棒’!还有那盒‘定魂安心巨无霸保健针’!”

    张飙一边比划,一边压低声音,但保证郭英能听到:“快点!老侯爷这病耽误不得了!”

    “舒筋活络.霹雳火按摩棒?”

    朱高燧努力思考,突然灵光一闪,眼睛瞪得溜圆,结结巴巴地确认:

    “您说的是.那把劈柴的斧头.和那根铁、铁杵?!”

    “对咯!就是它们!”

    张飙一脸‘你小子很上道‘的赞许:“还有小火炉!烧旺点!咱们给老侯爷来个全套火疗拔罐加针灸!”

    “哗——!”

    不仅是朱高燧,连暗处的锦衣卫们都发出一片低低的哗然。

    用烧红的斧头拔罐?!用铁杵针灸?!

    这他妈是治病还是炼尸?!

    “头儿.”

    一名锦衣卫千户也忍不住看向蒋瓛。

    虽然老朱已经下了旨,可以对郭英‘紧一紧’,但也没说把他往死里整啊!

    “闭嘴!”

    蒋瓛依旧不容置疑地打断了这名千户。

    而郭英的脸色却瞬间从黑变绿,又从绿变白,指着张飙,手指抖如筛糠:“你你敢如此对老夫?!老夫乃朝廷钦封武定侯!你”

    “侯爷息怒!”

    张飙表情忽然变得无比严肃认真:“正所谓,医者父母心!在疾病面前,没有王侯将相,只有病人!”

    “您这病,邪寒入骨,非猛火烈针不能驱除!虽然过程有点刺激,但效果保证杠杠的!”

    “一疗程下来,保证您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上楼也有劲儿了,一口气骂十个御史不费劲”

    说着,他又仿佛神医附体的开始用手比划:

    “首先呢,用那烧红的斧背,‘啪’!贴您后背上,这叫烈火拔罐,专祛深寒!”

    “然后呢,用那根巨无霸保健针,‘咚咚咚’!敲击您周身大穴,这叫雷霆按摩,疏通经络!”

    “最后要是还不行,咱还有绝招,以毒攻毒放血疗法!当然,放多少得看疗效.”

    “.”

    郭英听着这离谱至极的‘疗法’,想象着那烧红的铁块烙在自己背上、粗铁杵砸在自己穴位上的场景,额头冷汗涔涔而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一生悍勇,但这种闻所未闻的‘酷刑疗法’简直挑战了他的认知极限。

    “妖妖术!你这是妖术!”

    郭英声音发颤,试图用愤怒掩盖恐惧。

    “这怎么是妖术呢?这是科学!”

    “狗屁的科学!你根本没资格对老夫用刑!”

    “哈!看来老侯爷人老心不老!还挺机灵的!”

    “哼!你休要诓骗老夫”

    “不过嘛!”

    张飙又打断了郭英,笑吟吟地道:“考虑到老侯爷您年纪大了,可能承受力有限,我这里还有一个温和的、无痛的、甚至有点愉快的‘回忆疗法’。”

    “什什么回忆疗法?”

    话一出口,郭英就后悔了。

    但张飙却笑得像只偷鸡的狐狸:“比如,我帮你回忆一下,洪武十八年,您老负责督建凤阳一段皇陵辅助工程,账面预算三万两银子,最后报账四万八千两”

    “多出来那一万八,是给土地公烧纸钱了?”

    “你!”

    郭英瞳孔骤然一缩,脸色微变,但依旧强撑:“不过是工料价格上涨,匠人薪酬提高,有何奇怪?!”

    “哦~工料涨价?”

    张飙恍然大悟似的拉了个长音,随即拿起一根筷子,在地上写写画画:

    “我记得我查了当时南京的木材、石料市价,甚至还问了几个老匠人.”

    “算下来,最多也就花了两万九千两。这多出来的足足一万九千两莫非是给阎王爷上了供,求他保佑工程别塌方?”

    “你你血口喷人!”

    郭英气得猛地站起来,手指发抖的指着张飙。

    “别急别急,疗程才刚开始。”

    张飙笑眯眯地摆手,仿佛在安抚病人:“咱们再回忆一下.”

    “您那三儿子,郭镛,前年在老家凤阳,是不是用六十两银子,‘买’了人家王老五家一百二十亩上好的水田?王老五不肯卖,第二天就‘失足’掉河里淹死了?”

    “这事儿,您老知道吗?凤阳知府可是您的老部下啊”

    “那逆子”

    郭英的脸色瞬间由黑转白,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那逆子所为,与老夫何干?!”

    “是吗?”

    张飙故作惊讶:“可我怎么听说,那一百二十亩田,最后的地契,可是落在了您最宠爱的第七房小妾的弟弟名下?”

    “这弯弯绕绕的,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噗——!”

    郭英急火攻心,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踉跄着扶住墙壁。

    张飙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根本停不下来,语速越来越快,如同报菜名:

    “还有您那宝贝孙子郭玹,在国子监读书,学问不见长,倒是学会了包画舫娘子,一晚上豪掷三百两!钱从哪儿来的?”

    “您老家那五进的大宅子,逾制了吧?门口那对石狮子,比亲王规制还高了半尺!”

    “您麾下有个千户叫赵德胜,去年莫名死了,他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妾,怎么转眼就进了您府里当了针线房管事?”

    “您”

    “住口!住口!你给老夫住口——!!”

    郭英终于彻底崩溃了。

    这些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烂账、家丑,被张飙如同竹筒倒豆子般,一件件、一桩桩在大庭广众之下抖落出来。

    每一件都像一把刀子,狠狠戳在他的老脸上,将他那点可怜的尊严剥得一丝不剩。

    他浑身剧烈颤抖,指着张飙,目眦欲裂,却又无力反驳,因为张飙说的,几乎全中。

    那种被人彻底看穿、扒光示众的羞耻和恐惧,彻底淹没了他。

    暗处的锦衣卫们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他们虽然也查案,但像张飙这样把别人隐私家丑当众朗诵的,真是头一回见。

    蒋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疯子.情报来源到底有多邪门?!

    朱高燧更是满眼小星星,对张飙的崇拜达到了顶峰。

    飙哥居然连人家小妾的事儿都知道!太神了!

    张飙看着濒临崩溃的郭英,终于停下了‘报菜名’,叹了口气,语气忽然变得诚恳起来:

    “老侯爷,你看,这些烂账、破事,就像您体内的毒疮脓包,憋着只会烂得更深。说出来,捐出去,就好了!”

    他再次祭出那套‘捐献疗法’的说辞:

    “您捐献一件宝贝给我,我就帮您化解一桩心病。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毕竟宝贝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郭英瘫倒在地,老泪纵横,心理防线彻底被击垮。

    他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瘫在冰冷的地上,带着哭腔,有气无力地哀嚎:

    “给你.都给你.我有一把青铜剑还有七星宝石刀”

    “欸!这就对了嘛!”

    张飙一拍手,脸上笑开了花。

    所有人都被张飙这一套组合拳打得目瞪口呆,脑子嗡嗡作响。

    这他妈也行?!

    李景隆长舒一口气,无比庆幸自己的明智选择,甚至有点同情郭英了。

    他已经偷偷决定,如果能出去,一定把家里最好的宝贝都主动‘捐献’给张飙。

    哪怕是陪葬,也要让张飙走得‘风风光光’,不然晚上做梦,他都会被他那惊世骇俗的疗法给吓醒。

    而这时,蒋瓛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于是他二话不说的就带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武定侯,皇上有旨,有些关于兵部、户部的旧帐,需要侯爷仔细回想,说清楚,请吧。”

    郭英闻言,身体猛地一僵。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而且还是被张飙那厮‘逼捐’之后。

    看来蒋瓛他们一直在暗中看着,就是在等张飙把自己搞崩溃再下手。

    想到这里,郭英忍不住看向对面牢房里的张飙,又看向吓得瑟瑟发抖的李景隆,最后落在蒋瓛那张冰冷的脸上。

    一股悲凉和决绝涌上心头。

    他知道,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

    那些真正的秘密,能守住多少?他不知道,但至少‘捐献’的东西,不能便宜了锦衣卫。

    就在两名锦衣卫上前打开牢门时,郭英猛地抬起头,目光却没有看向蒋瓛,而是再次看向了张飙,声音干涸却异常清晰,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张御史!”

    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蒋瓛,都下意识地看向张飙。

    只见张飙眉毛一挑:“何事?”

    “老夫捐出去的东西,说给你,就是给你的!”

    “呵!”

    张飙笑了,笑得眯起了眼睛。

    “怎么?”

    郭英死死盯着张飙,一字一句道:“你不会连自己的东西都保不住吧”

    他这话,其实有两层意思。

    一层是,我们配合你了,也给了你东西,结果什么用都没有,你就是个骗子。

    一层是,提醒李景隆,别做梦了,张飙啥也不是,别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到时候死得更快。

    而张飙和蒋瓛,自然听懂了他这两层意思,于是互相对视。

    却听张飙率先开口道:“蒋指挥使,听清楚了吗?给我的,就是我的!”

    “哼!皇上有旨,他们所有的东西,一律充入内帑!”蒋瓛冷哼道。

    “是吗?”

    张飙嘴角一扬,随后目光灼灼地盯着蒋瓛:“那你回去告诉皇上,如果他敢抢我的东西,我就审计他的内帑!”

    “记住!这不是威胁,是通知!”

    “放肆——!”

    蒋瓛猛地拔出佩刀。

    张飙却睥睨了他一眼,仰头大笑。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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