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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杨景辰是谁?(求周一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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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检的声音,在空旷的武英殿内回荡。

    “你们之中,谁能为大明分忧?”

    阁部重臣们,几乎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谁敢出头?

    马草折银一事,看似不大,实则水深得很。

    你要说马草,你说不说弊政?

    你赞同折银,那银子去了辽东怎么办?

    辽东更是一个危险,王之臣、高第哪个没有说过辽东之事,但结果又是如何呢?

    指出问题,你就要负责解决问题。

    在现在这个环境下,你要去解决问题,你就是制造问题。

    问题很难解决,难道制造问题的人还难解决吗?

    陛下真真乃是冲主,经验浅薄,只说要做事,却不知道这大明做事之难啊。

    黄立极老僧入定,施凤来眼观鼻鼻观心,唯有“大明魏征”李国普跃跃欲试。

    但不等李国普开口接话,一道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臣,愿为陛下分忧!”

    声音洪亮,异常坚定,掷地有声!

    唰!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地射向了声音的来源。

    怎么是他!

    杨景辰,万历四十一年进士,如今管着翰林院事,又因吏部左侍郎而暂代部事。

    一个清贵官出身,阉党背景,因为上司缺位才能参加今天这场会议的人。

    他凭什么敢接这个话头?

    朱由检却没让这场面冷下。

    他脸上笑容和煦,抚掌一叹:“朕在信王府时,就时常听闻杨爱卿公忠体国,勇于任事,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此乃谎言。

    什么杨景辰,根本没听过……

    他还是偷偷地瞄了一眼桌上的名牌,才知道这人职司名字。

    不过这不重要,现在就是黄台吉在他面前接过这话,他也得给足了面子。

    但随口一句话听在杨景辰的耳中,却不亚于天籁之音。

    他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胸中直冲头顶,整个身子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但他强行抑制住了内心的狂喜,不疾不徐地一拱手,眼神却亮得惊人。

    “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

    “正所谓不知其源,则无以正其流。”

    “臣今日愿为陛下剖此马草之弊!”

    朱由检脸上笑容一收,伸手相请:“爱卿细细说来。”

    杨景辰徐徐开口。

    “启禀陛下,国朝初时,九边马草来源,无外乎赋役,军屯,秋青草三者而已。”

    “先说赋役一事。”

    “一束草,若折银,其实不过数分(1两=100分)”

    “但若以本色起运,以五十束为一车,日需五钱,若以二十日计之,则所费升至十两之巨!”

    “因此弊政,是故如今马草多已折银缴纳,本色征缴只占一小部分而已。”

    朱由检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他原本身子还靠在椅背上,此刻却是不知不觉地坐直了,身体微微前倾。

    这个闻所未闻的杨景辰是什么人?难道真有料?

    杨景辰见状,心中更定,继续说道:

    “再则论军屯征草。”

    “其实此项可以略过不提,如今卫所败坏,军屯荒废,屯田子粒银都收不齐,何况马草呢?”

    “第三者,秋青草示例,更是名存实亡。”

    “草场之生长,每年唯有夏秋两季。”

    “是故以往各边镇总会于秋季草肥之时,出兵割草,以备春冬之用。”

    “但以如今各边关之战备、战力,将士们又哪敢远离关墙?”

    “往往不过是将近处的草场割了,便匆匆退回,闭关自守。”

    “所得之草,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朱由检听得越发认真,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所以,正是因为这三条路都走不通了,才有了召商采买之事,是吗?”

    杨景辰,躬身道:“陛下圣明!”

    “正因赋税、军屯、秋青草三事日渐衰竭,而边事却愈发紧张,兵马员额增多,此消彼长之下,马草缺额,便愈发巨大。”

    “是故,自成化年间以来,召商采买,逐渐成为主流。”

    他说到此处,深吸了一口气。

    “微臣,今日便请为陛下,痛陈此采买之四大弊政!”

    朱由检这时竟是缓缓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杨景辰,郑重地拱了拱手。

    “请先生,为朕解惑!”

    这一幕,让殿中所有大臣,瞬间心中悸动。

    天子离座,拱手问策,口称先生!

    这是何等的礼遇!

    杨景辰更是激动得无以复加,他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在燃烧。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其一,时价不公,商人趋利!”

    “既是召商采买,便需定时价。”

    “此时价之定,多有反复。往时或一年一定,或一年两定。”

    “到了天启五年,给事中霍维华,以‘物价与时消长,原无一定之理’,奏议一年四定。”

    “但纵使一年四定,依旧难免与市价有差!”

    “其时定价或高,或低。”

    “高时,商人闻风而来,争先售卖,以致拥挤门槛,车马塞途,辄有踩踏之事!”

    “低时,则门可罗雀,门厅冷淡,无人问津!”

    “此第一弊也!”

    杨景辰的声音,在殿中回荡。

    “既是召买不成,便又变为佥商!”

    “此第二弊,政令不公,富免贫当!”

    “所谓佥商,便是官府指定若干富户,强行摊派额度,限以时价,逼其交付!”

    “然则,此佥商之事,小吏上下其手,早已是弊病丛生!”

    “富商大贾,乘肥衣锦,日倚市门,他们背后皆有权贵撑腰,吏不敢问,役不能加!”

    “真正入官应役者,皆是些庸贩贱夫,漂流弱户!这些人,本就家底不厚,一旦被佥,无不破家!”

    “如此一来,应役者家破人亡,而边镇马草,仍不能济!”

    朱由检抚掌感叹,已是有些迫不及待:“继续说!”

    “是,陛下!”

    杨景辰的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急促。

    “此第三弊,议事失时,倍价购草!”

    “马草之额,总无定数,需边镇先行提报本年缺额,户部、兵部核议之后,方才议定佥买之数。”

    “然则,官僚扯皮,文牍往来,待到数额最终确定,却往往早已失了时令!”

    “若八月草价,不过一分银一束。可等到十月、十一月,天寒草枯,价格便会暴涨至四、七分!”

    “此一出一入,便是数倍之差!国帑虚耗,皆在于此!”

    “还有吗?”

    朱由检已然站不住了,他走下御阶,一步一步,向着杨景辰走去。

    杨景辰看着龙袍加身的天子向自己走来,心神激荡,语速更快!

    “有!此第四弊,亦是最大之弊!”

    “官侵民逃,根基动摇!”

    “以上种种情弊,已是触目惊心,然则官吏腐败,上下其手,更是雪上加霜!”

    “他们往往定以高价,上报朝廷,而实际给付民户的,却是低价,乃至……分文不给!”

    “如此一来,民户一逢佥买,莫不是倾家荡产,以求贿赂得免。”

    “稍有门路者,便只身出逃,沦为流民。”

    “唯有那些无处可逃的中户人家,才不得不应役,然则辛苦一年,最终依旧不免破产之局!”

    当杨景辰说出最后一句时,朱由检的脚步,正好停在了他的面前。

    整个大殿,死寂一片。

    “彩!”

    朱由检一声赞叹,牢牢握住了杨景辰的双手。

    “朕久居深宫,孤陋寡闻,竟不知先生有如此忠义,如此大才!”

    “是朕之过,是朕之过啊!差点就让朕,错过了先生!”

    杨景辰被天子双手紧握,整个人都懵了。

    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暖流涌遍全身,眼眶一热,差点就落下泪来。

    他想要挣脱,却又不敢用力,只能虚虚地抬着手,任由皇帝握着。

    “陛下……臣……臣不敢当……”

    朱由检却是不管不顾,他紧紧握着杨景辰的手,恳切地问道:

    “如此弊政,先生可有解法?”

    “难道真如那黄运泰所言,将马草折银了事吗?”

    杨景辰听得此言,反而是摇了摇头。

    “正如陛下所言,马草,终究是要从关内,一车一车地运到关外的。”

    “若只是在账面上将草变成了银子,又有何用?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话到此处,杨景辰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将辽东情弊一事咽了回去。

    朱由检眼中精光一闪:“那依先生之见?”

    杨景辰深吸一口气,没有回答,反而是躬身一拜。

    “臣,如今暂代吏部事,斗胆愿为陛下举荐一人!必可清此情弊!”

    “正是天启二年进士,现任大名府知府,山东按察司副使、临清仓管事。”

    “——卢象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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